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藏在暗處的葉凝看著這一切,不由松了口氣,沒想到徐緩還有點本事,至少他解決了讓葉凝十分頭疼的成妃,這件事能有驚無險地過去就好,不過徐緩說的所謂替公主探路,分明就是個借口,說什么在山里迷路一天一夜肯定也是騙人的,以徐緩的武功就算想迷路也很難吧!
葉凝總覺得徐緩出現(xiàn)的時機十分蹊蹺,故意挑著這個時間出現(xiàn),明顯就是為了來解救靜心庵眾人,可徐緩與靜心庵的人有什么關(guān)系?
那個成妃看起來并不像傳言中那么弱不禁風(fēng),發(fā)起火來簡直想殺人,葉凝想,東玄的公主是來嫁給南昭大皇子的,而大皇子現(xiàn)寄養(yǎng)在皇后名下,換言之東玄公主不久的將來就是皇后的兒媳,若是成妃回宮告訴皇后今天的事,皇后若認為那兒媳婦故意袒護這幫尼姑,會不會與她為難?
徐緩雖說嘴里沒一句正經(jīng)話,但卻讓人無理可挑,成妃礙于面子不得不隱忍離開,在這種時候除了裴夜,似乎真的只有徐緩這個外人能一解這樣的困局了。
事情既然解決,葉凝自然不能再露臉,否則讓徐緩看見,又不知會鬧出怎樣的麻煩。
徐緩跟著靜一師太大概了解了靜心庵,其實也就是在大殿看看供奉的菩薩像,至于靈或不靈,那就看祈福的人幸不幸運了!
靜一師太介紹完后,對徐緩道:“今日多謝徐將軍仗義援手,讓我靜心庵一干人等免受責(zé)罰,貧尼感激不盡!”
徐緩笑道:“師太客氣,區(qū)區(qū)小事不足掛齒,不過有件事我很好奇,就不知該不該問?”
“徐將軍請說?!?p> 徐緩小聲道:“我聽說這里鬧鬼,是真的嗎?”
靜一師太嚴肅道:“靜心庵這么多年一直風(fēng)平浪靜,從未鬧過什么鬼,只不過此山環(huán)境較為特殊,以致鮮少有人上山來,久而久之,才會有這樣荒謬的傳言。”
“原來如此,不過我聽說之前赤彝山比試之后,六公主重傷昏迷一直在國師府養(yǎng)傷,也不知如今是否好些了,好歹我也六公主也有一面之緣,今日難得來此,不如我也為六公主上個香祈個福,希望她能早日康復(fù)?!?p> 一直跟在旁邊的溫澤允覺得徐緩今日行徑十分可疑,徐緩來得如此湊巧,分明就是故意在成妃發(fā)難之時出現(xiàn),但事發(fā)突然,徐緩怎會知道的?徐緩與靜心庵又無甚關(guān)系,為何他會出面維護眾人?
待徐緩上完香,溫澤允道:“徐將軍在山中一天一夜,貴國公主也沒派人上山來找嗎?”
徐緩不好意思地笑道:“怪我平日里到處亂跑慣了,無事之時我也甚少在府中待著,其他人都習(xí)慣了,而且我是奉公主之命來探路的,沒把路探明白,自然不能回去?!?p> “山里早晚寒涼,霧氣又重,徐將軍應(yīng)該沒遇到什么野獸吧?”
“要是遇著倒好,捕上一只好歹還能充個饑,我自打上山到現(xiàn)在就沒吃過東西了,沒凍死,倒險些餓死?!?p> 靜一師太道:“徐將軍遠來是客,若不嫌棄,就在庵內(nèi)用頓便飯吧?”
徐緩抱拳道:“多謝師太好意,不過我徐緩是個俗人,吃慣了肉喝慣了酒,吃素只怕我的胃會跟我鬧脾氣的,而且今日各位師太都受了驚嚇,我也就不多打擾了,就此告辭?!?p> “如此,貧尼恭送徐將軍!”
