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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冥經(jīng)

第0005章饑寒交迫

陰冥經(jīng) 王一了 2632 2019-08-23 08:31:52

  巫族圣地。

  一連三日,紅燭都在跟著卯南風學習巫族咒法。

  學習咒法,就要先學習巫族特有的一些符文,作為傳承數(shù)千年的勢力,巫族,的確有很多不同尋常的東西。

  符文,便是其中之一。

  很復雜,也很難學。

  其實,這些東西,林七夜要是能學,最為合適。

  畢竟頭腦聰明,過目不忘。

  可惜,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故意所為,林七夜能學的,都不擅長,這種擅長的,反而不能學,畢竟,他師父又不叫卯南風。

  三天時間,不愛學習的紅燭,每晚挑燈夜讀,咬牙切齒地讀書認字,就只為了十斤青提。

  原因很簡單,林七夜想要破陣之法,就必須卯南風親自來。

  要想讓只學了三天巫族咒法的紅燭來破巫后親自布下的符陣,那根本不可能。

  而卯南風給紅燭提的要求,也很簡單,只要她三天內學完他教的所有符文,他便將破陣之法寫出來。

  總之,這是十斤青提引起的血案。

  想吃,就必須認真學習。

  由此可見,不論什么時代,長輩對晚輩的要求,就只有三個字,好好學習。

  夜晚。

  燈火跳動。

  紅燭看著眼前一堆傀畫符,頭疼不已。

  學渣的苦惱,什么時代都一樣。

  誰都沒有料到。

  南院外。

  這一刻,一道黑影疾速掠來,速度極快。

  不及轉眼。

  黑影已經(jīng)掠至院中,直接朝著紅燭的房間沖了過去。

  不過,黑影剛進入南院,相隔不遠的兩個房間中。

  柳如煙、卯南風有感,同時睜開了眼睛。

  柳如煙起身,剛要準備提劍出門,卻又停了下來,將劍放了回去。

  她管什么閑事。

  “咣當。”

  不遠處的房間,房門被破開,黑影沖入其中。

  燈火下。

  正在挑燈夜讀的紅燭神色一震,目光看著沖入房間中的黑影,想要跑已經(jīng)來不及。

  如紅燭自己所說,她并不是一個擅長打架之人。

  術業(yè)有專攻,讓一個情報頭子去打架,確實也有些強人所難。

  毫無防備,修為又相差一個大境界,房間中,離枯大巫王沖進來的一刻,紅燭的結局,似乎已經(jīng)決定。

  不足十丈的距離,離枯大巫王轉眼已至,重掌凝元,拍向了紅燭的第四神藏。

  目的很明確,廢其武學。

  “轟!”

  掌勁近身。

  磅礴的力量落下,毫不留情。

  殊不料。

  就在離枯大巫王掌勁落下的一刻。

  紅燭身上,符文光華大盛,強行擋下了這幾乎致命的一掌。

  巨大的力量震蕩,兩人同時被震退。

  離枯大巫王穩(wěn)住身形,眸中有著一抹驚色。

  對面,紅燭腳下連退數(shù)步,嘴角,滴滴鮮血落下,顯然,身上的符文雖然擋下了前者大部分的掌勁,卻還是被震傷了內腑。

  離枯大巫王很快回過神,立刻出手再次沖上前去。

  他很清楚,方才的符文,最多只能起效一次。

  離枯大巫王猜的沒錯。

  卯南風在紅燭身上刻下的符文的確只能擋下一位五境大修行一招。

  但是。

  這里是南院。

  一招的阻擋,足夠了!

  離枯大巫王的掌勁再次近身的時候,房間中,一道身影瞬身而過,數(shù)度明滅間,已經(jīng)掠至紅燭身前。

  “砰!”

  雙掌交接,驚人的沖擊力爆發(fā),離枯大巫王口中,頓時響起了一聲悶哼。

  面前,那一張熟悉而又陰柔的臉上,此刻盡是殺機。

  離枯大巫王看到來人,心中一震,沒有任何猶豫,馬上抽身就逃。

  只是。

  為時太晚了。

  紅燭身前,卯南風一身殺氣如此濃烈,時隔十五年,當初的悲劇幾乎要重現(xiàn),這讓巫族南王,徹底憤怒。

  “你們,欺人太甚!”

  卯南風開口,語氣陰森冰冷,令人不寒而栗。

  下一刻,卯南風身動,一身真元狂嘯奔騰,竟是不準備再留情面,要將離枯大巫王斃命于此。

  五境,亦有高低強弱之分。

  普通五境,和五境絕巔之間,不可同日而語。

  離枯大巫王剛沖出房間,后方,卯南風已經(jīng)追了上來。

  重掌攜無盡殺機而至,宛如滔天巨浪,沉重的讓人難以喘息。

  “轟!”

  離枯大巫王回身擋下一掌,口中鮮血飛濺,身子飛出三丈余遠,落地后,踉蹌數(shù)步,神色恐懼地看向外面,急聲喊道,“大長老,救我!”

  “卯南風!”

  就在這時。

  南院外,一位位白袍老者現(xiàn)身,為首之人,手持拐杖,白須白發(fā),氣場強大,令人側目。

  七位白袍老者,氣息基本都在四境絕巔或者五境初期左右,年紀一個比一個大,尤其是最前方的白須老者,看起來半只腳都要入土了。

  不過,白須老者的氣息,明顯要強于身后六人不少,達到了五境后期。

  七人現(xiàn)身。

  南院的各方房間中,柳如煙等人也走了出來。

  “紅燭姐,你沒事吧?”

  林七夜走到紅燭面前,神色很是平靜的問道。

  “沒事,小七夜,別著急?!?p>  紅燭看著眼前人的樣子,輕聲寬慰道。

  她知道,小公子越是這個樣子,越是強忍爆發(fā)的前兆。

  一旁。

  花酆都也邁步走了上來,開口道,“小公子,怎么辦?”

  另一邊,柳如煙同樣提劍走了過來,意思很明顯。

  要打,就打!

  林七夜目光冷冷地掃了一眼院前幾人,剛要下令,卻被紅燭伸手拉住。

  “小七夜,先不要急?!?p>  紅燭認真道,“我真的沒事,讓巫族自己解決此事吧?!?p>  林七夜聞言,眸子微微瞇起,數(shù)息后,輕輕點了點頭,道,“好,先聽紅燭姐的。”

  看到小公子暫時被勸住,紅燭心中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氣。

  小公子平日里雖然很好說話,但是,動起怒來,絕對不是什么好說話的人。

  還好,她的話,小公子還能聽兩句。

  “仙子師父,你不是說,這天外天沒有其他五境大修行者了嗎?”

  夜色下,林七夜注視著外面的七位老者,眸中危險的光芒閃過,問道。

  這七個老不死中,就有三位五境,尤其是最前面那個,修為估計已到五境后期,這樣的陣仗,可不小。

  “他們一直像縮頭烏龜一樣藏著,誰能察覺到他們的存在?!?p>  一旁,柳如煙神色淡漠道,“七個快入土的老不死而已,有與沒有,重要嗎?”

  “呵?!?p>  林七夜冷冷一笑,道,“也是,仙子師父您拳頭最大,說什么都對?!?p>  借刀殺人

  黑夜。

  伸手不見五指。

  夜下。

  兩方人對峙。

  林七夜、花酆都、柳如煙等人注視著外面的七個老不死,目光中的殺機,毫不掩飾。

  這些年,從來都是他們欺負別人,今日,反倒是被這幾個老不死的家伙欺負到頭上。

  真是新鮮!

  院子中間,離枯大巫王看到七位長老趕至,立刻就要趁機逃走。

  然而。

  在這個南院,說的算的,既不是林七夜等人,也不是外面的幾個老不死。

  而是,南王,卯南風!

  離枯大巫王將要逃出去的一刻。

  卯南風瞬身而過,擋在前方,毫不留情,一掌拍了下去。

  離枯大巫王神色駭然,立刻出手抵擋。

  轟隆一聲。

  兩人掌勁碰撞,離枯大巫王口中鮮血噴濺而出,身子退出數(shù)步,實力的巨大差距,盡顯無疑。

  “本王,讓你走了嗎!”

  卯南風語氣森冷地說了一句,一步踏出,瞬間欺身而上。

  依舊是毫不留情的一掌,威勢磅礴無比,動怒的巫族南王,強悍的令人心驚膽寒。

  離枯大巫王接掌,口中一聲悶哼,腳下一退再退。

  “卯南風,你罔顧族規(guī),將我巫族鎮(zhèn)族神功傳于外族人,罪無可恕,還不束手就擒虔誠認罪,以減少自己的刑罰!”

