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帳篷,里面一桌正在圍坐著說話的年輕魔法師們都一時間抬起頭,看清是察雅領著少年少女走入帳篷,都紛紛笑了,禮貌的站了起來,異口同聲道:“察雅姐?!?p> “行吧?!辈煅判?,“這次隊伍誰是代理隊長?”
染成灰藍發(fā)色,皮膚有些黝黑,眼睛炯亮的一名二十出頭的男子站了起來:“察雅姐,這次隊伍,安排了我當沙村公會的代理隊長?!?p> “灰沙啊,你什么時候執(zhí)行任務回來了?走之前問我借的五百金幣,什么時候還?”察雅笑了,走上前拍了拍男子的肩膀。
男子笑了,扯動了腮幫一道結痂的傷口,又吱吱吃痛的倒抽一口涼氣:“察雅姐只看到錢啊??蓱z我一路苦苦思念著察雅姐。”
“少貧嘴,還錢?!辈煅诺馈?p> 灰沙無奈地搖了搖頭,解下了腰帶掛著的錢袋子,都丟給了察雅:“六百金幣都給你了?!?p> 察雅掂量了錢袋子的份量,不客氣地收下了:“多出來的就當利息錢咯?!?p> “霸道。”灰沙吐槽。
“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狩獵公會的兩個成員,這個少女是阿貓.格納斯,這個少年是鷹津.北冶世?!辈煅胖钢砗髱撞竭h的少女跟少年,對一眾從小一塊長大的玩伴們介紹道。
灰沙挑眉,詫異道:“這兩個人不賴啊。你出了多少價碼招攬的?”
“呵?!辈煅怕冻鲵湴列θ?,“分文不出。”
“真的假的?”灰沙這回問的是阿貓。
“現(xiàn)在是沒有領到酬勞?!卑⒇埑雎暣鸬馈?p> “聽說教皇很看好你的才能,真想要加個公會玩玩,你怎么不來我們沙村公會入會呢?酬勞各方面待遇都是拔尖的?!被疑车?。
“挖墻腳呢?”察雅抬腿,沒客氣的踹了灰沙一腳。
灰沙倒抽了一口涼氣,殷紅的血滲透了出來,將褲腿給染上了刺眼的紅,空氣中都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察雅眉頭緊蹙,立馬蹲下身,翻開了灰沙的褲腿,果然是一道裂開的傷口,深可見骨。察雅臉上的表情凝重嚴肅:“你出的那趟任務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怎么會傷的這么嚴重?”
“水隱公會的人突然冒出頭攪局,任務險些失敗。”灰沙坐到地上,取了藥粉灑在傷口上,炸裂的血才止住了。
“混蛋?!辈煅艖嵟?,“是哪個不長眼的?我替你教訓他。”
“水隱公會那對雙胞胎。”灰沙道,額頭已經痛得冷汗直冒了。
“傷成這樣,你還逞能來這地方?不要命了?還是我們沙村公會沒有可用之人了?笨蛋?!辈煅判奶鄣拇罅R道。
“每年都是我來,今年我趕回來了,自然也是我來撐場子。”灰沙道,語氣中有不容置疑的信念。
察雅想起什么,回過頭找到阿貓所在:“你來施展治愈魔法?!?p> “不用。普通魔法師,都不能輕易治好我的傷?!被疑车溃斑@傷口,那對雙胞胎似乎施了詭異咒法,每每好起來又會重新炸裂。等這趟回去公會,我會把腿砍掉?!?p> 察雅雙拳緊緊捏起,兩團火焰騰騰燃燒:“欺人太甚!”
“能讓我看看嗎?”阿貓走上前,出聲問道。
灰沙愣了下,抬頭看她見到自己那瘆人的傷口還能淡定自若,“可以?!?p> 察雅站起身,讓到了一邊。
阿貓蹲跪在地上,仔細地檢查那深可見骨的傷口,并不知道下手的人施展了什么奇怪的水咒,竟然能使水元素寄生在傷口之內,以一種似獨立的生命在源源不斷吸食著四周圍的水元素,甚至以宿主的肉身來滋養(yǎng)強大。
確實,找不到良方,砍斷傷腿也算是最好的自救方式了。
“我試試看?!卑⒇埖?。
灰沙點點頭,被她認真的神態(tài)給唬住了,心底明明還在瞧不起她這種連一級魔法師資格都沒達到的小丫頭。
阿貓手附在了灰沙傷口上,痛得灰沙直倒抽冷氣,眉頭揪成了一團,阿貓閉上了眼睛如同往日感知魔法元素專注的通過手的接觸從他傷口上去感知熟悉的跳動充滿力量的水元素。
血液中含有水元素。
阿貓仔細地感知著那傷口中異于尋常之處……
蠕動,像是一堆小小的生命體,以不同尋常的方式蠕動著。阿貓下一瞬間猛地收回了手,一下子將手中吸附的一團小小的水球猛地砸在了地上,水球炸裂,令人頭皮發(fā)麻的一堆堆細細的線條時不時蠕動一下,若不仔細查看根本分辨不出這蟲子與水的差別。
灰沙自始至終都死咬著牙骨,一言不發(fā),隨著少女那一下剝離,更多的血液噴濺而出,灰沙臉更顯得死白。
“這是什么蟲?”眾人驚呼一聲,察雅黑著臉問道。
“大概是傳聞中的一種以水魔法師的精血養(yǎng)育成的魔水蟲,似蟲非蟲的一種毒物。”阿貓出聲道,“水火不容,可以倒點助燃物,試試用火燒了它們?!?p> 察雅拿了油倒在地上,點了火丟了上邊,噗嗤火苗竄了起來熊熊燃燒。
阿貓掐訣,低低念誦治愈魔法咒語,柔和的一團光明籠罩灰沙的傷口上,之間一直無法愈合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慢愈合起來。不一會兒的工夫,傷口平復如初,只留下淺淺的痕跡。
灰沙怔怔的看著原本要割舍的右腿,褲腿上還染著殷紅的顏色,他的痛楚卻已經徹底消失了。
“大會長跟二會長為我請了很多人診治,都沒能治好。沒想到反而被一個不入流的女孩治好了。”灰沙向來驕傲自大,這一番經歷,他的認知感有一瞬間被顛覆了,他無所適從,嘴上如實的將自己心里頭最真實的想法說了。
“我恰巧身為光系魔法師的同時,也是一名水系魔法師,所以能幫到你。”阿貓道。
“欠了你一個人情?!被疑车?,“以后你有任何事需要幫忙,我都會還你這個人情的。”他扯斷脖子一直掛著的一塊銅牌子,眷戀的看了一眼,“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遺物,暫時就交做信物給你保管了。別弄壞它?!?p> 阿貓接了過來,銅牌子上邊刻畫了一副山水,再無其他,甚至有些寒酸。她將銅牌斷裂的繩子打了結,掛到了脖子上:“我收下了,會好好保管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