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nèi)頓時歡呼聲震天,林岳拍了拍身上的土,穿上盔甲正要往回走,就聽的吱扭一聲,城門開了,從里面涌出一千多個人,有兵將,百姓,老人,孩子,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上前將林岳抬了起來,邊往城里走,邊高呼道:“歡迎林大俠回城了,”嘩,有敲鼓的,敲盆的,敲盤碗大馬勺的,整個咸陽城上空,歡呼聲,笑聲,唱曲聲,接連不斷,比過年都熱鬧。
老百姓把林岳,一路抬到了將軍府門前,才放下來,林岳顧不上許多,一進(jìn)大門就往司徒蕭雪屋里跑去,進(jìn)屋一看,淚水嘩嘩地往下淌,他走床前,握住司徒蕭雪的手,輕聲喊道:“賢弟,賢弟,”司徒蕭雪薇薇地睜開眼睛看了看,呻吟道:“哥……哥哥……盜……盜匪……”林岳急忙回道:“賢弟放心,我將那幾個匪賊就地處決了,你好好養(yǎng)傷,傷好了哥哥把劍法教給你,”林岳話剛落,狗兒,奎兒,趙龍,趙坤,全都趕了回來,兄弟幾個看著傷痕累累的司徒蕭雪,潸然淚下。
這時進(jìn)來一個老軍醫(yī),輕聲說道:“幾位壯士,二將軍傷勢嚴(yán)重,你們盡量不要打擾他,讓他好好休養(yǎng)?!绷衷酪徽惺?,帶著兄弟幾個走出了房間,來到了司徒蕭風(fēng)的正殿,和兄弟幾個商量道:“你們幾個誰知道哪有好大夫,蕭雪傷勢嚴(yán)重,我們要趕快想辦法找?guī)讉€醫(yī)術(shù)精湛的大夫來?!毙值軒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搖頭道:“不認(rèn)識?!绷衷兰钡臐M地轉(zhuǎn)圈,他思來想去,想到一個人,暗暗道:“也不知道師父肯不肯見我,我能不能請得動他老人家,哎,為了蕭雪豁出去了?!?p> 林岳把自己的想法和兄弟幾個說了說,又囑咐道:“我走后府上的事你們盯著點,尤其是奎兒,千萬不能到處亂走,以免惹出什么事來,你們幾個可要把他看好了?!闭f完轉(zhuǎn)身出了大殿,狗兒隨后跟了上去,拽拽林岳的袖子,傻樂道:“哥哥帶我一起吧,”林岳回過頭看了看狗兒,輕聲道:“那清風(fēng)觀遠(yuǎn)在千里之外,路圖遙遠(yuǎn),我不能再讓你跟著我遭罪了?!惫穬喊杨^往旁邊一扭,撅著嘴怒道:“哼,不把我當(dāng)兄弟,不帶就不帶,我回臨安去。”
說完甩手就走,林岳急忙上前攔住,笑道:“好好好,我?guī)阋黄鹱哌€不行嗎,”狗兒忙轉(zhuǎn)過身,瞪著兩只綠豆眼,傻笑道:“嘿嘿,你早說不就得了嗎,害的我生一肚子氣?!绷衷罁u頭笑道:“我真拿你沒辦法,你去馬廄牽馬,天快黑了,我去備些干糧路上吃,”狗兒點點頭,一溜煙朝馬廄去了。
兩人備好了東西,帶上兵刃,快馬加鞭,就往鈴鐺山趕去,沒出咸陽地界天就黑了,倆人也顧不上吃東西,一直跑到了三更天,林岳感覺有些疲憊,就下了馬,倆人來到路旁的樹林里,背靠著大樹吃了點東西,林岳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還隱隱約約做了一個夢,夢見一位白發(fā)白眉白胡子的白衣人,右手握著拂塵,在空中朝他點頭微笑,時而模糊,時而清晰,嘴里還念道:“年輕人,我那坐騎金翅鶴在青林山上受苦,你快回去看看它,這兩根金麟羽,你給它揠在翅膀下,從此之后它便聽你的召喚,那金翅鶴見不得午木火,如遇火光之災(zāi),它會元神潰散,切記……切記……切記……”