  院外,一位五境的白袍老者怒喝一聲,威脅道。

  院中。

  卯南風一步步走向離枯大巫王,就當外面的老不死在放屁。

  “卯南風,你是要造反嗎!”

  前方,離枯大巫王步步后退,眸中盡是驚慌之色。

  他怎么都沒有想到,這南王當著七位長老的面竟然還敢出手。

  “造反?”

  卯南風冷笑一聲,道,“很嚴重嗎?十五年前,就已經(jīng)做過了!”

  話聲落,卯南風身子又一次掠過,一掌逼命而至。

  “砰!”

  離枯大巫王強行接招,余波沖擊,身子再度飛出。

  只是。

  依舊出不了這個院子。

  外面,七位白袍老者看到卯南風絲毫不顧及他們的存在,又驚又怒,先前開口的五境老者終于忍不住,就要出手相救離枯大巫王。

  “誰敢進來,本王保證,絕對不會讓他活著走出去!”

  院中,卯南風回頭冷冷地掃了一眼外面的幾人,殺機畢露道。

  七人中,剛要準備闖進去救人的五境老者,身子立刻一頓,頭上冷汗淌下,不敢再輕舉妄動。

  這個瘋子!

  “大長老,現(xiàn)在怎么辦?”

  一位白袍老者開口,目光忌憚地看著里面的卯南風,詢問道。

  “等卯離過來?!?p>  為首的白須老者沉聲道,“圣地中,只有卯離能制住這個瘋子。”

  與此同時。

  祭壇。

  一名天衛(wèi)快步走來,恭敬行禮道,“巫后,七位長老請你去一趟南院?!?p>  祭壇中央。

  巫后緩緩睜開了眼睛,淡淡道,“本后正在練功,沒時間?!?p>  說完,巫后閉上了眼睛,繼續(xù)修煉。

  那幾個老頑固,還真當他們在巫族一手遮天嗎?

  絕對的實力面前,規(guī)矩、權勢,算個屁。

  現(xiàn)在的小叔祖,已不是十五年前那個可以讓他們隨意誣陷的人。

  五境絕巔,縱然是她,也沒有把握能夠對付得了。

  更何況,那座院子中,還有一個實力不在她之下的瘋女人。

  這樣也好,那幾個老頑固在巫族作威作福已經(jīng)太久,是時候殺殺他們的威風了。

  南院。

  夜色下,卯南風縈一身殺機步步逼近離枯大巫王,縱然身為同族,也絲毫不留半分情面。

  同族兩個字,在卯南風眼中,比任何字眼都要諷刺。

  十五年前,十五年后,這些所謂的同族,又何時顧及過同族之情!

  “轟!”

  驚天動地的一掌,震散了離枯大巫王周身的護體真氣,重重落在其胸膛。

  鮮血,飛濺而出,染紅夜空。

  這一刻。

  不論林七夜等人,還是院外的七位巫族長老目光都發(fā)生了變化。

  他們看得出來,這南王,是真的要下殺手。

  “紅燭姐,你這師父拜的值了?!?p>  房間前,林七夜開口,輕聲道。

  不是所有人,都有如此魄力,寧可背著叛族的罪名,也要為自己的弟子討還公道。

  “嗯?!?p>  一旁,紅燭神色平靜地點了點頭,臉上倒是沒有太多波瀾。

  這老頭子,這時候看起來還挺帥。

  “大長老?!?p>  就在這時。

  院外,一名天衛(wèi)快步走來,沉聲道,“巫后說她正在練功,沒有時間!”

  前方,七位老者聞言,神色都是一變。

  “卯離!”

  為首的巫族大長老雙手緊攥,眸中怒色難掩。

  當初的那個小丫頭,真是翅膀硬了!

  “大長老,救命!”

  院中,已經(jīng)身受重傷的離枯大巫王看著步步緊逼的南王,越發(fā)驚恐,急聲喊道。

  “他們救不了你!”

  卯南風眸中殺機閃動,冷聲道,“那幾個老不死的,只會顧及自己的利益,現(xiàn)在的你,在他們眼中已經(jīng)是顆棄子,是死是活,毫無意義。”

  話聲間,卯南風周身真氣升騰,雙臂上,符文明滅,氣息越發(fā)驚人。

  離枯大巫王目光看向外面的七位長老,臉上盡是絕望之色。

  難道,他們真的放棄了他?

  離枯大巫王轉身想逃,可惜,此時此刻,整個院子都仿佛成為了一座牢籠,難以逾越。

  “這老變態(tài),真夠厲害的?!?p>  戰(zhàn)局外,林七夜看到院中的一幕,凝聲道。

  能讓一位五境大修行者跑都跑不掉,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他的實力,不在巫后那個瘋婆子之下。”

  一旁,柳如煙看著卯南風周身越來越強大的氣息,平靜道。

  “這么厲害的人,不加以籠絡,還要處處得罪,真是腦袋進水了?!?p>  林七夜看了一眼外面的七個老不死的,冷笑道,“現(xiàn)在看來,那位巫后才是整個巫族最為聰明之人?!?p>  世上沒有絕對的敵人,也沒有絕對的朋友,巫后,這些年來的懷柔政策,明顯讓卯南風對她的敵意減少了許多。

  相較而言,這七個老不死的,就顯得太過鼠目寸光。

  要是他,這么厲害的人,就算死皮賴臉,抱著大腿也叫拉到自己這邊。

  臉面,這個時候算個屁。

  弄不好,巫后就是在借刀殺人,趁機穩(wěn)固自己在巫族的權勢。

  真夠厲害的。

  看來,他還是有些小看那個老巫婆了。

  “南王,饒命!”

  院子中間,離枯大巫王看到七位長老完全沒有救他的意思,也顧不得太多,開口求饒道,“今日之事,都是大長老的命令,我也是身不由己,還有,當年派人抓住您女兒之事,也是大長老的主意?!?p>  一語落。

  院內院外,所有人臉色都是一變。

  一瞬之間。

  院中,先是壓抑的沉靜,旋即,滔天殺氣洶涌而出,整個院子都隨之劇烈搖動起來。

  睚眥必報

  南院。

  夜色下。

  滔天殺機沖天,風云色變。

  生死危機前,離枯大巫王說出當年的隱秘,讓本就怒火中燒的卯南風徹底發(fā)狂。

  眾人震驚的目光中。

  卯南風身影閃過,一把扣住了離枯大巫王的咽喉,雙眼猩紅道,“你方才的話,再說一遍!”

  “南……南王,饒命?!?p>  離枯大巫王神色驚恐地重復道,“今日之事,都是大長老的命令,還有,當年派人抓走南王您的女兒,也是大長老的主意?!?p>  “很好!”

  卯南風左手緊攥,旋即重重一拳轟在了眼前人的胸膛。

  “咔嚓!”

  胸骨碎裂聲響起,白骨刺穿內腑,鮮血噴涌而出。

  離枯大巫王痛苦地咳嗽了幾聲,嘴角處,夾雜臟腑的血沫溢出,身子也隨之劇烈顫抖起來。

  一拳重創(chuàng)離枯大巫王后,卯南風隨手將前者丟了出去,道,“丫頭,此人,交給你處置?!?p>  砰然一聲,離枯大巫王砸在了紅燭身前的地面上,渾身抽搐不已。

  縱然五境大修行者,此時此刻,也變得如同喪家之犬,沒人在意其死活。

  “多謝師父。”

  紅燭應了一聲,旋即蹲下身子,看著眼前人,嫣然一笑,道,“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對我出手,就因為那幾個老不死的命令?”

  說話間,紅燭手中,一根銀針出現(xiàn),刺入了前者的眉心。

  “啊!”

  頓時,離枯大巫王口中響起一道無比凄厲的慘叫聲,身子抽搐的更加厲害。

  一旁,林七夜、花酆都對視一眼,旋即收回了目光,沉默不言。

  寧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女人。

  尤其是紅燭這般,不僅記仇,而且睚眥必報的女人。

  院中。

  卯南風看了一眼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的離枯大巫王,什么也沒說,轉身朝著院外走去。

  夜色下。

  卯南風一步步走向外面,一身殺氣,濃郁而又熾烈。

  “卯南風,你難道真的想要謀反嗎!”

  院外,巫族大長老看著前方走來的南王,震怒道。

  “是,又如何?”