徐緩走后,溫澤允道:“母親,我覺得徐緩來此不是巧合,您可知個中緣由嗎?”
靜一師太搖搖頭,“在此之前我并未見過此人,不知道他為何要出手相助,不過他既有心幫忙,定是有其原因,就算我們不追查,早晚他自己也會說出來,倒是你,今天連累你被成妃責(zé)怪了?!?p> “母親別這么說,見到母親受責(zé)我怎能不說話?但慕容貞生病的事,只怕要讓母親多費心了,她一天不好,只怕成妃會再找機會降罪,最怕到時連皇后也出面就不好應(yīng)付了。”
“你放心,慕容貞的病是小事,我奇怪的是今天成妃的態(tài)度。”
“的確,成妃在宮中不問世事,連宮都甚少出,怎么今天突然如此震怒?會不會是皇后授意的?”
靜一師太一時也沒有頭緒,“算了,暫時別想了,不管怎么樣,今天的事算是過去了,天色不早,你快回去吧,再晚些山路不好走了。”
“是!”
溫澤允離開前先去找了葉凝,“你對小五被抓之事有何看法?”
葉凝道:“你有看到剛才那兩具尸體的死狀嗎?”
溫澤允點點頭,“全身黑青,四肢痙攣,中毒而死!”
“我懷疑擄走小五的和擄走羅安安的是同一個人!”
“何以見得?”
“兩個孩子被抓時間相近,而且都是女孩兒,我曾聽師父說過,有一種人專取少女純陰之血練毒,羅益之前也曾中毒,所以我擔(dān)心……”
“那你有什么打算?”
這個問題葉凝回來的路上就想過了,與其被對方牽扯著鼻子走,倒不如化被動為主動,她道:“對方既然需要少女,那就再給他一個!”
溫澤允先是一怔,隨即明白她的意思,立刻反對,“你想自己作誘餌?不可,這太危險了?!?p> 葉凝道:“既然知道他是針對少女行兇,我們正好可以利用這一點誘他上鉤,我們可以提前布下陷阱,只要他出現(xiàn),一定能抓住他,如果我們再坐以待斃,別說人抓不到,恐怕那兩個孩子也救不回來了,甚至?xí)懈嗟暮⒆邮芎?。?p> “可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的安危?萬一沒有抓到他,萬一你被他抓走了……”溫澤允也很擔(dān)心那兩個孩子,但他更不希望再次讓她陷入危險了。
見溫澤允不同意,葉凝堅定地道:“這件事我已經(jīng)決定了,你若幫,我們就一起行動,你若不幫,我就自己去!”
“你……”溫澤允握著劍的手緊緊握住,他能理解她的擔(dān)心,卻也生氣她這樣不把自己安全放在心上的一意孤行,難道她不知道現(xiàn)在要面對的是什么人嗎?對方不止一人,而且武功高強,甚至還會用毒,他再對自己的劍法有自信,也不會狂妄地說一定沒問題,世事無絕對,萬一呢?
葉凝急道:“對方抓羅安安應(yīng)該是正巧要殺羅益,抓小五是因為知道她是孤兒,他抓了羅安安沒幾天就抓了小五,而且是在光天化日,說明他一定不止需要一個少女,我相信他很快會再下手,如果我不作餌,下一個被抓的就會是另一個孩子,我可以自保的,你相信我!”
她說的,溫澤允都懂,這些他都想到了,只是……看到她擔(dān)心的神色,堅定的眼神,溫澤允滿心不同意卻也只能化作一聲無奈的嘆息,良久,他道:“可以,但是你不能離開我的視線,不能擅自行動,我也很想救回那兩個孩子,但我更不希望你出事。”
葉凝知道,他的同意是完全沒辦法下的妥協(xié),對于他的關(guān)心,葉凝感激,對于他的要求,葉凝也給出保證,“好!我答應(yīng)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