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私人飛機抵達北市。

　　白云一下飛機就接到了統(tǒng)衛(wèi)的電話，統(tǒng)衛(wèi)告訴她，張?zhí)熳詺⒘恕?p>　　地下室的用品一向嚴格，怎么會死？又怎么會這么巧，她在希城的時候沒出事，她一下飛機就死了？

　　白云立馬帶著顧城回白園。

　　“主上，發(fā)生什么事了？”顧城坐在副駕駛上。

　　“地下室的張?zhí)焖懒??！?p>　　“什么？！”顧城震驚，張?zhí)斓氖帜_都被綁著，嘴也塞著布，怎么會死？

　　“統(tǒng)衛(wèi)說是心臟病發(fā)。”

　　“心臟?。吭S醫(yī)生當時檢查，沒有這病?。　鳖櫝墙忉?。

　　“……”白云只是靜默。

　　“主上，會是許醫(yī)生騙了我們嗎？”顧城猜測。

　　“許叔應該沒有撒謊?！?p>　　許叔和孫管家不一樣。孫管家為了殺她，會毀了“暗夜”，許叔是想保護“暗夜”的。不然他們兩個也不會分開行動。

　　如果這事是孫管家，她會懷疑，但許叔不會的。

　　顧城點點頭，主上說沒有就是沒有。

　　顧城還想說些什么，車子的大燈就被打爆。

　　“主上，我們被盯上了！”開車的夜衛(wèi)說。

　　車內(nèi)的三人都立刻警覺。

　　顧城立刻打電話叫支援。

　　主上今天早晨才臨時決定回北市，行蹤怎么會泄露？

　　原本飛機上的夜衛(wèi)就不多，和左安然分開走，夜衛(wèi)就更少了。

　　白云后面的兩輛轎車上前，保護住白云的車。

　　狙擊槍還在掃射，顧城想反擊，卻發(fā)現(xiàn)對方好像知道他在副駕駛，不停的朝副駕駛的防彈玻璃掃射，很顯然是不給顧城開槍的機會。

　　白云自然也發(fā)現(xiàn)了，顧城的槍法是出了名的百發(fā)百中，對方明顯是故意的。

　　對方的子彈好像更多，更猛了。這樣下去旁邊的弟兄都會死。

　　“我來開車?！卑自茖︸{駛座的夜衛(wèi)說。

　　“是?！币剐l(wèi)訓練有素，兩人交換了位置。

　　“顧城，讓弟兄們都撤退?！?p>　　“是?！?p>　　顧城知道主上要飆車了。

　　夜衛(wèi)一撤退，白云一腳踩下了油門，黑色轎車開上高速。

　　對方顯然也有兩手準備，白云一開出，身后就多了三輛轎車。

　　“主上小心！”顧城提醒。

　　現(xiàn)在高速上的車很多，白云看了眼后視鏡，車子直直的插進了前方擁堵路段，幾個驚險的超車，成功擺脫了一輛車。

　　還有兩輛。

　　白云腦中過了一遍北市的高速路線圖，車子朝一個打轉(zhuǎn)，朝港口開去。

　　“讓夜衛(wèi)在南港等著?！卑自朴袟l不紊的下令。

　　“是。”顧城立刻打了電話。

　　道路前方是個懸崖上的急轉(zhuǎn)彎，白云非但沒有減速，還把油門踩到了底。

　　車里的顧城和夜衛(wèi)都下意識抓緊了扶手，盡管知道主上車技好，但還是緊張的出了冷汗，萬一呢……

　　后面的兩輛車明顯是猶豫了，這個車速再加上去，懸！

　　但如果減了速，恐怕就要跟丟了。

　　車頭一過彎道，白云一個利落的漂移，漂亮！

　　后面的兩輛車還是跟了上來，其中一輛方向打得太慢，直接漂了出去，墜下了崖。

　　還有一輛。

　　前面是單方向雙道行駛，之后就到南港了，白云眼一瞇，降下去的速度又加了上去。身后的車也跟著加速，突然白云一個急剎車，切到了另一條道上，兩輛車變成了并行開。

　　白云的車直接撞向?qū)Ψ剑瑑绍囅噘N，發(fā)出刺耳的刮擦聲和汽車磨胎聲。這樣僵持的行駛了幾百米，夜衛(wèi)的車過來了，對方被徹底控制。

　　白云下了車，剛想說話，就察覺到了異樣，身子連忙一跳。