  卯南風說了一句,旋即身影閃過,直接沖了出去。

  十丈距離,不過一瞬之間。

  卯南風抬手,直接一掌拍向了前者的天靈。

  巫族大長老神色一震,手中拐杖立刻橫過,硬擋來招。

  “轟!”

  劇烈的沖擊聲響起,余波震蕩,巫族大長老腳下退半步,大聲喝道,“愣著干什么,起陣,擒下這個叛徒!”

  “是!”

  后方六位白袍老者聞言,立刻出手,聯(lián)手捉拿眼前南王。

  七人起陣,周身符文光華大盛,氣息聯(lián)袂,攻防輪替,隱約間,四位未入五境的老者,這一刻,竟是也初具五境之能。

  陣法的威力,此刻此刻,盡顯無疑。

  陣法中間,卯南風一人面對七人的聯(lián)手,一身修為提至巔峰,毫不退讓。

  大戰(zhàn)爆發(fā),頃刻間,全面白熱化。

  “四御經(jīng)天,無相離火!”

  七人聯(lián)手,火焚人間,強悍無比的離離之焰,將陣法中心的卯南風吞噬。

  “仙子師父?!?p>  院中,林七夜看到這一幕,神色微凝,道,“這幾個老不死的看起來有些本事,南王前輩不會出事吧?”

  “不會,看著就行?!?p>  柳如煙平靜道,“在巫族,除非巫后那個老巫婆出手,不然,誰都奈何不了他?!?p>  話聲方落。

  院外,戰(zhàn)局中。

  洶涌澎湃的離內,一道身影掠出,瞬至巫族大長老身前,再度一掌拍出。

  轟??!

  巫族大長老橫過拐杖抵擋,身子頓時一沉,雙腿陷入地下。

  “四御經(jīng)天,紅鸞破虛!”

  咫尺間,巫族大長老立刻變招,并指凝元,強勢反撲。

  “老不死,本王面前,也敢用王室武學!”

  卯南風冷聲說了一句,側身避開前者指勁,旋即一腿掃過,砰地一聲將眼前人踢飛出去。

  巫族鎮(zhèn)族神功,唯有王族可學,而卯南風,便是最正統(tǒng)的王室。

  血脈之純凈,豈是幾個老不死的可比。

  五丈外,巫族大長老強行穩(wěn)住身形,目光看著前方的瘋子,面露沉色。

  不妙。

  這個叛徒的實力,又精進了!

  “四御經(jīng)天,破星河!”

  戰(zhàn)局中,卯南風身影再次掠過,一拳轟了下去。

  “無相之御!”

  巫族大長老神色一沉,周身護體真氣涌動,硬擋來招。

  剎那,恐怖的沖擊力爆發(fā),巫族大長老周身的護體真氣應聲而散。

  一拳轟落,石破天驚!

  巫族大長老口中一聲悶哼,嘴角鮮血溢出,大戰(zhàn)以來,首度受創(chuàng)。

  陣法周圍,其余六位白袍老者見狀,迅速沖上前,為大長老解圍。

  拳、掌、指、腿,四種功法,于夜色下激烈交鋒。

  巫族鎮(zhèn)族神功之爭,絢爛而又險象環(huán)生。

  巫族七位長老,各有所長,實力不俗。

  但是,卯南風,全都擅長,通曉四種武學,實力,更是強悍無比。

  這世間,不缺天才。

  巫族七位長老,能修至四境巔峰,甚至五境,在他們的時代,都稱得上天才。

  然而。

  天才也分等級,卯南風,毫無疑問就是那種天才中的天才。

  林七夜最嫉妒的那類人!

  戰(zhàn)局中,七人聯(lián)手攻伐,招式變幻莫測,集中七人之長,力戰(zhàn)一人之限。

  “四御經(jīng)天,烽火百煉!”

  拳掌交錯,卯南風窺準七人最薄弱的一角,全力一掌,落在了其中一位四境巔峰的長老身上。

  陣法加持,七人的確可以短暫借助他人之力,但是,有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不同的境界,肉身承受能力,絕不相同。

  “呃!”

  但聞一聲痛極的悶哼響起,承受卯南風全力一掌的白袍老者身子直接飛了出去,一口鮮血噴出,染紅衣袍。

  一人重創(chuàng),七人聯(lián)手之勢,頓破!

  “厲害?!?p>  院中,林七夜眸子微瞇,贊嘆道。

  這老變態(tài),果然不是一般人。

  硬碰硬,或許七人聯(lián)手更強一分,但是,逐一拿出來,必定是南王前輩更勝一籌。

  戰(zhàn)斗,可不都是硬碰硬,智慧,同樣很重要。

  小紅帽為什么那么強,除了自身的修為外,最關鍵的一點,他還有著儒首千年的武學見識和經(jīng)驗。

  所以,每次和小紅帽比試,他都找不到任何突破點,要么被硬生生耗到真氣用盡,要么全力進攻,某一招的時候,被小紅帽看出破綻,一巴掌拍飛。

  天才不可怕,會打架的天才,才是真的可怕。

  “轟!”

  思緒間,院外,聯(lián)手之勢被破的六人,被卯南風一掌全都震飛出去。

  殺

  天外天。

  夜色如墨。

  陰云密布的一夜,天際看不到一顆星辰。

  夜下。

  縈一身殺機的卯南風對上巫族七位長老,殺氣驚天動地。

  七人起陣,只是撐持不到二十招,便被卯南風強行破陣,各個擊破。

  強,毫無疑問的強。

  巫族南王,展現(xiàn)出當代絕世強者的實力,一己之力,將實力不俗的七位巫族長老打的狼狽不堪。

  勝負,早已分曉。

  然而。

  卯南風要的不是勝負,而是巫族大長老的命!

  十五年的仇恨,積累到現(xiàn)在,是何等的可怕,常人根本難以想象。

  不要說什么以德報怨,那都是狗屁。

  若是以德報怨,那何以報德!

  人的一生,能有多少個十五年,這十五年,卯南風每個日夜都在思念自己的女兒,思念多一分,心中的仇恨便多一分。

  今日,所有的仇怨,都將一并解決。

  無人可阻。

  六個老不死不行,巫后不行,老天爺也不行!

  “大長老,快走!”

  南院前,六位巫族長老看到南王臉上無窮的殺機,神色微變,急聲提醒道。

  這個瘋子,已經(jīng)徹底瘋了。

  巫族大長老見到戰(zhàn)局不利,也不敢再遲疑,立刻身退。

  只是。

  南院,想來可以來,想走,便要問過卯南風!

  巫族大長老將要身退的一刻。

  卯南風身影瞬間掠了出去。

  重掌逼命,罡風席卷。

  巫族大長老眸子一沉,手中拐杖擋在身前。

  “咔嚓。”

  早已不堪重負的拐杖,被卯南風一掌直接震斷,余勁難阻,砰然落在前者胸膛。

  “呃?!?p>  悶哼聲中,巫族大長老嘴角,再度溢出鮮血,腳下一退再退。

  本來,五境后期和五境絕巔之間,相差并不是天壤之別,全力戰(zhàn)斗,巫族大長老不至于敗的如此之快。

  可惜。

  巫族大長老在對上卯南風之時,心中已經(jīng)生出懼意。

  強者之戰(zhàn),心生畏懼,等于找死。

  這般簡答的道理,縱然林七夜這個實力不怎么樣的武道三年級菜鳥,都很清楚。

  但是,巫族大長老卻是真的怕了,活得久了,反而更加怕死。

  南院內。

  林七夜看到巫族大長老膽小如鼠的一面,臉上露出不屑之色。

  這等貪生怕死的家伙,是怎么坐上巫族大長老的位置的?

  比年齡嗎?

  一旁。

  紅燭專注于折磨離枯大巫王,不時抬頭看向外面的戰(zhàn)局,待發(fā)現(xiàn)老變態(tài)占盡上風后,繼續(xù)專心折磨眼前的仇人。

  她一個從不與人結怨的弱女子,好端端地在房間里看書,竟然也有人要害她?

  還有天理嗎?

