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裴夜此時的臉色黑得快與這黑夜融為一體了,心里十分著急,他知道她為什么會不見,因?yàn)樗ネ砹耍饝?yīng)了她會去接她的,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天知道他已經(jīng)盡量趕上山了,可沒想到他上山之后見到靜一師太,靜一師太居然說她已經(jīng)自己離開了,并且還從靜一師太口中得知了她前幾天不知怎地受了重傷被溫澤允帶回來的事。
裴夜當(dāng)即便用鸞鳳明珠尋她的方位,雖然靜一師太說她休養(yǎng)了幾天走的時候沒什么大礙,但沒見到她人他怎能放心?而且會傷到需要溫澤允送她回來,一定傷得不輕,裴夜一想到她傷重的模樣就心急如焚,她現(xiàn)在就算沒有大礙,但傷得那么重不可能這么快完全恢復(fù),此時獨(dú)自在外面,萬一……
還好,鸞鳳明珠有反應(yīng),說明她還把明珠帶在身上,裴夜立刻借明珠找她的位置,一路來到一處偏僻的巷子外,然后走了進(jìn)去,越往里明珠反應(yīng)越強(qiáng)烈,直到在一間破落的房子外方才停下。
這房子的門已經(jīng)滿目瘡痍,從門上的裂縫就能不清楚地看到院中盤膝坐著的那個嚇得他半死的小丫頭!終于見到她,裴夜懸著的一顆心才算放下了,本想進(jìn)去,但一想到待她見到他時的反應(yīng),裴夜又默默收回了腿,這一步竟如此難以邁出去。
靜一師太說,她一早便在院里等著他了,等了一天,從中午開始就什么都沒吃,結(jié)果沒有等到他,就獨(dú)自下山離開了。聽到這些,裴夜只覺得一顆心好像被狠狠地剜去一塊,他知道不管他有什么理由都不該失約的,一想到她獨(dú)自一人等著他的模樣,他就心疼。
裴夜見她正在打坐不想打擾,便一直靜立門外等候,順便……想想該如何賠罪才能讓她消了氣!
大約一個時辰后,葉凝才睜開眼睛,睜眼瞬間,眸光便直直定在了門上,不,應(yīng)該是門外的人身上!想到他現(xiàn)在就站在門外,她真的有種想一掌打過去的沖動,但很快她就冷靜了,打什么打?有什么可打的?他不過是她的口頭師父,說到底只是兩人合作騙騙那些外人達(dá)到各自的目的而已,她有什么可氣的?
可、可是……葉凝握拳,道理她都懂,可就是好生氣!而且為什么來了卻要站在門外不進(jìn)來?心虛嗎?哼!
葉凝回頭看了一眼屋里,見關(guān)月還睡著,便起身打開了院門,與門外略顯局促站著的人四目相對,一時間,誰也沒說話。
這是裴夜第二次這么緊張,上一次是在山洞里找到她,那時他還是占理的一方,結(jié)果最后低頭服軟的還是他,這回他是理虧的那個,自然是不敢說話了。
靜了片刻,葉凝見他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便幾乎惡狠狠地道:“干嘛?”
裴夜欲言又止,明明高她許多,可此時站在她面前,卻似被她俯視教訓(xùn)著一般,“我……你、你……那個……你吃過飯了嗎?”
葉凝:“……”
裴夜:“……”
葉凝氣得頭頂冒煙,也不管什么國不國師,師不師父了,上去一把揪住裴夜的衣服,道:“沒吃,怎么,你要把自己剁了讓我填肚子嗎?”
裴夜被她直接推到了墻上靠著,看著揪著他衣服的她,突然覺得沒那么緊張了,她愿意生氣,愿意對他發(fā)火,至少比不理他好,“我?guī)闳コ燥埡貌缓??”他柔聲哄著?p> 葉凝“哼”了一聲松開他,轉(zhuǎn)過身去不再看他,道:“不必了,已經(jīng)有公子請我吃過飯了,還喝酒了呢!”
