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Ω：主題三、彈丸論破系列

　　　　場面上是天才較為激進(jìn)的個人秀。

　　真黑幕東野恭一郎放任天才講下去，假黑幕預(yù)言家不具備話語權(quán)，偵探霧切響子總歸是不屬于這場游戲，偵探最原終一純屬客串，囚犯重傷未愈，催眠師只是配合天才，解謎家慣例掉線，劍道家弓道家兩人基本旁聽。

　　而后，天才這位主角，把話鋒轉(zhuǎn)到了特殊的角色上。

　　“——開始第三主題之前，我先說明一下。這個主題并非上次案件的遺留。而是在我死而復(fù)生的這段時間里總結(jié)出來的。”他敲敲面前投票用的儀器，“王馬小吉的才能是‘人工智能’，然而代號53的十六人中并不存在‘人工智能’。我與王馬溝通之后，對照資料確定他為代號53中的‘超高校級的總統(tǒng)’。就像我是代號51中的‘超高校級的天才’，催眠師是代號52的催眠師。既然死者和王馬是程序出了bug的產(chǎn)物，我們就可以把王馬的才能認(rèn)作一種揭露出來的真相——王馬小吉已經(jīng)死了，我們所看見的王馬小吉是‘原本王馬小吉’的模仿品。當(dāng)然不只是他，我想我和催眠師也早就是死人了，死在代號51和代號52的自相殘殺游戲中?！?p>　　“……怎么突然說起這個？”劍道家問。

　　催眠師少見地擺出了冷漠的表情。

　　“偵探小姐，你覺得我的證據(jù)在哪里？”天才主動把話題交給了霧切響子。

　　霧切響子沉默一會，才開口：“……‘循環(huán)游戲’的規(guī)則是每輪循環(huán)淘汰一人。根據(jù)資料名單看，已經(jīng)有‘廚師’、‘妄想家’、‘測繪師’三人淘汰了，取而代之的是‘天才’、‘催眠師’、‘總統(tǒng)’。也就代表‘循環(huán)游戲’目前已完成了三輪，眼下是第四輪?！?p>　　“繼續(xù)說吧?！碧觳诺?。

　　霧切響子淺淺地停頓，說：“畫家的才能研究教室里有【被沖壓機壓死的總統(tǒng)】?？赏躐R小吉本輪才加入這場自相殘殺，為何會有他的死法呢？天才在第二輪才加入，他的處刑畫有兩幅，他必須要在每一輪都?xì)⒁蝗瞬⒈惶幮滩拍艹闪?；催眠師的情況也類似，綜合來看概率不大?？紤]到處刑畫中還有一幅【全員處刑A】，這樣概率就更加小了。故而可以推斷：十八幅處刑畫包含三幅加入者的‘原始死亡畫面’。真正屬于本場自相殘殺游戲的處刑只有十五幅?！?p>　　這些內(nèi)容是她在學(xué)級裁判開始之前的推理結(jié)果。為了應(yīng)對這場信息少得可憐的學(xué)級裁判，只能從處刑畫來反推上一輪游戲的情況。結(jié)果不言自明——上一輪游戲?qū)嶋H上是無法推理的。所有的結(jié)論對破案而言都不夠充分。

　　“可以這么理解，天才、催眠師和王馬小吉都是已死之人。都是‘超高校級的人工智能’。”她最后補上一句。

　　預(yù)言家聽得出神。

　　這個話題聽上去像是機器人科幻作品中常見的主題，所謂的人格和數(shù)據(jù)的關(guān)系。人是否能被“復(fù)現(xiàn)”。

　　——不過如此一來有個問題。隨著循環(huán)游戲進(jìn)行，代號50下的十六人會逐漸被替換。而如果替換者都是人工智能的話，這場自相殘殺游戲豈不是最終會變成十六個人工智能的派對？

　　天才用手撫摸屏幕：“正如偵探小姐所說，‘中途加入者’大概率是死人。那么稍許反推一下吧，50、51這些代號代表什么含義？我想是代表著‘不同場次的自相殘殺游戲’。比方說我是代號51的自相殘殺游戲的參加者，王馬是代號53的游戲的參加者。我們分別死于各自的自相殘殺游戲中，最后以人工智能的身份加入本場游戲?！?p>　　天才這次沒有像之前那樣拋出個問題還等一會大家的反應(yīng)。幾乎沒有停頓。說完這一長串話后的平靜也像是筋疲力盡而不得不稍事休息。

　　“……五十三場自相殘殺游戲？”弓道家一時半會沒法接受這個結(jié)論。

　　最原終一看眼東野恭一郎，東野恭一郎眼神回復(fù)“你不可以說話”。

　　“我可沒開玩笑?！碧觳沤K于又提起了點力氣。說著這話的時候，他本人倒是笑了笑，“代號3的‘超高校級的偵探’、‘超高校級的幸運’等四人的簡介就像是他們經(jīng)歷過一場自相殘殺游戲一樣，那場自相殘殺游戲我想就是代號1哦。