  紅燭手中,銀針已由開始的一根,增加到十三根。

  而離枯大巫王由開始的不斷顫抖,到現(xiàn)在口吐白沫,幾乎已出氣多進氣少。

  論起折磨人的本事,整個陰冥宗,也就花酆都能與之相提并論。

  不過,不同的是,花酆都折磨人,是為了逼供,職責所在,不得不為。

  而紅燭,純屬為了報復。

  女人,本就是記仇的生物,更何況,美麗善良的紅燭姑娘。

  地上,離枯大巫王已經(jīng)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身子不時抽搐一下,看起來,令人心疼。

  旁邊,林七夜刻意不去看紅燭折磨人,而是將注意力放在院外的戰(zhàn)斗上。

  他主要怕自己做噩夢。

  這紅燭,發(fā)起狠來,真變態(tài)。

  他身邊,怎么就沒有幾個精神正常的人。

  一旁,花酆都看了兩人一眼,心中也升起了同一個念頭。

  再旁邊,柳如煙掃過三人,旋即收回目光,看向外面。

  都是神經(jīng)?。?p>  院外。

  大戰(zhàn)還在繼續(xù)。

  或者,一面倒的發(fā)泄還在繼續(xù)。

  陣法之破后,巫族大長老便再也沒有能力抵擋卯南風的攻勢。

  招招受制,招招受創(chuàng)。

  失了戰(zhàn)斗意志的人,又怎么擋得下卯南風這個瘋子。

  “轟!”

  又是重重一拳加身,巫族大長老口吐鮮血,身上傷勢越來越沉重。

  兩人所修功法相同,彼此間,無比了解,這也造成巫族大長老即便想逃,連逃命的身法,卯南風都清清楚楚。

  “四御經(jīng)天,森羅萬象?!?p>  為了防止眼前老不死找到逃跑的機會,卯南風匯聚全功,一聲沉喝,再開森羅萬象。

  剎那間,戰(zhàn)局中,萬象顯化,虎嘯山林,群狼奔騰。

  借相為力,強行封鎖戰(zhàn)局。

  戰(zhàn)局外。

  其余六位白袍老者看到這一景象,心神駭然。

  森羅萬象!

  森羅萬象開啟,戰(zhàn)局頓時被隔絕,外面的人進不來,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當然,若是不怕死的話,也可以強闖。

  只可惜,在場六個老家伙,沒有一個不怕死的。

  在看到森羅萬象開啟后,立刻打消了強闖的念頭。

  這一刻。

  巫族祭壇上。

  巫后有感,睜眼看向南院方向,眸子微微瞇起。

  看來,戰(zhàn)斗快結束了。

  她也該去收拾殘局了。

  思及至此,巫后起身,邁步朝著南院方向走去。

  南院。

  院子前。

  卯南風再開森羅萬象,借相為力,磅礴無盡的威壓彌漫,隔絕戰(zhàn)局。

  震天動地,驚世駭俗,戰(zhàn)局內,天地變化,萬象浮現(xiàn),場面令人震撼。

  巫族大長老幾次想要逃,都被萬象之威擋了下來。

  身在森羅萬象中,縱然想逃,都不是那么容易。

  “老不死,今天,你活不了!”

  卯南風聲音陰寒地說了一句,周身氣息再度升騰,身后王印隨之散發(fā)出耀眼的光華。

  王印加持,森羅萬象,瞬化森羅地獄。

  下一刻。

  卯南風再次動了,縈一身殺機,誓要將眼前老不死斬殺于此。

  巫族大長老震驚更震撼,強提真元,硬擋來招。

  “轟!”

  聲聲巨震,響徹夜空,震怒的巫族南王,爆出的恐怖戰(zhàn)力,令人戰(zhàn)局內外的幾個老不死,全都心生駭然。

  森羅萬象,龍虎咆哮,幾位白袍老者受到余勁波及,頓時震退數(shù)步,心神大震。

  他們都未曾學會這巫族鎮(zhèn)族神功的最上式,所以,面對此招,并無破解之法。

  同樣。

  巫族大長老也一樣。

  戰(zhàn)局內,面對強大而又殺機四伏的森羅萬象,巫族大長老徹底陷入危局,險象環(huán)生。

  “轟!”

  森羅萬象中,卯南風身影掠過,一掌將眼前老不死拍飛出去。

  “吼?!?p>  同一時間,萬象顯化,怒龍咆哮,一道龍影穿體而過,重創(chuàng)巫族大長老。

  痛苦的悶哼聲,頓時響徹夜空。

  殘局

  夜。

  漆黑如墨。

  南院,依舊燈火通明。

  院中,林七夜、柳如煙等人觀戰(zhàn),誰都沒有插手。

  離枯大巫王被廢,他們之間的恩怨便已了結,現(xiàn)在便是巫族自己的家事。

  院外。

  大戰(zhàn)余波聲聲震天。

  五境之戰(zhàn),何其激烈。

  要殺五境,非是易事,更何況,卯南風要殺還是一位五境后期的頂級強者。

  不過。

  再難殺,也要殺。

  森羅萬象中,卯南風身形如幻,招招逼命,王印加持,一身戰(zhàn)力已催至了一生最頂峰。

  “卯南風,你可知對本座出手,是什么后果!”

  戰(zhàn)局內,巫族大長老驚怒不已,急聲喊道。

  可惜。

  回應他的只有更猛烈的攻勢。

  “四御經(jīng)天。”

  一掌逼命,勢沉如山。

  重重一掌,震散巫族大長老周身真氣,又一次落在其胸膛。

  “呃!”

  鮮血,泊泊溢出,染紅身前白袍,巫族大長老眸中,真正露出了恐懼。

  對死亡的恐懼。

  生死之前,什么權勢、利益,都已毫無價值。

  此時此刻,巫族大長老心中,就只想著逃命。

  只是。

  卯南風不允許!

  他要他的命!

  “吼!”

  森羅萬象中,龍虎嘯天,朝著中間的巫族大長老沖去。

  巫族四御經(jīng)天神功最上式,融合武學、咒法的最強之招,強悍無比,不知其奧秘的人,根本無從破局。

  巫族大長老,也不行。

  “無相之御?!?p>  龍虎奔騰,巫族大長老再次全力防御,堪堪擋下萬象之威。

  然而。

  這一刻,卯南風身形再至。

  紅鸞破虛,重指轟然加身。

  “??!”

  指勁透體,巫族大長老口中頓時響起凄厲的慘叫聲。

  一招得勢,重招連環(huán),卯南風盡展四御經(jīng)天之變化,拳、掌、指、腿變幻莫測,將十五年的怒火盡數(shù)傾泄到眼前老不死身上。

  “紅燭姐,你的四御經(jīng)天神功何時能像南王前輩這般厲害?”

  南院內,林七夜看著前方的戰(zhàn)局,微笑道。

  一旁。

  紅燭抬起頭,手中銀針在身后的燈火映照下,明晃晃的,有些嚇人。

  林七夜見狀,立刻認慫,道,“我什么都沒說?!?p>  紅燭低下頭,一針扎醒了昏迷過去的離枯大巫王,繼續(xù)進行自己的興趣愛好。

  “巫后快來了?!?p>  就在這時,柳如煙目光看向祭壇方向,開口道。

  林七夜聞言,神色一凝,道,“她是要插手嗎?”

  巫后若來,南王前輩再想殺那巫族大長老,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應該不會?!?p>  柳如煙搖頭道,“那個瘋婆子要想插手,早就插手了,不會等到現(xiàn)在,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那個老變態(tài)要快些才行?!?p>  林七夜聽過,點了點頭,旋即大聲喊道,“前輩,別玩了,用絕招吧?!?p>  戰(zhàn)局中。

  卯南風聽到后方小子的提醒,立刻意識到什么,眸子一凝,應道,“知道了?!?p>  話聲落,卯南風周身真氣瘋狂涌出,鋪天蓋地壓下,威勢極為駭人。

  “四御經(jīng)天,無相之御。”

  巫族大長老也意識到卯離即將趕至,立刻運化防御之招,全力防守,拖延時間。

  只要卯離來了,他就能活!

  遠處。

  從祭壇趕來的巫后注視著前方的戰(zhàn)局,眉頭皺起。

  很快,巫后回過神,繼續(xù)邁步前行。

  “轟!”

  南院前,卯南風一拳轟碎了巫族大長老的護體真氣,周身離離之焰升騰,借助掌威,傾數(shù)灌入后者體內。

  離火焚身,劇烈的痛苦,頓時讓巫族大長老臉色都扭曲起來。

  護體真氣盡散,巫族大長老身子一個踉蹌,不及回神,前方,卯南風身形再至。

  “老不死的,記住本王這張臉,死后化為厲傀,也不要認錯了人!”

  卯南風伸手,一把扣住眼前老家伙的咽喉,一身符文光華大盛,化為離火之焰,吞沒眼前人。

  “??!”

