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寒暄之后，格雷不留痕跡地提到了切那提供的消息。切那順便還告訴了他，前天樓中幫派的老大和自己想調查的集團貪污案有關聯(lián)，因此追查這名教授也許是個突破口。接著，他向彭湃詢問道：
“我知道憑借你平時的交際圈，這對你來說可能有些困難。但是你是否有任何懷疑的人？”
格雷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盡管這么多天相處下來，彭湃已經(jīng)知道格雷心里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哼，真沒禮貌?！迸砼韧低殿┝搜凵虡I(yè)區(qū)域，薩薩菲羅仍坐在那，心想晚說不如早說，到時候萬一還要白費時間找人就更麻煩了，“不好意思，我還真有一個懷疑的對象?！?p> “哦？”格雷挑起眉毛，“愿聞其詳。”
彭湃偷偷指了下薩薩菲羅，格雷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那位老惡魔。
“他是誰？”
彭湃搜腸刮肚，想找出一些不那么具有犯罪氣息的詞：“薩薩菲羅，起碼我聽說是這個名字。是個…醫(yī)生，算是有個診所，而且和…前第四國際員工有聯(lián)系?！敝徊贿^這位前第四國際的員工正是切那。
格雷打開終端，頓了一會兒后，點了點頭：
“薩薩菲羅，正教授，生物信息技術方向的研究員。情報里提到他目前正經(jīng)營了一家地下診所，曾經(jīng)以協(xié)作者的身份參加過第四國際的幾個無足輕重的項目。嗯，的確符合所有的特征。”
他以手掩口作沉思狀，過了一會兒問道：
“方便知道你和他認識的經(jīng)過嗎？”
“算是…曾經(jīng)有商業(yè)往來吧。”彭湃努力想把那次資料分析形容得高端一點。他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和薩薩菲羅不止見過一次，但仿佛記憶缺了一塊，話到嘴邊什么都說不出來。
“那太好了?！备窭孜⑽⒁恍?，“你去試探他一下吧?！?p> “啊？怎么試探？”彭湃意識到他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我會教你的。但是我沒法和你一起去，如果他是內(nèi)鬼，以我的身份出現(xiàn)在他面前就打草驚蛇了?！?p> 格雷厄姆的眼神十分真摯，他的話語配上傾倒眾生的相貌和笑容，有一種獨特的魔力，讓人根本說不出拒絕的話。
彭湃也無法拒絕他，只好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朝那位惡魔醫(yī)生走去。
薩薩菲羅正坐在藤椅上，悠閑地喝茶。他的對面坐著一位正值青春年華的女學生，看起來比彭湃還要小上幾歲。
彭湃在臨近的座位上坐下，隨便點了杯飲品后，“不經(jīng)意間”和鄰座的薩薩菲羅目光撞上了。
“真是巧?！迸砼群训溃傩χ蛄藗€招呼。
薩薩菲羅的神情在看到他的瞬間變得極其不自然，立刻換了個坐姿。這樣的反應自然讓彭湃心生懷疑，他趁機問道:
“我挺好奇你最近在忙什么。要我說，有些風聲……”
薩薩菲羅避開他的眼神，坐立不安。他緊張地說:
“不行，我不該和你說話的?！?p> “是因為那件事嗎？”薩薩菲羅的反應讓彭湃越來越懷疑他了，但這時更要謹慎。彭湃探身向前，小聲說:“大膽和我說吧，我們絕對能保證接下來時間里你的安全。”
薩薩菲羅慌張地四處張望，有些激動地小聲說:
“不行??！我要是和你說了的話，切那會殺了我的！”
聽了這句話，彭湃有點懵逼。
“啊？為什么切那要殺了你？他不是在調查這件事嗎？”
彭湃的反應讓薩薩菲羅也有點懵，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件事？彭湃先生，介意我問下您說的是哪件事嗎？”
彭湃給他粗略講了下，他恍然大悟地一拍桌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后，薩薩菲羅揮手讓女學生離開了。他喝了口茶，平復心情后開口道:
“我和你說的這件事沒有任何關系，以我的學術尊嚴做擔保?！?p> “我該相信惡魔的學術尊嚴嗎？”
他又抿了一口茶，見彭湃不是很相信他，繼續(xù)說道:
“好吧！好吧。的確，在教授之間有流言，有一些數(shù)據(jù)的來源不是很'明確'。不過這里是吉他大學，誰會在意這種小事。我建議你從這里入手，如果一無所獲，再來調查我也不遲。”
惡魔此時的神情自如了許多，不過彭湃還是將信將疑。這時，通訊里，格雷讓他可以走了。彭湃也不想做多糾纏，起身準備走了。
他還沒轉身，薩薩菲羅突然叫住了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他小聲問道:
“你最近…有沒有記憶衰退，出現(xiàn)幻覺之類的癥狀？”
“??？什么？為什么會有？”彭湃有些摸不著頭腦。
“沒有嗎？那就沒事了。”惡魔如釋重負地說道，口中低聲自語著“手術成功”之類的奇怪話語。彭湃沒有理會，離開了商業(yè)區(qū)域。
回到格雷身邊后，格雷滿意地給他一個大拇指。
“做的不錯，你有天賦?！?p> “也許吧。這樣就夠了嗎？”
“完全夠了，這是條大線索?！备窭仔赜谐芍竦卣f，“這種事情一般都會被人搞點動作。我讓人查一下最近的投訴記錄，應該能找到點東西?！?p> 彭湃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格雷笑著說:
“好了，我請你去喝杯茶吧，等會兒是楊教授的課，得清醒點才行。”
“啊，別說了，他的課我一聽就困，清醒就是折磨好吧?！?p> “別這樣，他還是有不少可取之處的?！?p> 兩人喝完茶后，去往了了教室。縱然見了許多次，他還是會被教室豎線條的色彩分割和純粹抽象的集合所震撼。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講臺上滔滔不絕的人。
楊教授很喜歡，也很擅長用網(wǎng)絡空間來授課?，F(xiàn)在他正在繪聲繪色地用全息投影講述
實話說，楊教授很擅長籠絡人心，盡管明面上的風評不好，但所有上過他課的人都對他贊不絕口。
除了彭湃和格雷。他們倆不知為何對楊教授講的東西總是提不起勁。
臨近下課，楊教授隨意地說道:
“上一次的作業(yè)，有幾位同學交上來的考察報告不太符合格式，希望之后來單獨找我一下。”
接著，一條消息將昏昏欲睡的彭湃喚醒了，他正是那幾個學生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