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剛顧不上那些,用手不停的擦拭著那一臉的臭泥巴。
與此同時,呂金海聽見坑上邊有腳步聲。
“這兩個王八蛋,跑的還挺快,怎么像夜貓子似的,進來了就沒影了?”
“說的也是,剛才我明明見到他們往這里來了!”
“咱們再到前邊找找,不能讓他白騙咱一輛車子?!?p> “別走了,里邊死胡同,估計是他們不知道躲誰家去了。”
“那車子總該還在吧?”
“得,咱們就去外邊等著,天亮他們總得出去吧,到時候再把他們帶回去不就完了。”
兩個人嘮叨夠了,聽見兩聲打火機的動靜,腳步聲越拉越遠。
泥坑里的呂金海借著月色欣賞著眼前這位姑娘,他們距離很近,近的幾乎相互依靠。
而許小剛聽見呂金海這樣問他,他也變得非常靦腆起來,之前那股子混混的氣息蕩然無存。
呂金海輕道:“先別收拾了,我托你上去?!?p> 許小剛沒說話,只點了點頭,同樣是踩著呂金海的肩頭,小心翼翼的爬上了泥坑。
呂金海隨后也爬了上來,兩個人相互對視了良久,這才在這片平房區(qū)里找到了一處公用自來水井,簡單的沖洗了下。
他們悄悄的回到了停自行車的地方,在那里,他們坐下了,合計著等著天亮,再趁人多跑出去,到時候那兩個家伙想追也追不上他們了。
呂金海兩個人在黑影里坐著,靜靜的誰都沒有說話,或許他們心中都有著對異性之間的那種掛懷,或者說是相互之間的驚喜與興奮。
天色漸亮,院子里的大公雞準時報曉,一只流浪狗在胡同里撕扯著什么東西,它的聲音非常的憤怒,似乎是在對它自身的領(lǐng)地宣示擁有權(quán)。
呂金海被著狗吠聲吵醒,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跟那個丫頭在胡同的角落里睡著了。
眼前那張憤怒的狗臉,正對著他低吼著。
他立刻叫醒丫頭,并小心翼翼的跟那條狗解釋著:“我們不是有意的搶你的地方,馬上就走。”
“你跟它說什么,它能聽懂?”
呂金海了推上自行車,讓丫頭在他身后躲著,自己先到胡同口探出腦袋,往院子的入口望去。
他發(fā)現(xiàn)昨晚追他們那兩個人還在那里抽著煙,這敬業(yè)精神絕非一般。
呂金海小聲音跟丫頭說:“待會我騎車沖出去,你跟在我后邊往反方向跑,我把他們引到我們村子,他們不敢把我怎么樣?!?p> “那抓到你不還得狠削你一頓么?”
“不會,在我們那里他想削我也得有那個膽子才行?!?p> 說完話,呂金海騎上了自行車,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猛地蹬了兩腳車蹬子。
還沒騎出去十米,從另一個胡同里猛地出現(xiàn)一頭白色的紙馬,后邊跟著還有紙牛等等。
一聲哀嚎刺耳的嗩吶聲響起,后邊又出來幾十人的送葬隊伍。
呂金海反應機敏,猛地跳下車子,將身子俯了下去,跟自行車成一條線,用送葬人擋著自己。
他發(fā)現(xiàn)院子口的兩個人也被這聲音驚道,猛地往這邊觀望。
而丫頭也又躲進了胡同里,沖著呂金海一個勁兒的擺手跺腳。
呂金海使勁的向她比劃,讓她底下身子跟著送葬隊伍過來。
“跟著他們走,盡量讓他們擋住咱們?!?p> “要是露餡了怎么辦?”
“那就像我開始說的,我引開他們,你自己跑?!?p> 兩個人商量妥當,跟著幾十人的送葬隊伍,小心翼翼的出了院子口。
說來真的很巧,這些送葬人都穿著白色的孝服,由于衣服的寬大,擋住他們兩個還真不費勁。離開這片平房區(qū)一段距離后,呂金海讓丫頭上車,自己飛快的蹬了起來,他們一直往廢品村方向去。
廢品村的村口有一處小山包,翻過山包是一條三米多寬的小溪,這是呂金海經(jīng)常來抓蝲蛄的地方。他帶著丫頭在溪水旁坐下,兩個人總算是松了口氣。
這時候,呂金海深情的看著丫頭,他感覺這個丫頭身上有一種吸引自己,讓自己無法自拔的氣質(zhì)。
他問了句:“你是女孩,為什么告訴我是男孩?”
“沒什么,就是想保護自己罷了。”
呂金海質(zhì)疑,隨后丫頭說起了自己的身世。
她叫許美婷,是從河南來到東北的,因為父親常年賭博喝酒,家里已經(jīng)糟蹋的不像樣子,甚至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
前些日子,因為父親在外邊賭博欠了錢,讓人家找上了門,因為家里實在沒什么東西可拿了,那些人就打起許美婷的主意,可許美婷說死不從,趁著天黑從老家跑了出來。
一路上,她為了生存,學會了些江湖把戲,逐漸的也搞明白了收廢品的行當,存了點錢,開始到處收廢品。
說起來到東海,是讓她感到最安全和友好的地方,之前他每去一個地方收廢品,都會被當?shù)氐耐写驂?,最嚴重的一次,是被幾十個人騎著三輪車追了一天一夜。
到最后她才弄明白,原來是自己收了個古董,被那些人發(fā)現(xiàn)了,非要從她身上搶去。
說話間,許美婷將掛在脖子上的那個所謂古董拿了出來。
呂金海想要伸手去拿,卻被許美婷狠狠的抽了一巴掌。
“你干嘛?難道你也要搶么?”
“我就看看,我要是想搶的話,昨天白天早就喊人了。”
許美婷謹慎的站起了身,回頭看了眼廢品村,忽然緊張起來。
“你帶我來這里是不是想讓村里人幫你收拾我?”
“要是那樣的話,我還至于自己一個人去找你,然后在跟你去找自行車,在東海市跑一宿?”
許美婷聽見這話,慢慢的放下了心,她盯著呂金海看著,不經(jīng)意的發(fā)出了笑聲,從脖子上講那塊翠綠的翡翠拿了下來。
呂金海將這東西放在手里,翻過來覆過去的看,說實話,他真的不懂什么首飾掛墜的。在他看來,這無非就是快綠色的石頭。
他順手又將東西還給了許美婷,搖頭道:“你說的什么古董我不懂,我看這就是塊破石頭,沒什么大不了的,要是我是你,那么多人追我,我早就把東西給人家了?!?p> “切,真膽小,這東西我找明白人看過,是真的,要是碰到明眼的主,能賣不少錢。”
呂金海對她的這個東西不以為然,可就在此時,從村里急匆匆的跑出兩個人,神色慌張,似乎發(fā)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