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辛這時已經(jīng)沒有了胃口。
雖然知道這些肉塊不可能是人肉,心底沒來由還是有些抵觸。
“許院長,您別光顧著給我夾菜啊,您也吃啊?!标愋翑Q開飲料,小抿了兩口,說道。
這飲料很怪,剛喝到嘴里又酸又澀,等完全進(jìn)入食道后,又覺得有點(diǎn)甜。
陳辛喝不習(xí)慣,便蓋上蓋兒,放置一旁。
“我先給我老伴送點(diǎn)吃的,這個蓮子湯,是她最愛喝的……”許東來拿起一個小碗,盛了半碗湯,沖陳辛笑了笑,起身端進(jìn)了主臥室里。
陳辛保持住淡定表情,心中卻又開始發(fā)毛了。
許院長這是要喂紙人喝湯嗎?
他感覺這個畫面超驚悚。
等許東來進(jìn)入臥室后。
只聽許東來道:“老婆,今天家里來客人了,是我給你說過的,救過我命的小陳。你想不想出去見見他?很棒的一小伙子,長得也精神。”
許東來話音剛落,又聽一個半男半女的聲音道:“是嗎?能入你眼的年輕人不多了,要不是我行動不方便,只能躺床上,我都想出去看看這個年輕人?!?p> 陳辛:“???”
聽到這一問一答的對話,陳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難道臥室里真有人?
只是他適才被床上的紙人嚇到了,所以沒有仔細(xì)觀察清楚?
懷著這種疑問,陳辛站起身,悄悄摸過去,湊到半開的臥室門旁偷看。
但,只看了一眼,他就嚇得一個激靈。
只見許東來端著蓮子湯,坐在床邊,一勺一勺地喂著紙人喝湯。
清亮的湯水,沿著紙人的嘴角流淌到胸口,再流淌到床上。
而許東來似乎對這一切,毫無所覺,嘴里自言自語的道:“既然你覺得不方便,那就先不見小陳,等他以后常來,大家混熟了,我讓他進(jìn)來看你?!?p> 門外。
陳辛屏住呼吸,目光死死盯著紙人,他想確認(rèn)紙人是不是真的會說話。
下一秒……
果然,這世界是講究科學(xué)的,紙人又怎么可能會說話?
那么,剛剛和許東來對話的不男不女聲音又是誰呢?
只見許東來捏著嗓子,把自己代入紙人的角色,細(xì)聲細(xì)氣的道:“行吧,你做主就好?!?p> 陳辛看到這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許東來這是精神有問題啊……
話說,這段時間為什么他周圍出現(xiàn)了這么多精神不正常的精神病啊?
難道是因?yàn)樗翱鞉炝恕?,氣運(yùn)不好,所以才會認(rèn)識這么些“妖魔鬼怪”?
臥室里。
許東來換回自己的本尊,自說自話道:“老婆,這湯怎么樣?好喝么?”
下一刻,他又捏著嗓子,代入紙人角色,回道:“嗯,還行,跟以前一個味道,就是蓮子放太少了?!?p> 啪!
陳辛正偷看的入神,忽地肩膀又被人拍了一下。
他嚇得差點(diǎn)跳起來,渾身汗毛直豎,冷汗狂冒,臉色發(fā)白。
今晚在這棟樓里,他冷不防被人偷拍兩下肩膀了。
前一次是許東來。
這一次……又是誰?
為什么這棟樓里還有人?
陳辛臉色慘白的轉(zhuǎn)過身,他很怕扭過頭去,看到一張鬼臉。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陳辛回轉(zhuǎn)身,只見一個長相極其丑陋的男人,站在他背后,盯著他詭異的笑著。
這個男人看不出具體年紀(jì),似乎比許東來要小一點(diǎn),臉龐是毀過容的,也不知是硫酸燙的,還是開水燙的,反正整張臉坑坑洼洼,仿佛癩蛤蟆背上皮膚一樣,幾乎已經(jīng)看不出本來面貌了。
陳辛雖然被嚇得很慘,但見不是鬼,心中稍稍安定一點(diǎn),低聲道:“你是誰?”
毀容男人咧嘴一笑,亦是小聲道:“我是鬼!幽冥里來的鬼!要拘你魂魄的!”
陳辛見這個“丑陋無比”的男人還會開玩笑,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微笑道:“我也是鬼,你去拘別人魂魄吧?!?p> 毀容男猛地抓起陳辛的手臂,把他拉到了房子外面,道:“你這人膽子還蠻大的嘛?一般人見到我,不是嚇得慘叫,就是逃跑,從來沒有人敢跟我說話!我很好奇,你為什么不怕?”
