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歡撿起那手絹緩緩念出上面的字,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撞擊了一般。
她再也顧不得那厚重的灰塵,拋下了手中的樹枝,直接用手撥弄著桌案上的一切,在那書案被壓的最底下的位置,宋清歡終于找到了一封信。
——訴南柏。
宋清歡顫抖著手,打開那封信。
“鄙人邢蓮,年二十三時離家學藝初見南柏。
兄臺如瓊枝玉樹,星夜颯風入我心懷。
為君彈一曲,他人求凰,我求鳳?!?p> “南柏,你還好嗎?回想起來我還只認識了你五年,初見你還是在一位官爺?shù)囊寡缟?,你那是已?jīng)是富有名氣的畫師了,而我還只是一個藉藉無名的琴師,你卻說你能看出我身上的才華,愿意供養(yǎng)我助我實現(xiàn)夢想。
能對一個陌生人做到如此程度,我總覺得你對我是不一樣的,那時候心里還有希冀。
你陪我在這山頭住了五年,你作畫我彈琴,你說你雖然不懂琴,但是你能發(fā)覺我琴音的不同??晌覐臎]說過我一點都不懂畫,可我愿意為了你去學,為了你我愿意去種那滿山的柏樹。
我臨摹上百次柏樹,就像我日夜想念你的臉。
五年后,你走了。我很想你,我想去找你,我在天下的各個地方彈琴,終于獲得了與你相匹配的名號。
可我在聽到你的消息時,你就要大婚了。你如天下人那般期盼,娶了一個極負才名的世家小姐。
我走走停停,還是回到了這座山。
你曾經(jīng)叫它畫琴山,你的畫,我的琴,我們的山。
我看到那顆柏樹斷裂,毀的不是你,而是我,每棵柏樹澆筑的都是我的心血。我買來最頑強的蓮花種子,希望它能生根發(fā)芽,希望我能換一種方式陪在你身邊,可是我好像等不到了。
我開始重新畫柏樹,雖然畫的不好,可我已經(jīng)盡力了,我將每一棵柏樹都送給你,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意,你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收到了吧。
我曾經(jīng)幻想,你不是不喜歡我,你只是不敢背叛世界,因為你對我是如此特別。可幻想終究是幻想,就算是我。就算我和你一如既往地活在深山老林里,你我都沒辦法掙脫枷鎖。
對不起,你分明拿我當朋友,我卻喜歡你。
琴與畫本就截然不同,我對你從未是知己之情?!?p> 宋清歡不是不認識邢蓮,恰巧與其相反宋清歡對這個琴藝大師很是了解,自然也是知道他的生平:
年二十八,卒!
夜幕時分,敖弁坐著馬車趕到山洞時,邢薦越已經(jīng)熬完藥了,正悠閑的坐在藤條木椅上喝茶。
“清歡呢?”
敖弁找了一圈都是沒有看到宋清歡,心中略微有些擔憂。
“剛才去山腳下東南角那個茅草屋了?!毙纤]越卻是不急,他也實在想不到宋清歡那個人精在山上能遇到什么事。
剛想勸敖弁安心留在這里等宋清歡回來,便是發(fā)現(xiàn)敖弁已經(jīng)在往山腳下趕了。
“癡兒啊。”
敖弁現(xiàn)在也不怕別人發(fā)現(xiàn)他會武功的事情,便是健步如飛的趕到山腳下,來到茅草屋前。
沒有門板的阻擋,敖弁長驅(qū)直入。
借著幽暗的月光,他可以看到在茅屋一個小小的角落,某人蜷縮成一團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