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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冥經(jīng)

第0015章憶中人

陰冥經(jīng) 王一了 2784 2019-09-01 08:02:52

  日落。

  四人為了不引起注意,熄滅了篝火,安靜地坐在那里調(diào)息。

  “老伏。”

  遠處,林七夜趴在山丘之后,看著前方的四人,扭頭看向一旁的某人,說道,“你不是說沒人知道這條路嗎?”

  還好他長了個心眼,沒有貿(mào)然相信這個家伙的話。

  “意外?!?p>  伏天熙神色淡然道。

  奇怪,朱厭長老怎么知道這條小路的,難不成,小時候帶他出來玩的,是朱厭長老?

  這事不能怪他,朱雀宗長老那么多,他怎么記得清是誰。

  “現(xiàn)在怎么辦?”

  旁邊,蕭瀟小聲地問道,“要繞路嗎?”

  “怎么繞?”

  林七夜看著周圍的山川峭壁,道,“咱們又不會飛,爬這玩意,爬到什么時候?!?p>  “不繞路,怎么過去啊。”

  蕭瀟郁悶道,“柳姐姐雖然厲害,但是,有我們五個拖油瓶在,估計也夠嗆能打得過他們?!?p>  “蕭瀟,你一個姑娘家家,不要總想著打架?!?p>  林七夜一臉認真道,“說不定四位長老通情達理,愿意放過我們過去呢。”

  “大晚上,做什么夢呢?!?p>  后面,王騰冒出頭來,插話道。

  “小王八,賭不賭?”

  林七夜扭過頭,說道,“要是我有辦法,讓我們不動武力就能順利過去,你就把你玄武宗的那個小龜殼借我玩兩個月?!?p>  講道理

  入夜。

  微微涼。

  漠北和中原全都大雪紛飛的時候,南嶺,依舊沒有那么冷。

  相距朱雀宗已經(jīng)沒有太遠的一座山嶺中,林七夜等人貓在山丘后,在想怎么闖過去。

  這已是最后的一條路,不走都不行。

  整個南嶺,所有去朱雀宗的路,已經(jīng)被不計其數(shù)的高手全都堵死了,可以說,就算有個狗洞,此刻都會有五境大修行者守著。

  五境,掰著手指頭都找不到幾個的時代,徹底過去了。

  天地生變的這些日子,本就有不少人成功踏出了這至關重要的一步,再加上前幾日,林七夜等人的瞎折騰,九州之上,再次催生出一批五境大修行者,如今的五境,不說多如狗,也差不多遍地走了。

  只是,天地異變,對于五境巔峰的至強者們似乎影響不大,至今為止,還沒有一人能趁機破五境。

  到這個程度,靈氣再濃郁也沒用,心境的蛻變,反而更重要一些。

  當然,這些和我們的天命之子林七夜都沒啥關系。

  尚且不到四年級的小菜鳥,是不可能理解五年級或者五年級以上大佬的煩惱。

  “好!”

  山丘后,四年級的王騰受不了眼前小菜鳥的激將法,同意道。

  不就是兩個月嗎,多大點屁事。

  大不了兩個月后,他再回去。

  “看好了?!?p>  林七夜見眼前小王八入套,起身大搖大擺地朝著前方走去。

  后方,伏天熙四人見狀,頓時愣住了。

  這小子,瘋了?

  一旁,柳如煙的神色倒是沒有太多異常,她知道,她這廢材弟子別的不行,算計人,一個頂一百個。

  “柳姐姐,林大哥又瘋了嗎?”

  蕭瀟回過神后,一臉擔心地說道,“不會是體內(nèi)的戾氣發(fā)作了吧?”

  正常人,這個時候怎么可能主動過去自投羅網(wǎng)。

  “不用管他?!?p>  柳如煙淡淡道,“等著就行?!?p>  夜下。

  林七夜閑庭信步地走在山嶺間,沒有任何隱藏和掩飾,就差在腦門上刻下四個大字,我爹是林百萬,來抓我?。?p>  遠處。

  朱厭四人剛開始還沒注意,這大晚上的,黑燈瞎火,山中多個人和多條狗沒啥區(qū)別。

  不過。

  很快,朱厭四人便反應過來,面露戒備之色。

  有人來了!

  四人注視的目光中,林七夜邁步走來,夜下,如此的扎眼。

  “林家嫡子!”

  朱厭四人立刻認出了眼前人的身份,面面相覷,神色間盡是震驚和不解。

  這小子怎么主動送上門來了。

  瘋了?

  “晚輩林七夜,見過四位長老?!?p>  林七夜走到四人身前,恭敬行了一禮,態(tài)度很是客氣。

  大家都是有素質(zhì)的文明人,禮數(shù),要齊全。

  “小子,我宗的圣女呢?”

  白虎宗的白星長老第一個忍不住,開口問道。

  “在我?guī)煾改抢铩!?p>  林七夜直起身,笑著應道,“吃得好,喝的好,沒受任何委屈?!?p>  “小子,你究竟在打什么傀主意?”

  玄奇皺眉,道,“無緣無故綁架我四大宗門的圣子圣女,現(xiàn)在,又主動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你是真的不怕死嗎?”

  “怕?!?p>  林七夜笑了笑,道,“就是因為怕,所以,才過來和四位長老談談?!?p>  “談什么?”

  朱厭眸子微瞇,問道。

  “坐下談可以嗎?”

  林七夜輕聲道,“一兩句話說不完?!?p>  “好吧?!?p>  四人互視一眼,旋即圍著火堆坐了下來。

  朱厭出手再次點燃了篝火,既然這林家嫡子都已經(jīng)主動送上門來了,就沒必再藏著掖著,還是點堆火更舒服一些。

  遠處。

  山丘后,伏天熙四人看到前方燃起了篝火,神色都是一怔。

  啥情況,怎么還聊起來了?

  “小王八,他們在做什么?”

  蕭瀟看著遠方和睦的一幕,難以置信地問道。

  “好像,在聊天?!?p>  王騰嘴角抽了抽,應道。

  而且,似乎還有說有笑。

  怎么回事,是他眼睛出問題了?

  四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

  遠方,篝火前。

  林七夜將這些日子發(fā)生的事情,挑挑揀揀地說給了眼前四位長老。

  比如,引起天地之變的事情,是那四個小崽子干的,和他沒啥關系。

  又比如,異變之地的出現(xiàn),也是那四個孫賊干的,也和他沒啥關系。

  四位長老聽著這精彩的故事,臉色更加精彩。

  其實,他們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從宗主口中得知,四象聚,天地亂的事情。

  只是,聽到人家親口告狀,還是有些尷尬。

  “四位長老,我的目的只是讓蕭瀟姑娘幫我凈化體內(nèi)的戾氣,綁了蕭瀟姑娘,此事我承認,但是,其他三位圣子圣女,實在和我沒啥關系?!?p>  林七夜一臉認真地說道,“王騰的性格,玄奇長老也清楚,還用我綁嗎,還有洛陽姑娘,白星長老,我若是綁了她,在葉家的時候,她就應該已經(jīng)求救了,至于朱雀圣子,朱厭長老,我此行本就是為了前去朱雀宗,綁了貴宗圣子有何好處,我們只不過是在路上巧遇罷了,就連今天的這條路,都是朱雀圣子告訴我的,不然,我哪知道這條路?!?p>  玄奇、白星、朱厭三位長老聽過眼前人的話,也不知該說什么。

  確實,有理。

  “青木長老?!?p>  林七夜看向右手邊的男子,認真道,“您也應該清楚,青龍宗圣物的事情,若不是蕭瀟姑娘主動說出,我和我?guī)煾覆豢赡苤馈!?p>  “嗯?!?p>  青木點頭,沒有否認,這也是事實。

  “這些事解釋清楚,接下來的事,就好說了?!?p>  林七夜目光看著四人,認真道,“其實,蕭瀟他們此次闖了大禍,異變之地的情況,四位長老想必都親眼所見,那些怪物,豈是人力可擋,就連儒首都不得不親自出手,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p>  四人沉默,沒有說話,心情有些沉重,那東西,的確太可怕了。

  “四位應該知道,我在天書上刻過名,和儒門有點交情?!?p>  林七夜平靜道,“所以,儒首他老人家才會將禍水東引,讓我暫時將南嶺各大宗門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以免放出更多的冥土怪物,四位長老想想,神廟中若真有寶物,我為何不進去?當時,那些神廟可都在我眼前。”

