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兩人結(jié)賬之后,繼續(xù)往學校正門溜達,將近十一點了,靠近學校的時候,里面一點聲音都沒有,安靜的厲害,教學樓,宿舍樓全部熄燈,進入了睡眠狀態(tài),和周圍的燈火通明形成一個鮮明的對比,卻又格外的和諧。
回去的路上,大概是累了,兩人沒有說幾句話,余悸倚在靠背上瞇了會兒,剛進入淺眠,沈凜初就停了車。
睡眼朦朧的揉了揉眼睛,余悸看了一眼窗外,“這就到了啊,真快!”
“是本來就不遠,下車吧,回去睡!”
余悸點了點頭,下了車,隱隱約約覺著肚子有些不舒服,走了幾步?jīng)]什么感覺也沒放在心上。
睡覺前,沈凜初照舊在余悸去洗澡的時候開游戲,伴隨著沈凜初打游戲的聲音,余悸進入了睡眠。
以前有點雜音都睡不著的人,現(xiàn)在反倒把沈凜初時不時罵隊友的聲音當成了催眠曲,一天比一天入睡的快。習慣是很可怕的,短短幾天,她就習慣了身邊睡著的人,也習慣了他的聲音。
余悸以前總是睡不好覺,習慣睡覺的時候開一個小夜燈,暖黃色的燈光籠罩著整個房間,雖然弱弱的,卻不會打擾到睡眠,很是舒服。燈光下,余悸的睡顏也更加的柔和,除了那漸漸泛白的臉頰,以及緊咬著的沒有血色的唇瓣。
沈凜初晚上吃串兒吃的有些口渴,半夜出去喝水回來的時候,看到了蜷縮成一團的余悸。甚至滾到了他那邊,余悸睡覺一向很規(guī)矩,沈凜初放下水杯,輕輕的掀開了被子的一角,她腦袋下面的被子,沈凜初卻不敢硬拽,他輕聲喊了一句,“余悸?”
余悸沒答應,很久之后,縮在被子里的余悸才露出了個腦袋,嚶嚀了一聲,聲音里滿是痛苦。沈凜初這才看見余悸臉色發(fā)白的難看,明顯是很不舒服。他有些慌張,不知道該怎么辦,第一反應就是要把余悸喊起來。
她一直不清醒,沈凜初總覺著下一刻她就要疼窒息了。
沈凜初連人帶被子一把將余悸抱了出去,連睡衣和鞋子都沒有換,跌跌撞撞的跑到停車場。
“你堅持一會兒!”沈凜初輕輕的把余悸放到后座上,忙不迭的跑到了駕駛座坐好,余悸一直沒有回他話,在車上仍舊蜷縮成一團。
“余悸,你跟我說說話好不好?我們很快就到醫(yī)院了?!?p> “你疼怎么不喊我呢?”
“......”
沈凜初一路上自言自語,喋喋不休,聲音都帶了點哭腔,他什么時候經(jīng)歷過這些事情。余悸那會兒是有點意識的,她想要跟他說沒關(guān)系的,可就是說不出口,疼的。
他一著急,都忘了時間點,直接打給了許女士。
電話響了不久,許女士就接了起來,語氣的話,可想而知,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說很差了。簡直可以說是河東獅吼,“沈凜初,你個混小子,大晚上不睡覺,到底是要干嘛?”
“媽,余悸不知道怎么了,肚子疼的厲害,一直不跟我說話!”
許女士本來還在氣頭上,一聽余悸不舒服,瞬間從床上站了起來,聲音尖銳,“你說什么?”
沈凜初回頭看了一眼,余悸還是出來時那個樣子,甚至蜷縮得更厲害了,斷斷續(xù)續(xù)傳出來的聲音,聽得沈凜初心里直咯噔,這該是疼成什么樣子了??!
“我......我送她去醫(yī)院呢!”
“凜初,你聽我說,你好好開車,媽媽這就過去,沒事的??!”
“怎么了?”沈乘風一把按開臺燈開關(guān),坐了起來,拉著許麗芒的睡裙一角使勁一拽,“你先坐下,站床上干嘛呢這是?”
“走走走,我們?nèi)メt(yī)院,余悸不舒服!”
“快點呢!換衣服!”
......
醫(yī)院里,半夜里沒什么人,安靜的厲害,沈凜初聽著自己的心跳漸漸地穩(wěn)了下來,站在一邊看著值班醫(yī)生給余悸做檢查。
穩(wěn)下來的心就那樣懸在了半空中。
“怎么樣啊,醫(yī)生?她是怎么了這是?”
醫(yī)生白了他一眼,向外走去,“你們就瞎折騰吧,昨晚吃什么了?”
“就......”沈凜初惴惴不安的跟在后面,“吃了燒烤?!?p> “她胃不好,讓她少吃點這種垃圾食品。沒事兒,稍微有點食物中毒,這幾天吃點清淡的,好好養(yǎng)養(yǎng)就行了!”
“好,我知道了!”
“跟我去下辦公室,我開下藥單,讓護士帶你去抓藥!”
“好!她真的沒事兒吧?”沈凜初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一眼,余悸躺在床上,眼睛緊閉著,臉色沒有之前的慘白,但還是看得出有些不舒服。
“沒事的,好好養(yǎng)著什么事兒都沒有的?!?p> “嗯,好,謝謝醫(yī)生!”
沈凜初跟著護士拿了藥回來,碰上急匆匆趕來的沈家父母。他還沒開口,許女士就喊了他一聲,隨即立馬捂上了嘴巴,四處望了望,見沒人注意到,才縮著頭,拉著沈乘風往沈凜初身邊走過去。
“余悸呢?怎么樣了?”
“沒事兒,就是吃壞肚子了,輕微食物中毒!”
“哦!食物中毒。”許女士松了口氣,一反應不對啊,“食物中毒?”
“醫(yī)生說沒事兒了?!鄙騽C初拿著藥在前面走著,伸手開了病房的門,“媽,你小點聲兒,他睡著呢!”
許女士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小可憐,自動放低了聲音,“可是昨天晚上,我們一起吃的??!”
“嗯......回去的路上又吃了燒烤!”沈凜初給余悸掖了掖被子,忽略馬上就要暴跳如雷的母親大人,直接跟沈乘風說道:“爸,你帶我媽回去休息吧!沒事兒了,我就是一緊張才給你們打電話的?!?p> 沈乘風緊緊控制著懷里的媳婦,生怕一個不小心她蹦出來敲他兒子腦袋,“你小點兒聲,兒媳婦睡覺呢!”
看在余悸的面子上,沈凜初這才免了一頓罵。
余悸閉著眼睛,遲遲沒有睜開,是她的錯,要吃燒烤的也是她,但是,這種情況她還是別醒的好。
沈凜初送爸媽到醫(yī)院門口的時候,還是沒能逃脫許女士的魔掌。他也沒有多做解釋,大晚上趕過來,還是得讓她出出氣的?;氐讲》康臅r候,余悸已經(jīng)重新睡下了,都不用考慮要不要裝睡。看著她面色漸漸紅潤起來,沈凜初崩了一晚上的心,才算徹底放了下來。
此時此刻,他臉上的擔憂卻沒有放下分毫,坐在床邊,伸手想碰一下她,又怕好不容易睡著的她醒過來。
胃不好,沈凜初皺了皺眉頭,她竟然胃不好,還整天吃那么多垃圾食品,可真是不把自己的身體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