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是我一個很不錯的朋友!”丁桐回道。
杜濤看了一眼面前的年輕人,原本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對了,杜叔,蘇水瑤她不想住院,明天她能出院嗎?”
杜濤又翻了翻桌上蘇水瑤的病歷和檢查單,“行吧,今晚的水和明天上午的水掉完,最早明天晚上可以走!”
“好的,謝謝杜叔,我走了,您也早點休息!”
丁桐從醫(yī)生辦公室出來,長長的走廊上空無一人,醫(yī)院里白熾燈光像悠冷的月光一樣鋪灑在白色的大理石上。
他邊走邊回想著杜濤的欲言又止。
其實,他明白他想講什么。
他這段時間比誰都忙,他今晚之說以來‘會仙居’吃飯,是因為丁華強的畫展進展的并不太順利,原本定好的場地,因為安保系統(tǒng)不過關只得放棄。
這幾年丁華強的畫越炒越熱。
他想把家里收藏的一部分拿出來展覽,但遭到了母親司徒玨的強烈反對。
不僅僅是畫的問題,連舉行畫展這樣的事情,司徒玨也不太贊成。以至于她只派了一個助手幫助丁桐協(xié)調(diào)所有的事情。
可這個助手,說是助手,其實就是一個不知道從哪找來的剛畢業(yè)的實習生,協(xié)調(diào)能力還沒有丁桐好,幾次下來,不僅沒幫上忙,還盡出亂子。
一氣之下,丁桐干脆把她趕了回去。
好在有顧傾城和蕭陌遠幫忙,事情終于有了眉目,今晚就是與顧傾城找的第三方畫展公司洽談,畫展公司說是可以全權(quán)負責整個活動,包括場地、安保、擺件等等。
丁桐只負責出藏品和參與前期的宣傳就可以。
丁華強生前早就有了開辦個人畫展的想法,只是因為公務纏身和司徒玦的反對一直沒成行。
現(xiàn)如今人都已經(jīng)不在了,這樣的畫展純粹是為了滿足丁華強的一個心愿。
丁桐今晚也沒想到會遇見蘇水瑤,這個女人,從火車上相遇開始,好像是冥冥中注定了一樣,三番五次讓他遇見她的窘狀。
他原本以為她只不過是他生命中的過客,就像每天在街上碰到無數(shù)個路人甲路人乙一樣。
可當聽說那個男人是未婚夫時,他清晰感覺到自己的心臟一抽,沒來由的疼痛劃過四肢百骸。
都說學藝術(shù)的人對這個世界更敏感細膩,他承認他對那個女人動心了。
當他聽說蘇水瑤要立馬出院時,他知道,她跟那個男人或許真的不是什么未婚夫未婚妻的關系,至少感情上不是。
機會稍縱即逝,這是父親當年告訴他的話。
好像冥冥中父親感受到了他的心意,讓他在這樣的夜晚又遇見她。
他當下決定,這個女人,他要了!
只是剛剛杜濤的欲言又止,讓丁桐明白了他的意思。
作為醫(yī)生,杜濤知道蘇水瑤的年齡并不奇怪,她看起嬌小玲瓏,但年齡肯定比他大不少。
所以,剛才杜濤翻蘇水瑤病歷的時候,丁桐特意留意了一下病歷本上的她的年齡,26歲!
嗯嗯,剛好比他大四歲而已。
如果愛了,四歲又有什么關系?又不是四十歲!
有了決定,丁桐心里突然漲滿鼓鼓地希望,他要在那個男人回過神來之前,把蘇水瑤拿下。
不給他有任何翻盤的機會。
他拿出手機給顧傾城去了電話,電話一接通,顧傾城慵懶的聲音傳來過來,“我的少爺,你都不看看現(xiàn)在幾點了?我早晚都得被你折騰死,明明說好了晚上吃飯,你跑去醫(yī)院了,還把我們家老太太也折騰去了,現(xiàn)在都幾點了?那個大姐還沒好嗎?”
“以后不準叫大姐!叫弟妹還差不多!”丁桐狀似無意地說道。
“什么?!”那邊的顧傾城像是從床上爬了起來?!澳闶裁匆馑??”
“我的意思,這個女人是我碗里的肉!”明明很重要的決定,他卻說得漫不經(jīng)心。
“我靠!你沒毛病吧?她…她看起來比我們都大呀!她跟了你,你讓我喊他弟妹,不是亂套了嗎?還有,你又不缺母愛,不缺姐愛的,你找那么個大姐干嘛?”
顧傾城說完,對方半天沒有反應,他心里倒是一陣犯怵。
確實,他說的有些過了,其實蘇水瑤看起來也不是比他們大多少,她嬌小的個子,即使一副職業(yè)女性的模樣,但她瓜子小臉,怎么看也像是穿著大人衣服的過家家的調(diào)皮孩子。
“你是不是太過分了?”丁桐的咬牙切齒在寧靜的夜晚聽起來尤其恐怖。
他知道他的決定顧傾城他們一幫人有些接受不了,但這樣的評價還是讓他心里極度不爽。
可他們這個發(fā)小圈子,目前看來,只有顧傾城最有可能支持他,如果連顧傾城也反對,那他真的要出身未捷身先死了!
更何況,蘇水瑤對他來說還像個謎一樣的女人。
目前只是知道她是蘇建成的女兒,那她為什么從火車上開始就是一副要逃難的模樣?
還有那個看起來像人精一樣的男人,他又是誰?他和蘇水瑤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
這一切還得靠顧傾城這個八卦王去打聽。
他可不想畫展一辦完,他碗里的肉飛了。
他得找個人幫他一起盯著。
聽出丁桐真的生氣了,顧傾城放軟了聲音,“小桐,這一次你來真的嗎?”
“廢話!不試怎么知道真的假的?”
“那行,你怎么決定我都支持你?!鳖檭A城在那頭低呼了一聲,繼續(xù)道:“你不會大晚上的打電話來就是為了告訴我你的決定的吧?”
丁桐聽出了他哈欠的聲音,低笑了一聲道;“當然不是,我給你打電話,是讓你兩天之內(nèi)把蘇水瑤的所有個人信息發(fā)到我電子郵箱!就這樣!”說完他就要掛電話。
“我靠!不是吧?你以為我是福爾摩斯嗎?”
丁桐才沒管顧傾城的嚷嚷,直接掛了電話,口氣輕快地吹了一聲口哨。
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長廊里發(fā)出些許回聲,像是他心里的聲音在回響,他心情大好地大踏步向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