  說到這里,林七夜語氣一頓,正色道,“說句放肆的話,真有那么一日,神廟生變,冥土出世,禍及天下蒼生,儒首的怒火,蒼生的怒火,由誰來背?本來已消失世間的異變之地,又是誰放出來?答案,已很明顯?!?p>  夜下,四人聽過眼前年輕人的話,臉色頓時變了。

  通情達理

  夜下。

  篝火跳動。

  林七夜的一席話,講得口干舌燥。

  真真假假,虛實難辨。

  但是,異變之地是因為四大宗門的圣物齊聚方才出現(xiàn),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真到禍起蕭墻的一天,此事,毫無疑問會被推到風口浪尖之上。

  而四大宗門,也會被天下人口誅筆伐。

  世人記住的永遠都是結果,而不是過程。

  四大宗門的圣物讓異變之地重見天日,無可狡辯。

  “儒首”

  篝火前,玄奇、朱厭四人聽過眼前年輕人所言,神色一變再變。

  林家和儒門交好之事,天下皆知,如今,林家長女和儒門大弟子之間又有了婚約,關系就更是密切。

  先前儒首出手,一劍蕩平冥土后,所留下的言語,確實有幾分奇怪。

  以儒首之智,不該猜不到他的話對于天下人會有多大的影響。

  他的一句話,可謂將林家嫡子陷入了絕境之中。

  以儒門和林家的關系,儒首不會故意致這林家嫡子于死地而不管。

  除非,如今的局面,就在儒首的預料之中。

  最大的可能,此事,儒首和這林家嫡子通過氣,做出了什么承諾,所以,這林家嫡子才愿意擔下這個麻煩。

  也唯有儒首的承諾,這林家嫡子才會如此有底氣,面對整個南嶺的通緝而面不改色。

  還有,在異變之地時,這林家嫡子若真有鑰匙,沒有理由自己不進去。

  弄不好,這真是儒首和這林家嫡子轉移南嶺各大宗門注意力的計策。

  短短的數(shù)息間,四位長老心中閃過很多念頭,猜測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林七夜也沒有再多說什么,任由四人胡思亂想。

  想吧,想得越多越好。

  此前,儒首那糟老頭子在異變之地表演的那一劍,實在有點嚇人,不亞于冷兵器時代扔一顆核彈。

  還是全球定位那種。

  別說幾個五境,就算四大宗門加起來,都不夠儒首老頭一個人砍的。

  那老頭雖說人品不怎么樣,實力是真的恐怖。

  用來嚇嚇這些家伙,正好。

  “林,林三公子,儒首可曾說過什么?”

  玄奇回過神后,看著眼前年輕人,小心翼翼地問道。

  “倒是沒說什么?!?p>  林七夜微笑道,“四個字,蒼生為上?!?p>  玄奇、朱厭四人聞言,對視一眼,一時間倒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對之處。

  “儒首心懷蒼生,我等佩服?!?p>  青木一記彩虹屁拍了上去,他相信,儒首可查天下事,定然能感受到他的崇敬之情。

  “對,對,儒首心懷天下的仁心,”

  其他三人,也趕忙附和道。

  縱然五境大修行者,在遠高于自己的強者面前,亦不能免俗。

  平時的高高在上,那都是裝的,就如同名滿天下的柳某人,每次出場,排場都十足,只不過收了林某夜后,整日想著怎么去打家劫舍,實在沒有心情再去整排場的事情。

  林七夜看著四宗長老的舔狗反應,心中小小鄙視了一下,面露笑意道,“四位長老,可能沒有明白我的意思?!?p>  說到這里,林七夜語氣微頓,吊足了四人的胃口,認真道,“儒首的意思,蒼生為上,那一切有可能危及天下蒼生的人或者事情呢?比如,儒首禍水東引之策泄露,屆時,各大宗門的五境大修行者為了所謂的寶物,再一次硬闖神廟,那個時候,儒首會怎么做?泄露此事的人,儒首又會如此處置?四位長老,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不敢,不敢?!?p>  玄奇四人聽過前者之言,臉上冷汗頓時流下。

  他們是不是聽了不該聽的事?

  這要是泄露了機密,他們可就是罪人了。

  “我當然相信四位長老不會泄露此事。”

  林七夜咧嘴笑道,“其實我也怕啊,萬一外面那些人堵到了我,又沒找到所謂的鑰匙,儒首的計策不就泄露了嗎,到那時候,恐怕連我都要受到儒首的責難,畢竟,此事牽扯實在太大了?!?p>  “那是,那是?!?p>  玄奇四人趕忙應道。

  “那四位長老,我們朱雀宗見?”

  林七夜眨了眨眼睛,說道,“今日,我沒有見過四位長老,四位長老也沒有見過我,四位長老什么也不知道?”

  四人再次互視一眼,立刻起身,其中,朱厭輕咳了一聲,道,“還請林三公子告訴儒首他老人家,若有需要,焚燒冥土怪物之事,我朱雀宗義不容辭?!?p>  “我們也是!”

  其他三人也趕緊表態(tài)道,生怕拍馬屁的機會被這老鳥一個人搶了。

  “四位長老的心意,晚輩一定帶到?!绷制咭刮⑿Φ?。

  “林三公子,告辭了?!?p>  四人沒有再多留,客氣一禮,旋即轉身離開。

  連帶走他們四宗圣子圣女的事都沒有提。

  很簡單,他們帶走那些小崽子,豈不是告訴天下人,他們見過這林家嫡子。

  他們又不傻!

  林七夜看著四人離去的背影,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

  都是人精啊。

  他很清楚,這四位長老不可能完全相信他的話,但是,只要有一分可能,他們便不會去賭。

  說到底,他終究還是要去朱雀宗,四大宗門有的是時間弄清真相,沒必要非在這里堵他。

  急在一時,去賭儒首的怒火,不值得。

  “林家,當興。”

  夜下,四人披星戴月而行,走了許久之后,朱厭開口,評價道。

  “的確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小子?!?p>  青木平靜道,“訴清利弊,留有余地,年輕一代,單論心智,沒人是他的對手?!?p>  “那三位覺得,鑰匙究竟在不在他的身上。”玄奇凝聲問道。

  “不知道。”

  青木搖頭道,“不管在與不在,我們都不能動他,除了儒首那里,還有其他各大宗門和世家也在盯著此子,我們現(xiàn)在抓了他,立刻就會成為眾矢之的?!?p>  “就怕別人捷足先登啊?!?p>  白星輕嘆道,“萬一鑰匙真在他身上,神廟中,又真的有大機緣呢,說實話,到嘴的鴨子就這么飛了,有些不甘心?!?p>  “你若敢賭,我們不攔你?!敝靺挼馈?p>  “不敢?!?p>  白星尷尬一笑,道,“我就是說說而已,不值得?!?p>  遠處。

  林七夜轉身朝著后方的山丘方向走去。

  山丘后。

  蕭瀟等人看到前者走回,著急問道,“發(fā)生什么事了?朱厭長老他們怎么走了?!?p>  “四位長老通情達理,決定放我們過去,所以就走了?!?p>  林七夜咧嘴一笑,目光看向蕭瀟身邊的小王八,道,“玄武圣子同學,依照約定,你的小龜殼是不是該給我玩幾天了?”

  黑白

  南嶺。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走過,兩人的速度很快,幾日的工夫,幾乎已轉遍了半個南嶺。

  黑白兩道身影看上去都有些上了年紀,四十歲到五十歲之間,在武者普遍逆齡臉的今天,顯得有些另類。

  “小公子真夠厲害的,又鬧出來這么大的動靜?!背隽诵涫コ呛?,黑衣男子開口說道。

  “從小,小公子就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卑滓聥D人應道。

  “不過,這南嶺倒是不錯。”

  黑衣男子微笑道,“很適合我們陰冥宗發(fā)展?!?p>  “小公子的眼光,也從來沒有錯過?!?p>  白衣婦人面露黯然之色,道,“可惜,不是我們的孩子?!?p>  “別想那么多了,我們從小看著小公子長大,小公子也與我們自己的孩子相差不多?!焙谝履凶影参康?。

  “嗯?!?p>  白衣婦人恢復平靜,道,“距離小公子和那朱雀宗圣女的比試就只剩下一個多月,真想過去看看啊?!?p>  “先做事,做完事,如果有時間,就去看看?!焙谝履凶映兄Z道。

  “好?!?p>  白衣婦人點頭應道。

  兩人說話間,身影越來越快,即便在白天,也讓人幾乎難以看清。

  如果說,陰冥宗是林家的底牌。

  那陰冥宗背后幾個特殊的存在,就是林家最后的保命符。

  林家和陰冥宗發(fā)展至今,從未真正動用。

  即便遇到再大的麻煩,亦是一樣。

  因為動用這幾人的權力,在林七夜手中。

  林家三個子女,手中掌握的力量基本對等,并不存在太大的差距。

  這也是林七夜當初為林家訂立規(guī)矩時,一手推動的制衡局面。

  除了可以無視規(guī)矩的老林,不然,即便林七夜自己,都不能違背自己當初定下的規(guī)矩,隨意插手另外兩人的事情。

  當然,林七夜也沒這個心思,因為他長姐和二哥的活,都很忙,就他的職責最為清閑。

  嫡子,就是牛!