“你又不是真鬼,我為什么怕你?”陳辛嘿然道:“你認(rèn)識許東來院長?”
“嗯?!睔菽械溃骸拔腋苁?!”
“你也住這山上?”陳辛好奇問道。
“對!你要不要去我家玩?”毀容男笑道。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里閃著興奮的光芒,似乎很希望有人能去他家里玩。
陳辛其實(shí)想趁現(xiàn)在這個機(jī)會走的,但是見面前這陡然冒出來的毀容男這么熱情,怕直接拒絕,會令他不高興,只好委婉的道:“下次吧,今天太晚了,天都黑實(shí)了!”
“沒事,沒事,天黑才好,我們可以一起去捉螢火蟲!”毀容男搓著手,積極的道。
“真的下次吧!”陳辛繼續(xù)找借口道:“我家里還有點(diǎn)事,要馬上趕回去,晚了就來不及了?!?p> 毀容男看穿了陳辛的真實(shí)心意,冷笑道:“在這個房子里吃飯,你就有時間,去我家里玩,你就沒時間,你是看不起我是吧?!嘿嘿??!”
“你誤會我了,我沒有那個意思?!标愋赁q解道:“真的是天太晚了……”
“呵呵,你別狡辯了,我知道你怎么想的!”毀容男繼續(xù)冷笑道:“你就是嫌棄我長得恐怖,所以不想跟我一起玩!”
陳辛很想說老子就是看你長的丑,不想跟你一起玩咋地?
但怕惹惱了這毀容男,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依舊委婉的解釋道:“你真的想太多了,我不是那種人!”
“是么?”
“當(dāng)然!”
“那你就跟我去我家玩一會兒!”毀容男說罷,不由分說的拉著陳辛,往別墅右邊一條小徑上走去。
還別說,這毀容男的力氣挺大,陳辛覺得最少跟他五五開。
“你家到底在哪里啊?遠(yuǎn)不遠(yuǎn)?”陳辛被毀容男拽著手臂,很是不耐煩。
他準(zhǔn)備等稍稍走遠(yuǎn)一點(diǎn)之后,果斷甩掉毀容男,再回去駕車離去。
“就幾百米距離,很近的!”毀容男咧嘴一笑,道。
這條小徑雜草叢生,很不好走。
顯然平常走的人很少,或者幾乎沒人走。
陳辛深一腳,淺一腳的,有幾次還差點(diǎn)崴到腳,很快僅剩不多的耐心就耗光了。
“喂!大哥,真的很晚了,我要回去了!”陳辛甩掉毀容男的手,停下腳步,說道。
此刻,漫天星光映照下,毀容男好像地獄里逃出的惡鬼,丑陋的令人發(fā)指,這副尊榮絕對能止小孩兒夜啼。
他聽到陳辛的話,眸中閃過一道寒光。
“你看,前面那個木屋,就是我家,還有十幾步就到了!”毀容男盯視著陳辛,咧嘴笑道:“我家里有個寶貝,你現(xiàn)在跟我過去,我拿給你看……”
“什么寶貝?”陳辛下意識問道。
等問出這句話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問得很蠢。
這仿佛野人一般的毀容男,連一套像樣的衣服都沒有,怎么可能會有寶貝呢?
肯定是誆騙他的。
目的就是騙他去木屋……
不過,毀容男這么極力的把他往木屋拉,難道真的就是為了讓自己陪他玩一會兒么?
陳辛往深一想,覺得可能事實(shí)比自己原先預(yù)計(jì)的還要復(fù)雜。
這毀容男,非常有可能不安好意。
他想害自己!
誕生這種想法后,陳辛看向毀容男的目光便帶著戒備。
毀容男似乎也看出了陳辛的警惕,從破爛的衣衫中,摸出一個小紙包,沖陳辛揚(yáng)了揚(yáng),道:“我身上現(xiàn)在就有一個寶貝,你要不要看看……”
他這個紙包打開后,站在下風(fēng)口的陳辛,立馬聞到一股惡臭,好像小紙包里裝的是狗屎一樣。
陳辛閉住呼吸,但是很快他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四肢乏力,一陣陣暈眩襲上腦海,漸漸站都站不住,最后控制不住身體跌倒在地。
不好,中招了!
這是陳辛失去意識前,最后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