林岳一個猛子坐了起來,瞪大眼睛往四處看了看,才知道是個夢,可他總感覺心神不安,正準(zhǔn)備起身走,就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的草叢里,像是有什么東西,一閃一閃地發(fā)光,林岳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他拿起來一看,是目瞪口呆,掐了掐自己的腿,詫異道:“這原來是真的,還真有兩根金麟羽?!彼ε苓^去把狗兒叫起來,說道:“咱們得趕緊走,我找見完師父,得速速趕回青林山古洞,耽誤不得?!?p> 狗兒迷迷糊糊站起身來,眨巴眨巴眼睛,問道:“哥哎,出什么事了?”林岳邊往出走,邊急道:“休要多問,快走?!眰z人飛身上馬,風(fēng)馳電掣般向鈴鐺山趕去,
兩人風(fēng)餐露宿,整整跑了兩天兩宿,第三天清晨,才到達(dá)了鈴鐺山,等上了山一看,林岳傻眼了,只見觀門緊閉,周圍布滿了蜘蛛網(wǎng),兩旁所有的供殿,里里外外落滿了灰塵。林岳去材房拿了把掃帚,來到大殿門前,撣了撣門上的蜘蛛網(wǎng),輕輕推開門,進(jìn)里邊一瞅,供桌上,灰塵足有兩指厚,雕像上,幔帳上裹著厚厚的蜘蛛網(wǎng),地上經(jīng)書,香燭,到處都是,一片狼藉。
林岳走到元真道人屋前,敲了敲門,低聲叫道:“師父,師父,你在里面嗎?”沒人回話,林岳推門進(jìn)去一看,屋里空蕩蕩的,灰塵到處都是,老鼠在地上竄來竄去,吱吱咋咋,亂叫,林岳貓下腰往床下瞅了瞅,一看密室的門開著,里面還有亮光,便大聲喊道:“師父,師父在里邊嗎?”還是沒人搭話,林岳驚奇道:“難到發(fā)生什么事了,狗兒,你在上面等著,我下去看看師父在不在里面?!?p> 他下到密室一看,元真道人打坐在八卦圖中,閉著眼睛,一動也不動,頭發(fā)上掛著一層蜘蛛網(wǎng)。林岳輕輕走過去,跪倒在元真道人身前,眼含熱淚,叫道:“師父,徒兒來看您了,”元真道人一點反應(yīng)沒有,林岳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陣恐慌,他哆嗦著手摸了摸元真道人的臉頰,一下癱坐在了地上,臉色蒼白,兩眼發(fā)呆,好長時間才緩過神來。
他一頭撲到元真道人懷里,放聲大哭道:“師父,徒兒來晚了,師父您睜眼看看徒兒……”他正哭著,就聽得密室的門,咔噔一下關(guān)上了,林岳大驚失色,他起身想要走過去看個究竟,突然有人說話了:“徒兒,你來找為師,是有事相求吧?!绷衷阑剡^頭看了看元真道人,忙下跪行禮道:“師父,您這是,”元真道人哈哈大笑道:“徒兒回過頭來,”林岳猛地回頭一看,驚慌道:“師父,這是怎么回事,這,這,這個人難到不是您嗎?”元真道人身子往空中一旋,有手把拂塵往下一落,那個打坐在八卦圖中的人,忽然消失不見了。
林岳忙起身問道:“師父,這觀里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怎么師兄弟們一個都不見了?”元真道人身子往下一落,站在八卦圖中,背對著林岳,大聲回道:“當(dāng)處逐你下山,是師父故意為之,因為為師早算到,你若再待下去,會遭遇大劫,你那幾個師兄弟,惡念太深,害死靈光且不說,還串通好了,給我茶里下毒,為師給過他們機會,他們非但不悔改,還打著為師的旗號下得山去,坑蒙拐騙偷,壞事做盡,為師已將他們的六根斷盡,囚于那鳩鹿的洞穴之內(nèi),此后我便閉關(guān)修煉,已有許久沒出去過密室,為師算到你今日要來,才故意打開密室的門引你進(jìn)來。”
林岳看著元真道人的背影,滿眼淚水,大聲自責(zé)道:“哎,是我意識淺薄,誤會了師父的良苦用心,師父你責(zé)罰徒兒吧,”元真道人轉(zhuǎn)過身來,走上前去,將林岳扶起來,說道:“為師心里有數(shù),了解你的秉性,不怪你,”林岳站身來,擦了擦眼淚,行禮道:“師父,徒兒此次前來,有一事相求,”沒等林岳說完,元真道人轉(zhuǎn)過身去,仰頭笑道:“你不用多說,為師已知,你大可放心,那司徒蕭雪,命不該絕,不會有事,只是暫且受點疼痛,那也是他命中注定的劫難,用不了幾日自然會好?!?p> 林岳一聽,懸著的心終于放下,看著元真道人,暗暗驚呀道:“師父真乃神人也。”他后退一步,雙膝跪地,高聲說道:“師父,徒兒還有要事,須馬上趕回岳陽,就此拜別了,望師父多加保重,徒兒日后再來看望師父。”