  又半日后。

  一只只信鷹離開了南嶺,飛向了北方。

  未知之地。

  陰冥宗中。

  大門隆隆開啟。

  主座之位前,林七應接過紫衣執(zhí)事遞過來的密報,眸子微微瞇起。

  黑叔和白姨的意思,小弟的眼光是對的,南嶺很適合陰冥宗的發(fā)展。

  “小公子可以啊。”

  一旁,花酆都看到密報上的內(nèi)容,直接忽略了正事,看向最下方八卦消息的一段,道,“前不久才被整個南疆巫族通緝,現(xiàn)在,又換南嶺了?!?p>  “小事?!?p>  林七應神色淡然道,“這種小麻煩,小弟應付起來,不是難事?!?p>  “信上說,那什么神廟的鑰匙在小公子身上,真的假的?”

  花酆都狐疑道,“那玩意不是突然冒出來的嗎,小公子哪來的什么鑰匙?”

  “真假不重要?!?p>  林七應淡淡道,“重要的是,這事是儒首親口說的,就是好事?!?p>  “什么意思?”花酆都不解道。

  “儒首將天下人的注意力都轉移到小弟身上,總要負些責任,保證小弟的安危,此外?!?p>  林七應說了一句,語鋒一轉,冷笑道,“以小弟從不吃虧的性格,怎會甘愿為儒首擔此麻煩,沒有好處,是不可能的。”

  “有道理?!?p>  花酆都聞言,贊同地點了點頭,道,“讓小公子做賠本生意,可不容易,儒首此次,至少也要搭上一個人情?!?p>  “距離小弟和火麟兒的比試就剩下一個多月,你也準備準備,我們?nèi)ツ蠋X?!敝髯?,林七應想了想,吩咐道。

  “我們也去?”

  花酆都詫異道,“大商都城那邊怎么辦,萬一出什么事,這里的戰(zhàn)力恐怕不夠?!?p>  “夠了?!?p>  就在這時,陰冥宗中,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回蕩不止,“你們?nèi)グ桑@里,老夫看著?!?p>  花酆都聽到這個聲音,神色一震,很快回過神來,詫異道,“您老什么時候出關的?”

  “沒多久?!?p>  蒼老的聲音應道,“去吧,花娃子,趁著還沒死,你就多四處看看,省得以后看不到?!?p>  “您老人家可別咒我?!?p>  花酆都苦笑道,“也好,您老人家既然出關了,我和二公子就去南嶺看看。”

  “七應?!?p>  陰冥宗內(nèi),蒼老的聲音平靜道,“這些日子的進步,沒有以前快了?!?p>  主座前,林七應躬身,因為沒有外人在,恭敬地行了一個晚輩禮,道,“一直在陰冥宗呆著,少了出手的機會,確實進步的慢了些。”

  “去南嶺走走吧,你的鋒芒越盛,給那座皇宮的震懾便越大?!?p>  蒼老的聲音提醒道,“林七夜那小子,雖然聰慧,但是,武道之路太過艱難,暫時,林家明面上的戰(zhàn)力,還是要由你撐著?!?p>  “我明白?!?p>  林七應點頭,認真道,“也請您老再多撐著日子,別死那么早?!?p>  “盡量?!?p>  蒼老的聲音疲憊道,“也多虧了你林家,不然,老夫活不到今天,真到了老夫撐不下去的那一天,必定會盡可能幫林家清除掉一些棘手的麻煩?!?p>  “希望那一天不會那么快到來?!?p>  林七應輕聲道,“小弟,最不喜歡離別,您老,就辛苦些,多撐一撐?!?p>  “那小家伙。”

  陰冥宗深處,蒼老的聲音沉默下來,許久,輕輕一嘆,道,“過慧易折,老夫活了這么久,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聰慧之人,他當初見到老夫時,才僅僅七歲而已,那些言論,至今想起依舊讓老夫毛骨悚然,老夫苦撐到今日,就是想看看,他究竟能將林家?guī)У胶蔚雀叨取!?p>  “小弟,不會讓您老人家失望?!?p>  林七應正色道,“這才第一個十年而已,下一個十年,林家會更加輝煌?!?p>  “老夫,可能撐不了那么久了?!?p>  蒼老的聲音再次一嘆,道,“你也知道,寒冬,對老人來說是最難熬的?!?p>  太學宮,東院。

  正在南望的孔丘神色突然一凝,目光移過,看向西邊。

  這股氣息?

  不簡單啊。

  天地異變的時代,希望這些老家伙都能多撐一撐,若是再做突破,也好和他老頭子做個伴。

  就是不知道,這股氣息的主人,是皇室的,還是林家的。

  說起來,林家之中,必定還隱藏著一些不得了的人物。

  皇室若想動林家,就必須將這些人逼出來。

  壽安殿。

  商皇南望,陰鷙的眸子中閃過點點異色。

  林家,隱藏的底牌究竟有多少。

  林家嫡子和火麟兒之戰(zhàn),倒是一次不錯的試探機會。

  最后一座山

  “哇,好大一座山?!?p>  南嶺。

  前往朱雀宗的小路上,林七夜看著前方巍峨入云的一座山,咬牙切齒道,“老伏,這就是你說的小道?你確定沒走錯?”

  這么高的山,沒個五境,要爬到什么時候。

  “沒錯?!?p>  伏天熙神色淡然道,“很確定?!?p>  小時候都是朱厭長老抱著他走的這條路,不用他自己走,很輕松。

  “走吧,翻過去?!?p>  一旁,柳如煙說了一句,旋即邁步朝著前方山峰走去。

  一座山而已,要不是這幾個拖油瓶,她一會兒就翻過去了。

  林七夜、蕭瀟五個拖油瓶也不敢說什么,老老實實地跟了上去。

  山路如此崎嶇,幾人爬到山頂時,天都快黑了。

  然而。

  待幾人爬到山上,看到山下的景象時,全都嚇了一跳。

  只見山下方,數(shù)不盡的高手堵在山腳,目的,傻子都知道。

  堵林某夜!

  “這也太夸張了!”

  林七夜看著下方人山人海的景象,瞠目結舌地說道。

  “林大哥,看來你很受歡迎呀?!?p>  蕭瀟從震驚中回過神,忍不住笑道。

  這些人,雖然全都是第三境和第四境的武者,但是,架不住人多啊。

  她相信,那些五境大修行者一定也都在某個地方藏著,一旦林大哥現(xiàn)身,馬上就會冒出來。

  一域的高手,堵一個人,真是天下奇觀,比他們幾個人,堵伏天熙好玩多了。

  “這都要到地方了,他們還不死心。”

  林七夜看著下方,一臉無語,眼看朱雀宗已近在眼前,這些孫賊竟然在門口堵他。

  “異變之地那么大的動靜,要是我,也肯定想辦法堵你?!?p>  一旁,王騰幸災樂禍地說道,這孫子騙了他的圣物小龜殼,心眼壞透了。

  要是讓宗主知道他和人打賭,把圣物給輸?shù)袅?,非打斷他的腿不可?p>  “都是儒首那老頭害我?!?p>  林七夜沒好氣地說了一句,目光看向旁邊的某高冷圣子,問道,“老伏,現(xiàn)在咋辦,朱雀宗有小門什么的嗎?”

  “有?!?p>  伏天熙淡淡道,“不過,位置并不是什么秘密,估計也被人堵了?!?p>  “打進去吧?!?p>  柳如煙神色淡然地建議道。

  “我同意!”

  不嫌事大的瀟瀟立刻表態(tài)同意。

  “我也同意!”

