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夜認(rèn)命地帶著小公主來到京城最有名的玉華樓,此時正是吃飯時間,酒樓里人聲鼎沸,一時間,倒是沒人發(fā)現(xiàn)站在門口的兩個人。
還是店小二眼尖,看到門口的兩人后立刻一溜煙地跑上前殷勤接待,“二位客官吃飯吧?快里面請!”
二人進(jìn)入大堂,發(fā)現(xiàn)這里幾乎坐無虛席,裴夜道:“要一間廂房,清靜點的?!?p> “好咧!二位隨我來,包廂在三樓?!?p> 葉凝好奇地四處打量,這就是傳聞中南昭第一酒樓玉華樓??!想當(dāng)年她還在混江湖討生活的時候就聽說過這里,人家都說,此生不進(jìn)玉華樓,生而為人也枉然。
窮苦日子過多了,對好吃好喝的總是特別向往,玉華樓,這可是葉凝從上一世到這一世都未曾變過的愿望!沒想到今天居然實現(xiàn)了,而且重點是,不用她給銀子,有人請客!
玉華樓共三層,一樓是大堂,二樓是屏風(fēng)相隔的隔間座位,三樓則是一個個單獨的廂房,廂房內(nèi)兩邊都有窗戶,一邊推開房外走廊,另一邊推開可看到外面的街道,關(guān)上后卻幾乎沒什么聲音,也算是清靜了。
“兩位客官,想吃點兒什么?”
“你們這兒最好吃的是什么?”葉凝問。
店小二一臉驕傲地道:“我們這兒什么都好吃,您二位可以打聽打聽,我們這玉華樓可是多年的老字號,我們這兒只有客人想不到,沒有客人吃不到的!”
葉凝豪氣地道:“那就來幾個最貴的吧!”反正不用她給錢,而且以她的經(jīng)驗,賣得越貴,材料用得越好,肯定味道也越好!
“好咧!您二位稍等,菜馬上來!”
店小二一走,裴夜便似笑非笑地道:“不花自己的銀子果然大方啊!不貴的不要!”
葉凝已經(jīng)在他面前展現(xiàn)過臉皮的真正尺寸,所以也無所謂了,“來玉華樓這樣的地方,我要是只點一壺茶要幾個饅頭,豈不是折師父的身份嗎?身為徒弟,當(dāng)然不能做這種有損師父顏面的事了!”
裴夜起身走到臨街的窗邊,將窗戶稍稍推開,他看向街道對面的一個暗巷,對著那個方向做了個手勢,然后將窗戶重新關(guān)上坐回位上。
“怎么了?”葉凝問。
“沒事,叫個人而已!”
叫人?葉凝還沒來得及問叫什么人,就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裴夜道了聲“進(jìn)來”,外面的人便推門而入,進(jìn)來后先對著裴夜跪下行了一禮,然后便頷首等著裴夜吩咐。
葉凝打量眼前這個陌生男人,看起來大概不惑之年,長相普通,但身材倒是挺魁梧,看起來是個練家子,那雙眼睛透著精明,一看就是有來歷的。
“這位是六公主,她的身份只有你知道,不可泄露,之后你便聽她調(diào)遣,你馬上去找十個人,要……”裴夜說著說著停下了,然后看向身邊的小公主,“他叫周遠(yuǎn),要什么樣的你自己和他說!”
葉凝遲鈍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他的意思,立刻對著那進(jìn)來的人道:“最好會功夫,要嘴巴緊,要會討價還價,還要精明會騙人!”
裴夜在一旁聽著,忍不住在心里道了聲佩服,他都不好說出口的話,她張嘴就來。
再看周遠(yuǎn),從進(jìn)來到剛才都一直是垂首躬聽的忠實模樣,直到眼前這位女扮男裝的六公主一說話,他忍不住抬頭看了過去,一看之下竟有些意外了,于是不小心就忘了移開視線,直到發(fā)現(xiàn)主子正用一種壓迫感極重的危險眼神看向他,他這才后知后覺地又把頭低了下去。
“敢問六公主何時要?”
“越快越好。”
“是,屬下馬上去安排!”說完,周遠(yuǎn)便退出了房間。
“你的手下?看起來倒是挺可靠的!雖然長得老實,可我看他肯定是個很聰明人?!比~凝摸著下巴道。
裴夜口氣微帶著不快地道:“他今年四十五,有妻室,還有一子一女!”
葉凝看向他,“為什么告訴我這些?”
“免得你想太多!”
葉凝沒好氣地笑道:“國師大人,想太多的好像是你!”
裴夜:“……”好像是他想太多了!
……
要說這玉華樓第一酒樓的名聲確實不是白叫的,雖然已經(jīng)忙得熱火朝天,但這上菜速度可一點兒沒耽誤。
葉凝看著端上桌的六道精美菜肴,頓時兩眼放光,要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尚存,提醒著她現(xiàn)在是慕容影,是南昭的公主,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份,她早就動手豐衣足食了。
裴夜則完全相反,平日里好東西天天吃,看到這些美味也沒多大反應(yīng),所以動作吃相那是優(yōu)雅又高貴,讓一旁心癢的葉凝好生郁悶。
不過這么一丁點兒郁悶自是擋不住來自美食的誘&惑,葉凝夾了口魚肉放進(jìn)嘴里,頓時閉上眼睛一陣陶醉,連筷子還在嘴里咬著都顧不上。
這味蕾一旦打開,葉凝最后的那點兒理智也飄走了,顧不得裴夜在一旁坐著,直接一口接一口,怎么開心怎么吃,怎么痛快怎么吃,上一世直到她掌管葉家后,才開始有機(jī)會吃上好東西,可這種好日子也沒享受多久她就“與世長辭”了,想起來還挺虧的。
重生之后雖是在皇宮里,身份還是公主,可惜過得還不如人家下人好,吃得更是一言難盡,要不是因為裴夜,她這會兒指不定還得在御膳房偷東西吃呢!
想到這兒,葉凝為自己和裴夜各斟了一杯酒,“師父,我敬你,謝謝你請我吃飯!”
裴夜笑著拿起酒杯飲下,“你要謝我的,就這一件事?”
葉凝深深地看他一眼,心里有了數(shù),又將酒杯滿上,“謝謝國師大人助我療傷!”
“怎么改口了?”
“因為請吃飯的是師父,療傷的是國師,身份不一樣,說法自然也不一樣?!?p> “你急著要賺銀子,是為了準(zhǔn)備賀禮嗎?”
葉凝一臉疑問,“什么賀禮?”
裴夜道:“自然是大皇子與東玄公主的大婚賀禮!”
“他大婚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不就是共用一個爹嗎?我賺銀子是為了我自己,可不是為了給他準(zhǔn)備賀禮的。”想到要送禮,葉凝就滿心不情愿,問道:“他大婚我能裝病不去嗎?”
裴夜打破她的幻想,“人不到禮也要到!”
葉凝一臉哀怨:“師父,要不你再讓父皇把我打入冷宮吧!”
“你以為冷宮是什么地方?你想進(jìn)就進(jìn),想出就出?”
葉凝有些不以為然,冷宮她又不是沒進(jìn)過,別說她現(xiàn)在沒銀子,就是有,她也絕對不會浪費在慕容鴻的兒子身上,他兒子大婚應(yīng)當(dāng)他做老子的準(zhǔn)備賀禮,關(guān)她什么事?反正她失憶了!
葉凝好奇道:“所以,父皇這是準(zhǔn)備和東玄結(jié)親家?為什么選東玄?”
裴夜反問:“東玄有什么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