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節(jié)的氣氛,興許是許多人不能理解的,舞臺下面有一道小柵欄,小柵欄上扶著一雙雙手,在鼓點與節(jié)奏極其明快的時候,會有整排的人頭靠在上面甩,隨著節(jié)奏一前一后,極其壯觀。
為了防止小柵欄倒塌,安保人員會在另外一邊緊緊抵住小柵欄。
這一幕,會讓臺上的甘奇越發(fā)激動,激動到吉他的弦都被彈出卡口,音也不準(zhǔn)了,但這都沒有問題,似乎已經(jīng)沒人有在乎吉他的音還準(zhǔn)不準(zhǔn)。
搖滾圈里流行一個字,叫作“燥”,也許就是噪音的“噪”,效果器出來的失真,還有不準(zhǔn)的音,卻還是那么燥。
董藝早已腎上腺素飆升,屁股似乎都是懸空的,空中只見他的鼓棒亂飛,他屁股下的椅子,像是裝了彈簧,彈得他的身體也上下飛舞。
觀眾從幾千變成一萬,從一萬變得無邊無際。
不斷有人大喊:“舞臺上他媽是誰?。窟@么燥?”
“蕭小姐的樂隊?”
“什么?小姐姐?”
“蕭小姐的樂隊?”
“小小姐?”
“擦尼瑪,蕭小姐!”
“哦,知道了,小姐姐的樂隊!”
“滾你嗎的吧!”
“這首是什么歌啊?”
“不知道!我也才來。”
……
張振東,在大屏幕下面看著眼前這一幕,哈哈在笑。
作為經(jīng)紀(jì)人的六哥,拍著張振東的肩膀,說了一句話:“你撿到寶了?!?p> “六哥,你也撿到寶了。”張振東如此回復(fù)了一句。
兩人相視而笑。
張麗就在臺下,不斷對臺上臺下的幾個攝影師大喊:“拍觀眾,拍觀眾!”
可惜沒有人能聽到她說話,張麗唯有跳起來用手在空中揮舞,示意著幾個攝影師拍觀眾。
半個小時,六首歌,仿佛轉(zhuǎn)瞬即逝,已經(jīng)就剩下最后一首歌了,甘奇抹著滿臉的汗水,開口說道:“今天最后一首歌了,咱們不燥了,用安靜結(jié)束,我們是蕭小姐的樂隊,最后一首《蕭小姐》,送給大家,明天,在新人有才舞臺,七點半,咱們繼續(xù)!”
“嗚?。。。。。。?!”
“啊?。。。。 ?p> “繼續(xù)干!”
“不要停!”
人群之中忽然冒起了綠煙,有人開了一個煙罐,好像煙霧彈一般。
氣氛早已到達頂點,對于到音樂節(jié)的這些人來說,放肆與瘋狂,就是主題。
而音樂,是助燃劑。
世界的無趣,靈魂的孤獨,需要放肆來見證年輕。三天過后,該上學(xué)的上學(xué),該上班的上班,該文藝的,繼續(xù)享受自以為的文藝。
對于甘奇來說,這里,是他真正證明許多事情的地方,是他精彩人生開始的地方。
走下舞臺,張振東與六哥上來拍著甘奇的肩膀,并未有什么話語,只是安排他們上車回酒店。
蕭瀟拿出了手機,把那十幾個未接電話撥了回去。
“琳琳,你在哪里?咱們聚一聚?”
“哦……我……我上飛機了,家里有事,臨時要趕回去?!彪娫捘穷^,語氣依舊帶著失落。
“你看到我了嗎?聽到我唱歌了嗎?”蕭瀟激動地問道。
“嗯,看到了,也聽到你唱歌了……”李琳琳有些敷衍。
蕭瀟似乎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她是一個極為敏感的女孩,她能感受到言語里的任何情緒,所以她立馬說道:“那……咱們京城再見?!?p> “好的,飛機要起飛了,掛了……嘟嘟嘟……”
蕭瀟看著手機屏幕,表情也有些失落,她剛才以為這一刻的興奮會有一個人能在第一時刻分享一下,并送上幾句祝福祝賀,所以她也有些失落。
董藝早已在關(guān)注手機里的各個軟件,此時激動說道:“奇哥,咱們的粉絲漲了,漲得飛快,一會漲一千,一會漲一千!”
