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沫和冒其雷對視了一眼,臉色同時都變得有些嚴(yán)肅。
伏擊,留字,這絕不是什么偶然相遇下爆發(fā)的沖突,而是一場早有預(yù)謀的襲擊。
在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們已經(jīng)被某一伙人盯上了。
冒其雷緩緩取下背上的牛角巨弓,冷冷地說道:
“那就讓我們?nèi)タ纯?,到底是什么人在搞鬼?!?p> 離開之前,北沫回頭再望了一眼那個神厝,只見上面意義一面小小的匾額,匾額上有兩個字:“鐘嫫”。
字跡筆力平平,絕不是什么名家手筆,但筆意卻極為虔誠,北沫練字多年,還是能看出當(dāng)時寫字之人那份畢恭畢敬的心意。
“鐘嫫……”
北沫口中輕念了一句,想來是神厝中供奉的那個老婦的名號,這應(yīng)該是這小鎮(zhèn)中人原先信奉的某個鄉(xiāng)野小神吧。
半個時辰之后,北沫,冒其雷,小刁三人,就來到了二十里外的落垠山下。
地方很好找,因為山腳下就立著一塊石碑,上面就寫著“落垠”二字,石碑旁有一條筆直的石階步道通往山頂。
這山并不算高,其實只是一座小丘陵而已,站在山腳下,一眼就可以望見山頂,隱約可見那里有一座似廟似殿的建筑。
北沫朝冒其雷和小刁兩人說了幾句話,然后冒其雷身形一晃,投進了山道旁的密林中,而小刁也噗地一聲,鉆入了地下。
接著,北沫深深吸了一口氣,開始獨自登山,朝著山頂那棟建筑走去。
兩百余丈長的石階山道,很快就走到了盡頭,眼前是座以青色為底,占地五六余畝的小殿,小殿大門前的匾額上,赫然寫著和小鎮(zhèn)外那個神厝上同樣的字:
鐘嫫宮
北沫心底閃過一絲訝異,原先以為只是一個鄉(xiāng)夫村婦信奉的野神,沒想到居然有自己正經(jīng)的祭祀宮殿,看來那個老婦模樣的神祇在這一帶的地位還不低。
當(dāng)然,這個念頭只是在他心頭一閃而逝,眼前看到的人和景,讓他很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也讓他心底涌起一股憤怒。
這鐘嫫宮的大門緊緊閉著,門后挑起一根旗桿,滿身血污的熊蒙就被高高綁在這根旗桿上,軟軟垂著頭,昏迷不省人事。
而在大門之外,一前兩后站著三個人,三個觀海境的強者,而為首的是一名身型剽悍,容顏陰鶩的中年漢子,正冷冷地盯著一步步走上山來的北沫。
“站??!”
當(dāng)北沫接近他們五六丈的距離時,那中年漢子開口厲喝了一聲道:
“再敢往前一步,信不信你那朋友馬上會被砍下腦袋!”
北沫微微一笑,渾不在意地停了下來。
那中年漢子上下打量了一眼北沫,接著眉頭一皺道:
“怎么不是那個蜀山弟子來,我需要見你們中能做主的人?!?p> 北沫的眼睛陡然瞇了一下。
這些人還真是有備而來呀!
那個人口中的蜀山弟子,應(yīng)該指得是烈肅,因為所有人中只有烈肅是穿著蜀山劍衫的,至于自己因為逃出蜀山時,唯一的一套劍衫早已破裂,所以一直穿著尋常衣物,所以他們才不知道自己也是蜀山弟子,還曾經(jīng)是劍律堂首席。
這么看來,這伙人其實也不是真正了解自己那支隊伍的底細,最多只是暗中觀察過一番。
只是……這些人是什么時候暗中綴上來的,是已經(jīng)有一段時日,還是就這一兩天?
北沫看了看那中年漢子身后的鐘嫫宮,心中很快有了判斷,應(yīng)該就是這一兩日的事情,這些人對這里環(huán)境這么熟悉,肯定原先盤踞在這邊很長一段時間了,而且以這些人的修為實力,如果說早就暗中跟蹤自己那支隊伍的話,自己,冒其雷,烈肅三人不可能會毫無所覺的!
陰鶩中年漢子根本想不到,他的那一句話,居然能讓北沫推斷出這么多信息。
而此時北沫則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道:
“我就是那個能做主的人?!?p> 中年漢子狐疑地再度打量了一下北沫,接著緩緩開口說道:
“既然你能做主,那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們兩方現(xiàn)在的形勢很清楚,你們中的一個人落在了我們的手中,要想讓他活著回去,你們就必須要付出一點代價,這代價就是……”
然而,還沒等他把話說完,北沫卻直接揮手打斷了他。
“我不是來和你們談判的?!?p> 北沫微笑著對那中年漢子說道:
“我只是來接我那同伴回去的,對于你剛才說的我們雙方的形勢,我也不怎么認同,我們是有一個人落在了你們的手中,但我們這邊也有三個你們的人質(zhì)啊!”
陰鶩中年漢子猛然呆了一下,什么叫你們有三個人質(zhì),他很肯定自己這邊的人,全都好好地待在鐘嫫宮中,一個也沒有少。
“還沒明白?我說的有這么深奧么?”
北沫嘆了口氣,然后抬起右手,四指扣攏,只余食指高高豎起,輕輕勾了勾。
下一刻,一支黑色箭矢就插在了那中年漢子的腳前,泥沙飛濺,箭矢入地大半,只剩箭羽露在空中狂顫。
然后一聲悶雷般的異響,才從附近的山林中傳了過來。
中年漢子一臉蒼白地僵在原地。
“明白了嗎?”
北沫笑瞇瞇看著他。
“這樣的一箭,你們躲的過嗎?我說的三個人質(zhì)就是你們?nèi)齻€??!”
然后,北沫臉上的神情漸漸變冷。
“我敢保證,在你的同伴殺了我的同伴之間,我的同伴會先殺了你們?nèi)齻€?!?p> “現(xiàn)在,可以讓我?guī)ё呶业耐榱藛???p> 汗水,從那三個漢子的臉上悄無聲息地淌下……
北沫淡淡地看著他們。
就算沒有冒其雷,他也能瞬間撲殺這三名觀海境。
這伙人并不知道他們真正的實力,有些東西只靠暗中觀察是看不出來的,比如明面上只是觀海,但其實已經(jīng)堪比金丹的北沫。
所以他們?nèi)堑搅瞬辉撊堑娜恕?p> 這件事看去有些麻煩,但解決起來還算輕松。
鐘嫫宮外的空地上,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就在此時,一聲吱呀的開門聲響起,很快就打破了這種死寂。
鐘嫫宮那兩扇厚重的木門,被人從離開緩緩拉開了。
一個邪里邪氣的青年,從門中探出頭來,上下打量了一下北沫,接著同樣笑瞇瞇地說道:
“我也不怎么認同你的說法。”
“哦對了,我不知道你們那邊是不是你說了算,但在我們這邊,是我說了才算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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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四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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