  閑得蛋疼的王騰隨聲附和。

  洛陽沉默,表示棄權。

  “不合適?!?p>  伏天熙表態(tài)拒絕,都到朱雀宗門口了,他們要是打進去,他會很尷尬。

  “打進去倒也可以,只是,這么多人,怎么打?”

  林七夜目光看著下方黑壓壓的身影,頭皮有些發(fā)麻地說道,“那些五境的老家伙說不定就在哪里等著,我覺得,夠嗆。”

  柳如煙聞言,也沉默下來。

  也對,有這幾個拖油瓶在,萬一藏在暗處的那些老家伙出手,她應付不過來。

  “要不,我們分批進去?”

  林七夜提議道,“這么多人一起去,目標太大,分開混進去,朱雀宗集合。”

  “同意。”

  “可以?!?p>  “可?!?p>  “行。”

  幾人互視一眼,旋即相繼應道。

  六人一拍即合,旋即兩兩為伴,再次分開。

  夜下。

  六人悄悄下山,神不知傀不覺。

  “小王八,我怎么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山下,蕭瀟突然停下了腳步,一臉狐疑道,“林大哥和柳姐姐不會又想把我們支開,然后去找什么寶物了吧?”

  “這里哪有什么寶物?”

  王騰左右看了看,道,“除了一堆人?!?p>  “我也不知道?!?p>  蕭瀟目視遠方,道,“女人的第六感告訴我,有古怪?!?p>  一個時辰后。

  朱雀宗外,伏天熙、洛陽結伴走來。

  “圣子?!?p>  宗門前,兩位弟子看到來人,立刻恭敬行禮道。

  伏天熙還禮,旋即和洛陽一起進入了宗門。

  又一個時辰后。

  姍姍來遲的蕭瀟和王騰也到了,在朱雀宗弟子的恭迎下,進入了朱雀宗內(nèi)。

  秘境中。

  四人等啊等,一直等到了天亮。

  待到朝陽東升時,蕭瀟、伏天熙四人互視一眼,全都沉默了下來。

  那孫賊,又跑了!

  距離朱雀宗很遠的地方。

  “仙子師父,你說那老頭當初去的那座山會不會就是傳說中的昆山?”

  明媚的晨曦下,林七夜手里拿著兩個月前在傀市中,從那販賣鳳棲木的老頭手中得來的地圖,一邊查看位置,一邊問道。

  去朱雀宗?

  愛誰去誰去,還有一個多月才開打,現(xiàn)在去了,還不被朱雀宗那些家伙像是看唐僧肉一般盯著,他才不去。

  正好順路去找找月神當初讓他找到昆山。

  月神說,昆山有鳳,會是他蛻變的關鍵。

  當初,那老頭得到鳳棲木的地方,很可能就是傳說中的昆山。

  按照月神的說法,昆山,有讓他蛻變的機緣。

  儒首和小和尚的佛保佑,這次別再忽悠人了。

  只剩一個多月就要開打了,天命之子,急需外掛!

  “不知道?!?p>  一旁,柳如煙神色淡漠地應了一句,提醒道,“你把蕭瀟也支走了,就不怕你體內(nèi)的戾氣再發(fā)作嗎?”

  “應該不會?!?p>  林七夜專注地看著地圖,隨口應道,“儒首灌入我體內(nèi)的浩然正氣,應該能壓制挺長時間,等去了朱雀宗,再讓蕭瀟幫忙清除吧?!?p>  “隨便你。”

  柳如煙應了一聲,不再說話。

  朝陽下,林七夜根據(jù)地圖的指示,一路東拐西拐,目的很明確,找月神所說的機緣。

  簡稱,外掛!

  在這個天地異變,豬都能起飛的時代,一點點好處都沒有得到的林七夜,妒忌的已經(jīng)面目全非。

  一日一夜。

  林七夜和柳如煙根據(jù)地圖所記載的位置,來到了一座深山中。

  深山已經(jīng)非??拷蠋X最南邊,古木參天,藤蔓縱橫,完全沒有人跡的深山老林,給人一種說不出危機感。

  到了地方,林七夜收起地圖,目光看著前方的深山老林,眸子微微瞇起。

  看起來,倒是有點像神話傳說中那些藏有寶物的地界。

  這一次,他一定不能再空手而歸!

  就在林七夜和柳如煙來到有可能是昆山的深山老林尋找月神所說的機緣時。

  南疆和南嶺的交界處。

  兩道身影邁步走過,正式踏入了南嶺的邊境。

  “來得有些早了。”

  花酆都看著眼前遼闊的南嶺風景,微笑道。

  “不早?!?p>  林七應淡淡道,“正好做一些事情?!?p>  “什么事?”

  花酆都不解道。

  “拜山,挑戰(zhàn)。”

  林七應注視著遠方,應道,“南嶺八宗門,還有幾大武道世家,都走一走?!?p>  花酆都聞言,神色一震,難以置信道,“全都要走一遍?”

  “嗯?!?p>  林七應平靜道,“以林家二公子的身份,告訴南嶺和天下人,我林家,來了!”

  挑戰(zhàn)

  南嶺。

  朱雀宗前,來自各大宗門的高手們越聚越多。

  黑壓壓的,大有將朱雀宗都堵住的趨勢。

  當然,圍在這里的大都是第三境和第四境的武者,真正第五境的大修行者還是比較重視身份,堵人大門的事,不屑去做。

  基本上,所有的五境大修行者都藏在了暗處,等待林七夜現(xiàn)身。

  可惜。

  等了一天,兩天……直到四大宗門失蹤的圣子圣女都到了朱雀宗,林七夜還是沒現(xiàn)身。

  于是,伏天熙等人成為所有人的目標。

  拜訪的人,絡繹不絕。

  四人接客,接到崩潰。

  對于林某夜的怒火,日益攀升。

  四人很清楚,他們又被這孫子給忽悠了!

  而此時,林七夜、柳如煙在深山老林不斷尋找鳳凰留下的痕跡,月神所言,昆山有鳳,而這座山,是唯一出現(xiàn)過鳳凰遺跡的地方。

  此前的四象匯聚,天下間,但凡是個習武之人,都因為受益匪淺,唯有林七夜,累死累活策劃了這堪稱有史以來規(guī)模最大的眾生機緣,卻是一點好處沒撈到。

  林狗算天下,他人得造化,這樣的打擊,一般人哪受得了。

  所以,決戰(zhàn)之前,林七夜跑到深山老林,尋找自己的外掛。

  “鳳凰,你在嗎?”

  山林中,林七夜仰天大喊道,“我是天命之子,你出來呀!”

  “……”

  一旁,柳如煙握劍的手,青筋暴露,恨不得拔劍,一劍戳死這小子。

  她當初,怎么就受了這小子的蒙騙,收其為徒!

  英明一世,糊涂一時。

  山林很大,或者說,整個周圍一帶,全都是山,兩人在山林中轉了一天又一天,始終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不該啊?!?p>  林七夜拿出地圖,看了又看,不解道,“地圖上記載的地方,就是這座山,那老頭都能在這里撿到鳳棲木,沒理由我這個天命之子啥也找不到呀?!?p>  “你可以問問儒首那老頭子。”柳如煙想了想,建議道。

  “有道理?!?p>  林七夜聞言,眼睛一亮,立刻看向北方,大聲喊道,“儒首,幫忙看看哪里有鳳凰的遺跡,謝謝了!”

  他為了天下蒼生,連冥土的軟飯都放棄了,這老頭,怎么也得補償一下他。

  太學宮,東院。

  孔丘蹲在小院中,悠閑地種著青菜,就當什么也沒聽到。

  那么大的一座山,他要看到什么時候。

  至于推演天機,太消耗壽元,沒必要,還是讓那小子慢慢找吧。

  自己的路,自己走,關他老人家什么事。

  南嶺,深山老林中。

  林七夜等了半天,看到儒首那糟老頭子一點反應沒有,恨得咬牙切齒。

  他就知道,用到這老頭的時候,他準沒影子。

  糟老頭子,你等著的,下次來電話,小爺也不接!

  “啾!”

  就在這時,天地間,一道類似鳳鳴聲的叫聲響起,震動整個山林。

  林七夜、柳如煙有感,神色都是一震,目光看向天際。

  下一刻。

  但見烏云蔽日,一只無比巨大的紅色雀鳥飛過,所過之處,狂風席卷,熱浪涌動。

  “仙子師父!”

  林七夜回過神,急聲提醒道。

  “知道!”

