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穿越到了戰(zhàn)場
“這是哪?我...”
洛青山意識再次回歸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片寬廣平原盡頭的一座亂石山腳下。
眼前是一片荒蕪的黃沙平原,一望無際,有陣風熏熏吹過,卷起黃沙,在天空飛舞。
身后是一處光禿禿布滿亂石的小山,約十來丈高,有一條已經(jīng)干涸的河道順著小山而下直到洛青山所在的地方。仔細一看,這小山似乎就是這黃沙平原唯一一處凸起的地方!就像是平坦的黃紙上多了一粒粘著的沙石顆粒。
再次環(huán)顧了四周,他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各部,卻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原來的自己。
記憶中,剛才不還是在廣承山的那五座山峰其中一座的荒山野嶺小院子嗎?
洛青山茫然抬頭看了又看,還伸手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臉,有痛感!
這下他真的迷茫了,臉帶驚奇,一眉上挑一眉頭皺著,瞪著眼睛看著身前的風景喃喃自語道,
“這...塔瑪,又是哪?!我這是...又傳送了???”
想著想著,忽然眼一凝:對了沒錯了,我是看了那副詭異的畫?然后......
就在洛青山勉強理清頭緒,轉(zhuǎn)身打算爬上這小山的時候,他背后黃沙大地與暗沉天際接線相連的地方,忽然出現(xiàn)了一條黑線,如潮水般洶涌而來。
那黑線未到,卻傳來了響徹大地的喊殺聲,鉆進了他的耳朵里。
洛青山心里一驚,急忙轉(zhuǎn)身,一眼就看見遠處的潮水,是戰(zhàn)場上一往無前的沖鋒。那戰(zhàn)爭的哀嚎卷起風沙,打亂天象。那肅殺之意漫漫,來勢洶洶,讓這荒原的氣息漸漸變得冰冷而殘酷。
“臥槽!??!”
這什么情況?!
洛青山僵住,一臉懵比。有些顫抖地喊了幾聲,“系統(tǒng)???沙雕系統(tǒng)?快出來?。∫懒耍∥詹?..”
系統(tǒng)仍舊無聲無息,不見蹤影。
心智急轉(zhuǎn),無奈之下,他顧不上這眼前的小山,抬腳就往那沖鋒的反方向飛奔。
饒過凸起的小山,前面也是一望無際的平地荒原,天地一線,昏黃與沉悶相接,洛青山跟被鬼追一般,跑得飛快。
幸虧我身法流批!還能有一跑之力!
他心理只剩下這一個念頭,不管不顧跑了好一陣,有二三十里地了,累得直喘氣,回頭卻眼見著那黑線逼近,越來越慌。
任誰初次見到這戰(zhàn)場沖鋒,陣勢直逼天際,都會感到心驚膽戰(zhàn)的,更何況洛青山此刻就站在沖鋒的路線上!
這要是被一碾而過,怕是只剩下碎肉哦!
忽然前面陣陣風沙卷著的黃色幕布驟停,開始消散,漏出了逐漸清明的一片開闊視野。
洛青山眼不瞎,正覺得視野受阻,這忽然變得能更好地看清前路時,還沒來得及欣慰,卻發(fā)現(xiàn)前方是一片白線,成一字排開,往兩邊蔓延了不知道多遠。
他定神一看,還能勉強看到那盾甲反射的絲絲寒光,有些刺眼,有些驚人!
麻賣批!
心頭暗罵一聲,他停下腳步,回頭張望身后,又看了看前方,突然覺得胃很疼,肝也疼,五臟六腑都疼,腦殼里面嗡嗡直響!
這波要涼!
死光頭,我塔瑪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前無開路,后有追兵,洛青山如待宰的螻蟻站在原地,看著這肅殺的情況,好像坦白說自己是從天掉下來的,估計也沒人信??!
兩邊似乎都沒法交流,于是他選擇站在原地運功提氣,掏出一桿銀色大槍,準備殊死一戰(zhàn),狗命能不能保住只能看老天了。
黑線將至,白線也動了,戰(zhàn)士們擺開架勢,盾戰(zhàn)護陣,一步一步往前逼近,分開的缺口涌出銀白色甲騎,宛如射出的羽箭,破空往前襲去。
那銀白色甲騎陣列在破開云層照耀而下的絲絲烈陽下,寒光流轉(zhuǎn),速度極快,快到不可思議,眨眼之間就到了身前。
洛青山正以為自己會被順手襲殺的時候,卻見到銀白色甲騎理都沒理他,一閃而過,往那黑線奔去,甚至鼻尖都還能感受到那刮過的勁風!
哈?這又是什么情況?。?p> 洛青山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擺開架勢的大槍,眉頭一挑,忽然生出個荒誕的念頭:難道看到我拿著銀色長槍,就當我是自己人?
銀白色甲騎射入黑線,兵器的嘶鳴聲頓時蓋住了戰(zhàn)士的喊殺聲,尖銳刺耳,聽得洛青山直冒冷汗,打了個顫泛起一陣雞皮疙瘩。
黑線雖受阻,但仍舊沒有停下沖勢。
黑線清一色是灰黑厚重甲胄的騎兵,手持長矛,很快就往前與盾戰(zhàn)碰在了一起,雙方皆是人仰馬翻,盾碎矛斷,血霧飄飛,戰(zhàn)場的殘酷就在洛青山身前上演,讓他看得清清楚楚。
洛青山剛才還不理解為什么白騎不理他,直達現(xiàn)在,終于明白了:不僅白騎不理他,黑騎也是沒理他,雙方宛如沒有看見他一般。
本來還邊閃躲,邊抬槍招架,洛青山卻眼睜睜感受著鼻尖傳來長矛勁風,直接透體而過,眼中所見手中抖起的大槍,也在一黑色甲騎身上透體而過,明明白白是打在了空氣上!
