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替
沒睡夠再加上憂慮,讓她有點頭疼。
“先熱身吧。”隊長杜苗也是踩點來的。
過了一會兒曾子怡和假小子也來了,加入了熱身的隊列。
今天趙若卉覺得自己有點虛,差點沒踩穩(wěn)摔倒了,還有杜苗在旁邊拉了一下。
“來姨媽了?”杜苗問。
“……沒有吧”隊長您也太直接了,女孩子之間講也會有點不好意思吧。
“嗶——”熟悉的集結號令。
“今天還是打比賽,跟之前的組合一樣,其他人負責裁判和計分。”
趙若卉走進球場,用力得拍拍自己的臉,注意力要集中了。
這一場練習開球就不順利,對方憑借身高優(yōu)勢奪得了第一個球,往得分的籃筐沖去。
趙若卉她們反應也快,同時跟上。
替補隊員雖然單個人的水平不是頂尖,但經過多次的配合練習,還是不容小覷。
陳芯去防守對手,趁她運球不穩(wěn)時搶到了球,扔給了趙若卉,同時往自己的場子跑。
于函和杜苗也跟上,就位準備進攻。
趙若卉必須在八秒中之內把球運過半場,不然這個球也是白搶一會。
防她的正是假小子黃曉丹,阻止她進入半場。
趙若卉深呼吸盡力集中注意力,運球著球,同時找機會越過她的防守。
她今天狀態(tài)不好,動作比平時要慢,不過還是僥幸地運到了三分線的位置。
假小子黃曉丹還是在她正面做著干擾動作,讓趙若卉有些煩躁。
趙若卉一個脫手,球離開了她的手,她的呼吸一下就停頓了。
“不好!”假小子轉身欲搶,不過被手長腿長的大前鋒于函接到了。
于函拿到球后,做了一個假動作成功迷惑了對方,找準時機,投籃,進了!
趙若卉松了一口氣,“對不起啊?!?p> 于函則是擔憂地看了她一眼,問“你是不是來姨媽了?”
“……沒有?!庇趯W姐你也很直接。
沒想到這不順只是開始,接下來的十分鐘,趙若卉真的是意外百出。
運球出界,走步,配合沒跟上直接脫手……她仿佛回到了一年前的窘迫。
最害怕的還是來了……
“趙若卉你下來!”教練在場外大喊。
趙若卉心里一緊,紅著臉拖著步子就下來了。
“你怎么回事?在旁邊看看?!?p> 趙若卉一句話也不說,沉默地坐在場外喝著水。
張教練讓曾子怡打她的位置,假小子打曾子怡的位置,原先裁判的一位女生補上了假小子的位置。
趙若卉喘著氣,胸口很悶,說不上話。
杜苗她們也沒有說什么,只要有五個人就能打,以她們的實力,是不在乎換一個配置的吧……
她用力地嘆了一口氣,坐在板凳上愣愣地看著她們,就像一年前一樣。
這一天這么長的訓練時間,趙若卉再也沒有上過場。
張教練之前把曾子怡和假小子叫去辦公室,一定跟現(xiàn)在的安排有關吧。
她握緊了右手,努力把自己藏在陰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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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若卉回到寢室,打開燈,隨手把書包扔在椅子上。
寢室沒有人。
秦秦和范悅是學生物的,沒有相同的課在一起上,這個點她們應該去上課了。
趙若卉進廁所擦了把身體,就躺在床上了。
怎么今天這么喪呢?因為訓練不順利吧,或者是睡不夠。
不知道。
她四肢張開躺在床上,眼前是她選的深藍色亞麻床簾,只要拉上床簾,床上這一小小空間就會變得昏暗。
正式隊員和替補隊員得分相差沒有達到張教練的要求,張教練很生氣。
“趙若卉你這個體力打一節(jié)就沒了,剩下三節(jié)誰打?”
張教練的話一針見血,體力不夠再加上肢力量不夠一直是她致命的弱點,致命到會把她換成替補。
她真的會被換掉嗎?
她努力了這么久的籃球,就只能在場下看她們比賽?
趙若卉一個翻身,把被子帶過來裹著自己,沉重地閉上眼,這種不安好熟悉。
一年前她說要打籃球了的時候,真的震驚了很多人。
她從來沒有接受過基礎訓練,更沒有籃球運動員看重的素能,曾經學過的一點體操,在這里根本派不上用場。
父母也只是覺得她想玩玩,也就隨她,只有大她幾歲的哥哥專門找她,讓她不要一開始太拼,身體會支撐不住。
自從加入女籃校隊,她基本上只有總的一般的訓練強度,做完基礎的練習,就只能坐在一旁看老隊員的練習比賽,聽教練跟她們講要點。
她只是個新生,不管作為大學生,還是作為籃球運動員。她只有一腔不張揚的熱血,只有執(zhí)拗的堅持。
她太嬌小了,勉強一米六的身高,受到的限制很多。
但是她是一個做什么事都很認真的人,既然決定要打籃球,既然渴望有一天站在球場,她就一定會為此付出努力。
很多個夜晚,在偏僻的籃球場,她不停地練習投籃和步伐,看了無數(shù)比賽的視頻,包括專業(yè)運動員和原來校隊的,希望能有進步,也希望找到她們的節(jié)奏早點融入進去。
可是好難。
趙若卉翻過身,緊緊實實地藏在被子里,蜷曲得像一只無助的困獸。
她真的好像融入她們,代替那個已經畢業(yè)的老后衛(wèi),代替她們彼此間的默契,代替她們曾經的榮耀。
窗外是黑夜,只有幾縷風過吹動了靜止的書頁。
夜晚的靜和黑總是讓人多愁善感,一個不注意就會被吞噬,直到黎明的到來才會有所淡逝。
良久,她從被子里探出頭,拿起手機,點開微信……
白彥洗完澡出來,手機顯示有信息。
擦擦手,點開,只有兩個字。
“白彥”
白彥輕輕皺眉,覺得自己的心被小貓撓了一下。
女孩子都這么會撒嬌的么,只要兩個字就能表現(xiàn)委屈。
“怎么了?”白彥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但感覺她現(xiàn)在應該不太好。
“發(fā)芽了嗎?”信息回得很快。
白彥看了眼陽臺,濕潤的泥土,在黑夜中破土而出的小芽。
“嗯。”發(fā)芽了。
之后便是長久的沉默。
白彥皺著眉頭,他是不是應該多回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