  巫族大長老口中,痛苦的慘叫聲再次響起,身子劇烈顫抖起來。

  “小叔祖。”

  就在巫族大長老即將被離火之焰徹底吞噬時,戰(zhàn)局外,巫后終于趕至,開口道,“請手下留情。”

  “留不了情!”

  卯南風冷聲應了一句,旋即翻掌凝元,轟然一掌拍在了眼前老者的天靈之上。

  “??!”

  驚天一掌,瞬毀巫族大長老一身生機。

  當著所有人的面,卯南風強勢誅殺巫族大長老,不留絲毫情面。

  “仙人撫我頂,一掌碎天靈。”

  院中,林七夜及時賦詩一句,展現(xiàn)自己無雙的才華。

  一旁。

  柳如煙像是看傻子一般看了一眼身邊的某人,旋即移過目光,看著前方戰(zhàn)局,神色凝下。

  現(xiàn)在,就看巫后這個瘋婆子怎么收拾殘局了。

  “大長老!”

  戰(zhàn)局外,六位白袍老者看到這一幕,神色駭然。

  這卯南風,竟敢當著巫后的面下殺手!

  “巫后,卯南風這個叛賊殺害大長老,罪大惡極,你要為大長老報仇??!”一名五境的白袍老者回過神來,怒聲道。

  巫后聞言,眉頭皺了皺,沒有回應。

  前方,戰(zhàn)局中。

  卯南風周身氣息漸漸收斂,周圍,森羅萬象也隨之消失不見。

  巫族大長老的身軀無力軟下,倒落在地。

  鮮血,染紅白袍,亦染紅身下泥土。

  驚天動地的一戰(zhàn),終于落下尾聲。

  解決過眼前老不死后,卯南風轉過身,目光看向了戰(zhàn)局外的六人,眸中殺機,絲毫不掩飾。

  主謀已死,現(xiàn)在就該這些幫兇了。

  卯南風一步步上前,一身血腥氣,濃郁的令人發(fā)寒。

  六位白袍老者駭然,立刻后退。

  卯南風身影掠出,沖向六人。

  “小叔祖,夠了?!?p>  這一刻。

  巫后身影閃過,擋在前方,認真道。

  “你要保他們?”

  卯南風眸子一沉,問道。

  “嗯?!?p>  巫后也沒有拐彎抹角,點頭應道。

  巫族也需要用人,她不能讓這小叔祖把所有高手全都殺完。

  卯南風看著前者認真的神色,目光微沉,片刻后,收斂氣息,轉身朝著南院走去。

  巫后見狀,心中也稍稍松了一口氣,開口道,“將大長老的尸體帶回去,好生安葬?!?p>  “巫后!”

  此前開口的五境老者急聲道,“難道就這么放過這個叛賊嗎!”

  “嗯?”

  巫后轉過身,眸子微微瞇起,道,“你們是對本后的命令,有任何異議嗎?”

  六位老者看到前者眸中跳動的危險光芒,心神頓時一震。

  此時此刻,他們才意識到,眼前的女人,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任他們擺布的小丫頭了。

  “不敢。”

  很快,六人回過神,低下頭,恭敬應道。

  學渣

  長夜。

  如此漫長。

  南院內外,鮮血盡染。

  驚天動地的一戰(zhàn),一夜之間,巫族巨變。

  離枯大巫王半廢,巫族大長老殞命,長老團的勢力,折損大半。

  巫后及時出來收拾殘局,沒有讓卯南風將所有長老全都殺盡。

  她雖然想要借機收回長老團的權力,但是,也不想巫族的頂級戰(zhàn)力全都折損殆盡。

  黎明將至。

  南院周圍的暗樁現(xiàn)身,將院子內院的血跡清理干凈。

  巫族的劇變,發(fā)生的如此突然,巫后有意壓制,落幕時,反而顯得過于平靜。

  “真是高啊?!?p>  看到天快亮了,林七夜也沒有繼續(xù)睡覺的意思,跑到紅燭房間,閑拉家常。

  “高什么?”

  紅燭看著桌上的傀畫符,一邊繼續(xù)咬牙切齒地學習,一邊隨口問道。

  明天就要考試了,她還沒背完!

  都怪那幾個老不死的,不然,她是能背完的。

  學渣紅燭,在不斷地給自己找理由。

  “我說巫后的手段高呀?!?p>  林七夜坐在紅燭的床上,晃著雙腿,說道,“今日之事,巫后明明可以早些出手,但是,她非要等那巫族大長老堅持不住時再現(xiàn)身,明顯是要借刀殺人,真沒想到,這巫后,居然這么陰險。”

  “哦?!?p>  紅燭不咸不淡地應了一聲,努力學習當中,沒有時間理會身后的傻子。

  “紅燭姐,你還沒背完啊。”

  林七夜注意到紅燭不愿搭理他,目光移過,看著桌上一堆傀畫符,問道。

  “沒有,別煩我!”

  紅燭心情很是不怎么好地說道。

  這玩意,太難背了!

  林七夜嚇了一跳跳,也不敢再吭聲,直接在紅燭的床上躺了下來。

  至于什么男女授受不親,那都是說給別人聽的。

  林七夜沒在意,紅燭也不在乎。

  換作其他任何人,敢這么做,早就被紅燭弄死了。

  林七夜?

  在紅燭看來,算不得男人。

  最多算個人。

  有時候,人都算不上。

  紅燭的床上,林七夜就這么躺著,躺著,然后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一覺到天亮。

  天亮后。

  紅燭放下手中的符文,起身走到窗前,一腳將某人踹醒。

  “哎呀?!?p>  睡夢中,林七夜一下子被踹醒,看到眼前的紅燭,起身揉了揉小腿,抱怨道,“紅燭姐,你干嘛呀?!?p>  “都什么時候了,還睡!”

  紅燭沒好氣地說道,“把口水擦一擦!”

  林七夜聞言,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問道,“紅燭姐,是不是該考試了?”

  “嗯?!?p>  紅燭點頭應道。

  “背完了嗎?能過關不?”

  林七夜關心地道,這涉及到那老變態(tài)給不給他們破陣。

  “背是背完了?!?p>  紅燭明顯有些底氣不足道,“能不能過關,不知道?!?p>  林七夜聽過,心中咯噔一下。

  紅燭這樣子,像極了他們以前班中的學渣。

  “紅燭姐,你可千萬好好考?!?p>  林七夜很是不放心地叮囑道,“考過了,我再給你加十斤青提?!?p>  紅燭聽到青提兩個字,眼睛明顯亮了一下,不過,很快又心虛起來,應道,“我盡力?!?p>  房間外。

  卯南風已經(jīng)在等待。

  花酆都也提前備好了小板凳和果脯。

  坐等看熱鬧。

  紅燭的性子,他可清楚,要她背那些東西,等于要了她的命。

  話說,小公子怎么又跑紅燭的房間去了。

  孤男寡女,還當著人家?guī)煾傅拿妗?p>  要是他,這事絕對忍不了!

  不一會兒。

  不遠處的房間,紅燭、林七夜相繼走出。

  紅燭的衣衫還算整齊,林七夜就不是了,頭發(fā)和衣服都亂糟糟的。

  花酆都見狀,一臉疑惑,這怎么反過來了?

  難不成,紅燭把小公子給糟蹋了?

  可憐的娃。

  “花姐姐,怎么了,我臉上有花嗎?”

  林七夜走來,看到眼前人古怪的眼神,不解地問道。

  “沒事。”

  花酆都輕輕笑了笑,道,“小公子,怎么樣,紅燭背完了嗎?”

  “她說背完了,不過,我覺得不太靠譜?!?p>  林七夜在一旁坐了下來,看著院中的紅燭,說道,“上天保佑,希望紅燭姐能夠過關?!?p>  院子中間。

  卯南風看著眼前的弟子,問道,“丫頭,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紅燭肯定地應道。

  “好。”

  卯南風說了一句,雙手快速結印,身下,符文光華大盛,符陣應聲開啟。

  繁雜無比的符文,錯落有致,排列規(guī)整,似乎有跡可循,又似乎毫無規(guī)律。

  “這座符陣中的所有符文,為師都教過你,但是,這其中,有十個符文是錯誤的,找出它們,陣法自破。”卯南風提醒道。

  紅燭聞言,目光看向周圍數(shù)以千百計的符文,頓時一個頭兩個大。

  要命?。?p>  卯南風轉身走出了符陣,來到吃瓜二人組面前,一起等待。

  “前輩,這場測試有時間限制嗎?”

