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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江湖群英錄

第051章 濃霧迷途遇怪人

幻想江湖群英錄 一江晚照 2220 2019-09-16 11:30:00

  吾羲在密林中慌亂逃竄,耳朵里鈴鐺亂響,眼前大霧彌漫,他不知道何時若樸會突然出現,甚至擔心,下一刻就會迎頭撞上。

  正這么想,眼前一個身影逐漸清晰,卻不是若樸的樣子。

  惡鬼?這是吾羲對那身影的第一印象。

  那人漸漸走到吾羲面前,一張臉甚是可怖,仿佛五官融化后攤在了臉上,眼睛高低不一、鼻子是塌的,嘴是歪的,連耳朵都是殘缺的。整張臉還散布著著深淺不一、形狀各異的坑洼,但從高大的體型和穿著上來看,這應該是個人。

  但他的衣服破舊卻很整齊,滿頭花白的頭發(fā),十分蓬亂,面色通紅,氣如牛喘,一雙眼睛充斥著血色。

  他猛然見了吾羲,忽然直勾勾盯著他,喘氣聲慢下來,歪著頭,仿佛是在思索。突然那人嘴角一勾,露出一個令人驚悚的笑容。

  然后吾羲就被這人攫住了,箍在懷里,這人雙臂硬如鋼鐵,吾羲毫無反抗之力,只余下腿還是自由的,但是又因為受了傷,一絲力氣也提不上,只覺得這人周身都是硬邦邦如鐵塊。

  “放開我!”

  忽然吾羲腳下踢上了一團軟軟的物事,那人臉色一變,抽了抽,天下男人最難以忍受的身體發(fā)膚之痛,大概莫過于此了,手上的鉗制便松開了。

  吾羲趁機拔腿就跑,那怪人見吾羲逃走,也顧不上疼,追了上來,嘴上嗷嗷亂叫。

  這怪人身體高大,行動卻身手矯健,迅疾猛烈,雄鷹獵兔般,又將吾羲擒在手里,另一只大手沖著他高高揚起。

  吾羲驚呼一聲閉上眼準備受死,哪知那只手高高揚起,輕輕落下,只在他屁股上輕輕一拍。

  不痛不癢。

  那怪人沖吾羲,齜牙嘻嘻直笑,揉了揉他的腦袋。

  吾羲有些奇怪,這人似乎在根他逗樂?頓時覺得這怪人好像沒有那么可怕了。

  “你能不能放我走?”

  走?怪人想了想搖搖頭,反而將吾羲緊緊箍在懷里。嘴里嘟嘟囔囔,含糊不清,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吾羲被勒的骨肉生疼,幾乎喘不過氣來。

  張嘴往那怪人大手上就是一口,皮真厚,但用用力氣,終究是咬破了,嘴里有血腥。

  那怪人像是被蟲子叮咬了一般甩甩手,血落了下來,砸在那人鼻尖,紅殷殷的一滴血。那人對眼看了那滴血片刻,筆譯翕動,頓時癲狂起來,將吾羲扔在地上,一掌拍在吾羲背心。

  吾羲只覺一陣劇痛,五臟震顫,幾乎嘔吐,一股極大的力氣沖入經脈,痛達百骸,嗆了一口血,那怪人看到吾羲嗆血,似乎更瘋了,又要一掌拍過來。

  本以為這回必死無疑了,一道白影閃過,吾羲眼前,這衣角上幾點干涸的血跡,也隨著素袍蕩了蕩。往上看,是挺直緊繃的脊背,雙臂并不強健,交叉于頂,堪堪架住那要落下來的大掌。

  “住手!”

