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才
【背景設定:自相殘殺線第七日,電競選手/黑客遇襲(實為自殘)之后,預言家未被畫家?guī)⒂^畫家的房間(即預言家還未得知自身的黑幕身份)】
——從遇襲現(xiàn)場來看,電競選手多半是自殘的。原因大概還與警察有關。
——詳細原因就想不出了。自殘偽造遇襲這事本身就很奇怪。
預言家走進一樓大廳里。演繹部坐在沙發(fā)上,神情恍惚。
她似乎壓根沒有注意到預言家,預言家也就索性懶得打招呼,選了另一張沙發(fā)坐下。
——接下來該做什么呢……
他默默思考。
——去找電競選手嗎?當面對質說不定最有效率。或者去找畫家?她明顯認識過去的自己。
——緊急程度和重要程度都不好比較。非要選一個的話……
“喲,預言家你在這啊?!?p> 天才打了個招呼,悠哉地走進大廳。
預言家看著天才。
“天才……”演繹部出聲。
“演繹部,我這有兩瓶咖啡,要喝嗎?”天才一邊走向預言家,一邊對著演繹部問。
“不、不用了……”演繹部垂下頭。
“那預言家,你要嗎?”天才提起手中的即飲咖啡,“收藏家推薦的,味道還成?!?p> 預言家看眼咖啡,說:“他也給我推薦過這個。”
“那挺好的,這瓶就給你了。我喝另一瓶。”天才將其中一瓶扔給預言家。預言家伸手,這回接住了。
“走吧,聊會天?!碧觳艣_預言家舉了下他手中的另一瓶咖啡,“一邊喝這個?!?p> ……
……
“想說什么?”預言家問。
兩人并未走遠,隨便在某條走廊上就止住了腳步,靠在墻上。
“關于電競選手遇襲的事,怎么想的?”天才問。
“……恐怕是自殘吧?!鳖A言家糾結一會,還是把真實的結論說了出來。
“嗯,我也這么想?!碧觳劈c頭,擰開瓶蓋,“警察對江之島的暗殺計劃執(zhí)行在即,他曾經(jīng)的共犯卻因為某種緣故做出了自殘行為。這可不是個好的征兆啊。”
“征兆?”
“他本來就是殺人犯,信任崩潰只是時間問題??伤质悄壳暗膱F隊核心?!碧觳诺?,“在最需要團結的時候可能會發(fā)生最影響團結的事情,這難道不是個糟糕的征兆嗎?”
預言家也擰開了手中咖啡的瓶蓋:“還是要盡快處理江之島的事啊。不過本來暗殺計劃就定在今晚。大概問題不大?!?p> “你的思路還是有所欠缺?!碧觳判π?,“面對隱患,當然是把不確定的事項變成確定的事項,再把不可控的部分替換為可控的部分?!?p> “……你說什么?”
“沒什么,只是對接下來事情的一些思考?!?p> 預言家看了看天才的側臉,道:“我有時會覺得搞不懂你啊?!?p> “沒事,大概你今天中午就能懂了?!碧觳泡p巧地回答。
“不是說這個。是你的態(tài)度,我有點搞不清你的根本動機?!?p> “根本動機?怎么忽然扯起這種莫名其妙的東西?”
預言家喝了口咖啡,認真地說:“你之前是對才能感興趣,因此行動??赡悻F(xiàn)在幾乎拋開了所有和才能有關的理由,但你還是很積極。所以你這么積極是為何呢?”
“哈……”天才苦笑,“你這不是典型的想太多了嗎?人的行動哪需要什么根本動機。說到底你連我先前為何在意‘才能’都不知道,不是嗎?”
“你可能不需要動機,但收藏家需要?!鳖A言家反駁,“既然收藏家跟你一起行動,那么就證明你是具有某種核心動機的,且這種動機被收藏家認可了。這是推理?!?p> “……”
“……”
兩人默默喝著咖啡。
才囚監(jiān)獄與外界不同,不分晝夜,精神始終無法得到真正的放松。
天才也好,別的什么也罷,在這監(jiān)獄里,才能又有何意義呢?即便是鎖匠偵探那樣能得以應用的“技巧”,在只有十六人的空間中也很模糊地喪失了具體意義。
“你覺得‘喪失’的反義詞是什么?”天才問。
“‘獲得’吧?!?p> “失與得。反過來說,這個世界上恐怕不存在真正‘回避喪失’的手段。連與之對應的詞語都找不到,頂多只有‘保持’這種曖昧的詞?!碧觳诺溃皢适羌榷ㄊ马?,是回避不了的。只要時間還在繼續(xù)往前走,這一事項大概就無法改變?!?p> “大概是這樣?!鳖A言家想了想,“但如果這是既定事項,煩惱也無濟于事吧?”