又或者說自己是透明人,透明到?jīng)]有實物形體?
甚至自己是幻象?還是他們是幻象?
但是......為什么五官會有觸感?
洛青山站在戰(zhàn)場中間,感受著勁風陣陣,瞥著那寒光飚射,再看著兵器人馬在自己身上一穿而過,一臉茫然無措。
他孤零零地似乎忽然就被世界拋棄,變得格格不入了。
然而看著那血霧,看著那難以言狀的東西在眼前亂飛,甚至還在自己身上穿過,洛青山反應過來忽然一手捂嘴,一手持槍撐地,微微彎腰,感到有些驚悚有些反胃。
好不容易咽了幾口唾沫,穩(wěn)住了心態(tài),洛青山環(huán)視著周圍的慘烈景象,鼻尖傳來濃厚的腥味,耳邊是聲音震天響,皮膚上還能清清楚楚感受到武技招式的氣勁帶起的微風,他再次陷入懵逼狀態(tài)。
書讀的少,完全理解不了這到底什么情況啊!
跑跑停停大半個時辰,趁著被戰(zhàn)場的征戰(zhàn)氣勢壓下風沙漏出的清明,洛青山辨別方向走到了荒原外圍的一處山腳下,爬了上去。
站在山上一處林地塌陷形成的懸崖邊,看著眼前征戰(zhàn)了近一個時辰逐漸停歇下來的“絞肉機”戰(zhàn)場,洛青山再次明白了世界的罪惡。
萬物生有靈,征戰(zhàn)的腳步永遠不會停下,不管是哪個世界,競爭無處不在,只是明晃晃和暗搓搓的區(qū)別罷了。
洛青山看著遠處雙方勢均力敵,丟失了大半有生力量而同時退卻,如潮水般又消退的場景,一手抱胸一手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到底是整體都是幻境?還是只是這戰(zhàn)爭雙方是演化的幻象?
好一會,洛青山還沒有想明白怎么回事。
卻只見眼前肉眼能望的那戰(zhàn)場上空,波瀾漸起,白云蒼狗化成巨大無比的漩渦,那沖下天幕的絲絲烈陽消散,天色急速暗沉,變得灰蒙蒙一片,只剩下漩渦透露出絲絲微光,而漩渦周圍被蒙霧掩蓋住的天際似乎在震蕩。
洛青山抬著頭看著天空,忽然那漩渦中探出一只遮天大手,往地下抓去。
正看得他一愣一愣的,腦筋還沒轉(zhuǎn)過彎的時候,又見地上忽然風沙驟起,一柄古樸的蒼茫巨劍刺破天際,與遮天大手碰撞在一起,崩碎了空間,余波宛如原子彈爆炸一般,蔓延呼嘯,讓荒原大地頓時裂出了條條巨縫,就像玻璃將碎。
洛青山站在山崖邊,衣裳獵獵作響,身后馬尾長發(fā)飄飛,眼神盡是難以置信。
這就是上層戰(zhàn)力爭斗的場面嗎?
余波未歇,遮天大手變爪為握,扣住巨劍橫折,巨劍頓時斷為兩截,劍尖落入戰(zhàn)場。
但事情并就此打住,戰(zhàn)場沿著裂開的巨縫透出白黃色光芒,急速流轉(zhuǎn),光線挪動眨眼之間成繁雜陣紋,遮天大手一頓,反向退回,卻開始崩碎,落下的碎片如風化般消散。
戰(zhàn)場與天際相連的天地線上,數(shù)道不規(guī)則的巨大光影如流星般劃向漩渦,路徑散落下的光幕布滿那斷裂了空間般的下層天際。
漩渦受到光影沖擊,中心處泛起陣陣五顏六色的亮光,如電閃雷鳴,光芒波浪往天空外圍蔓延而過,震散了外圍的灰色霧靄。
那遮天大手之主似是起了怒意,巨大無邊的半身影像輪廓烙印在灰蒙漩渦的后面,驟然乍現(xiàn)六只胳膊,探出比剛才更恐怖的巨手,往下直抓,扣住戰(zhàn)場。
只那胳膊肉眼可見地粗壯一圈,泛起空間漣漪,散發(fā)著灰氣的六只大手往上一扯,頓時天地倒轉(zhuǎn),山河炸裂,如世界末日的場景映入了洛青山的眼簾。
嘶!
洛青山為這氣勢所鎮(zhèn),呼吸霎時間急促,半跪下去,一手撐地一手捂著跳動的心臟,表情難以言明的復雜。
天翻地覆的同時,那陣紋散發(fā)出耀眼的光芒,極其刺眼。
洛青山偏頭眼微微一閉,忽然感到地動山搖,有些頭昏腦漲之間身形止不住就往懸崖跌了下去,心里一驚,吸一口氣,不自禁發(fā)出了驚呼,
“唔???”
一瞬間,他從地上直挺挺地彈坐了起來,長呼出一口氣。
嗯?。。窟@是,破茅屋?
他抬頭神色緊張帶著茫然地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屋內(nèi)黑漆漆一片,桌還是那桌,凳還是那凳,門外銀光微弱,暗沉沉一片,院子雜草因剛下過一場雨有些濕潤,漏出了絲絲晶瑩。
似乎那戰(zhàn)場,那遮天大手,那蒼茫巨劍,那末日再現(xiàn)的場景,都只是他的一場夢境。
那副畫還掛在那里,只是無頭的持矛戰(zhàn)士不見了,血腥殘酷的煉獄場景也不見了,只剩下悠然的一片風景寫實圖代替了原來的冷冽。
畫面中平原還是那平原,懸崖還是那懸崖,天空云卷云舒,地上綠草如茵,透露著閑適與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