  柳如煙沉聲應了一句,腳下一踏,縱身而起,追逐朱鳥而去。

  林七夜站在原地,看著地上因為朱鳥飛過,而變得有些脫水的樹葉,眸中凝色閃過。

  方才的熱浪,非同一般,那只朱鳥,難不成就是傳說中的鳳凰?

  會這么順利嗎?

  鳳凰若真存于世間,為何一直沒人發(fā)現(xiàn)。

  就因為他是什么天命之子,一來,就找到了?

  說實話,他自己都不相信。

  與此同時,山林上空,朱鳥飛過。

  后方,一抹倩影騰挪于參天大樹之間,不斷追逐。

  朱鳥的速度很快,好在柳如煙修為極高,速度方面,并不落下風。

  約么半個時辰后。

  朱鳥落于一棵巨大的梧桐古樹上,停下休息。

  梧桐古樹上,有著一座鳥巢,朱鳥將嘴中的食物喂給了里面的幼鳥。

  遠處,柳如煙看到這一幕,沒有多猶豫,立刻折回。

  不多時。

  林七夜所在之地,柳如煙身影掠至。

  “仙子師父。”

  林七夜看到老柳回來,著急問道,“如何?”

  “跟我來!”

  柳如煙說了一句,旋即轉身在前方帶路。

  林七夜沒有遲疑,迅速跟上。

  很快。

  朱鳥所棲息的梧桐古樹前,兩人到來。

  林七夜看到前方的朱鳥和梧桐樹,神色凝下,道,“鳳棲梧桐,五行屬火,都對得上,說不定,這朱鳥真是傳說中的鳳凰?!?p>  “太順利了一些?!绷鐭熖嵝训?。

  “我也這么覺得?!?p>  林七夜凝聲道,“它若是鳳凰,不該至今為止,都沒人發(fā)現(xiàn)。”

  真龍與鳳凰,在這九州之上,只是傳說中的存在,根本沒有任何人見過。

  傳說,永遠都是最不可信的東西。

  “啾!”

  兩人說話間,梧桐古樹上,朱鳥看到遠方的兩人,眸中立刻露出敵意,雙翼一震,立刻俯沖過去。

  狂風中,一棵棵參天大樹直接被朱鳥的雙翼割斷,熱浪席卷,如此灼熱。

  “小心!”

  柳如煙神色一變,沒有料到這朱鳥對人類會有這么大的敵意,一把將林七夜拉到身后,拔劍斬向飛來的朱鳥。

  “轟!”

  但聞驚天動地的碰撞聲中,熱浪、寒氣互相沖擊,余波席卷,朱鳥身上,一抹鮮血飛濺而出,落地成焰。

  “啾!”

  朱鳥吃痛,仰天一聲長鳴,周身火焰燃燒而起。

  就在林七夜和柳如煙在深山老林遇到疑似鳳凰的朱鳥時。

  南嶺八宗門之一,天饕宗中。

  數(shù)以千百計天饕宗弟子的注視下,兩道身影邁步走來。

  如林七應所言,遇山拜山!

  此拜,非拜禮的拜,而是,拜訪的拜。

  以劍,問天下,會八宗。

  拜帖,已經(jīng)送至,接與不接,就由不得他們!

  天饕宗大殿中,天饕宗主看著前方走來的兩道身影,面露凝色。

  好強的氣息!

  尤其是那背負劍匣的年輕人。

  大殿前。

  兩人停步。

  林七應看著大殿內(nèi)的天饕宗主,神色淡然道,“林家,林七應,以劍請招!”

  鏗然一聲。

  劍匣落地,無雙劍應聲而現(xiàn)。

  頓時,劍意縱橫,劍壓席卷整個天饕宗。

  絕代天驕

  深山老林。

  朱鳥受創(chuàng),更加激發(fā)獸性,一聲嘶鳴,周身火焰洶涌而起。

  柳如煙見狀,神色微沉,一巴掌將身后的林七夜拍飛出了戰(zhàn)局。

  這拖油瓶,會影響她發(fā)揮!

  “轟!”

  林七夜方才被拍飛出去,戰(zhàn)局中,朱鳥再次俯沖而下,一身火焰,席卷天地。

  柳如煙眸子一凝,腳下一踏,不退反進,揮劍硬擋朱鳥。

  劇烈的碰撞聲,響徹山林,兩股性質(zhì)截然相反的力量互相沖擊,余波震蕩,天搖地動。

  柳如煙的強悍,毋庸置疑。

  但是,朱鳥也很強。

  明顯不是一般的妖獸。

  一身火羽,堪比金石,縱然青霜劍,也不能輕易傷之。

  大戰(zhàn),方才開始,便異常激烈。

  一人,一鳥,一次又一次正面沖擊,打的周圍數(shù)百丈山崩地裂,一片片的參天大樹在余波中倒下。

  遠處。

  林七夜看著前方戰(zhàn)局,心中震驚不已。

  這朱鳥,好生厲害。

  就是和當初那條黑蛟相比也相差無幾了。

  “轟!”

  戰(zhàn)局中,劇烈的碰撞聲再次響起,火浪洶涌,寒氣激蕩,難分難解。

  轉眼之間,柳如煙、朱鳥的大戰(zhàn)已至十數(shù)回合。

  朱鳥身上,劍傷一道又一道,不過,都沒有傷及筋骨和要害。

  堅韌的火羽,加上龐大的身軀,讓朱鳥天然立于不敗之地,即便五境巔峰的人間劍仙,一時間也難以將其誅殺。

  相反,比起朱鳥強大的生命力,人族之軀,就顯得如此脆弱,一旦不小心被身軀龐大的朱鳥傷到,不死也要重傷。

  這也是為何,同樣級別的人族和妖獸交手,人族雖然可以在場面上占據(jù)優(yōu)勢,卻很難將對方殺死,甚至,一不小心還很有可能被逆風翻盤。

  總得來說,人族的肉身,相比妖獸來說,實在過于脆弱。

  人族戳妖獸,十來劍未必能戳死,但是,妖獸戳人族,可能就是一爪子的事。

  “轟隆?!?p>  漸至白熱化的戰(zhàn)局內(nèi),朱鳥雙翼掃過,狂風席卷,周圍山石都被這股恐怖的力量震碎,化為齏粉。

  “快雪時晴,白虹貫日!”

  面對發(fā)怒的朱鳥,柳如煙神色不見絲毫慌亂,劍起霜華,一劍破空而過。

  巨大的沖擊力再度爆發(fā),余波所至,遍地瘡痍。

  “啾啾!”

  就在這時。

  遠處。

  一道微不可查的雀鳴聲響起,帶著一絲驚慌,若不仔細聽,甚至都聽不到。

  戰(zhàn)局內(nèi),朱鳥聽到身后傳來的雀鳴聲,眸子明顯發(fā)生了變化,立刻看向后方。

  但見遠離戰(zhàn)局的梧桐樹上,鳥巢劇烈晃動,連同梧桐樹,受到大戰(zhàn)余波的沖擊,隨時都有毀去的可能。

  鳥巢內(nèi),幼鳥驚慌悲鳴,顯然害怕極了。

  朱鳥有感,眸中閃過急色,顧不得眼前兇猛的人族女人,迅速朝著遠處劇烈搖晃的梧桐樹飛去。

  “跑得了嗎!”

  柳如煙看到眼前紅毛鳥要逃,冷哼一聲,劍起銳芒,準備出手阻攔。

  “仙子師父?!?p>  這一刻。

  戰(zhàn)局外,林七夜開口,凝聲道,“手下留情。”

  柳如煙聞言,眉頭輕皺,卻也沒有再出手。

  林七夜邁步上前,看著飛向幼鳥的朱鳥,說道,“這朱鳥是不是鳳凰,我們還不知道,即便是,機緣到底如何得到,我們依舊不清楚,所以,先不要傷它性命?!?p>  “嗯?!?p>  柳如煙輕應一聲,什么也沒說。

  這玩意,她也不懂。

  還是這小子慢慢研究吧。

  她只負責打架。

  兩人注視下,朱鳥飛回巢穴,以堅實有力的利爪穩(wěn)住了劇烈搖動的梧桐樹。

  巢穴中,驚慌的幼鳥也漸漸安定下來。

  “走,仙子師父,我們?nèi)ズ退囊涣?。?p>  近千丈外,林七夜看到幼鳥平靜下來,開口說了一句,旋即邁步走上前去。

  柳如煙眉頭再次一皺,提劍跟了上去。

  這有什么好聊的?