前面坐著的甘奇,只回頭說了一句:“明天繼續(xù)?!?p> 回到酒店,好好洗了個澡,吃了晚飯,難得甘奇不再叫兩人繼續(xù)排練。
三個人就這么躺在床上,蕭瀟躺在甘奇的床上,甘奇與董藝兩個人躺在一個床上。
董藝的手機里收到了張麗發(fā)來的一些照片,董藝一邊發(fā)在自己的社交賬號上,一邊回復(fù)著每一個留言的人。
甘奇打開手機,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幾個朋友,便也懶得發(fā)什么,而是看起了張麗今天的現(xiàn)場錄像。
門鈴響了,蕭瀟以最快的速度穿上拖鞋去開門。
六哥與張振東走了進來,張振東帶來了一個好消息:“央視正在拍一個軍旅題材的連續(xù)劇,要一首主題歌,我把你的《追夢赤子心》發(fā)了過去,事情成了?!?p> 董藝從床上一躍而起,把手機扔到了一邊,開口問道:“東哥,多少錢?”
張振東笑道:“錢不多,但是這個事情挺好,有助于推廣你們樂隊?!?p> “東哥操心了,多謝,這事挺好,錢不錢的無所謂,追夢赤子心很適合軍旅,不過這首歌得重新好好錄一遍?!备势嬷肋@是張振東去爭取來的,雖然歌曲極好,但也有張振東爭取的功勞。
“咱們之間就不用客氣了,還有一件事情,央視有一個原創(chuàng)歌曲類節(jié)目《華夏好歌》,發(fā)邀請來了,去不去?”若是別的藝人,張振東只用通知一下,幾乎不會征求意見,但是在甘奇這里,他卻在征求甘奇的意見。
“綜藝節(jié)目?”甘奇問道。
“對,綜藝節(jié)目,比賽的那種,很多創(chuàng)作人都會去,競爭高低,有四個導(dǎo)師,分戰(zhàn)隊?!睆堈駯|簡單介紹了一下。
甘奇明白這是什么節(jié)目,但是有些猶豫,他沒有想過去參加這種節(jié)目,他用音樂進入歌壇,是有自己想法的,他不想真正走進名利場,他想許多事情純粹一點。
但是這種節(jié)目,就是名利場,何況還要與人比賽,少不得就有各種事情。
甘奇心中有兩個人,一個人叫作樸樹,平凡之路的原唱,也是極為厲害的音樂人,但是樸樹只要不缺錢,幾乎就不會拋頭露面。
還有一個人是張國榮,張國榮是一個上訪談類電視節(jié)目,都會直接在鏡頭前點根煙的人,但他對著鏡頭抽煙,依舊還是那么迷人,他就是有那種駕馭一切的氣質(zhì)。
當(dāng)然并非是說對著鏡頭抽煙就是好,而是說這種隨性與氣質(zhì),這是甘奇希望自己在文藝道路上可以養(yǎng)成并做到的。
其實就是一句話,不要在名利場里迷失了自己。興許這也與搖滾這個東西有些契合。
甘奇不想去與別人比賽。興許甘奇還覺得這樣做會拉低自己的格調(diào)。
六哥看出了甘奇的猶豫,說道:“奇哥,專輯馬上發(fā),剛好有這么一個平臺免費宣傳,你要相信自己,這世界上能比你還有才的人不多了,隨隨便便拿一個冠軍回來?!?p> 董藝與蕭瀟,一臉期盼地看著甘奇,這個機會,對他們兩個人來說,太過重要。
猶豫中的甘奇,看著四雙看向自己的眼睛,甘奇終于還是點頭了:“行,我去,但是節(jié)目里的事情,我得自己做主?!?p> 張振東立馬笑道:“沒問題,你的事情,永遠你自己做主?!?p> 六哥也笑道:“專輯一發(fā),節(jié)目之后,東哥準(zhǔn)備在工體給你開第一場演唱會。”
工人體育館,是搖滾的圣地,能在工體開演唱會的樂隊,就已經(jīng)是國內(nèi)最頂尖的樂隊了。
工體能坐幾萬人,可見張振東對于甘奇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