裴夜眉峰一緊,“公子?誰?”提問的同時,裴夜忽然感覺到屋里有另一個人的氣息,之前因?yàn)橐活w心都懸在她身上所以沒有注意,此時才發(fā)現(xiàn)屋里竟還有個人!“屋里的人是誰?”
“就是請我吃飯的公子!”
裴夜當(dāng)即臉就沉下來了,什么意思?她和一個男人單獨(dú)吃飯喝酒,還和這男人共處一室?雖然說她剛才是一直坐在院子里的,但從氣息來看,屋里那人分明是在睡覺!
“哪兒來的野男人?”裴夜氣問。
“什么野男人,你不要隨便詆毀人家,人家可是很有風(fēng)度的翩翩公子,和某個說話不算話的人不一樣!”
明知她是在故意氣他,可裴夜還是中計了,立刻越過她闊步進(jìn)了屋,他倒要看看,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家伙?結(jié)果剛走沒兩步就被葉凝攔住了,“你干嘛?她喝多了睡著了,你別進(jìn)去吵著她?!?p> 裴夜見她如此維護(hù)屋里的人,只覺心頭有股火氣直往上竄,燒得他各種暴躁,恨不得一把火連屋子帶人全給燒了,“你跟他怎么認(rèn)識的?怎么能隨便和男人喝酒還共處一室?名節(jié)還要不要了?”
“我的名節(jié)我愛要不要!”
“你……”裴夜幾乎要被她氣死,卻又不敢真和她說什么重話,本來今天就是他有錯在先,要是再惹了她,豈不火上澆油?“屋里的到底是誰?”
葉凝偏過頭去不理他,裴夜薄唇抿緊,眼中是摻著妒的怒火,冷冷掃了一眼旁邊的屋子,然后趁葉凝不備便點(diǎn)了她的穴。
“干嘛點(diǎn)我穴?放開……”剛吼了一句,葉凝就說不出話了,因?yàn)橐恢婚L臂已經(jīng)攬住她的腰身,隨著他那張素來淡漠的臉漸漸靠近,葉凝只覺自己心跳加速,臉如火燒。明明是他做錯事,為什么她要膽怯心虛?可他那雙似涌動著什么的眸子盯得她渾身不自在,下意識地便移開視線不敢與之對視。
裴夜修長的手指輕輕在葉凝臉上摩娑了兩下,低醇曖昧的聲音在在葉凝耳邊響起,“你太淘氣了,要受罰!”
葉凝強(qiáng)裝鎮(zhèn)定,“罰、罰什么?”
裴夜自懷中取出一樣?xùn)|西,在葉凝面前晃了晃,“本來是準(zhǔn)備給你的,既然你不乖,我就把它扔了!”
當(dāng)葉凝看到裴夜拿出的東西時,頓時眼都直了,一聽他說要扔掉,馬上叫道:“別扔、別扔……我錯了,我錯了!”
裴夜道:“哪兒錯了?”
葉凝氣結(jié),她哪里錯了?她本來就沒錯,這不是人在屋檐下沒辦法才被迫低了個頭嗎?居然還問她哪兒錯了?她壓根沒覺得她有錯!
見她半天不說話,裴夜作勢就要將手里的東西毀了,葉凝立刻道:“你說哪兒錯就哪兒錯了!”葉凝心中吞淚,真的太沒出息了!
裴夜問:“里面躺的到底是誰?”
“東玄關(guān)月公主!”
“你怎么會和她在一起?”
“碰巧遇上的!她被搶劫,我順便救了她,她一定要請我吃飯,然后就不小心喝醉了,沒辦法我只能把她帶這兒休息了?!?p> 裴夜見她雖老實(shí)回答了他的問題,可她的眼睛卻一直盯著他手里的東西,不由好笑道:“想要嗎?”
葉凝一臉渴望,“想!”
“我走的這些天,有沒有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