這里天高地遠,青山高聳入云,連綿萬里,峰巒如聚。平日里只見白云環(huán)繞,不見廬山真面。這里就是妖都,妖怪最繁盛的地方,他們隱于群山之間,靜伏著,但卻有著通天徹地之能。
此刻,一輛奢侈華麗的馬車在這里停了下來,馬車車簾四周有著用真絲制成的繡著暗紅紋路的綢布,車廂兩壁雕摟著朵朵金花,鑲金嵌玉的,顯得極為華麗大氣。
而一個邪魅妖冶的男人正執(zhí)著一個面戴黑色面罩的女子緩緩走了下來,他們面容含笑,像是一對幸福的小夫妻前來度假。他們正是離開了雪月天都千里尋藥的夏子和霍水。
“來,小心些?!毕淖诱鲋羲⌒囊硪淼叵萝?,他面如中秋之月,眼眸如黑曜石般溫和如玉,他的目光始終鎖定著霍水,面對著她溫柔一笑
霍水白嫩嫩的臉突然毫無征兆的紅了,真是的,一個男的長那么好看干嘛。
但她抬起頭,在看到蒼翠欲滴的崇山峻嶺后臉色一瞬間就褪去了血色,妖都,他們相遇的地方,也是她被迫離開的故土。
她猛地望向他,卻看見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她,似乎在期待著什么。
“你…”
“和我來。”夏子還沒有等霍水說話,就把她打橫抱起,腳尖一點,瞬間就消失在了原地。
“你要做什么?夏如容!你答應(yīng)過我什么?你怎么可以這么自私?我告訴你,不可能,你休想再把我囚禁起來,你放我下來!我不去了,我不要去找藥了,我要回…”
霍水突然被放了下來,虛弱的身體晃了一下才站直。仰起臉就撞進了一雙幽冷暗沉的眸子。
“夏如容你…”
但夏如容只是死死的看著她,掰過她的肩膀用力地摁住?!八畠?,不可以!”
霍水瞪大了雙眸,“啊?”
夏子卻不再給她說話的機會,他一把緊緊摟住了她嬌小的身軀,深吸一口氣,剛想開口,卻突然被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打斷了。
“少爺,霍小姐,歡迎回家?!眱婶W斑白的管家站立在老宅的旁邊,若無其事地對著他們緩緩說道。
聞言,霍水臉上的最后一絲血色都退了下去,老宅?老宅!這里是靈貓族的夏家老宅!夏如容他要做什么?他到底要干什么?!
她幾乎是本能反應(yīng)的就想離開夏如容的懷抱,卻被他強力的按住。
夏子的臉上飛快地閃過一絲失落,但轉(zhuǎn)眼他就將眼神落在了弓腰站著的管家身上,眸色冰冷深沉。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氣,轉(zhuǎn)過頭緩緩地放開了霍水,卻注視著她慘白的臉,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但霍水卻沒有看他,她低著頭,心思千回百轉(zhuǎn),面前的房屋典雅大氣,處處透露著豪華與貴氣,仿佛與她的生活那么格格不入,他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長大,這是他的家,可這里怎么可能是她的歸宿?
她搖了搖頭,把腦海里無思亂想拋去,反正她也就要死了,見見自己的母親也好,再怎么樣也無所謂了,但想到這兒,她的心里卻突然涌起了一陣淡淡的苦澀,彌漫了她整個胸腔。
“水兒,和我一起走好嗎?”夏子睨著她低著的額頭,眸子恰似深潭,遮住了他眼底的悲傷與失望,他低低地在她耳邊誘哄,掩下了他眼里的傷心。
“我…”霍水卻閃躲著。
“不是,”她推開了他,轉(zhuǎn)頭看著面前在危險起伏深山里華麗的建筑和佇立著的老人,“你為什么帶我來這里?”