  林七夜抬頭,問道。

  “沒有?!?p>  卯南風搖頭道。

  “那就好。”

  林七夜放下心來,沒有時間限制的考試,還能好過一點。

  不然,以紅燭姐的水平,真是夠嗆能過。

  三人矚目。

  符陣中間。

  紅燭就那么站在原地,左看看,右看看,一步也不動。

  時間,一點點過去。

  紅燭依舊一動不動。

  林七夜心中升起不顧不好的預感。

  紅燭姐,不會一個也認不出來吧?

  一旁,花酆都心中同樣升起了這個念頭。

  卯南風沉默,眸中點點流光閃過,他出的題是不是太難了?

  就在林七夜等人為紅燭的考試心驚膽戰(zhàn)之時。

  大商北境。

  經(jīng)歷一個多月的糧草搶奪后,漠北八部大軍明顯減緩了侵略的步伐。

  甚至,漠北八部的鐵騎,已開始準備將多余的糧草和炭火運送回漠北。

  只是。

  不等押送的大軍動身,北境,竟是已開始下起了雪。

  今年的冬季,來的比去年還要更早。

  關雎城上。

  一襲淺藍衣裙的澹臺鏡月靜立,目光看著天際飄落的雪花,眸子微微瞇起。

  這天,當真是不讓人活了。

  “幸好你提醒的早?!?p>  一旁,白狄大君注視著城墻外銀裝素裹的景象,凝聲道,“提前讓大軍準備了糧草,不然,這個冬天,我們全要凍死在這里。”

  “我們有糧草和炭火,但是,漠北的百姓沒有,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挨過這個冬天。”

  澹臺鏡月眸中閃過擔憂之色,輕嘆道。

  “雪停之后,本君會派人將多余的炭火運回漠北?!?p>  白狄大君沉聲道,“只要熬過這個冬天,來年,我們便能打下整個北境,讓族人南遷?!?p>  林七夜的叮囑

  大商。

  由北境開始,天氣日益轉涼。

  還是秋天,北境很多地方竟然已經(jīng)開始下雪了。

  天氣之異常,令人匪夷所思。

  大商都城,位處大商中央,雖然還未像北境一般開始下雪,但是,天氣也明顯開始冷了。

  火炭,又一次成為百姓關心的問題。

  林家和長孫家,正在加派人手進行火炭的燒制,為即將到來的寒冬做準備。

  林園,內院。

  林幼薇披上裘袍后,快步出了府,坐上馬車朝著長孫府趕去。

  長孫府內。

  長孫南喬已經(jīng)在等待。

  今日,府中除了長孫南喬外,四皇子慕白還有九公主慕容也到了。

  “四殿下,九公主。”

  正堂,林幼薇在小廝的帶領下走來,客氣行禮道。

  “林姐姐不必多禮?!?p>  慕容上前,扶過眼前女子,微笑道,“這里沒有外人,虛禮就免了,林姐姐還請坐下說話。”

  “多謝公主殿下?!?p>  林幼薇應了一聲,在一旁的座位前坐了下來。

  “林姑娘,林兄現(xiàn)在到哪了?”

  對面,慕白主動開口,詢問道。

  “南疆巫族?!?p>  林幼薇回答道。

  “才到南疆?”

  慕白微微一怔,詫異道。

  這都一個多月了,怎么才到南疆,他以為,那小子已經(jīng)快到南嶺了。

  “出了點小意外?!?p>  林幼薇輕聲道,“小弟在南疆惹了些麻煩,被巫后扣在了圣地,前些日子,紅燭已經(jīng)帶著銀子去贖人了,想必,很快就能解決?!?p>  “……”

  正堂內,慕白等人聞言,頓時無語。

  闖禍闖到了巫族,那小子,當真不是一般人。

  “梅花劍仙呢,他不是和林教習在一起嗎?”慕容有些好奇地問道。

  有梅花劍仙在,那林教習還能被巫族扣下?

  “小弟被抓時,她好像一個人逃了?!绷钟邹被卮鸬?。

  后面?zhèn)鱽淼那閳笾校沁@么說的,也不知真假,他們在南疆的情報網(wǎng),實在很一般。

  “逃了?”

  慕白、慕容、長孫南喬聽過眼前林家長女所言,神色都是一震。

  還能這樣?

  師父拋下弟子一個逃了,這什么情況。

  林幼薇看到三人的目光,臉上也露出了一抹無奈之色。

  事實很可能就是如此,她能有什么辦法。

  在林園時,也沒感覺那柳姐姐如此不靠譜。

  正堂內。

  短暫的震驚后,三人回過神,選擇什么都沒聽到,對此事不做任何評價。

  活該!

  “咳,幼微,林家那邊,火炭趕制的如何了?”

  長孫南喬輕咳一聲,將話題扯到正事上,詢問道。

  “比去年多了一倍?!?p>  林幼薇應道,“人手所限,林家,只能做到如此了。”

  “我長孫家也差不多。”

  長孫南喬輕嘆道,“人手根本沒有那么多,整個大商的百姓都要用火炭,即便不吃不喝趕工,也來不及供應?!?p>  “燒制火炭,費工費時,產(chǎn)量終究有限?!?p>  林幼薇凝聲道,“所以,還是要四殿下這里有了進展,大商百姓的冬季取暖問題,才能得到緩解。”

  “四哥,說說吧?!?p>  一旁,慕容開口,笑道,“你現(xiàn)在可是所有人的希望?!?p>  “我已按照林兄的辦法,派人去尋找那露天的煤礦和原油礦?!?p>  慕白凝聲道,“煤礦倒是有了下落,已加派人手去開采,我想問的是,那些煤礦必須經(jīng)過處理才能用嗎,我聽下人說,那些原煤是可以直接燒的?!?p>  “必須要處理?!?p>  林幼薇正色道,“小弟說過,那些原煤,若不經(jīng)過處理會對身體產(chǎn)生很大的危害,小弟臨行前,將處理原煤的方法也留了下來,只要殿下的原煤送至,我林家可以隨時開工。”

  “我很好奇,那小家伙,還有什么是不會的?!?p>  旁邊,長孫南喬忍不住問道,“他都從哪里學來的這些東西?!?p>  “小弟是天才,生而知之。”

  提起自己的弟弟,林幼薇臉上頓時露出驕傲的神色,說道。

  像極了母親夸獎自家孩子。

  長孫南喬、慕容互視一眼,旋即各自收回了目光。

  那林家小子是不是天才她們不知道,但是,他的確懂得一些世人不懂的東西。

  “林姑娘,近些日子,我會把開采好的原煤送到林家各地的作坊,不過,還有一事。”

  慕白神色認真道,“就是煤炭的價格問題,林姑娘可有什么建議?”

  “比火炭低兩成就行。”

  林幼薇平靜道,“這樣,煤炭的出售就不會有問題,還能趁機壓一壓火炭的價格。”

  煤炭,畢竟是新出現(xiàn)的東西,必定不如火炭那么受認可,但是,價格低、耐燒,是煤炭的優(yōu)點,早晚,會被平常百姓接受。

  “好?!?p>  慕白點頭應下,也沒有拖拖拉拉。

  本來這礦藏司就是林兄讓他提議開的,若不是林兄的建議,他甚至不知道這原煤是什么東西。

  “林姐姐。”

  眼看正事談得差不多了,慕容開口,微笑道,“母后一直想見見你,若有時間,來宮中一趟如何?”

  “不行?!?p>  林幼薇輕輕搖了搖頭,道,“小弟臨行前刻意叮囑,不讓我進宮?!?p>  慕容聞言,目光凝凝,心中有著一絲不解。

  前些日子,風供奉夜闖林園之事,她已經(jīng)知道,但是,母后邀請這林姐姐進宮,也是出于好意,林姐姐聰慧,想必也看得出來其中關鍵,為何會拒絕?

  那林教習,又為何會留下這樣的話?

  “既然是林兄的叮囑,那便算了?!?p>  對面,慕白插話,道,“林姑娘,原煤之事,就拜托了。”

  “四殿下放心,此事,我林家會辦好?!?p>  說完,林幼薇起身,客氣一禮,道,“四殿下,九公主,南喬姐姐,我府中還有事情要處理,就不再多留,先行一步?!?p>  “幼微,我送你?!?p>  長孫南喬起身,親自相送。

  “嗯?!?p>  林幼薇點頭,旋即邁步朝著堂外走去。

  正堂內。

  慕容看著前者離去的背影,眸子微瞇,開口道,“兄長,林姐姐方才的話,到底什么意思?她若光明正大的入宮,應該沒人會為難她才對?!?p>  “我在想,林兄為何會留下這樣的話?!?p>  一旁,慕白凝聲道,“林兄臨行前,父皇并未對林園出手,他留下此言,到底在是提防什么?”

