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顏憫芊一眼便已看出了女扮男裝的花夕。
雖然花夕的打扮跟其他靈童無異,但女子的身子骨小,臉的輪廓也柔美,更別說花夕那雖還顯稚嫩卻已初顯驚艷的樣貌了。
那些仙童靈童自小就入了仙宮,沒見過什么女子,辨認不出也正常。但顏憫芊自己本是女子,怎能不認得。
花夕慌了,眉頭一皺,怏怏地走到一旁的石凳上,一屁股坐了下來,整張臉都耷拉著。
顏憫芊見狀,走過去,擔心地問道:“怎么了?怎么突然這么悶悶不樂的?”
花夕咬著嘴唇,手里緊緊揪著衣角,愁著臉說道:“少城主說了,不能讓別人發(fā)現(xiàn)我是女的。”
“我還以為你怎么了呢,原來是這事兒?。 鳖亼戃匪闪艘豢跉?,安慰道:“放心吧!我不會跟別人說的,我哥那里,我也不說!”
“真的?”
“嗯!”
有顏憫芊這句話,花夕立馬又轉(zhuǎn)為笑顏。
“哎呀!我得把書卷送去修正殿了!要是晚了,胥子該罰我了!”
花夕突然想起來,那些書卷還躺在地上。她慌忙起身小跑過去,將地上的書卷重新?lián)炱稹?p> 告別了顏憫芊,花夕急急忙忙捧著書卷跑到修正殿。
還好,胥子還沒來,她松了一口氣。
花夕捧著書卷往前走,卻被顏林平攔了下來。
顏林平擋在花夕面前,花夕往哪邊走,他就往哪邊擋。
花夕稍稍側(cè)過身,不敢做太大的動作。她怕書卷再掉下來,用下巴抵在書卷上,道:“林平,你讓一下?!?p> 但顏林平卻沒有反應,一動不動站在原地,抬頭望著天花板,也不知道天花板上是不是有星星給他數(shù)。
“林平,讓一下,我要過去?!被ㄏτ终f了一遍。
但顏林平依舊沒動,還把顏敬之拉了過去,跟他一起看天花板。
花夕來氣了,鼓著腮幫子,聲音抬高了幾分,“顏林平,我要過去!”
顏林平低下頭,這才有了反應,道:“哎呦,你要過去???那你過去啊,跟我說什么。”
花夕憋著氣,直接從顏林平身邊繞過去。
這下顏林平倒是沒有再擋她的路,只是偷偷用法術(shù)在她身后貼了一張烏龜畫像。
頓時,修正殿里,不管是仙童還是靈童,都對花夕指指點點,掩面偷笑。
花夕疑惑,不知大家都在笑什么,也根本沒注意大家是在笑她。她彎下腰,只顧著整理桌上的書卷。
“咳咳”
胥子一手拿著拂塵,一手背在身后,只是站在修正殿的門口輕咳幾聲,仙童靈童便都不敢再出聲,全都乖乖回到自己的座位端正坐好。
胥子走進修正殿,見正背對著他整理書卷的花夕,兩眼一瞇,仔細辨認著她背后貼著的那幅畫。
突然,他瞪大著雙眼,厲聲問道:“這誰干的!”
花夕被嚇了一跳,轉(zhuǎn)過身來才發(fā)現(xiàn)胥子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她身后。
“先生,你嚇我一跳!”花夕拍了拍自己胸口,埋怨道。
胥子將花夕背后的烏龜畫像扯了下來,舉在手中,環(huán)視著仙童靈童,再一次問道:“到底是誰干的!”
花夕一驚,看著胥子手中的烏龜畫像才反應過來,原來剛才大家笑是因為這個。
見胥子怒氣沖天,一眾仙童靈童都紛紛低下頭,不敢看他。
胥子看沒有人承認,便轉(zhuǎn)向問花夕,問道:“花夕,這是誰做的?”
花夕想了想,視線不自覺地看向顏林平。
“林平?”
顏林平緊攥著拳頭,咬牙切齒,在心里默默罵了八百遍。
雖然心里不服,但他還是站了起來,道:“是……是我干的?!?p> “你你你你你……去,去挑水,挑滿一百桶再回來!”胥子道。
顏林平狠狠瞪了花夕一眼,便氣沖沖出了修正殿。
花夕愣住,沒有想到胥子會因為這事兒懲罰顏林平,突然感覺心里有些過意不去。
顏林平被罰在仙宮后山的小溪邊挑水。因為在一眾仙童靈童里,他的修為資質(zhì)最高,所以有一些想討好他的仙童靈童,一下課便跑過來幫他一起。
“哼!那個蒲花靈,說是山靈,卻一點法術(shù)都不會,竟然還敢在先生面前告我的狀!”
顏林平坐在地上,靠著一棵大樹,悠閑自在地吃著野果子。而挑水這種粗活,自然是不用他親自動手,也會有人搶著做。
“林平,這次你的確也做的不對。你知道先生是最看不得這些背地里侮辱人的事,你這不是自作自受嗎?”一旁的顏敬之弱弱地說道。
“我……我還不是因為看不慣那個蒲花靈!再說了,如果她不在先生面前指認我,先生怎么會知道!”
顏林平越說越來氣,手里剛撿的一根枯樹枝被他一下給折斷。
顏敬之沒有再說話,他知道,就顏林平這脾氣,說再多也沒用,只會增加他對花夕的恨意。
花夕沿著溪邊一路走過來,找了許久才找到顏林平他們。
她跑到顏林平身邊,笑著道:“林平!”
正在吃果子的顏林平被嚇到,嗆得把吃進去的果肉都噴了出來。
“你來干什么!”
顏林平一下站了起來,一見花夕兩眼就分外紅,語氣很是不客氣。
“我來幫你??!我算過了,你一個人要挑一百桶水,一桶水從溪邊挑去后山要走一刻,你一次挑兩桶,那得十幾個時辰才能挑完。而且一會兒天黑了,山路更不好走,所以,我過來幫你一起,這樣能快點!”
說著,花夕直接拎起一旁的一只空水桶就要往溪邊走。
顏林平先是一愣,隨后立馬過去攔住她,搶過她手里的水桶,道:“得了吧!你別在這里惺惺作態(tài)了,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來這里監(jiān)工,好再去跟先生說我壞話。”
“不會不會,我是偷偷過來的,沒人知道!我不知道先生會罰你,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只是想幫忙。”花夕的聲音越來越小,臉上寫滿了愧疚。
“呵,你有那么好心?”
“真的!是我害你被罰,我是真的想來幫你!”
花夕一臉真誠,童叟無欺的模樣,看得顏林平差點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