　　“咻”，一顆子彈從她的耳朵旁穿過。

　　“主上！”顧城嚇了一跳。

　　“三點五點八點方向！”白云掏出槍，精準的發(fā)射。

　　所有夜衛(wèi)都戒備了起來，一時間槍聲不斷，路人逃竄，警聲響起，場面混亂不堪……

　　沈宅。

　　左安然到達沈宅的時候，沈家正在一起包餃子。

　　“沈爸沈媽，阿墨夏天，我回來了！”左安然特地沒讓人通報。

　　“安然！”沈媽看到左安然，高興的上前擁抱。

　　“媽，你面粉都擦安然身上了！”沈之墨提醒。

　　沈母連忙松開。

　　“沈媽，沒事的……”左安然說著說著，笑容消失了，他錯愕的看著自己的手，只見剛剛被碰過的地方起了紅疹子。

　　“安然，你這病還沒好嗎？！”沈父問。

　　“我也不知道……我以為已經(jīng)好了……”左安然也是懵的。

　　“安然哥，你之前沒再過敏嗎？”夏天試著尋找原因。

　　左安然搖搖頭：“沒有的，我疹子好了就沒再長過?！?p>　　“你有接觸過人嗎？”沈之墨懷疑。

　　“我碰云云沒事！”左安然強調(diào)。

　　“除了她呢？”沈之墨追問。

　　“我沒碰過其他人了。”夜衛(wèi)都對他禮貌有加，沒人會碰他。

　　沈之墨有了猜測，他突然握住左安然的手，左安然果然起了更多紅疹子。

　　“阿墨，你在干什么？”沈母疑惑。

　　“安然好像只對白云不過敏，現(xiàn)在時間還早，請醫(yī)生過來看看吧！”沈之墨建議。

　　眾人點頭，很快皮膚科專家就過來了。

　　醫(yī)生診斷后說道：

　　“沈老爺，左先生的過敏是心理因素激發(fā)的，這種過敏可能幾個月就會好，也可能一輩子都好不了。”

　　“剛剛沈總說，左先生只對白小姐不過敏，從心理學上講，白小姐對左先生應該是極其重要的?！?p>　　“左先生受到過嚴重的精神創(chuàng)傷，這種病其實很難治愈，就算治愈也會性情大變，不是狂躁暴力就是極度自卑。左先生能夠恢復正常，足以證明白小姐的重要性。”

　　“我的建議是家人們放輕松，另外那位白小姐絕對不能離開。”

　　左安然也在一旁聽著，原來他早就把云云愛進了骨子里卻不自知……

　　“如果有一天她離開了呢……”左安然自己問出了口。

　　“左先生，我雖然不了解白小姐，但我猜您應該是對她極度依賴的，每個人的依賴度不同，產(chǎn)生的反應也會不同?！贬t(yī)生解釋。

　　“嗯……”左安然回答的漫不經(jīng)心。

　　依賴……他對云云的依賴度有多少他不知道，但是只要看到云云他就會很開心，每天他只有抱著云云才能安心的睡著。云云的一句話能讓他高興好幾天，也能讓他自閉很久很久……他不敢想象云云離開……

　　“醫(yī)生，所以這個過敏只要避免身體接觸就可以，是嗎？”沈母確認。

　　“是的，左先生現(xiàn)在很健康?！?p>　　“好的，謝謝醫(yī)生?！?p>　　送走了專家，沈家人依然擔心的皺著眉頭。

　　“好了，沈爸沈媽，你們看我現(xiàn)在不是好得很嘛！”左安然笑的開朗，試圖打破這悲傷的氛圍。

　　“爸媽，阿墨身體沒事就行！”沈之墨也勸道。

　　夏天也想說些什么，但又怕惹沈父沈母不高興，最終選擇了沉默。

　　“好了好了，你們倆都這么說了，我們也不想了，走走走，包餃子去！”沈父開了口，拍了拍沈母的背，一大家子回到餐廳包餃子。

　　“安然，白云不來，你怎么會回來？”沈之墨調(diào)侃，爸媽之所以答應白云一起來，就是怕安然一個人不回來。

　　“我們今天剛剛從希城飛回來，她說她晚點來。”左安然解釋。

　　夏天聽到白云會來，低頭偷笑，好久沒見到姐姐了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家吃完了晚飯也沒看到白云。