  巫族。

  南院。

  林七夜拖著下巴,無聊地看著陣法中間傻愣愣的紅燭,幾乎都快睡著了。

  不是吧。

  紅燭姐這還能不能考過了。

  趕緊考完,破了天牢的那符陣,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幼微姐一個人在林園,他實在放心不下。

  都城中,總有刁民想要害他們。

  不僅有刁民,甚至,還有刁妖。

  人心本就已經(jīng)很難測了,再加上那些神出傀沒的妖,著實麻煩。

  司戊鼎

  南院。

  符陣中間。

  紅燭已經(jīng)站在那里一個多時辰,一動不動,大有站到天荒地老的架勢。

  學渣的本色,盡顯無疑。

  眼睜睜地看著考題,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林七夜、花酆都臉上,早已開始冷汗直流。

  他們有預感,今天的考試,紅燭,可能過不了了。

  哪有考生,站在那里一個多時辰,動都不動的。

  一旁。

  卯南風眉頭皺了又皺。

  肯定是他把考題出的太難了。

  “紅燭姐,要是拿不準的話,可以問問前輩。”

  房門前,林七夜實在坐不住了,開口喊道,這不是有出題兼監(jiān)考老師在嗎,此時不劃重點,何時劃!

  陣法中間,紅燭回過神,目光下意識看向了自己的師父。

  卯南風默默走上前去。

  “是這個嗎?”

  紅燭指了指她最信心的一個符文,試探地問道。

  卯南風搖了搖頭。

  “那是這個?”

  紅燭又指了一個她相對比較有把握的符文,小心翼翼地問道。

  卯南風繼續(xù)搖頭。

  “這個?”

  紅燭再指。

  卯南風再搖頭。

  不遠處,林七夜和花酆都看到這一幕,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這紅燭,是一點也不會啊。

  她這三天都干嘛了?睜著眼睡著了?

  南院。

  在林七夜和花酆都大眼瞪小眼中,紅燭完成了史上最匪夷所思的一場考試。

  所有考題,全都是出題老師兼監(jiān)考老師一個人做的。

  紅燭就只負責問這個,還是那個。

  一個多時辰后,考試結束,紅燭興奮地出了符陣,叮囑道,“師父,別忘了把破陣之法寫下來?!?p>  “知道了?!?p>  卯南風點頭應道。

  紅燭快步走到兩人身前,得意洋洋道,“怎么樣,厲害吧?我就說我沒問題的?!?p>  “呵呵,厲害?!?p>  林七夜、花酆都干巴巴地一笑,應道。

  你師父牛幣,你說的算!

  “紅燭?!?p>  后方,卯南風邁步走來,將一卷古籍遞了過來,道,“這上面,記載著巫族絕大部分符文,你多看看,以后用得到?!?p>  “好吧。”

  紅燭接過古籍,揣進了懷里。

  卯南風默默離開,前去寫破陣之法。

  “對了,老柳呢?”

  林七夜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左右看了看,詢問道。

  好像從一大早就沒看到老柳。

  “沒看到?!?p>  花酆都很是干脆地應道。

  又不是他師父,愛去哪去哪。

  “奇怪?!?p>  林七夜嘟囔了一聲,也沒再說什么,老柳最近老是神出傀沒的,管不了。

  巫族祭壇。

  就在紅燭“順利”通過考試時。

  兩個女人對視。

  氣氛多少有些壓抑。

  “怎么,還要再打一場?”

  巫后看著眼前的瘋女人,淡淡道。

  “我沒那個閑心情?!?p>  柳如煙冷聲道,“問你一件事情?!?p>  “說?!?p>  巫后神色淡然道。

  “你可知,這天下間,哪里還有神物?”柳如煙正色道。

  “原來是為了你那弟子的事。”

  巫后淡淡一笑,道,“你也知道,神物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我巫族,千百年來,也就圣器攝魂鈴能夠得上這個級別,我巫族尚且如此,更不用說,其他的地方?!?p>  柳如煙冷笑,得意個屁,要不是顧及這里是巫族,那攝魂鈴又一直在你這老巫婆身上,她早就動手搶了。

  “柳如煙。”

  巫后并不知道眼前瘋女人在嘲笑她,一臉幸災樂禍地說道,“據(jù)本后估計,你那弟子,第七脈即便就剩最后一成沒有破開,所需的力量,恐怕也不簡單,一兩件神物,還真不一定破的開?!?p>  柳如煙眸子微瞇,道,“此事,就不勞巫后你費心了,你應該也想我們快點走吧,只要你說出哪里有神物,我們會盡快離開,保證不再生事?!?p>  “告訴你也無妨。”

  巫后嘴角微彎,道,“巫族再往南,南疆和南嶺的交界處,便是黑巫所在之地,他們那里,有一物,名叫司戊鼎,力量比攝魂鈴也不差多少,你要有本事把那東西搶到手,你那弟子的第七脈,說不定還真能破開。”

  “多謝告知?!?p>  柳如煙說了一句,旋即轉身離開。

  這老巫婆,又想要借刀殺人。

  真是陰險。

  司戊鼎?聽起來不錯。

  就是不知道那黑巫族,有多少五境大修行者。

  那老變態(tài)應該知道,還是去問他吧。

  這老巫婆,她有些信不過,很可能會說謊陰他們。

  南院。

  不多時,柳如煙走回,沒有理會院中某些傻子的目光,直接朝著卯南風的房間走去。

  林七夜、花酆都、紅燭一臉迷惑。

  什么情況?

  不遠處的房間中。

  卯南風正在標記破陣之法,此時此刻,也有些頭疼。

  在巫族,卯離在咒法上的造詣,毫無疑問是最高的,即便他親自來破,也要費些工夫。

  “南王?!?p>  柳如煙敲了敲門,開口道,“能進去嗎?”

  房間門并沒有關,卯南風抬頭看了一眼門前的瘋女人,應道,“進來吧?!?p>  “我來問一件事?!?p>  柳如煙看到桌上的傀畫符,頓感腦袋嗡嗡疼,立刻移開了目光,說道,“黑巫族的高手多嗎?”

  卯南風神色一怔,不解道,“你問這個干什么?”

  “過幾天路過的時候,去轉轉。”

  柳如煙淡淡道,“怕惹事,所以問一問。”

  卯南風聞言,眉頭輕皺,很快,似乎想到了什么,難以置信道,“你不是會想要去搶他們的司戊鼎吧?”

  “借?!?p>  柳如煙神色淡然地吐出一個,應道。

  “……”

  卯南風無語,這瘋女人,簡直比強盜還要強盜。

  “請南王告知。”

  柳如煙注視著眼前人,認真道。

  “多?!?p>  卯南風沒有隱瞞,回答道,“黑巫,其實也是巫族的一個分支,不過,因為手段殘忍,經(jīng)常拿活人喂養(yǎng)毒蟲,所以,被視為異類?!?p>  說到這里,卯南風語氣一頓,組織了一下語言,繼續(xù)道,“那些人雖然殘忍了一些,但是,不得不說,那些借助活人喂養(yǎng)毒蟲,以增加自己實力的黑巫高手,實力進展速度要遠超常人,據(jù)本王所知,黑巫族中,黑巫王的實力已非常接近五境頂峰,其座下的四位黑巫大法師,修為也在五境前期或者中期左右,很不好對付?!?p>  柳如煙聽過,神色微凝。

  一打五?

  好像打不過。

  不行,得叫點幫手。

  搶

  無月夜。

  寒風微涼。

  經(jīng)過一天的苦思冥想,卯南風終于將破陣之法都標記了出來。

  紅燭在拿到破陣之法后,立刻交給了林七夜。

  林七夜又交給老柳。

  三天時間,不多不少,正好。

  “寅時,帶著紅燭和花酆都離開?!绷鐭熖嵝训馈?p>  “今晚就動手?”林七夜興奮地問道。

  “嗯,以防夜長夢多?!绷鐭煈馈?p>  “用我?guī)兔??”林七夜主動請纓道。

  “不用?!?p>  柳如煙淡淡道,“帶上你,不夠累贅的?!?p>  “……”

  林七夜胸口一悶,呼吸不暢。

  “對了,想辦法把那個老變態(tài)也一起帶出去,去黑巫族借東西的時候用得著。”柳如煙叮囑道。

  “南王前輩?”

