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翅后續(xù)
原來路鏡丞一看才發(fā)現(xiàn)周圍布滿羽箭的地面上,那些漂亮的“羽毛”扎進(jìn)地里已是全然沒入。
地面上還留著火焰燃燒后的漆黑,由于離得近路鏡丞甚至能感覺到那種灼熱的溫度在空氣中蔓延。
他心瞬間跳停了一下,有些忌憚的看了一眼還在空中明顯意猶未盡的墨時樈。
心里頓時有了一股不詳?shù)念A(yù)感,路鏡丞皺了皺眉有些驚疑的抬頭看著她。
果然,墨時樈見他毫發(fā)無損想必也不會造成什么大問題。于是,再一次振翅。
又是熟悉的動作,滿天飛羽再一次來臨。而且數(shù)量只增不減,路鏡丞當(dāng)即提速躲閃開來。
動作流暢不造作,側(cè)身、彎腰、飛身而起。每一個細(xì)節(jié)旁觀者看起來都像是一種享受。
墨時樈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跑來跑去,一邊看一邊忍不住咋舌。心里想道:不愧是路鏡丞啊!這么狼狽的境況都能被他行云流水的動作給美化了。
其實當(dāng)墨時樈發(fā)現(xiàn)凝結(jié)出翅膀的時候,就想這么做了。之前她遇到那對黃金翼獅的時候,就是被這招搞得狼狽不堪。
沒想到,路鏡丞的臨場應(yīng)對要比她來得好太多。
但緊接著墨時樈也算是看出來了,路鏡丞這哪是在躲避攻擊??!這根本就是在玩好嗎?她撇了撇嘴角有些興致索然的扇了扇翅膀緩緩降落下來。
這時候路鏡丞也隨著她的回歸地面而徹底的跳脫出危險范圍,來到她面前的安全領(lǐng)域。
“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來得強(qiáng),接下來的密訓(xùn)我會逐漸提高難度。”路鏡丞經(jīng)過了一段為時不短的運(yùn)動,此時氣息雖然已經(jīng)平復(fù)了許多但聲線還是有些不穩(wěn)。
微抖的聲線加上原本就低沉的重音,一字一句說出來墨時樈感覺敲在耳邊一樣,有些難言的瘙癢感。
“好?!蹦珪r樈輕聲應(yīng)下,話音剛落就聽見路鏡丞身后“咻!”的一聲。
她偏過頭看去,發(fā)現(xiàn)是最后一支羽箭斜插入地。
墨時樈勾了勾嘴角,臉邊還有些許零散的頭發(fā)落了下來被之前糊著的血跡給黏住。
路鏡丞看著她片刻,拿出一個白凈的帕子伸手就想去給她擦??赡苁钦疹櫬沸翙帒T了,一時間他也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
但是墨時樈就不同了,見他伸手過來直接干脆利落的扣住了他的手腕。
“我自己來?!闭f著,在路鏡丞還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就抽走了他手中的帕子。
隨意的擦了擦臉邊的血跡,然后將帕子握在掌心。
這一系列動作下來那叫一個麻溜,等她擦完路鏡丞才后知后覺方才的舉動有些不妥。于是朝墨時樈抱歉的笑了笑。
墨時樈搖了搖頭表示沒關(guān)系,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臉側(cè)。那白凈細(xì)膩的皮膚上還零星帶著些紅色的痕跡,但他沒有再開口提醒。
“回去吧!”墨時樈主動說道。
路鏡丞抬眼看了一下天色,是不早了。他沒說話只是沉默著點點頭,示意墨時樈先行一步。
兩人的天空剛開始泛起魚肚白的時候才走到墨家。他照常先送墨時樈回院子,只是在墨時樈即將進(jìn)去的時候突然出聲喊住了她。
“余墨?!?p> 墨時樈剛準(zhǔn)備推門進(jìn)去就聽到身后路鏡丞的聲音,于是回過頭有些不解的看著他。
“嗯?怎么。”她問道。
“今天你凝結(jié)出新形態(tài)的事暫時不要暴露?!甭风R丞思來想去還是忍不住提醒她。
如果別人看到,或許也會很快發(fā)現(xiàn)她的身份。尤其是在外面的那個墨跡景……
說著他突然上前了一步拉住她的手腕,低頭湊近在她耳邊輕聲說“至于理由,你的魔獸會知道的。”
剛說完,他就后退松開對她手腕的桎梏。
墨時樈下意識皺了一下眉,她最討厭別人讓她猜這猜那的。但看出他是好心提醒的份上,她頷首致意了一下然后推門進(jìn)去。
當(dāng)著路鏡丞的面毫不猶豫地將門“啪!”的一聲輕響給合了起來。
路鏡丞看了半晌忽而抿唇笑了起來,他覺得有些無奈和好笑。想來今天他下手重了還讓她記恨上了,真是小氣。
他搖了搖頭轉(zhuǎn)身離開,回到自己的房間整理好一切后躺在柔軟厚實的床褥上,腦海里回想起白日里他找到墨跡景的畫面。
那時候他找到墨跡景身處的庭院,抬手扣門無人應(yīng)。門又沒鎖,于是他就自己走了進(jìn)去。
“你來了?!?p> 墨跡景坐在庭院里正跟自己對弈著,聽到動靜頭都沒有抬一下就這么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路鏡丞也不以為然,自顧自的坐在了他的對面。先是沉默著看了一會兒棋局,然后突然出聲問道“你回來是為了鳳主吧!”
雖然是問,但語氣卻是毋庸置疑的篤定。
“啪嗒!”一聲玲瓏剔透的白玉棋子落在棋盤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墨跡景聞言緩緩收回手就這么看著他,然后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眉輕聲道“你既然知道,為什么還要來問?”
路鏡丞抿了抿嘴角不可置否的笑了一下,他來只是想知道墨跡景這邊對鳳主會不會有什么世人不知的秘辛。
“南疆的大公子,你弟弟體弱多病早年去世了。也就是意味著你將來會是北領(lǐng)的掌權(quán)人……”墨跡景抬眼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路鏡丞,眼里有些深意。
墨跡景又看著面前的棋局,輕聲道“北領(lǐng)的少主,不應(yīng)該是一副無所事事的態(tài)度跟在那個小丫頭身后才對。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墨時樈雖然不太明白人情世故,但他不傻。他看得出路鏡丞并不是因為愛慕墨時樈而跟著她,那既然如此只能是另有所圖。
“呵!”路鏡丞聞言輕笑了一聲,眼里有些譏笑。他問墨跡景,人家卻反過來問他。
“不管我有什么企圖,時樈都沒有計較不是嗎?”路鏡丞倒是不在乎墨跡景的看法。
墨跡景微挑了一下眉,對他的話不予回應(yīng)。顯然,他也是看出了這些。墨跡景覺得有些奇怪的是墨時樈對路鏡丞的態(tài)度,他認(rèn)為墨時樈應(yīng)該不太能接受赤裸裸的帶著利用的接近。
不過,他也的確沒有猜錯。墨時樈是不能容忍,但問題在于她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