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無意義的過去 虛實
晚上七點五十七分。
“就像這張紙上說的那樣，我是‘超高校級的劍道家’?！毙∫吧髯幽闷鹚暮谥魬?zhàn)，說道。
……
……
晚上八點三十五分。
“我是‘超高校級的警察’，雖然沒能阻止埃勒里和坡的死亡……請多指教?！?p> 勒胡在提到他的才能的時候，竟然顯得有些歉疚。
……
……
腦中跳出彈丸論破標題中的“(非)日常篇”與“非日常篇”。
在“自相殘殺游戲”的舞臺上，壓根就不可能存在什么“日常篇”。不然其就不足以成為彈丸論破。
彈丸論破本身就是非日常的。
自己現(xiàn)在確實地存在于自由與強迫的矛盾中。
是的，這里就應該是藝術的所在之處。
這是一個故事。
……
……
“坡的尸體……”
“就那么放在那里吧?！?p> 全票通過，大家都很識趣地沒有再去提這個話題。
……
尸體的話題似乎太過現(xiàn)實，以至于一想到就讓人感到無可附加的疲憊。
——彈丸論破里面的尸體都會被黑白熊給處理掉，這真是一個人性化的設定。
……
……
——鹿谷行人的必經(jīng)之處？
不對。鹿谷行人并沒有什么必須要經(jīng)過的地方。
倒不是說“理想的偵探有多遙遠”，而是沒有這個必要。
簡單來說，鹿谷行人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盡管也擁有他自己獨特的優(yōu)缺點，但這依舊在普通人的范疇內。
他當然可以因為種種偶然被卷入一起“噩夢之館事件”，但完全也可以在外面普通地生活。
……
——最原終一的必經(jīng)之處？
最原終一在鹿谷行人的朋友中也屬于相對特殊的。
并非最原終一的“孤僻”或“憂郁”，那些都屬于正常高中生“自我意識過?！钡姆懂牎?p> 在此之外，最原終一還存在著什么扭曲的地方。
或許他本人也沒有自覺……但他確實存在這樣異于常人的地方。
作為正常人當然吃不消。不過若是作為什么作品中的重要角色登場的話，最原終一的特質反而很合適。
如果現(xiàn)在彈丸team之類的角度，說不定可以評價一句“最原身上有很大的潛力”。
最原終一和鹿谷行人不同，可能確實有所謂“必經(jīng)之處”在等待著最原。
如果這個“噩夢之館事件”確確實實是一個故事的話，那這就應該成為最原終一的舞臺。
——然而最原終一卻是在館的外側……
……
……
晚上九點五十四分。
“行人，你的臉色不好看??？”小野慎子半是調侃半是關心地問。
“沒什么。我的搜查還在進行中呢。”鹿谷行人露出一個自然的笑容。
……
……
“什么？我下午的行動嗎？”面對詢問，卡用手指撓了撓臉頰，“話說在前頭，完美的證言是不存在的，我的證言可能聽上去有點缺少不在場證明之類的，但反而說明了這是真的?！?p> “知道?！?p> “啊，那我說了……”卡皺眉，“我其實沒睡多久，醒來之后就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間里。差不多到集合時間的時間就出去了。”
“那么，時間是？”
“五點整?！笨êV定地說道。
有留意到什么異常嗎？
“哪有什么異常?！?p> 勒胡在樓梯口嗎？
“是的?！?p> 你有去叫奧希茲起床吧？
“怎么了？”
她當時在房間里面嗎？
“當然。我才不會傻到去空房間叫人。我和奧希茲也有簡短的對話。”
——對話內容是？
“不，對話內容不重要吧？我提醒她時間不早了，然后房間里傳出來一聲慌亂的‘啊、已經(jīng)五點零二了！沒想到這么晚……我馬上就過去。謝謝你了’。”
——……
“……你是在懷疑奧希茲？”
——不，嫌疑人還沒有確定。
……
……
“我在下午的行動……”勒胡遲疑了一下，答道，“我在四點就去了副館。在副館三樓見到了范。過了會就去了主館的樓梯口那里，然后就一直待在那里了?！?p> ——中途你看見了什么？
