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堇帝面色難看了幾分,他最討厭的便是容漓這幅風(fēng)輕云淡,波瀾不驚的樣子了。
仿佛他才是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那個。
“容漓,你可知為何朕寧愿毀掉南堇唯一的武神,也要除掉你嗎?”
南堇帝眼神微瞇,閃過一絲痛恨,帶著嘲諷的語氣開口。
容漓手緊了緊,曾經(jīng)他以為努力修煉成武神,便不會被輕易成為棄子。
經(jīng)過昨天的事后,他便不再有任何幻想。
南堇帝等了好一會兒,見容漓依舊沒有問他話的意思,衣袖一甩,拍案而起:“你越發(fā)像你母妃了!”
“她總是一副誰都入不了她眼的樣子,當(dāng)初朕還是寧親王的時候求娶她為正妃,她不答應(yīng)”仿佛想起當(dāng)時的情景,南堇帝面上籠罩著陰霾。
隨即嗤之以鼻:“可最后她不還是落在我的手里,我讓她一輩子困在碧落宮里,冷了她一輩子!”
“當(dāng)年若不是需要柴王府的鐵騎軍團助朕奪位,你以為朕真會費那么多心思在她身上?”
南堇帝說著,嘲諷的笑了起來:“還有你外公柴王,風(fēng)光了一輩子,最后不還是在悔恨中了余殘生?!?p> “柴王府只是朕皇位之爭上的墊腳石,憑什么就算朕已經(jīng)坐上了皇位,世人稱贊的還是柴王府?”
“你看,柴沐晴死了,柴王府沒有了,現(xiàn)在誰人還記得朕是踩著他們上位的”南堇帝起身,負手而立,高高的揚起下顎,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說著。
隨后猛的一甩衣袖,憤憤不平的開口:“可是,偏偏還有一個你,天下百姓都擁護你,誰人還記得朕才是這個國家神一樣的存在?”
“柴王府的事,是你出的手?”容漓面若寒冰,突然出聲。
南堇帝原本自說自話,滔滔不絕,突然被容漓冰冷的聲音打斷。
他的第一反應(yīng)便是有些后怕,隨后想到收到的情報,這容漓已經(jīng)是個廢人,不足為懼!
想到這里,冷哼一聲:“是又如何?當(dāng)年先祖皇帝與并肩王柴霄一起打了天下,柴霄自己不要皇位的”
“憑什么還要把持著鐵騎軍團,不將軍權(quán)一起上交?柴王府早就沒有必要存在了!”
容漓一步步走向南堇帝,突然出現(xiàn)四個死士擋在他面前。
南堇國冷笑:“容漓,你知道了又怎樣?如今你在朕面前,不過是隨手就能捏死的螻蟻!昨日你僥幸活著,今天看你還有沒有那么好的運氣!”
容漓看著眼前的死士,一個武尊,一個武王,兩個武皇,均是南堇國頂級高手,為了殺他,也是下了血本了。
想到這里,容漓諷刺的勾唇:“今日若我死在這里,你也不會活著走出宣德殿!”
南堇帝聽了先是一愣,隨即不以為然:“若你是原來的容漓,朕還懼你三分,只可惜你已經(jīng)是個廢人!容漓,別再故弄玄虛了!拿下,就地處決!”
“若是原來的容漓,反而不足為懼!而現(xiàn)在的容漓……”
容漓話還沒說完,只見死士們渾身殺氣大盛,一涌而上。
四名強者的強盛武氣散發(fā)著一道道光芒,宣德殿被一股低氣壓籠罩。
一旁看戲的南堇帝面色都有些發(fā)白,氣血翻涌的倒退至安全位置。
卻見被強者圍攻的容漓,氣息平穩(wěn),從容不迫,一身風(fēng)華依舊。
南堇帝不由的心虛了起來,莫非情報有誤?都這關(guān)頭了,容漓還能應(yīng)付?