  吾羲從未聽過若樸說話這樣嚴厲冰冷,仿佛裹著冰渣利刃。

  此時的若樸,不僅語氣冰冷,眼神也同樣很冷。

  那怪人被若樸的阻攔激怒,益發(fā)狂暴起來,握拳頭襲來,似有千鈞之力。

  若樸撇開身體避讓,那怪人的拳頭便連續(xù)追上來,若樸將那怪人引到遠一些的地方。

  那怪人果然是天生的怪力,若樸躲過了怪人連續(xù)不斷的攻擊,鐵拳勁掌打在樹上,樹干應聲碎裂,一時,林中的樹木東倒西歪的砸下來。

  兩個人在這東倒西歪的樹枝的間隙里攻擊流竄。片刻之后,那怪人瘋勁下去了一些,眼里越來越有好武的興奮,若樸累了,道:“你若繼續(xù)這么瘋,我以后就再也不來了!你就餓死在這里吧!”

  吾羲昏昏沉沉想起若樸每每提了食盒,往后山走,原來是給這怪人送餐。忽然想起來,自己應該趁著二人交戰(zhàn)逃走的,只是渾身都在疼,連手指尖都在疼,一動就是千筋百骨都在痙攣。

  那怪人聽了這話,頓時手掌,立在原地,看了看若樸,垂喪著腦袋,仿佛認錯的孩子。

  若樸見怪人老實下來,便尋過來扶起吾羲。“你怎么樣了?”

  吾羲看著若樸,至少他臉上的擔憂很是真切。他既然從怪人手下救了自己,應該也不會殺害自己?!皽喩矶继郏瑒硬涣恕?p>  若樸將吾羲抱起來,他身上的血腥味很重,那怪人亦步亦趨地跟在若樸身后,吾羲只能堪堪看到霧里那一團模糊的形狀,如同魅影。

  “你把長白弄哪里去了?我找了他一整夜……”

  吾羲有些不解。

  若樸將吾羲帶到了一間茅草屋,四下里點了燈,那燈的火焰是紫色的,也堪堪之照亮了茅草屋里的景象:除了一張大床,再也沒有別的。

  吾羲被放在那張床上,擺成盤腿坐蓮的樣式。若樸盤坐在吾羲身后,一掌抵住他的背心,一掌并指順著他的經脈游走。

  那怪人立在屋子中央,怯怯地看著床上的二人。這怪人忽然間如此畏懼若樸,令吾羲十分稀罕。

  一股暖流從背心流入,順著周身大脈流淌,漸漸流入四肢、再漸進手足,進而是十指與十趾。令人痙攣的痛,忽然就沒那么剜心了。

  “長白在哪里?他受了很嚴重的傷,得趕緊療傷,晚了,會傷及性命?!?p>  想到長白青灰慘白的面孔,吾羲眼里一酸,流下淚來:“長白死了,掉在后山下,摔的‘噗通’一聲……”

  若樸一愣,腦子里似乎有什么“噌”的一聲爆響。“長白……死了?”

  吾羲也是一愣,若樸這般情狀,竟是不知道長白已經死了,那長生為何說是若樸殺了長白?

  吾羲哭起來:“師兄……長白怎么死的?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從山上掉下來了?”

  若樸雙目泛紅,將吾羲一推:“你們?yōu)槭裁匆M后山寒煙林?就那么好奇嘛?!你為什么不原地看好他,等我回來?!”

  吾羲聽不懂,一臉茫然。

  若樸忽然跳下床對著那怪人拳打腳踢。

  怪人也不還手,抱著頭縮著身體,任若樸一個勁又踢又打。

  若樸打累了,紅著眼,仰面向上,眼里水光盈動。

  吾羲忽然想,他這樣,是不是為了不讓眼淚留下來?心里更加難受了,頓時涕泗滿臉,忽然鼻孔里鼓出一個泡泡,又破了,糊了一嘴鼻涕。

  那怪人從指縫里看到吾羲吹了個鼻涕泡,哈哈笑起來。又招來若樸一頓毒打,打的那怪人嘴里連連嘟囔著:“錯,錯,錯……”

  若樸愣了愣,停下手,失魂落魄一般躺在床上,閉眼不動。

  過了許久,若樸都沒有再動,吾羲試了試鼻息,他是睡著了。

  吾羲想起娘親曾說:睡覺是最好的療傷,無論是心傷還是體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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