  林七夜面露為難之色,很快,收斂心思,點了點頭,道,“我盡量。”

  “好,切記別誤了時辰,我動手時,你們要是還沒走,就等著被巫后那個瘋婆子收拾吧?!?p>  柳如煙說了一句,旋即轉身離開。

  林七夜聞言,趕忙吃了個果脯壓壓驚,今晚老柳就要大殺四方了,可惜,他沒辦法現(xiàn)場看熱鬧。

  一刻鐘后。

  林七夜把消息通知了花酆都和紅燭。

  花酆都沒有什么意見,反正傷勢已好的差不多,也該回去了。

  紅燭稍微猶豫了片刻,也點頭應下。

  “紅燭姐,南王前輩那里就交給你了?!?p>  林七夜囑托道,他的面子,肯定沒有紅燭大,由紅燭出面,這事基本十拿九穩(wěn)。

  “嗯?!?p>  紅燭輕聲應道。

  不多時。

  紅燭敲響了卯南風的房門。

  “進?!?p>  房間中,卯南風的聲音傳出,應道。

  紅燭推門而入,進了屋子。

  “丫頭,怎么了?”

  卯南風看到來人,不解地問道。

  “我們要走了,就在今晚。”

  紅燭走上前,平靜道。

  卯南風聞言,神色一怔,很快,目光黯下,道,“走吧,為師知道,你不可能在巫族長留,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你和我們一起走?!奔t燭正色道。

  “我?”

  卯南風微微詫異,道,“本王已經(jīng)好多年沒有離開過巫族了?!?p>  “你在這里無牽無掛,整日守著個破院子,有什么用?!?p>  紅燭認真道,“跟我走,你不是想找你女兒嗎,我動用林家的人脈幫你找,林家的情報網(wǎng),我說的算!”

  卯南風看著眼前丫頭認真的模樣,臉上也露出了思考之色。

  人老了,便不愿意奔波。

  最主要的是,這里,有他一生的回憶。

  “丫頭?!?p>  許久,卯南風回過神來,剛要說什么,便被打斷。

  “別廢話了,趕緊收拾東西準備走?!?p>  紅燭不耐煩地說道,“寅時我們就要動身了,以后想見本姑娘都晚了,快點。”

  卯南風愣了愣,終究沒有再多說什么,起身默默收拾東西。

  紅燭站在那里盯著,生怕這個老變態(tài)反悔。

  外面。

  天色越來越暗。

  寅時將至。

  房間中,幾道身形傀傀祟祟走出。

  “前輩,你院子周圍那些眼線還在嗎?”

  林七夜左右看了看,問道。

  “沒了,那個老家伙死后,他的那些眼線也都被卯離撤了?!泵巷L回答道。

  “那就好。”

  林七夜聞言,松了一口氣,道,“我們快走,趕在仙子師父動手前離開?!?p>  后方。

  花酆都、紅燭跟上,一同朝著巫族圣地外趕去。

  有卯南風這個熟知天外天地形的巫族南王跟著,四人的逃跑計劃還算順利。

  直到離開天外天,都沒有人發(fā)現(xiàn)。

  “終于出來了。”

  天外天前,林七夜看著眼前的巫族圣地,道,“現(xiàn)在就仙子師父的了?!?p>  “走吧,我們離遠一些等?!?p>  卯南風說了一句,繼續(xù)朝著前方走去。

  “好。”

  林七夜三人立刻跟了上去。

  與此同時。

  巫族圣地,天牢前。

  一抹倩影掠至,夜色下,快的連影子都看不到。

  天衛(wèi)交接之時,柳如煙迅速掠入天牢中。

  踩點多日,柳如煙早已對天衛(wèi)的交接時間、位置,了如指掌。

  天牢內。

  柳如煙身影掠過,迅速來到天牢最深處。

  牢房中。

  巨大的龍尸周圍,刻滿了符文。

  為了防止有人靠近蛟龍,巫后親自布下符陣,一有異常,立刻便會察覺。

  近幾日以來,柳如煙沒有再提過蛟龍之事,就是防止巫后起疑心。

  陣法前。

  柳如煙拿出南王標記的破陣之法,一步步小心走了進去。

  天下間,任何陣法,都是有破解之法的,不然,布陣之人,又怎么走出去。

  柳如煙對著破陣之法,一步步走到牢門前,旋即伸手直接拽斷了牢房的鎖鏈。

  接著,柳如煙徑直走了進去,來到蛟龍的尸體前。

  如今的蛟龍,不論龍鱗還是龍血,明顯已經(jīng)被巫后取走了許多。

  尤其是龍血,對于巫后作用最大,所以,用的也最頻繁。

  以龍血刻畫的符文,效果極佳,甚至讓巫后停滯多年的修為再次出現(xiàn)突破的征兆,這也是巫后為何如此重視這頭黑蛟的原因。

  要知道,到了五境絕巔這個程度,哪怕進步一點點,都是千難萬難。

  而這蛟龍的血,有這樣的奇效,巫后,怎能不當做心頭至寶。

  牢房中,柳如煙看著眼前的蛟龍尸體,一劍插在了蛟龍的逆鱗處,先行收集龍血。

  蛟龍逆鱗的位置,是心臟所在,心頭血,方才是龍血中,最精華的部分。

  當然,這個道理,巫后也懂。

  柳如煙手中,巴掌大的玉瓶,僅僅裝了不到兩瓶,心頭之血,便已經(jīng)沒了。

  看到這個情形,柳如煙臉色立刻沉下。

  那個老巫婆,竟然浪費了這么多。

  她本以為,就算接不了一臉盆,接個十瓶八瓶也不成問題。

  沒想到,就只剩下這么點。

  時間緊迫,柳如煙迅速收斂心思,準備開始挖龍鱗。

  這玩意,也很好選,蛟龍身上最脆弱的部分在哪里,哪里的龍鱗就會越堅硬。

  柳如煙一眼便盯準了蛟龍逆鱗周圍的三片龍鱗,然后用劍挖了下來。

  一片,兩片,三片。

  本來,柳如煙還想多挖幾片,畢竟,其他部位的龍鱗雖然不如這三片,但也都是不尋常的寶物。

  可惜。

  柳如煙剛要準備挖其他部位的龍鱗時,龍尸下方,流出的龍血蔓延,悄無聲息地觸及了周圍的符陣。

  頃刻之間,血光沖天,照亮了整座天牢。

  龍珠

  天牢。

  符陣開啟,血光大盛。

  巫后親自布置的符陣,連蛟龍都能困住,更何況是人。

  只是,柳如煙有卯南風標記的破陣之法,想脫身,并不難,但,若再想繼續(xù)挖龍鱗、取龍血已經(jīng)不可能。

  因為,巫后很快就會到了。

  夜下。

  祭壇方向。

  一抹憤怒的倩影疾馳而來,速度極快。

  正是察覺到天牢動靜的巫后。

  柳如煙!

  夜色下,巫后美麗的容顏上滿是怒火。

  那個瘋女人果然想打蛟龍的主意。

  她已經(jīng)盡可能提防,沒想到,還是防不住那個瘋女人!

  天牢內。

  柳如煙也感受到了遠處巫后疾速趕來的氣息,眸子一沉,也顧不得其他,一把抓過蛟龍的頭顱,轟然砸在了地面上。

  還有一物,必須拿走!

  蛟龍頭顱撞在地面上,頓時,一個巨大的深坑出現(xiàn)。

  蛟龍口中,一顆黑色的珠子隨之滾落出來。

  柳如煙一把抓過龍珠,迅速沖向符陣外。

  這一刻。

  天牢中,數(shù)十上百名天衛(wèi)涌了進來。

  若是換作以前,柳如煙就直接下殺手了,不過,今時不同往日,偷了別人的東西,再殺人,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柳如煙,也是一個要臉面的人。

  “轟!”

  柳如煙揮劍,一劍斬開了天牢的墻壁,旋即直接沖了出去。而在這個時候。

  天牢外,巫后也趕到了。

  兩人目光對視,一者怒火滔天,一者神色淡然,不見絲毫愧色。

  不論任何時候,柳如煙總是能保持自己謫仙子的氣質。

  縱然裝,也得裝的明明白白。

  “柳如煙,把東西交出來!”

  巫后看著眼前瘋女子,怒聲道。

  “什么東西?”

  柳如煙如若不知,淡淡道。

  “敬酒不吃吃罰酒!”

  巫后怒喝一聲,周身符文盛極,踏步?jīng)_上前去。

  “這么大火氣,小心氣血攻心,走火入魔?!?p>  柳如煙應了一句,拔劍迎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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