  兩人前行,遠處梧桐樹上,朱鳥也注意到兩人的動靜,眸中露出警惕之色。

  尤其是兩人距離梧桐樹不足三百丈時,朱鳥眸中閃過了強烈的敵意。

  “我們沒有惡意。”

  林七夜感受到朱鳥的敵意,停下腳步,正色道,“只是想和你談一談。”

  “啾!”

  梧桐樹上,朱鳥一聲嘶鳴,警告之意十分明顯。

  柳如煙眸子一冷,握劍之手也緊了幾分。

  “你打不過我們?!?p>  林七夜沒有理會朱鳥的警告,繼續(xù)說道,“而且,你還要保護那只幼鳥,我們?nèi)粝雽δ銈儾焕?,你擋不住?!?p>  說話間,林七夜目光看向鳥巢中的幼鳥,眸子微微瞇起。

  他不知道這朱鳥聽不聽得懂他在說什么,但是,這朱鳥顯然已經(jīng)開啟了靈智,非是尋常妖獸可比。

  若是能談,總比他亂猜好多了。

  機緣這種東西,傀知道怎么才能得到,難不成,讓他把整只朱鳥都吃了嗎。

  這么大的塊頭,就算吃到他和火麟兒比試的那一天也吃不完。

  而且,這朱鳥的血,遇到空氣就燃燒,顯然不是他能用的。

  梧桐樹上。

  朱鳥聽過眼前人類的話,眸中敵意絲毫沒有減退,反而更加濃烈,迅速將幼鳥護在了身下。

  “看來,你是聽得懂了。”

  林七夜看到朱鳥的反應,嘴角微微彎起,道,“這就好談了?!?p>  他就怕這紅毛鳥啥都聽不懂。

  能談,就有商量的余地。

  談判,是他的專長,在林家,他就是吃這口飯的。

  唯一不同的是,以前是和人談,現(xiàn)在和鳥談。

  就在林七夜準備和鳥談一談時。

  天饕宗。

  主峰上,劍意縱橫,林家七應,以劍請戰(zhàn)。

  大殿內(nèi)。

  天饕宗主感受到眼前年輕人身上的強大氣息,目光一凝。

  “砰!”

  林七應入殿,身后大殿之門應聲關閉。

  “宗主!”

  大殿外,天饕宗的弟子們見狀,立刻上前。

  “各位不必驚慌?!?p>  殿前,花酆都孤身單刀而立,面露微笑道,“只是切磋而已,為了不傷及和氣,就不讓大家觀戰(zhàn)了?!?p>  “轟!”

  下一刻,后方大殿內(nèi),劇烈的碰撞聲響起,駭人威壓,令人震撼。

  道,不證不明,劍,不磨不利。

  約莫半刻鐘后。

  天饕宗大門隆隆開啟,一襲銀灰長袍的年輕身影邁步走出,手中無雙劍插入殿外的劍匣中,接著背起劍匣,平靜道,“走吧。”

  “真夠快的?!?p>  一旁,花酆都輕笑道,“沒下狠手吧?”

  “切磋而已?!?p>  林七應淡淡道,“總要留幾分情面?!?p>  說完,兩人沒再多言,一同離去。

  無人可阻,無人可擋。

  后方,天饕殿內(nèi)。

  天饕宗主胸口前,內(nèi)蘊的劍意突然爆發(fā),劍氣溢散,衣衫應聲撕裂,卻是沒有傷及其身分毫。

  一劍,極盡劍之精粹。

  大殿中,天饕宗主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心中驚濤久久難以平息,千言萬語,此刻,只化為了四個字。

  “絕代天驕!”

  名震天下

  “宗主,那天饕宗主的實力如何?”

  天饕宗外,前往天杌宗的路上,花酆都開口,好奇地問道。

  “一般?!?p>  林七應神色平靜道,“比你強一點?!?p>  “這話說的?!?p>  花酆都一臉無語道,“人家好歹也是個老牌五境,肯定能打得過我了。”

  “天地生變,所有人的修煉速度都在加快,只有你,一直不能入五境?!?p>  林七應淡淡道,“你不覺得羞愧嗎?”

  “呵?!?p>  花酆都聞言,輕輕一笑,道,“為何要羞愧,我只是不能入五境,小公子用了那么多大藥和神物,連第四境都還沒入呢,他都不羞愧,我羞愧什么?!?p>  “阿嚏!”

  深山老林,正在和朱鳥談判的林七夜,一個噴嚏打了出來,將朱鳥嚇了一跳,本就滿是敵意的眸中立刻露出警惕之色。

  “抱歉,感冒了?!?p>  林七夜道了一聲歉,心中直犯嘀咕。

  哪個孫子在罵他!

  一瞬之間,林七夜腦中閃過無數(shù)個身影,突然發(fā)現(xiàn),有可能罵他的人,竟然這么多。

  他人緣,真好!

  一旁。

  柳如煙看著她這白癡弟子關鍵時刻又跑神了,氣的咬牙切齒。

  這小子,什么時候都改不了這胡思亂想的毛??!

  “啾啾。”

  這時,梧桐樹上,幼鳥從巢穴中探出頭,頂著一團非常微弱的小火苗,偷偷地看著前方的兩個人類,圓丟丟的大眼睛中盡是好奇之色。

  小朱鳥還是第一次見到人類,自然免不了好奇。

  別說小朱鳥好奇,林狗子第一次見到會冒火的鳥,也好奇。

  一人,一鳥大眼瞪小眼,瞪了一會兒后,林七夜回過神,朝著小朱鳥咧嘴一笑,以示善意。

  “啾啾!”

  小朱鳥看到眼前人難看的笑容,嚇的又縮回了巢穴中。

  大朱鳥見狀,眸中再次露出敵意,迅速護住了巢穴內(nèi)的小朱鳥。

  林七夜注意到大朱鳥目光中半點不見減弱的敵意,思考片刻,沒有著急談判,從地上撿起一些枯樹枝,開始生火。

  天快黑了,先生火做飯。

  這紅毛鳥的敵意太濃,一時半會兒估計也談不了,先吃飯再說。

  不急。

  還有一個多月呢,他有的是時間。

  “你做什么?”

  柳如煙看著眼前白癡弟子的動作,不解道。

  “生火做飯,餓了?!绷制咭剐Φ?。

  柳如煙聽過,愣了一下,有些跟不上她這白癡弟子跳脫的思維。

  很快。

  林七夜生著了火,又去抓了兩只野兔,在火堆了烤熟。

  柳如煙也沒多管,反正飯好了就跟著吃。

  兩人一人一只野兔,吃的不亦樂乎。

  不得不說,林七夜除了武道不行,其他方面,就是全能小王子。

  簡單的烤野兔,火候掌握的正正好好,香味四溢。

  “啾啾?!?p>  巢穴中,小朱鳥聞到這股香氣,再次忍不住探出頭來,饞的啾啾直叫。

  大朱鳥看到小朱鳥的反應,眸中露出無奈之色。

  “想吃呀?”

  篝火前,林七夜看向遠處梧桐樹上的小朱鳥,嘴角微彎,看來,不管是人類還是動物,又或者妖獸的幼崽,都不可避免有一個相同的特點。

  饞嘴!

  “接著?!?p>  林七夜撕下一條兔腿,喊了一句,旋即一個三百丈超遠距離的投鉛球動作,直接將兔子腿扔了過去。

  “啾啾!”

  小朱鳥眸中頓時閃過興奮之色。

  大朱鳥本想一團火將飛來的兔子腿給燒了,但是,看到小朱鳥的反應后,又猶豫下來。

  然后。

  兔子腿直接落在了巢穴內(nèi)。

  一發(fā)入魂!

  “我果然是這世間最快,最準的男人!”

  林七夜看到自己的杰作,面露滿意之色,天命之子,就是牛!

