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凝一愣,下一秒立刻握拳怒道:“你耍我呢?出去了我怎么回來?擅自出宮是死罪你不知道嗎?你想害死我是不是?我跟你有仇嗎?”
她的反應并未讓男子覺得粗魯不妥,反倒覺得她這番模樣很有趣,對此,他也不生氣,“宮里各處都有一堆侍衛(wèi)守著,你覺得你有幾成把握成功?再說,這宮門看著難進難出,其實只要有心,也沒什么困難的,而且我既能將你帶出去,自然也能將你帶回來?!?p> “那你先告訴我,你要怎么把我送回來?”葉凝不信任地瞅著他,直到這一刻她仍覺得這男人是危險的,可偏偏人有時候就是有這種賤性,明知道有危險,卻還是要撞上去。
男子薄唇一抿,露出個意味不明的笑容,然后猝不及防地長臂一伸,攬住了葉凝的纖腰,稍一用力便將她整個人帶入懷中,還不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抱著她騰空而起,“就這樣!”
葉凝整個人被帶飛了起來,本來被臭男人吃豆腐她想發(fā)火來著,可腳下空蕩蕩的感覺突然讓她陷入一陣酸溜溜的感慨中——這男人輕功相當好??!以前的她,輕功也很好??!
現(xiàn)在……唉!不提也罷!
葉凝被男子攬在懷里,看著他這瀟灑飄逸的身姿,嫉妒的同時也心生佩服,輕功練成這樣,可不容易!
男子帶著她輕松穿過皇宮的高墻,一路上她幾次差點忍不住贊嘆,但出于不平衡的嫉妒心理,她強行忍住了。
最后,葉凝還是不由道:“有輕功就是好!”
男子聞言,笑道:“的確?!?p> 二人“飛”了一段路,這是葉凝重生醒來后,第一次看到皇宮那堆紅墻黃瓦以外的景色,看著下方那與皇宮完全不同的鱗次櫛比的房屋,這時候,葉凝才真正有了種復活重生的真實感。
再看抱著自己的男子,他腳下輕盈,只不過在房頂上足尖輕點,瞬間便能躍出極遠的距離,而且飛了這么久,他臉不紅氣不喘,仍游刃有余,葉凝便知他內功亦不差。
就這么一路飛著,當二人終于停下時,葉凝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出了京城,再回頭,已經看不見皇宮的影子了。
她不由再次感嘆——有輕功就是好!
“你要的東西,這里有?!蹦凶诱f著,向前方不遠處指了指。
葉凝一看,原來那里有間農舍,農舍外還有個牛棚,牛棚里有頭奶牛!
葉凝樂了,頓時有種苦盡甘來的幸福感,于是立刻跑過去,邊跑還邊激動道:“奶牛,我來了!”當然,她不敢吼得太大聲,以免吵醒人,而且她雖興奮,也沒忘了身后這個男人她不認識,所以目前還是將他歸類為“可能存在未知危險”的人群里,為了不被他懷疑,葉凝翻墻時努力地表現(xiàn)得很辛苦很艱難,動作之奇葩,連她自己都在心里唾棄自己了。
身后男子聽到這話,噗哧笑出聲來,他果然沒看錯,這小公主很有趣。
雖然很激動,但葉凝也不傻,這大半夜地,如果她貿然敲門說要奶,估計人家會直接揮著鐮頭教訓她的,畢竟大半夜擾人清夢,和間接謀殺沒什么區(qū)別。而且,她身上也沒銀子。
于是,她只能選擇偷!
見她做賊一樣從人家籬笆院子上翻進去,跟上來的男子微微一怔,有些奇怪地看著她,當發(fā)現(xiàn)她是準備偷奶時,正想開口,但不知怎地,竟將要說出口的話給咽了回去,心底里也冒出一股“做賊”的興致來。
于是,他也學著她一樣,從籬笆墻上翻過去,當然,他身手好,一手撐著墻頭,一個漂亮的側翻身,人就進去了,比起她剛才的姿勢那自然是好看了許多倍。
他跟著她走到牛棚外,然后就看她四處找了找,竟讓她找到個空著的小葫蘆,這葫蘆不大,最多也就一支筷子的高度,這體積根本裝不了多少奶。
葉凝看看手中的小葫蘆,再看看面前壯壯的奶牛,怎么看都覺得不太實用,可她沒想到會出皇宮找奶,本想著在御膳房找到后再隨便拿個盆啊罐啊的裝一裝,而這院子里十分簡陋,實在沒什么能用來裝奶的東西,立在原地靜默了好一會兒,葉凝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帶著一臉軟甜無害的笑容,問身后的男子,“你用輕功能扛得起這頭奶牛嗎?”
“……”男子已經不記得這是今晚他第幾次被她問得說不出話了,與這個新問題相比,他突然覺得,剛才那句“你知不知道哪里有奶”都不算什么了。即使如此,他還是努力維持著自己的鎮(zhèn)定。
“咳,這個……”該怎么回答呢?說能,那不用想她下一句肯定是“那你幫我把奶??富貙m里吧”,他實在不敢想象他扛著一頭奶牛四處跑的模樣,說不能,又好像顯得他功夫不濟似的,他也不想。
“怎么?不行嗎?”葉凝略失望地看著他。
男子道:“不是不行……”
“那就是行嘍?”葉凝頓時眼睛又亮了。
“不是……可是……”他出生至今,都不知道什么叫左右為難,可今晚,她讓他知道了。
“你是擔心加上我不方便嗎?”葉凝體貼地問道。她以為他的為難,是因為她,畢竟她不會輕功,來的時候他帶著她一個人,算不上重,還可以很輕松,可這奶牛就算他帶得動,也絕對不輕松,如果再加上她,肯定是不行了,于是她便這么認為了,“沒關系,我在下面跟著跑就行,我跑得很快的?!?p> 男子腦后一片黑線,“不是這個問題。”
“那是什么問題?”
男子一時語塞,是啊!不是這個問題還能有什么問題?他的武功扛起這頭奶牛完全沒問題,她也表示不介意跟著跑,那還能有什么問題?
突然,男子眼神瞟到一旁黑著燈的草屋,那里住著這家的主人,腦中瞬間想出個完美的理由,“這樣是偷!不可!”
葉凝這才想起來,這奶牛是有主的,她要是把奶牛帶走了,可不就是偷嗎?偷點奶沒關系,把奶牛偷走可就不行了。看看這簡陋的環(huán)境,還有旁邊那間破舊的草屋,她頓時感到很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