“在自相殘殺游戲剛開始那會,我想過,能否以‘超高校級的死者’的身份死掉?!碧觳艧o視了預言家的話,自己說道,“這樣我就獲得了永恒的才能。因為死后的我已經(jīng)不再有我的個人意志,那么我和它就沒了區(qū)別,就能一直是‘超高校級的死者’?!?p> “你這種想法……”
“恐怕也沒意義吧?!碧觳判Φ溃跋炔徽撊绾螌崿F(xiàn)操作,只有十六個人的小世界里,死掉之后是不是‘超高校級’又有什么意義。當然‘生’也是同理,倘若不能出去,活著也不具備明確的意義?!?p> 預言家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只能又喝下口咖啡。
“預言家,我剛才說的——面對隱患,要把不確定的事項變成確定的事項,再把不可控的部分替換為可控的部分?!碧觳诺?。
“嗯?!?p> “所以面對故事只有兩種態(tài)度,要么將其永恒地進行下去,要么將其結束。”
“怎么忽然說這個?別老是說些隱喻啊?!?p> “我、無法相信‘永恒’?!碧觳蓬D了頓,“而且,如果有人告訴我我至今為止的人生不過是個玩笑,那么我也要讓他的故事成為一場鬧劇。”
“……”
“不覺得這很溫柔嗎?”天才問。
“……話說在前頭,我剛剛壓根沒聽懂你在說什么,你完全在打啞謎?!鳖A言家道,“而且你最后那句話的語調怎么聽也和‘溫柔’不搭邊吧?”
“哪有。就像我想要成為其他的超高校級一樣,讓想否定我的人落到和我相同的下場,也成為不斷失去、無任何所獲的‘超高校級的天才’,幫助他從游移不定的‘永恒’中解脫,不是最溫柔的報復嗎?”
“喂喂,你這話說得超級陰暗啊!”
“開個玩笑開個玩笑,你應該不至于當真了吧?”天才笑著擺手。
“全是啞謎,我想當真也沒法當真啊,理解不來。”預言家道。
“哎呀,和你聊天還是蠻開心的,僅次于和收藏家聊。”
“你和收藏家平時就這樣互相打啞謎嗎?”
“不至于,大概?!?p> “喂……”
“哈哈,其實我蠻在意你的。如果幸運確認你沒問題,就讓你也加入天才方吧?!碧觳派炝藗€懶腰。
“等等,剛才的話我不能當沒聽見。”預言家急忙發(fā)問,“幸運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如果她確認我沒問題?”
“這個沒啥,容我賣個關子,中午,中午你就能知道什么叫‘天才方’了?!?p> “……算了?!鳖A言家長嘆一口氣,“你硬是不想說我也沒那本事敲開你的嘴。”
“實在不好意思?!碧觳藕翢o誠意地道歉,“那最后問你個事。你現(xiàn)在可有什么預言嗎?”
“預言?沒有?!?p> “是了。世上不存在永恒。這是對我最大的打擊,也是對我最好的褒獎?!?p> “你又開始了……”
“隨性而發(fā),理解一下?!碧觳诺溃安贿^沒有預言啊,這可太棒了。沒有預言就代表不存在永恒,或許我是可以成功的?!?p> “我該說什么,祝你成功?”
“那倒也不用?!碧觳棚S爽地喝下咖啡,“最后也送你句話吧。在這個故事中,執(zhí)著于‘死’與‘生’是抵達不了真相的。因為那本就不是第一要素。”
“這話我姑且收下,如果不是啞謎就更棒了?!?p> “哈哈哈哈。那么再告訴你一件事吧,”天才將聲音放輕,“小心‘超高校級的畫家’。”
“畫家……你是調查出了什么嗎?”
“沒什么,還在調查中。那中午再見了?!碧觳艙]揮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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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忘了劇情的讀者解釋一下,“中午”發(fā)生的事是天才方直接公布了警察的真實才能(囚犯)以及殺人罪行,然后控制住囚犯,天才方成為團隊新核心。
即天才說的“把不確定的事項變成確定的事項,再把不可控的部分替換為可控的部分”——囚犯的罪行是顆不知道啥時候會爆的定時炸彈對吧?那我們就自己選個時間點了它(主動公布)。囚犯的團隊核心身份是不可控的大問題對吧?那我們就自己上陣來當新團隊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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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可以結合可能性B的第十章閱讀。
天才身上有種“自我追求”和“自我毀滅”的欲望。在了解到自相殘殺游戲的實質之后,這兩種平衡的欲望轉變?yōu)椤昂脛傩摹薄皬统鹩焙透訜o謂的自毀傾向。因為有這種自毀傾向,所以天才反而在前期以后表現(xiàn)得更像個正常人了。
如果要和彈丸2的狛枝凪斗比較不同的話,前期之后的天才就沒了“自我實現(xiàn)”“塑造希望”這樣的正面欲望(一開始天才是有的,盡管表現(xiàn)出來是對才能的病態(tài)追求,但總之是向上的)。他完全是負面的狀態(tài)。他也覺得他是正義的,但他也不太追求正不正義。相較彈丸v3的王馬小吉,天才那不正常的自毀欲又更加突出。和王馬小吉利用自身的死亡作為道具的覺悟相比,天才對自己死不死大概是沒太多所謂的,死了正好,沒死也還行,恐怕其中難說覺悟。
不過“想要拉著黑幕同歸于盡”恐怕是他與歷代攪屎棍們的相同點。出發(fā)點雖然比較陰暗,但想為敢為的氣魄應該還是值得欣賞的。
當然天才這一角色更重要的可能是他對“永恒”的態(tài)度。天才這一角色唯一的正面要素或許就在對“永恒”的不斷思考和正反追求上。在此不多贅述。
天才和預言家的相性不算好,但也不太差,兩人或許有成為朋友的可能,可惜若天才發(fā)現(xiàn)預言家有黑幕嫌疑,兩人就必然會敵對。
實際上天才這篇好感劇情有點強行的味道。真要寫天才,我想只能從天才的視角進行描寫,就像江之島奇運的兩個外傳那樣。天才大概不會對其他人說這么多話。不過反正是補充人設的好感劇情,讓他偶爾地敞開心扉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