  巢穴內(nèi)。

  小朱鳥低下頭,一口將兔子腿吞了,幸福地吃了起來。

  夜色漸濃。

  篝火的噼啪聲作響。

  吃飽喝足的林七夜開始練劍,十分的勤勞。

  柳如煙則是坐在篝火前休息,練功?不存在的,只有天賦愚笨的人才需要天天練。

  天賦超絕的柳某人,只需要一個契機,便能踏入下一個大境界,破五境,聚三花。

  當然,這個契機尚且不知道何時才能來。

  梧桐樹上,小朱鳥好奇地看著前方的人類練劍,不時跟著撲騰兩下,笨拙的樣子,很是可愛。

  大朱鳥則是一直護在巢穴旁,警惕之心始終不曾放下。

  若不是忌憚那個彪悍的人類女子,就這個大半夜不休息,吵人清夢的廢材,它一口就吞了。

  夜,越來越深。

  林七夜練了大半夜劍,黎明時,才停下休息,運轉飛仙訣的心法調(diào)息。

  他已經(jīng)做好了長期斗爭的準備,不急在這一時。

  只要那個小朱鳥在,這個大的,就不是完全沒有破綻。

  搞定它,早早晚晚。

  兩日后。

  天杌宗上。

  劍氣動風云,面對下四宗攻擊力最強的天杌宗主,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隆隆的震動聲響徹天地,打的整座大殿都仿佛要塌陷下來。

  緊閉的殿門外,依舊是花酆都一人守關,不允許他人觀戰(zhàn)。

  倒不是怕別人影響了戰(zhàn)斗,而是想給里面的天杌宗主留幾分顏面。

  林家是要立威,而不是樹敵。

  打敗天杌宗主就夠了。

  無需太折對方的面子。

  半刻鐘后。

  天杌殿門應聲開啟。

  林七應走出,淡淡道,“走了,去天窮宗!”

  花酆都笑了笑,什么也沒說,邁步跟了上去。

  這冰疙瘩,肯定是故意的。

  半刻鐘,分毫不差。

  和此前對上天饕宗主的時間一模一樣。

  林家的男人,果然都是悶騷型,看著人畜無害,實則比誰都愛裝。

  一日后。

  天饕宗、天杌宗兩宗宗主敗在林家二公子的消息傳出,震撼各方。

  一人敗,天饕宗還盡可能壓了一下消息的傳播,然而,在天杌宗主也敗了之后,便不再刻意掩蓋。

  因為,想壓也壓不住了。

  又一日后。

  天窮宗的山下。

  兩人走來,看著眼前的山門,停下腳步。

  花酆都看著前方的高山,開口道,“宗主,我有一個問題?!?p>  “說。”

  林七應神色淡漠道。

  “我一直很好奇,為何這些名門大派,都喜歡將宗門建在山上,整日爬山,不累嗎?”花酆都笑著說道。

  “……”

  林七應沒有理會眼前的白癡,邁步朝著山上走去。

  二對一

  天窮宗。

  林七應、花酆都拜山。

  整個天窮宗如臨大敵,因為,天饕、天杌兩宗宗主戰(zhàn)敗的消息已經(jīng)傳來。

  山上,兩人走過,天窮宗弟子們步步后退,沒有命令,不敢擅自動手。

  拜帖已下,光明正大,即便天窮宗這樣的名門大派也不能輕易將人拒之門外。

  倒不是不能這么做,而是不合適,很容易落人口實。

  宗門最重視就是聲譽,這也是宗門招收弟子,賴以生存的根本。

  也正是這個原因,千百年來,很多為了出名的人,都會選擇一些名門大派下手。

  至于結果,另當別論。

  一般情況下,宗門的底蘊,足以應付絕大部分前來挑戰(zhàn)之人。

  當然,也有例外。

  林家七應,便是這個例外。

  不是猛龍不過江!

  眾人矚目,林七應入殿。

  大殿之門應聲關閉。

  花酆都一臉微笑地站在殿外,守好殿門,不讓任何人進去。

  大戰(zhàn)隨后爆發(fā),站在外面的人天窮宗弟子和長老們都能感受到里面劇烈的真氣波動,面露震撼之色。

  戰(zhàn)斗,似乎非常激烈,難分難解。

  只是。

  半刻鐘后,戰(zhàn)斗戛然而止。

  殿門打開,林七應走出,背起劍匣和花酆都一同離去。

  只留下殿內(nèi)苦飲敗果的天窮宗主。

  唯有天窮宗主才知道,戰(zhàn)斗,并不像外面人感受到的那般激烈。

  差距,如此分明。

  能打到這個程度,只不過林家二子想給他留幾分情面而已。

  “去天混宗?”

  天窮宗的山門外,花酆都開口,問道。

  “嗯?!?p>  林七應點頭應道。

  “天混宗可是和小公子交情匪淺?!?p>  花酆都笑道,“你下手,別那么狠?!?p>  “切磋而已?!?p>  林七應淡淡道,“我出手,一向有分寸?!?p>  “呵?!?p>  花酆都輕輕一笑,道,“若不是見過宗主殺人不眨眼的一面,我也許就信了?!?p>  說到這里,花酆都語氣一頓,道,“說起小公子,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按理說,應該到朱雀宗了吧?”

  “不清楚?!?p>  林七應目視南方,平靜道,“等見到黑叔和白姨就知道了。”

  “那倒是,那兩位最喜歡小公子,肯定知道小公子的消息?!被ㄛ憾夹Φ?。

  在林家,若說誰對小公子最好,那肯定是大小姐,不過,排在大小姐后面的,就是黑叔和白姨了。

  黑叔、白姨早年有一子,和小公子年紀差不多,只是,很小的時候便重病夭折,當時,林家遍尋名醫(yī),用盡天材地寶都未能將其治好。

  某種意義上來說,黑叔和白姨已將小公子當成了自己的孩子,所以才會對小公子這么好。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兩人說話間,一路朝著天混宗方向走去。

  不同以往,這一次,兩人從天窮宗到天混宗,只用了一天的時間。

  因為,省了讓人送戰(zhàn)帖的過程。

  沒必要。

  都不富裕,能省則省。

  天混宗中,兩位宗主一早就下了命令,林家二公子若來,立刻請上山。

  好奇寶寶安辰辰,這兩天一連往山下跑了好幾趟,就為了第一時間看看小師弟的二哥長什么樣。

  “圣女師姐,林家二公子來了,就在山下?!?p>  夕陽將落時,一名青衣弟子氣喘吁吁地跑上山,著急道。

  “來了?”

  安辰辰眼睛一亮,看著眼前師弟氣喘吁吁的樣子,笑道,“多謝師弟,過兩天教你幾招?!?p>  說完,安辰辰匆匆朝山下跑去。

  青衣弟子聽到圣女師姐的許諾,小臉樂開了花。

  有眼力價就是好!

  山下。

  林七應、花酆都在天混宗弟子恭敬的目光中朝山上走去。

  比起其他三大宗門的如臨大敵,天混宗弟子對于林家二公子更多的還是好奇。

  因為小師弟是林家嫡子的消息,如今已不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不是傻子,不說,不代表猜不出來。

  “看來小公子在天混宗的人緣不錯啊。”

  上山的路上,花酆都注意到沿途天混宗弟子的目光,說道。

  “他不就是靠這個吃飯的嗎?”

  林七應淡淡道,“生意不會做,武學天賦也不行,人際關系再打不好,林家要這個嫡子做什么?!?p>  “有道理?!?p>  花酆都笑著點了點頭,道,“他惹了這么多麻煩,還沒被人打死,就靠一張嘴了?!?p>  “林二公子?!?p>  就在這時,兩人身前,一道靚麗的倩影跑來,先是客氣一禮,然后一臉好奇地看著眼前兩人。

  聽說,用劍的是小師弟的二哥。

  簡單的判斷后,安辰辰將目光定在左邊背負劍匣的年輕人身上,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很快回過神,擺足了一宗圣女的姿態(tài),道,“歡迎來到天混宗?!?p>  林七應、花酆都對視一眼,立刻猜出了眼前少女的身份。

  此前林七夜那小子送往大商的書信中,將天混宗的情況簡單介紹過一遍,這傻乎乎的丫頭,應該就是天混宗的圣女安辰辰了。

  “多謝圣女,我們來拜訪貴宗宗主,還望圣女能代為引薦?!绷制邞蜌膺€禮,說道。

  “好,跟我來。”

  安辰辰繼續(xù)凹著姿態(tài),應了一句,旋即轉身在前方帶路。

  只不過。

  姿態(tài)凹了沒多大一會兒,安辰辰就按奈不住心中的好奇,開始問東問西。

  “林二公子,你來南嶺是為了觀看小師弟和火麟兒的決戰(zhàn)嗎?”

  “林二公子,你為何這么厲害啊。”

  “林二公子,聽說你是道門的傳人,是真的嗎?”

  “林二公子,你一會兒還和我們宗主交手嗎?”