　　“安然，大冷天的別站門口了，快進來和我聊聊天！”沈母拉住左安然的衣服，強制把他帶進了屋。

　　左安然知道沈媽是想念他，關(guān)心他，也不好意思拒絕。

　　“阿墨，這南港怎么又出事啦！”沈父看著新聞臺，忍不住感慨。

　　“嗯，聽說是剛剛傍晚發(fā)生的槍殺案?！鄙蛑e聊回應。

　　“偶喲，我剛剛還看到說，下午兩幫人在高速上飆車，翻了三輛車呢！”沈母也加入了話題。

　　“什么槍殺？！”左安然聽到“南港”、“槍殺”這些字眼，下意識的敏感。

　　“傍晚的時候南港發(fā)生了槍殺，聽說是黑吃黑，打了好幾個小時，現(xiàn)場全是尸體，警察都死了一大批?！鄙蛑唵蔚恼f了一下。

　　左安然盯著電視機，這肯定不是云云對不對？

　　左安然掏出手機，顫著手打了電話：“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

　　云云！左安然喉嚨一緊。

　　“安然，怎么了？”沈之墨擔心的看著左安然，他的臉色突然很不對勁。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

　　“夜衛(wèi)！”左安然猛地站起身，“夜衛(wèi)，給我出來！”

　　“左先生?！币幻剐l(wèi)不知從哪冒了出來。

　　沈家人嚇了一跳。

　　“云云呢？備車！我要去找云云！”

　　“左先生，我們的任務是保護您和您的家人?！?p>　　“我問你云云在哪？這槍殺是不是跟“暗夜”有關(guān)？”左安然很是暴躁。

　　“左先生，我只是個夜衛(wèi)。”

　　言下之意，他什么也不清楚。

　　左安然感到了深深的無力，他不知道去哪里找云云，他也幫不上任何的忙……

　　墻上的時鐘顯示，離新的一年還有十分鐘。

　　*****

　　深夜，一輛加長版的黑色轎車呼嘯行駛。

　　“主上，我們一共損失了11個夜衛(wèi)，傷亡人數(shù)大概有50個，張?zhí)炷沁叾妓懒?，大概有近兩百個?！?p>　　顧城掛了電話，將統(tǒng)計的結(jié)果報給白云，他的衣服上都是血。

　　“嗯?！卑自瓶聪虼巴?，“開快點。”

　　“是。”開車的夜衛(wèi)加了油門。

　　*****

　　外面下著大雪，雪花飄飄搖搖，紛紛揚揚的灑下了，像一場白色的夢，朦朧剔透，潔白如玉。

　　左安然直直的站在庭院大門旁。

　　“安然，去里面的大門等！”沈之墨勸他。

　　“……”

　　“是啊，安然，里面的大門也能看到外面的鐵門?！鄙蚰刚f。

　　“……”

　　“安然哥，你站這兒要是生病了，怎么照顧姐姐？”夏天換了個勸法。

　　左安然聽到夏天的話，有了掙扎的表情。

　　“安然，去里面等?！鄙蛑プC會，隔著衣袖拽住左安然進屋。

　　左安然聽了話，在別墅的大門口等著。

　　外面的廣播已經(jīng)在倒計時了，三十、二九、二八……

　　云云，你在哪……

　　十、九、八……

　　云云，你有沒有受傷……

　　三！

　　云云，不可以丟下我一個人……

　　二！

　　云云，求你，求你出現(xiàn)好不好……

　　一！

　　“左安然！”

　　左安然猛地抬頭，白云就那樣高傲的站在庭院門口，渾身是血，冷漠的氣質(zhì)就像帶毒的紅玫瑰，讓人上癮。

　　左安然紅了眼眶，奔了過去，緊緊入懷。

　　“云云……我等了你好久……”左安然哽咽。

　　頭頂?shù)囊箍帐M了煙花，在黑色的天際綻放絢爛的人生，五彩的光芒照在人兒身上，忽明忽暗，嫵媚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