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外的莊玥,看到的是對葉絮清感恩戴德的委托人。對委托人的感謝,葉絮清只是冷淡的點點頭??吹阶哌^來的莊玥,終于可以打斷她的話。
離開已是十分鐘后的事了。
脫下職業(yè)裝的葉絮清換回了來時的裝束。兩人走在霧氣已散的林間小路上,彼此心事重重默默無語。
打開沉默的是葉絮清。
“你有什么要對我說的嗎”
莊玥愣了下,結巴的說:“沒,沒吧?!?p> 突然想到了什么,“這個還給你?!?p> 攤開的手掌上躺了一根羽毛,那根不久前葉絮清給她的灌灌的羽毛。
葉絮清倒吸了一口氣,沒好氣的說了句“你留著吧?!币凰Ω觳?,甩下莊玥便走了。
留在身后的莊玥對著他的背影大聲的喊:“跟你告?zhèn)€假,我有事,去外地一趟,幾天就回來”
葉絮清只回了她一句:“隨你,這種事我也管不著?!?p> 留在原地的莊玥一臉莫名其妙。
耳邊傳來故意踩出的腳步聲,來人是方才消失的木槿。
“走吧。”木槿上前抓過莊玥的手腕,接著兩人便消失了。
葉絮清看到身后空無一人,便對著路旁的草叢發(fā)了一會呆。待回過神后,手里握著的他所謂的引靈珠已泛著潮氣??粗媲肮P直的小路通向遠方他便也順著路一直往前走。
一處雜草叢生的樹林內(nèi),神色驚恐的背包客一手提著褲子,放大的瞳孔一瞬不瞬瞪著前方。
只見距離他不足十米的地方,盤坐著一個瘦骨嶙峋的人,身體上滿是樹上飄落的雜物并著蛛絲纏落身上。雙手放于兩膝,微垂的腦袋露出來的臉上也是泥土被雨水沖刷后的斑駁。
及腰的枯發(fā),干涸后的泥漿混合著鳥類的排泄物順著頭發(fā)滴答在辨不出顏色的長衣上。
原本在他頭發(fā)里爬來爬去的黑黢黢的蟲子仿佛感覺到男子的視線,警惕的靜止不動。
看到這幕的背包客腦后一陣發(fā)麻打了個寒噤。后退的腳步踩斷了一根枯枝,發(fā)出低沉的咔嚓聲,聞聲后蟲子呲溜溜的逃走了。
這讓他又趕忙退后了兩步。
雖然看不到臉,但從身形來看,可以斷定面前盤坐的男子是個身形魁梧的男人,至少生前是。
肉身并沒有大面積腐爛,盤起的左腿有被野獸撕咬的痕跡露出森森的白骨,身上其他地方也有不同程度被撕咬的痕跡,不過傷口處并沒有血跡。
任誰在荒山野嶺的看到尸體,都會嚇的拔腿就跑。
但創(chuàng)造奇跡的好奇心又一次占了上風。明明已經(jīng)膽怯了偏偏要看個明白,不禁又讓自己受到更大的驚嚇。
把自己的褲子系好又往前走了幾步,拿出口袋里的手機準備拍個照,想著出去后報警的時候提供。
這時尸體突然輕微的晃動了一下。
“不會……不會是詐尸了吧?”仿佛是回應他的話一般,尸體這次晃動的幅度更大了一些。
倏而,似是有了意識,眉頭緊緊的皺起,暗啞的嗓音發(fā)出煩躁的低吼。
“明明我已躲在如此偏僻之地,為何還會有人出現(xiàn)?就不能讓我不要醒過來嗎?!”
似有所感,抬起混沌的雙目直直的看向面前的不速之客。
這個十分具有探險精神的背包客,此時才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可渾身的力氣像被抽走了一樣,讓他跑都不能夠。
像是要回應此時的恐懼,感覺身上的溫度也在慢慢的下降,腦子竟有些恍惚起來。
可那人剛才還失焦的雙眼,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開始慢慢的聚焦起來,溢出神采。
“你是何人?如此偏僻之地,為何出現(xiàn)在這里?”似乎是此時嚇傻的背包客出現(xiàn)在這里讓他很是不滿。
因詐尸人說話臉部活動,經(jīng)年的泥渣從他的臉上掉落,露出原本的面容。
那是一副很普通的相貌,不過五官很是端正,還帶有幾分正氣。抬起的雙眼原本眼白的部分卻是青灰色的。
如果說相由心生的話,那他生前應該是個好人。
現(xiàn)在,背包客也不敢賭這詐了尸的前好人是否還能把好人這個人設貫徹到底。
“怎這般的不懂禮貌,為何不回答我?”
背包客對他的問話充耳不聞。此時咬緊舌尖,傳來的鈍痛讓他的神志清醒了幾分,搖了搖頭,甩走耳中殘留的轟鳴聲。
“原來如此,我差點忘了,活人出現(xiàn)在這里,此刻神志應該也開始不清晰了?!币唤z苦笑漫開。
背包客終于提起一些力氣,扔下背包,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就跑,管他迷不迷路只要離身后這東西遠遠的就行,對他的問話也當做是幻聽。
而慶幸的是對方并沒有想追上來,而且還在他身后大聲的對他說道“對,速速離開這里,再也不要回來,哈哈哈”語氣中竟有一絲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