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殺我…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要不要不要?!币晃还烂挥腥畞須q的中年漢子匍匐在地上,不斷的哀求道。
前一秒他還拿著刀,是一名押鏢伙計。可就在一瞬間,來了名高手,猶如閃電般撕裂了運鏢隊伍。
“小四兒,是我對不住你?!币晃恍厍傲粲泻苌畹娜姥郏羁梢妰?nèi)臟的老頭說道,“怪我財迷心竅,經(jīng)不住誘惑?!?p> 老頭子一看就知道是個練家子,估摸著有六十幾了,卻還有一身的疙瘩肉。他是文昌鏢局總鏢頭,上半夜終究是沒忍住老大兄弟開出的條件,同意走了這趟鏢。也答應(yīng)了雇主的要求,沒有同諸位兄弟說所押運是何物。
他千算萬算也想不到,還沒出城就遭到了伏擊。一眾老小文昌鏢局所有青壯盡皆死了。
追殺他們的人正是胥離。此時,他追上了趴在地上的小四兒,一手捂住了小四兒的嘴,另外一只裝有臂甲的手伸出了一只指頭,從著小四兒的脖頸出,用力刺了進去。
小四兒滿臉驚恐,口吐鮮血,張著大眼,倒在了血泊之中。
“老不死,該你了,東西在哪?”胥離丟了小四兒,轉(zhuǎn)過頭去,對著老頭吐了口唾沫。
老頭子倚著車輪,呼吸很是急促,他這個年紀受了如此重的傷,僅僅很薄弱的護體內(nèi)功也瀕臨潰散,想好已經(jīng)是不太可能了。
“老頭子我雖然重利,但名節(jié)還是要的。只是這一趟對不起了諸位兄弟?!彼f完呵呵一笑,手伸進腹部,硬生生扯斷了腸子,直接一命嗚呼。
“媽了個巴子,他媽的,呸!”胥離面色動怒,而后迅速的翻了這幾輛車,遇到橫七豎八的尸首,氣急敗壞,又補上了幾爪。
七八個呼吸功夫,胥離依舊沒找到想要之物,馬車上每一個布袋子,馬鞍上,胥離都沒有發(fā)現(xiàn)想要的東西。
他一氣之下,直接拍向了一側(cè)馬車,橫木上頓時一個手爪印。于此同時,馬車下底盤撲通掉下來一個木頭盒子。
胥離跪下伸手掏了出來,只是粗略一掃,異常欣喜。胥離隨意搬弄,竟是很輕易打開了,胥離心頭一涼,這么容易,莫不是假的?
果不其然,胥離一看,一瞬,胥離面色鐵青。
空的!
“狗東西,真機靈??!”胥離將盒子捏成碎木塊,聽見了有人來了,立刻收身,甩開輕功,走了。
這殺人,刀槍劍戟碰在一起,動靜能不大?虧得是臨近市集,無人居住,這才沒什么居民出來觀察。城中也有尋夜人和值守的兵士,一旦發(fā)現(xiàn)了,就有些難辦了。
胥離消失后一炷香時間后,一隊尋夜的病士發(fā)現(xiàn)了文昌鏢局一行人的慘尸,連夜報給了當值校尉,校尉又匆匆叫醒了還在睡夢里的代縣丞。這時朝廷派來的新任縣丞正做船南下,做著美夢呢。
代縣丞醒了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戒嚴,第一時間內(nèi)就封鎖了整座縣城,嚴令不許放走任何一個有關(guān)人士。第二,就是召集整個縣里的大小官員一起開了個會。
說來也有趣,這群人圍在一起,都認為這肯定不是一人所為,而是有一群劫匪。冷不丁的,一個司庫冒了一句,幾天前的歐員外府可是被一個高人崩掉了。眾人一聽,都不說話了,甚至沒人敢下調(diào)令了,一時僵住了。
后來,開始查辦這件事還是新縣丞上位后才展開的。此是后話,不提。
……
除了城的賀蘭州更是小心謹慎,一把刀從沒有收回刀鞘,就是提在手里,很是敏銳,時不時四處掃視。
似乎是了解過兵法,還派出幾個腿腳不弱的,做了‘行軍斥候’,儼然像是個敵后隊伍。
佛說困極了,時月安排他躺在棚車上睡著了。而她是寸步不離,守著佛說。
賀蘭州找上了老大,面色凝重道:“這趟托運至蜀中即可?”