　　以此類推，換言之，資料里一組一組的十六人，應(yīng)該就是不同場次自相殘殺游戲的人物設(shè)定。”

　　“哈……”囚犯曖昧地嘆了口氣。

　　天才說：“然后我補充一個簡單的事實。偵探小姐，霧切響子，是我放出來的。在我‘死去’的時候，抓到了程序世界深處隱藏著的什么東西，于是盡我所能解放了其中一點點?，F(xiàn)在看來那就是霧切響子了?！?p>　　天才的消失帶來了霧切響子的出現(xiàn)。

　　——確實可以如此理解。天才在王馬自殺時入侵程序世界，霧切響子在學(xué)級裁判時出現(xiàn)，二者雖有有一定的時間差，不過數(shù)個小時的時間差也可以接受。

　　預(yù)言家的思維如此飄蕩著。

　　“問題就在這里。”天才深吸一口氣，“我們所處的是代號50的自相殘殺游戲，替換的角色也是向后面的編號尋找的，想來是循環(huán)游戲的性質(zhì)讓代號50保持了‘最新’。然而霧切響子是代號1之中的角色。按理來說，代號1的自相殘殺游戲已經(jīng)結(jié)束相當(dāng)久了吧？為什么她會存在于代號50的程序世界中？別跟我說什么‘代號1也是在這個程序里運行的’。連編號相近的515253的角色都是死亡后以‘人工智能’的身份加載進(jìn)來，相去甚遠(yuǎn)的代號1怎么可能與代號50有關(guān)？

　　這場自相殘殺游戲在‘虛擬現(xiàn)實’和‘循環(huán)游戲’以外到底還隱藏了什么樣的秘密？回答我吧，超絕望級的黑幕。

　　這就是主題三，這場自相殘殺游戲本身?！?p>　　天才緊盯著東野恭一郎。

　　預(yù)言家倒是忽然想到：天才是怎么知道霧切響子屬于代號1的？幸運才能研究教室里的資料可沒有人物姓名，難道他把所有角色的特征都背下來了嗎？為這場游戲努力到了這種程度？

　　東野恭一郎卻沒有說話的意思，以一種莫名的目光回看向超高校級的天才。

　　天才的手指指尖正變成光粒散開。

　　弓道家皺眉：“天才，你……”

　　“……什么啊，看來我還有點說遺言的時間?！碧觳抛猿暗匦π?。他原本想說“死而復(fù)生的奇跡看來還是太勉強了”，但他自覺不是那種配得上奇跡的正面英雄角色，那種臺詞與他風(fēng)格不符。更不要說他之前才提過“自己是已死之人了”。已死之人就連哀嘆死亡的資格都沒有。

　　“天才……”催眠師喃喃道。

　　“東野恭一郎，我很感謝你們。不瞞你說，我很喜歡這個游戲。

　　程序世界、假記憶，這些玩意把我已有的一切都給否定掉了，我過往在才能上的患得患失簡直就像笑話一樣。不過可能就是要‘全否’才能解放我，這個否定我一切的游戲意外地使我燃起了斗志。而這個對抗過程相當(dāng)美妙。

　　我們下一輪再繼續(xù)玩吧?！?p>　　天才全身化為光粒，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

　　預(yù)言家對天才從來沒什么好感，二人交集也很少，但此時還是產(chǎn)生了難言的情緒。

　　“偵探……”劍道家愣在那。即使心里知道那是天才，但看著偵探的身體在面前消散，她在精神上還是接受不了。

　　霧切響子抿嘴。她想通了天才為何要在本次學(xué)裁中屢次把話題交給她，因為在天才眼中，“霧切響子的存在”本身就是對黑幕的最大王牌，因此必須要把她推上舞臺中央。

　　東野恭一郎低下頭，用力地鼓掌。

　　“精彩啊。”他說道。

　　“喂，天才都說到這份上了，你不會還打算隱瞞真相吧。”囚犯嘲諷。

　　東野恭一郎微笑：“不，既然天才、收藏家和總統(tǒng)擺出了那樣的覺悟，我當(dāng)然也要回以相應(yīng)的氣勢?！?p>　　他啪地打了個響指，燈光真正地聚焦到了他身上。

　　“——接下來是彈丸論破第五十期的重大發(fā)表！潛藏在這場循環(huán)游戲之下的真正架構(gòu)！”他提高了聲音。

　　“不要眨眼，豎起耳朵！”連黑白熊都在配合他。

　　什么玩意？預(yù)言家陷入了困惑。

　　而最原終一在這一刻直覺地明白了，這場學(xué)級裁判果然是必輸無疑的學(xué)級裁判。東野恭一郎是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站上學(xué)級裁判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