“沒過多久就看到了綾辻行人你，然后是卡，最后是奧希茲。因為范已經(jīng)在副館里了，所以我判斷一樓的人都出來了，就跟著奧希茲一起去了副館。接下來的你都知道?！?p> ——沒有人從二樓下到一樓去嗎？
“至少在那段時間之內，我沒有看見。”
……
……
這是一個故事。
這個想法不是第一次冒出來了。在自己剛到噩夢之館的時候，就有強烈的不真實感。
想法不斷重復強調。但這強調并沒有什么意義。
從這個角度來考慮，自己的反應倒足夠真實。
——我與這個故事格格不入嗎？
不，不至于。故事對于角色的多樣性是很寬容的。
——所以……
……
……
縱使反復挖掘自己的記憶，也無法找出什么確實值得一提的經(jīng)歷。特殊的或有趣的經(jīng)歷自然有不少，但那些經(jīng)歷暫時還不具有意義。
暗戀過的女生也好，喜歡玩的游戲也好，自負，自卑，對成年人的矛盾態(tài)度，對時間的態(tài)度……看似有很多可說，實際上卻全是碎片。
畢竟只是一介高中生，對故事的核心而言太單薄了。
普通的高中生，鹿谷行人。
超高校級的偵探，鹿谷行人。
——被植入才能和記憶之后的自己會是什么樣子？
——“他”會像現(xiàn)在的“我”這樣陷入自我否定嗎？
——“他”會繼承“我”的什么？會如何思考？
好想和“他”對話。
好想見一見未來成為超高校級的自己。
盡管問題都還不明確，但我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
……
晚上十點三十五分。
六號房間。
鹿谷行人再次走進這里。
鐘上的飛刀，密室，不在場證明。
他屏住呼吸，在坡的尸體旁邊蹲下。
拿起脫離電話機的話筒，放在耳邊。
“嘟嘟嘟嘟嘟……”
放回原處。
思維和忙音有點相近。
鹿谷行人起身，拍拍大腿，轉身，朝向門口——
——等等，難道是這樣的嗎？
他呆呆看著眼前的景象。
——……這樣的話，說得通……
……
……
盡管問題都還不明確，但答案或許是始終存在的。
既然這樣的話，答案當然也有可能就在“噩夢之館事件”之中。
……
……
“阿加莎，幫我個忙！”
“喂喂喂，等等，哪有這樣把別人扯到一邊讓別人幫忙的??？”
“拜托了！我現(xiàn)在想到的、靠得住的就只有你了?！?p> “啊——”小野慎子拖長尾音。
……
……
晚上十一點。
主館二樓。
“答案有沒有可能在三樓啊？”卡趴在欄桿上。
“三樓？”
“對，三樓。”卡用手指了指頭頂，“主館不是也有第三樓嗎？”
“話是這么說，但三樓上不去啊……”奧希茲苦笑。
“一定存在什么密道通往三樓——肯定存在的，不然中村青司造三層干什么?！笨ㄊ执_定地說道。
“確實，肯定存在通往主館三樓的路。”范打斷了卡的話，“但就是找不到密道，才不去討論這件事的?！?p> “既然存在密道，那么兇手通過密道進行……”
“到此為止，那么今天的搜查就這樣吧?！崩蘸苯訉⒃掝}截斷。
“喂——”
“好的休息比什么都重要?！崩蘸铝私Y語。
道理正確到無法反駁。更何況身體確實有點疲乏。
卡一下沒了底氣，又趴回了欄桿上。
“等等，大家都在嗎？”小野慎子小跑著從一樓上來，張口便問。
勒胡環(huán)顧一下，道：“除了綾辻行人，怎么？”
“那就沒關系了?！毙∫吧髯娱L出一口氣，“能不能再晚點休息？”
“再晚點？”
“嗯。行人說他有話要說。讓大家十一點五十在六號房間門口集合?！?p> “呦，這家伙想干什么？看這架勢是要模仿偵探漫畫？”卡哼了一聲。
“十一點五十？”范問。
“嗯，十一點五十?！毙∫吧髯狱c頭，“那么，我就先去做自己的事情了。大家也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吧?！?p> 她以和來時同樣的匆忙離開了二樓。
“有點偵探劇的感覺呢?！眾W希茲感慨。
“但愿如此。”勒胡搖頭。
“這樣看上去，感覺我們都像配角一樣。”范苦笑，“真令人不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