“嗯,確實?!崩洗笠沧鲈谂镘嚿?,不斷吐息,他手上被胥離抓出的三道爪印不在流血。吃了一堆藥丸后,隱隱有了恢復(fù)的跡象。
“你們許諾的銀子,還有可任意時段行走天下三年的通關(guān)文書可會真正給與?”
“江湖人講的就是一個信義,剛剛你也用到了,那份文碟是不是可以助你在無論何時都可以出城?”老大很平淡的說道。
“此話不假。”賀蘭州抱拳稱謝。這趟鏢若是真能走成,那這玩意對他來說就是下半輩子能不能繼承父業(yè)的關(guān)鍵了。天下肆意行走,這意味著他們就不只是運鏢那么簡單了。
“都機靈著點,前方很有可能有埋伏?!辟R蘭州轉(zhuǎn)過頭去,低聲說道。
眾人原本繃緊的神經(jīng)更加緊了。四處張望,片刻不停。
“你們這押鏢押的到底是什么?”一旁時月很是不解問道棚車上的老大。后者眼睛微瞇,盯著時月,顯然是能感覺到時月一身不弱的內(nèi)力。不過,是在大運鏢局內(nèi)部隊伍里,老大也沒有多懷疑。
“這趟送的是…”
“嗯哼!”賀蘭州轉(zhuǎn)過頭來,向老大使了個眼色。后者心領(lǐng)神會,看向時月時帶有了很強的敵意。
“你身份不明,有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賀蘭州接著冷哼一聲。
時月登時搖了搖頭,扯過一塊布來,給佛說蓋好了被子。繞是馬車如此抖動,佛說也睡的很死,絲毫不受影響,時月也忍不住敬佩。
一行人往西,走的很穩(wěn)也很急匆匆。既然賀蘭州說了西入巴蜀,肯定是要走山路,這山高林密,車也難走。好在走到現(xiàn)在,還是無事發(fā)生。
……
依舊那出山峰,可以俯瞰整座茂陽城。
“這座城也是挺奇怪的,前些日子,風(fēng)三郎還在這座城里崩壞了一座庭院?,F(xiàn)在又攤上了這等子的好事,還是一處頗為神奇的地方?!?p> “庭芳啊,有時候諸般因果匯集在一點,說明此地有大造化。”為首的人說道。
“師傅,你看?!本驮诹硗庖蝗擞行@詫。
為首的人望了過去,城里已經(jīng)是舉起了星星燈火,三支出城的隊伍有兩支也已經(jīng)入了密林,消失不見了。另外一支在城門口徘徊了一會,朝東行去。
“朝東的明顯的是個幌子,不用去追。另外兩支…”那名叫庭芳的人說道。
“這話說的對,卻也不可以不防。若是估計沒錯,胥離和黃坎不到天明怕是出不了城了,縱使他們輕功了得,那十幾米高的城墻翻過去也是不容易?!?p> “師傅,我去吧。東邊的還是得看看,萬一就是了呢?”
“也罷,你一股子的御劍神通倒是可以,速去速回!”為首的吩咐道。
“放心,一個都跑不掉。全部殺掉!”那人說道。
說完,一股劍意彌漫開來,配劍嗡嗡顫動。一瞬,黑袍人踏臉而去。
“小師弟的戾氣越來越重了?!蓖シ颊f道。
“劍道本就主殺伐,你師弟他這一條路是他自己選的,別人妨礙不得。殺伐劍,壓制不住就成魔!別忘了,他可叫劍氣近!”
庭芳砸了咂嘴,默默不語。
“行了,不說了。你師弟做事,就是比你這個浮生浪蕩子做事踏實,讓為師放心。”
“是是是,師弟最討喜?!蓖シ家荒槻恍肌?p> “師傅帶你們歸附滇王,無非是看中他府上一味‘紫竹冰閬丸’,想給你師弟壓一壓戾氣。不然,以我的脾氣,怎么可能會給他們這種權(quán)貴賣命?”
“哎呦,您就少說幾句吧。天天都是師弟師弟,也沒見過你為我做過什么呀?!?p> “娘的,這么些年,你喊過我一句師傅么?”為首的黑袍人有些怒道。
庭芳悻悻不說話。
“我會的都交給你了,你還有什么不知足?!焙谂廴藫u了搖頭。
“喂喂喂,快看,那應(yīng)該是螳螂了?!?p> 山林中數(shù)十道人影穿梭跳躍著,往西,往南而去。
“走吧,辦成了可是大功一件。拿了丹藥,我們也就可以繼續(xù)闖蕩江湖。”
庭芳直接足尖點地,輕飄飄下了山,顯然一身輕功也不弱。
“我去西邊,您腿腳好,南邊就教給您了。”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