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組的很快比完了,勝出的是丁酉,而龍歸妹則神色挫敗地出了局。
丁酉果然用實力為自己的胞兄出了口氣,獲得下午場擂臺賽的資格。
易化忌這回學精了,發(fā)現(xiàn)自己哪怕伸長了脖子,柳酬勤還是沒回來,便果斷將主持的位子扔給周黑子,下去歇息去了。
結(jié)果不出所料,直到第五組也比完了,柳酬勤才氣定神閑地回到賽區(qū),哪里有半點肚子不適的模樣?
易化忌一邊恨得牙齒癢癢,一邊猴急地回到臺上,擠出笑來:“接下來我們歡迎姍姍來遲的第二組,紀五福對柳酬勤!”
“終于來了!”一眉也激動得直拍大腿。
易化忌欣慰地看他一眼,原來心累的不止我一個。
第一道題是搶答來決定,因為很多時候為了比賽能更好地繼續(xù),能更好地引起臺下觀眾們的興趣,第一道題通常都不會太難。
可以說這是送分題,說誰先搶到就等于白撿了一分也不為過。
而柳酬勤似乎是想要一讓到底,手動也不動,眼睜睜地看著紀五福搶到了第一道題。
不過……
以柳酬勤的水平,若是不讓一讓紀五福,恐怕紀五福會很快出局吧?
不過,當初怎么不見他讓一讓自己?易化忌撇了撇嘴,吐字清晰地念出第一道題。
“恭喜紀五福姑娘搶答到第一題,那么第一題的題目是,‘殺、破、狼’的合局星盤,若遇上‘殺、破、狼’的大運,命主會如何?”
念完后他心里一咯噔,愕然的眼神與柳酬勤對上。
這竟是一道紫薇斗數(shù)的題!
這第一道題,竟是道難題!這誰出的題!
...
...
何謂“殺、破、狼”?
紫薇斗數(shù)中有一百零八顆星,其中又有十四顆主星,這十四顆主星分別為:七殺星、破軍星、廉貞星、貪狼星、紫微星、天府星、武曲星、天相星、太陽星、巨門星、天機星、太陰星、天梁星、天同星。
而“殺破狼”則源自于紫薇斗數(shù)中最具破壞力與殺傷力的三顆星的組合——七殺星,破軍星,貪狼星。
在易家村,小孩兒們啟蒙的書籍不是三字經(jīng),不是千字文,更不是百家姓。
他們只要開始讀書認字,首先要背的必定是天干地支與六十甲子。
按理說,這樣一個以易為尊的環(huán)境之下,懂得紫薇斗數(shù)的人應該不計其數(shù)才對。
但事實卻并非如此。
紫薇,帝星也。
一直以來,紫薇斗數(shù)便被稱為“帝王星學”,能接觸到并且有機會學習紫薇斗數(shù)的多數(shù)是宮中的欽天監(jiān)。
因此,能流傳出來的相關書籍少得可憐,民間懂得紫薇斗數(shù)的更是猶如鳳毛麟角。
是的,他們當今的圣上并沒有下旨明令禁止民間易者研習紫薇斗數(shù),但前提是他們得有書,得有師承呀!
往年的比賽并不是沒有過紫薇斗數(shù)的題,但多數(shù)是一些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基礎題,比如紫薇星落在命宮的星盤,其人心性將會如何如何?
又比如貪狼星為何又稱為桃花星?
再比如天姚星與天喜星的區(qū)別在哪?
但今日,紀五福一上來,就對上了這題難得令人發(fā)指的“殺破狼”!
真可憐,第一局就要被扣掉一分。但同情歸同情,比賽還是要繼續(xù)的。
易化忌穩(wěn)了穩(wěn)手,將沙鐘倒扣,“計時開始,紀姑娘請作答?!?p> “嗯,有著殺破狼命局之人若遇上殺破狼流年,命主可一夜暴富?!奔o五福只沉吟了一瞬,便肯定地回答道。
有的人,失足掉落山崖不但沒死還能發(fā)現(xiàn)一個金礦的,這種人正是本身命好,再遇到了好的大運,人生便順應天意地來個大顛倒,大爆發(fā),一飛沖天。
再比如汪二那樣的,挖坑埋尸都能掘到三百兩,雖然下場也不怎么樣就是了。
“你懂紫薇斗數(shù)?”易化忌呆了呆,下意識地又朝柳酬勤看去。
柳酬勤伸手撫了撫長須,看了紀五福一眼,若有所思。
“啊,請問我答對了嗎?”紀五福不問反答道。
“你答對了,”易化忌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答案紙,瞠目結(jié)舌地又看著她,像個傻子似的,“可是你怎么會答對?為何?”
“不是說不必說出過程,只要答案對了就可以嗎?”紀五福道,瞥了那沙鐘一眼,皺起眉頭來。
現(xiàn)在不是計時答題的時間嗎?這村長怎么光顧著聊天?
她對紫薇斗數(shù)知之甚少,知道答案也完全是因為拾骨札記上那位紀家先人提過……
那位先人年輕之時曾去過東離,他記錄過這樣一件事。
東離那邊有一種黑白球可下注,在四十九個數(shù)字中隨意抽出七個,若下注之人押對了這七個數(shù)字,少則贏數(shù)百兩,多則贏上千兩。
而某日,有一位老農(nóng)得了死去兒子的托夢,從不下注的他花了兩個銅板買了一注黑白球。
“俺知道兒子孝順,肯定放不下俺們二老?!蹦抢限r(nóng)說道,擦了擦淚,又笑道:“俺也就圖個念想,兒子難得入一回夢咧?!?p> 結(jié)果,這位從不下注黑白球的老農(nóng),拿走了當期最大的彩頭——
一千五百兩銀子。
紀氏先人聽了很是唏噓,便找了上門,問了問那老農(nóng)的生辰,起了個紫薇星盤一看,正是殺破狼命局遇上殺破狼流年也!
這一段故事,紀五福印象非常深刻。
畢竟一千五百兩可不是什么小數(shù)目呀!可惜明月這邊不興黑白球,否則她有前世記憶,記下一兩期的號應該不是難事……
不知道爹和娘如今在東離有沒有見過黑白球?以娘那貪新鮮的性子,該不會夫妻雙雙染上賭癮,分文不剩流落街頭吧?
“那么,再次輪到紀五?;卮饐栴}?!币谆沙尺^去一眼,發(fā)現(xiàn)她有些微微走神,不得不提高了聲音,又說了一遍。
能在賽臺上走神的,這紀姑娘還真是有史以來第一人。
紀五福一晃神的功夫,猛地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那柳酬勤原來在她之后也回答了一個問題,現(xiàn)在皮球是又踢回她這邊了。
她收斂收斂心神,凝神聽題。
“好的,接下來的問題是……”
易化忌一頓,再次直愣愣地盯著那紙上的題目,嘴巴無聲地一張一噏,不會吧?
見鬼了,今天真的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