  話癆安辰辰,一路嘰嘰喳喳問個不停,整條上山路,都能聽到那嗡嗡的聲音。

  喜歡安靜的花酆都,被眼前丫頭叨叨的一個頭兩個大,苦笑不止。

  一旁,林七應臉上也露出無奈之色,挑著能回答的問題回了個一兩句。

  終于。

  在安辰辰的折磨下,兩人總算來到了天混殿前。

  林七應立刻加快腳步進入了大殿中。

  花酆都也趕忙進入大殿,躲避某話癆的折磨。

  殿內(nèi)。

  高座上,兩位天混宗主看到貴客到來,邁步走下了大殿。

  “見過兩位宗主?!?p>  林七應、花酆都客氣行禮。

  “客氣?!?p>  姚天混、姚天沌還禮。

  一禮后,姚天混看著眼前的林家二公子,認真問道,“先切磋一下?”

  林七應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道,“也好?!?p>  一旁,花酆都轉身,就要離殿,關門。

  “不必關門?!?p>  說完,姚天混看向外面的弟子,吩咐道,“辰辰,去把宗門中的弟子都喊來觀戰(zhàn)?!?p>  大殿外,安辰辰聞言,神色一怔,旋即恭敬應道,“是!”

  殿內(nèi)。

  林七應眸中微瞇,道,“宗主,何必呢。”

  “公平較武,無需遮遮掩掩?!?p>  姚天混平靜道,“也好趁此機會,讓宗門中的弟子見識一下,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莫要因為取得一些小小的成績就驕傲自滿。”

  林七應聞言,沉默下來,沒有多說什么。

  不多時。

  天混殿外,天混宗的弟子們相繼走來。

  殿內(nèi)。

  姚天沌也邁步上前,認真問道,“二對一,可以嗎?”

  “可以!”

  林七應應了一聲,卸下背上的劍匣,右手一按,劍匣應聲開啟。

  無雙劍現(xiàn),整個天混殿氣壓頓時一低。

  兩位宗主有感,目光也凝重下來,不敢大意,一身真元洶涌,混沌無極寶典運化,聯(lián)手迎戰(zhàn)林家絕代天驕。

  哄騙

  天混大殿。

  殿外圍滿了人,殿內(nèi),卻只有三人。

  三人對視而立。

  姚天混、姚天沌深知眼前林家二公子的驚人實力,主動要求二對一。

  明知沒有勝算,還選擇二對一,兩人的目的很簡單,想看一看林家二公子的實力究竟強到何種程度。

  林七應卸下劍匣,無雙現(xiàn)鋒芒,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

  沒有多言,三人同時身動。

  渾渾真元,洶涌澎湃,兩位天混宗主同運混沌無極寶典,正面硬接眼前林家二公子的劍。

  “轟!”

  劍氣沖擊,天混、天沌納氣于身,旋即強勢反撲。

  “這是?”

  林七應踏步,避開兩人的攻勢,眸中異色閃過。

  小弟的太極勁!

  融合太極勁的混沌無極寶典,果然,精妙異常。

  思及至此,林七應腳下一踏,劍勢陡然轉變。

  戰(zhàn)中變招,劍如細雨抽絲,又快又綿長的劍意,強勢壓制兩人借力打力的戰(zhàn)法。

  混沌無極寶典,最善于應對簡單而又猛烈的進攻,對于精于招式的打法,反而派不上太多用途。

  林七應見識過林七夜的太極勁,所以,很快能就想到應對的辦法。

  于是,戰(zhàn)局迅速僵持下來。

  掌與劍,不斷碰撞,轉眼便是十數(shù)招的快招交鋒。

  僵持的戰(zhàn)局,似乎誰都無法更進一步。

  “鏗!”

  掌劍再一次交鋒,天混、天沌兩位宗主剛要借勢卸力,劍鋒已經(jīng)離開。

  觸之即走,輕于力,重于變。

  無處借力,無處卸力,無處納氣。

  戰(zhàn)局之變,天混、天沌兩位宗主神色不見驚慌,一身真元洶涌,將修為催至頂峰,互相借力,互相納氣。

  “混沌納無極,陰陽合太一!”

  兩人雙掌碰撞,一股雄渾湃然之力涌動,合兩人之力,化陰陽之勢。

  驚天動地,風云席卷。

  林七應見狀,眸子微凝,腳下一踏,迅速從大殿退了出去。

  這一招,他無法保證,不掀了這天混殿。

  天混、天沌兩位宗主心領神會,身影閃過,追了上去。

  大殿外,一眾弟子被三人的氣息震開,目視三人遠離天混殿。

  離開天混殿后,天混、天沌兩人身上的氣息越發(fā)磅礴,陰陽合一之招,令整個天混峰都震動起來。

  “六甲秘祝,天相臨謁!”

  面對兩位宗主最強的攻勢,林七應不閃不避,道門九字秘術再現(xiàn),一劍起天相,風云共臨世。

  眾人震驚的目光中。

  兩股恐怖的力量應聲碰撞。

  照目。

  一抹朱紅飛濺而出。

  天混、天沌兩位宗主腳下同退三步,嘴角溢紅。

  大戰(zhàn),從始至終,剛過一刻鐘。

  “我們輸了?!?p>  勝負已分,姚天混、姚天沌也沒有拖拖拉拉,躬身一禮,認輸?shù)馈?p>  “兩位宗主最后一招,著實讓在下漲了見識?!?p>  林七應拱手還禮,應道。

  混沌無極寶典,不愧是小弟看上的功法,確實有獨到之處。

  運用得當,不輸于世間任何頂級功法。

  天混殿外,天混殿的弟子們看到兩位宗主聯(lián)手之下還這么快就輸了,神色間震撼難掩。

  林家二公子,竟是強大到如此驚人的地步!

  他的年齡似乎和他們相差的并不多。

  “林二公子奔波多日,想必也已經(jīng)疲累,今夜,不妨在天混宗休息一日,明天再離開如何?”姚天混看著眼前的林家絕代天驕,誠心相留,說道。

  林七應聞言,想了想,點頭道,“那便恭敬不如從命,叨擾了?!?p>  “客氣。”

  姚天混應了一聲,目光看向不遠處的兩位弟子,道,“辰辰,云飛,安排林二公子下去休息,有什么不懂的,便請教請教?!?p>  “是!”

  向云飛、安辰辰互視一眼,恭敬領命道。

  林七應聽到天混宗主所言,神色先是一怔,旋即面露無奈之色。

  能和小弟有交情的人,果然也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這天混宗主的意思已很明顯,讓他幫忙指點指點他們的圣子和圣女。

  大殿前,花酆都看到天混宗主毫不掩飾的小心機,倒是不覺得有什么,臉上反而露出了一抹笑意。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很符合小公子的性格。

  果然是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小公子交好的人,全都是不愿意吃虧的家伙。

  挺好。

  兩人隨后離開,下去休息。

  向云飛、安辰辰得到宗主的授意,為兩人安排好住處后,趁機將所有武道之上的疑問,全都問了一遍。

  南嶺八宗門和昔日的道門,本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天下武學出道門,南嶺八宗門也不例外。

  而林七應這個傳說中的道門傳人,就成為向云飛、安辰辰眼中的武學大百科,不問,白不問。

  過了這個村,真沒這個店了。

  面對天混宗兩位圣子、圣女的問題,林七應倒也沒有藏私,盡可能幫忙指點。

  他很清楚,這是小弟結下的善緣,早早晚晚,林家用得到。

  賠本的生意,小弟不會做。

  “小朱鳥,你吃嗎?”

  與此同時,南嶺最南邊,廣結善緣的林七夜還在和一大一小兩只鳥作斗爭,拿著烤好的野豬腿,使勁晃悠,大聲喊道。

  “啾啾?!?p>  梧桐樹上的巢穴內(nèi),小朱鳥已經(jīng)饞的不行,叫個不停。

  “仙子師父?!?p>  林七夜看向一旁的老柳,示意道。

  “嗯。”

  柳如煙輕應一聲,邁步離開。

  三百丈,還算比較安全的距離。

  然后。

  林七夜目光又看向了同樣三百丈外的小朱鳥,大聲喊道,“太沉了,扔不上去,自己下來吃吧?!?p>  “啾啾?!?p>  小朱鳥撲閃了一下翅膀,就要朝下方飛去。

  “啾!”

  一旁,大朱鳥見狀,立刻阻止。

  “啾啾。”

  小朱鳥著急了應了幾句。

  大朱鳥目光看向遠處已經(jīng)離開的瘋女人,猶豫了一下,旋即點了點頭。

  小朱鳥得到允許,晃晃悠悠地朝著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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