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室里,狹窄的門縫微微透漏著幾束光,寧言的臉龐慘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她遍體鱗傷,觸目驚心的傷口不斷滴著鮮血……
兩天了,她被困在游艇里整整兩天了。如若不是親身經(jīng)歷,她決不肯相信,這世上,還有能讓她栽跟頭的人。
這個人,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寧歡歡,她一直捧在手心里疼的存在!
這可真是可笑!
寧言想著自己聰明了二十五年,卻最終糊涂在了這里,她的嘴角不禁上揚起了一抹苦笑。
她望著拷在自己四肢上的沉重鎖鏈,聽著電視里不斷傳來那個賤人的喜訊。她漸漸閉起了眼,企圖催眠自己不去想。
許久,電視機被遠程遙控關(guān)掉,代替而響的一段錄音。
聽到錄音內(nèi)容的寧言悔恨交加。
悔,悲憤不堪的悔席卷而來……
恨,鋪天蓋地的恨噴涌而出……
原先她只知道寧歡歡針對的只有自己,原來她竟然如此的歹毒……
自己只不過是被她利用的一把匕首而已。
她好恨!她幫寧歡歡斬斷了麻煩,也斬斷了自己的后路。
沒有人會想要知道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親爺爺!也沒有人會想要知道是自己害得自己的親弟弟下落不明!更沒有人會想要知道自己一直以來被人利用,做了傷天害理的事。到了最后,她還要被人羞辱……
好恨,好恨,她好恨?。?p> 忽然,門外響起了開鎖的聲音,接著一雙精致白皙的手推開了鐵門。
“我的好姐姐,被人凌虐的滋味怎么樣?”寧歡歡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眼睛里滿是對她鄙夷的嘲諷。
賤人!這個該死的賤女人!
寧言狠狠地咬起自己干裂的唇,把頭撇過一邊。這樣狼心狗肺的賤人,多看一眼她都覺得嫌臟。
“不屑?”寧歡歡一把掐住寧言光潔的下巴。她面容猙獰,尖尖的長指甲嵌進了寧言的肉里,血液順著她潔白的手緩緩流到她的手腕。
“你這個被男人強奸過的破鞋,殺了自己的親爺爺,逼自己的親弟弟離家出走的賤人,憑什么對我不屑?”
“想想寧家不可一世的老爺子,死的時候還真是慘!先是被人撞死在車里,又被連車帶人一起撞進護城河里,老爺子尸體撈上來的時候,都泡脹了。而老爺子一心相護的姐姐你呢,可是連他老人家的葬禮都不愿參加,甚至你還毫無良心地認為老爺子不心疼你,要把你趕出門呢!”
聽著寧歡歡猙獰的聲音,寧言睜大了眼睛,憤恨地看著她,原來那錄音機里播放的骯臟事,對于整個事情的真相來說不過是冰山一角。
寧歡歡把寧言的神情全都收入眼中,她的嘴角挑起一抹勝利的笑容。寧言呀寧言!你曾經(jīng)有多驕傲啊,可如今不還是要被我踩在腳底下嗎?
“還有你那弟弟寧辭,他對你可謂是體貼入微,連我看了都嫉妒你有這么個好弟弟呢!而你呢,拿忠言當擾亂家族的證據(jù),竟然把自己的親弟弟硬生生逼得離家出走。呵呵,姐姐呀姐姐,你還不知道吧,你那弟弟,可能永遠都找不到了呢……”
“你殺了他?”寧言悲憤,她的手握緊成拳頭,頭上的青筋也因為怒恨高高凸起。她不顧渾身鎖緊的鏈條,掙扎著,“寧歡歡,你會遭到報應的!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姐姐,這就受不了嗎?別急,下面還多的很呢!”寧歡歡依舊捏著寧言的下巴,風輕云淡地說道。
“還有呢,你那心心掛念的愛人,如今著名的金牌明星明兮可是一心在我身上呢,而他對你厭惡至極。就連……”寧歡歡望著狼狽不堪的寧言故意停頓。她扯著紅唇“哧哧”地笑著,繼續(xù)在寧言心里的傷口添油加醋,“你的臭名也是他一手策劃的!”
“寧言呀寧言,我是該說你被情所惑,還是該說……”寧歡歡湊近寧言,手下的力道又重了一些,“……你愚蠢呢?”
“對了,我還要告訴你,你傷了陸家的少主,寧氏集團從此將會處處受到打壓。隨之代替的,會是宋氏企業(yè)!”
“嘖嘖……都忘了告訴你了。你以為寧氏集團的危機是陸御景設(shè)計的嗎?這怎么可能!那一切不過是我們?yōu)榱税峥諏幨霞瘓F嫁禍給他的。可真是可惜了陸御景對你的一片癡心,為你步步為營,一次又一次救了寧家氏的危機,而你卻一次又一次第地把寧氏推了出去。更可笑的是,他還差點因為你的無知搭上了性命?!?p> “寧言,你說你怎么有這么好的運氣?遇到這樣一個對你毫無保留的男人?不過……我可真是要謝謝你的愚蠢,讓我這么快就得到了寧氏?!?p> “寧言,上路吧。說了這么多,為的是讓你死前做個明白人,別糊涂到閻王都不敢收你!”
寧言疼得皺起了下眉,這痛來自身體,更來自內(nèi)心!被恨包裹的雙眸直直地盯著面前的手,皸裂的嘴毫不猶豫地咬了上去。
“松口!賤人!”寧歡歡被咬的倒吸了一口冷氣,手腕上的疼痛讓她不停地扇向?qū)幯缘哪槨?p> 寧言回應她的是更重的咬合力,比起自己內(nèi)心的恨,她承受痛算什么!
直至嘴里充滿了甜腥的血味,她才松開了口,“呸”的一下把口中帶著唾沫的血液吐到了寧歡歡的臉上。
這種挑釁的行為無疑激怒了寧歡歡。
寧歡歡擦掉自己臉上的血跡,惱怒地掐住了她雪白的脖子。狠厲的力量,不容寧言的一絲呼吸。
寧言的雙眸漸漸地變得模糊……
要死了嗎?
不,不,不!
血海深仇還沒有報,她要報仇!她的腦子里只剩下滿滿的血恨和深深的愧疚!
若是能重來一次該多好,寧歡歡,林月初,明兮,寧淵源……這些人,她一個個都不會放過……
只是可惜了爺爺,小辭,還有陸御景。
寧言模糊地看著寧歡歡,她笑著,如今做個明白鬼也好,好讓她尋仇!
如果有來世,她笑的時候,她要他們坐立不安!她哭的時候,她要他們驚悚不已!怎樣欠她的,她就怎樣要回來……
游艇依舊平穩(wěn)的游走在蔚藍的海面上,沒有人會看到有一具身負仇恨的尸體被人拋入海中,也沒有人了解這艘船的地下室里封閉了怎樣的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