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郝濬便領(lǐng)人打掃出了一個干凈的院落,到聽雨軒去請蓮音,他一進(jìn)院子,蓮音不覺有些發(fā)怔,心想,芙蓉島只道我哥哥豐神俊逸,天下無雙,后來來了個月落公子,更是風(fēng)度翩翩,容顏傾城,可是跟這位一比,便要遜色下去了。于是寒暄幾句,蓮音素來愛熱鬧,又不在乎家門臉面什么的,便借口說與尹心殊投緣,不愿移居別處,就不麻煩了。
等到郝濬走后,蓮音對尹心殊感嘆這世上竟有如此標(biāo)致的男子,沒想到尹心殊說道:“你已經(jīng)與郝二公子打過兩次照面,同樣俊美的容顏,難道你不覺得郝二公子天生氣質(zhì)清冷,更有飄飄出塵之感么?”
蓮音聞言一怔,“你說那個郝二?!他很俊嗎?我怎么沒注意,他見面就跟我打,你要這么說,下次見他說什么不打了,我要仔細(xì)瞅瞅他是不是名符其實?!?p> 尹心殊點著她的腦門說道:“你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背后議論男子樣貌,羞也不羞,莫不是看上了哪位,回去找你爹來提親?”還沒說完,自己臉先紅了。
沒想到蓮音竟毫無關(guān)系,只說道:“議論一下怎么了,我不光要看,我還要畫下來,回頭帶回家給我哥哥瞧瞧,省得他成天自命不凡,心高氣傲!”說罷還真就滿屋子找筆墨紙硯去了。
“蓮音姑娘不要找了,你要大公子二公子的畫像,回頭我給你送一打過來?!痹瓉硎墙齑蠛爸忝懊笆У倪M(jìn)了院子,“你快來給我瞧瞧你的玉瓶,還有你剛才用的什么法術(shù),竟然讓我無法說話了?”
“玉帶山就是這么教弟子的?隨隨便便私闖女子住宅!我偏不理你!”蓮音轉(zhuǎn)身躍出了院子,“我要先逛逛清涼臺?!?p> “哎你別走,我?guī)愎?!我們不是……”江遂大聲疾呼,可是哪里還有蓮音的影子,于是小聲嘀咕道:“我們不是朋友么。”說著跟尹心殊打了個招呼,便悻悻的離開了。
江遂前腳剛走,后腳便又來了一位翩翩美少年。
此人便是沈寒,字宗玄,年齡看起來比郝濬小一點比郝煜大一點。其實這沈寒的父親郝遠(yuǎn)行,本是郝連韜同父異母的弟弟,只因后來愛上了江陰沈家的長女便做了上門女婿,是以后代也皆姓沈,所以,實則沈寒乃是郝煜的堂兄,郝濬的堂弟。
沈寒施一揖禮后說道:“尹妹妹,許久未見,你可還好?”
尹心殊笑盈盈的回答道:“我很好,謝宗玄哥哥關(guān)心?!?p> “我知道你愛喝江陰的紅茶,這次我特地給你帶了一些小種的茶葉。”沈寒說著,將一包茶葉遞給尹心殊,“你嘗嘗,要是喜歡,回頭我再給你多寄些?!?p> “勞煩宗玄哥哥惦記,我這愛好可是罪過了?!币氖庖贿吔舆^茶葉,一邊請沈寒坐下。
“不知道心遠(yuǎn)如今怎么樣?可有好些?”沈寒落座后,略帶焦慮的問道。
“不瞞宗玄哥哥,阿遠(yuǎn)的情況不容樂觀,家父很是憂心,已經(jīng)許久沒有出過河間了。”尹心殊眼中流露出許多的憂愁,原來這個心遠(yuǎn),是她的親弟弟,也是尹家唯一的兒子,本來自幼體弱,又在一次除祟時受了傷,從此便臥床不起,羸弱不堪。據(jù)說尹心殊的父親尹天風(fēng),為了給這個兒子治病,是尋遍天下名醫(yī),窮盡天下名藥,不過如今看來也收獲不大。
“聽說尹家主曾前往芙蓉島請過月落公子?名滿天下的月落公子竟也治不好嗎?”沈寒接著問道。
“家父確實請來了月落公子為弟弟診治,但是月落公子說,舍弟的病乃是天生不足之癥,就算除祟時沒有受傷,只怕也是藥石罔顧?!币氖庹f著竟流下淚來。
沈寒見狀,著急道:“都是我不好,無故的惹妹妹傷心,妹妹快別哭了。憑他月落公子醫(yī)術(shù)再高明,終究不是神仙,哪里他說什么就是什么了?!?p> 尹心殊慚愧的笑一笑說道:“可不是嘛,讓宗玄哥哥笑話了,家父尋了這么多年,終于尋了一個方法可以醫(yī)治弟弟,只是頗為麻煩,但終究是有一線希望了?!?p> “那就好,那就好?!鄙蚝吲d地說道,“若是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你盡管開口,為了心遠(yuǎn)的病,吾必傾盡全力”。
兩個人又說了好一會子的話,沈寒才起身離去。
另一邊呢,受好奇心和新鮮感的驅(qū)使,蓮音在清涼臺一路東張西望的逛來逛去,不知不覺就走進(jìn)了桃花山,這漫山遍野盛放的桃花使得她眼睛都看直了。直到看見飄滿了桃花花瓣的桃花溪,更是不管不顧的直接就跳了進(jìn)去手足舞蹈的嬉戲起來,高興的用手捧起夾雜著桃花花瓣的溪水四處拋灑,正興致高昂,卻見渾身濕淋淋的一個人正面無表情的杵在自己面前,粹不及防的嚇了一跳。
原來是郝煜正在溪邊一處大石后面洗筆,感覺蓮音并未發(fā)現(xiàn)自己,所以也并未睬她,誰知道,轉(zhuǎn)眼竟被她潑了一身的水?!吧彾〗悖€請自重?!焙蚂献孕”闵钤谶@桃花山,自不覺得這漫山遍野的桃花有什么稀奇的,就是這一條花溪,日日看見,也是習(xí)以為常了,哪里能理解得了蓮音此刻的新鮮勁兒。他一臉無奈的看著蓮音,像看怪物一樣的盯著她,十分不解。
“噢,郝二公子啊,沒想到洗干凈之后,還真是白白凈凈,一表人才呢?!鄙徱艄室庹f道:“來來來,郝二公子,再洗洗,再洗洗!”說著又捧起水朝郝煜身上灑去。
“你!”郝煜臉色微微泛白,又透著一點紅,“你!”終于什么也沒說出來,轉(zhuǎn)身走了。在蓮音看來,就是吵架吵不過自己,灰溜溜的逃走了。
“哈哈哈哈,至于么,這就受不了啦。”蓮音笑的前仰后合,還接著說道:“以后我們?nèi)杖照彰?,你臉皮這么薄可怎么辦?。 鄙徱粝胫蚂暇狡扔稚杂行C怒的表情,一邊自言自語一邊陶醉在自己對以后日日照面的想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