“因為我想給你想要的?!毕淖咏z毫不管老管家就在旁邊,手指扣住她光潔尖細的下顎,等待著她的回答。
但此時,老管家還是不合時宜地開口了,“少爺,老爺,您的父親,母親,還有夏二叔叔,夏二夫人,都在里面等著你們?!闭f道夏二夫人的時候,管家有意無意地掃了霍水一眼。
夏子卻沒有理他,還是凝視著眼前的女人。
但霍水的臉色卻是精彩紛呈,夏二夫人就是她的母親,如果她看到他和她現(xiàn)在這樣,她會怎么想,怎么看她,如果她知道自己快死了,她又會怎么絕望和難過,一時間,霍水的身體都微微地有些抖動,她怕,她寧愿一個人靜靜地死去,也不愿面對他們那沉重的悲傷。
管家看著他們,眸色不動聲色地閃過一絲陰狠,他將眸光投向了霍水,“霍小姐,您勸勸少爺吧,好不容易回來了,一家人可都在等著你們,你母親可是天天記掛著你?!?p> “哼!”夏子突然嗤笑一聲,也不管霍水的阻止,抬腳就向里面走去。
“阿容!”霍水驚呼出聲,但還是沒能阻止他的腳步,她被夏子緊牽著手拉了進去。
這是碩大的廳堂,一個穿著灰衣的矍鑠老人靜靜的坐在主位上,他看著走進來的絕色男女不動聲色的抿緊了薄唇。
“你還知道回來!”夏老爺子冷聲喝道。
夏子卻忽然涼涼地一笑,“爺爺,您親自派馬車來接我們,我們怎么能不來?”
“阿容,你怎么和你爺爺說話的?!毕淖拥母赣H狠狠的蹙起眉頭。
夏老爺子卻鐵青了臉,“你為什么這次答應(yīng)回來?我說過,我不可能同意你們在一起!我們夏家丟不起這個人!”他的拐杖在他說話的時候重重點地,聲響穿透了所有人的耳膜。
夏二夫人卻緊緊看著眼前多年未見的女兒,當(dāng)年她知道霍水和夏子的關(guān)系后無疑是震驚的,她也曾去找水兒,但不管她怎么找,這孩子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那時候,她感覺到的不是氣憤,不是焦急,是無窮無盡的惶恐與無措。
好好的一個孩子,就那么失蹤了,她是真的不要她這個母親了嗎。
“水兒……”她啞著嗓子開口,一開口,霍水就狠狠的顫了一下,她轉(zhuǎn)過頭看著自己的母親,淚水卻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
“媽……”她剛哽咽著開口,虛弱的身子卻再也承受不住了,兩眼一翻就昏了過去。
“水兒!”
“孩子!”
屋子里的人頓時亂成了一鍋粥,夏老爺子深沉的眼眸也在落在了霍水身上。兵荒馬亂過后,夏子抱著一只昏睡的貓咪靜靜的站在夏老爺子面前。他們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卻都沉默的直視著對方。
“你很久沒有會來過了。”夏老爺子打破了沉默,語氣帶著惆悵與慈祥。
夏子卻垂下了雙眸,最后沉聲開口:“我來只有一個目的,與當(dāng)年一樣的目的?!?p> “不可能!你要娶她,除非我死!”夏老爺子的慈祥頓時消失的一干二凈,他將拐杖用力的砸了幾下地面。
“爺爺,”夏如容拔高了音量,“我不是和您商量,過去都是我的錯,沒有保護好她,水兒才會離我而去,但是這次,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難道在你心里,您孫兒的幸福還比不過您的面子嗎?”
“你他媽是不是瘋了?”夏老爺子只是眸光陰沉的看著他,眼底帶著震驚。
“沒有,爺爺,我很清醒,我要娶她?!毕淖用寄课醋?,眸色卻沉沉地看著盯著他。
夏老爺子突然一怒,狠狠的一掌拍在桌子上,上好的書桌頓時出現(xiàn)了一道道裂痕。
“不可能!我不同意!”
夏子微微攏起眉心,聲音冰冷,“爺爺,這次我沒有和你商量,只是通知,十天后我會和水兒在零下一都成婚,到時候我希望你們能來?!?p> “你做夢!你敢背著我們成婚看看,我絕不會讓它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