元真道人轉(zhuǎn)過身來,笑道:“速速去吧,晚了那金翅鶴,就元神潰散了?!绷衷兰泵ζ鹕?,說道:“師父,徒兒告辭了。”林岳辭別了元真道人,帶著狗兒匆匆忙忙下了鈴鐺山,快馬加鞭往青林山趕去。
到了青林山下,林岳跳下馬就往上跑,他四處望了望,沒看到白鶴的蹤影,急忙就往山洞走去,一到洞口,林岳就嚇傻了,就見那白鶴臥在青石板上,一動也不動,身上的羽毛都沒有了光澤,兩只翅膀順著石板,一直耷拉到了地上,脖子在身下窩著。奄奄一息,林岳忙跑過去,把白鶴的頭扶了起來,白鶴薇薇地眨了眨眼,從眼角掉下兩滴血淚,又閉上了雙眼。
林岳心中一凜,急忙把金麟羽揠在兩只翅膀下,摸了摸白鶴的脖子,感覺刺骨地冰涼,他轉(zhuǎn)身跑進(jìn)臥室把被子拿出來,給白鶴蓋在了身上,坐在一旁呆呆地守著,大約過了兩個時辰,白鶴的翅膀動了幾下,身上的羽毛不停地脫落。林岳忙站起身來,把白被子往開一掀,瞬間驚喜交集。
就見身上長起了新羽毛,根根像雪一樣白,翅膀慢慢地舒展著,羽毛越長越長,全身像披著白色的綢緞一樣,光亮耀眼。不一會白鶴猛地站了起來,翅膀一抖動,轉(zhuǎn)身飛出了山洞,林岳急忙追了出去,抬頭一看,白鶴已經(jīng)不見了。
他搖搖頭自語道:“哎,飛走吧,飛的遠(yuǎn)遠(yuǎn)的,只要你沒事我就心安了。”林岳剛嘀咕完,就見白鶴又飛回來了,落在洞口,兩只翅膀不斷地?fù)潋v著,林岳高興地走過去,撫摸著白鶴的翅膀,白鶴伏下用頭蹭了蹭林岳的胳膊,兩只翅膀往開一打,猶如船帆一般,林岳明白了白鶴的意思,他坐到了翅膀上,高興地喊道:“金翅鶴,咱們走!”
白鶴兩腿輕輕一彈,像離弦的箭,霎時飛到了九霄云外,狗兒都看傻了,瞪著兩綠豆眼,張著大嘴,仰頭望著空中,大聲高道:“哥哥哎,你快回來,不能把我一個丟在這里……”
狗兒話音還沒落,白鶴就飛的不見影了,他一甩袖子,氣哄哄地就往山下走,剛走幾步,抬頭一看,白鶴拖著林岳又飛回來了,他大出一口氣又調(diào)頭回去了。
林岳從白鶴背上下來,忙和狗兒說道:“你我出來好幾日,大哥估計已經(jīng)回咸陽了,咱們也該往回趕了,”狗兒眨巴眨巴眼睛,撅著嘴回道:“我還以為你忘了呢,要走快走,也不知蕭雪傷勢如何了,說好出來請大夫,大夫呢?快走快走?!?p> 林岳笑了笑,沒說什么,趕緊往山下走去,到了山下,兩人飛身上馬,急忙往咸陽趕去,馬不停蹄地飛奔了四個時辰,狗兒是又餓又又累,喻,一勒馬韁,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地喊道:“哥哥哎,我餓的實在不行了,你那包袱里還有干糧沒?”林岳停下來,伸手一拿包袱,驚道:“不好,包袱擱在山洞,忘拿了?!?p> 林岳抬頭四周看了看,前面不遠(yuǎn)處正好是襄陽城,就回過頭對狗兒大聲說道:“兄弟,你再挺挺,前面就是襄陽城,咱們進(jìn)城找家飯館去吃點東西,順便飲飲馬?!惫穬恨抢X袋,蔫了吧唧地回道:“那,那好吧?!?p> 倆人就捶馬往襄陽城走去,到了襄陽城,找了家面館,倆人吃了點面,把馬飲了飲,林岳一看天快黑了,就招呼道:“狗兒趕緊走了,再晚要關(guān)城門了?!惫穬簺]回話直哼哼,林岳回過頭看了看狗兒,問道:“你怎么了?”狗兒嗝嗝了幾聲回道:“哥哥,我,我吃多了,你前面先,先走,我馬上就跟上去?!绷衷罁u了搖頭嘆道:“哎,你呀,那我先走了,在城外等你?!闭f完,林岳自己騎馬先走了,可他到了城外,左等右等都沒見狗兒出來,心里焦急道:“這馬上要關(guān)城門了,怎么還不出來?!?p> 正在這時,遠(yuǎn)處傳來一陣馬蹄聲,林岳回頭一看,就感覺馬上之人,有點眼熟,他往前走了幾步,仔細(xì)一瞧,頓時心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