容漓一邊躲開強者攻擊,一邊運行體內(nèi)靈力。
他的武氣雖然暫時沒有了,可是他還有靈力,雖然這個大陸靈氣稀薄,他體內(nèi)能用的靈力也有限。
但是如今只能放手一搏,就算打不過,兩敗俱傷也比束手就擒好。
只是……
容漓腦海里突然出現(xiàn)了夜玲瓏古靈精怪的模樣。
原本平靜的如同一汪清水的內(nèi)心,仿佛被投入一顆石子,蕩漾著陣陣漣漪。
不知道她有沒有被宮里的人刁難,這里的人個個居心叵測……
就在四名強者找到突破點,朝容漓致命一擊的時候,容漓身上光芒大盛。
一束強光擋下他們的攻擊。
突然的變故讓原本準(zhǔn)備出手的容漓都愣在了原地。
四名強者忌憚的看著容漓,暗自揣測他身上藏著什么寶貝,威力那么大。
南堇帝則捏了一把冷汗,心里祈禱著千萬不要如他想的那樣。
他是得知容漓已經(jīng)是廢人才敢肆無忌憚撕破臉的。
“撲哧撲哧”
一只渾身金色的小鳥拍打著翅膀從容漓袖中飛了出來,拳頭大小,一雙烏溜溜的眼睛靈動的轉(zhuǎn)動著。
“真卑鄙!真卑鄙!”
小鳥如同八哥一樣開口道。
“會說人話的妖獸?”四名強者后退幾步,警惕的看著已經(jīng)站在容漓肩頭的小鳥。
神隱大陸異獸不少,但像這種能說話開了靈智,卻是聞所未聞的。
“你才妖獸!你才妖獸!”
金色小鳥一臉鄙視的看著四位強者和慫的像個鵪鶉的南堇帝。
容漓正在奇怪這是何物,突然想起袖子里只有夜玲瓏給他的千紙鶴,莫非……
“給朕上,殺了這只妖獸和容漓!”南堇帝穩(wěn)了穩(wěn)心神,狠了狠心,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已經(jīng)撕破臉,斬草除根才是關(guān)鍵!
金色小鳥傲嬌的仰頭繼續(xù)開口:
“父皇是在好奇,我為何還活著,還是在思量我如今的實力?”
“看來,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也罷,反正今日你也走不出這皇宮!”
……
一眾人聽著這只金色小鳥惟妙惟肖的將之前大殿上的對話一一說出,而且還是用的南堇帝和容漓的原聲,就像宗門至寶錄音石一樣奇妙。
南堇帝如同吃了蒼蠅一樣,吃不下吐不出。
原本他是吃定容漓會死在這里,才不顧一直以來的明君形象。將藏在心底最陰暗的一面露出來,卻不想都被這只鳥記了下來。
容漓原本清冷的氣息收斂了許多,目光中閃過一絲柔軟,伸頭摸摸小鳥的頭,這鳥兒的樣子,像極了它的主人。
“摸頭殺!摸頭殺!”
“典型的摸頭殺”
“嗷……帥瞎我的鳥眼了”
金色小鳥渾身羽毛都豎了起來,開始在容漓肩頭兩眼放光,暈頭晃腦。
朝凰殿里原本感覺到靈力波動的夜玲瓏正留意著精神空間的動靜,一邊跟皇后打著太極,一邊端起茶盞喝著茶水。
結(jié)果突然傳來某只鳥那句摸頭殺和帥瞎鳥眼了,一口茶水直接噴了皇后一身。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沒忍?。 币沽岘囘B忙起身,抓過蘭心手里的帕子給皇后擦拭著。
蘭心氣的牙癢癢,眼睜睜看著自家主子精致的妝容被毀的七七八八的。
看著欲發(fā)作卻又不得不忍住的皇后,夜玲瓏真想給她點個贊,古人的忍耐力杠杠滴!
都怪那只笨鳥,讓它把南堇帝丑陋的嘴臉記下,必要的時候可以拿捏住南堇帝的把柄,它犯什么花癡!
皇后推開夜玲瓏的手,起身后退幾步,原本清麗的容顏籠罩了幾分陰霾。
抬手揮退宮人,開口道:“明人不說暗話,漓王妃可知本宮為何接近你?”
夜玲瓏隨手將蘭心的帕子扔在桌上,伸手彈了彈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塵,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狐貍尾巴藏不住了!”
皇后面色頓時十分難看,身形一晃,后退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