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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門回首卻把竹馬揍

第十三章 驛使就是驛使 速度可真快

倚門回首卻把竹馬揍 淺墨染雪 2290 2020-03-13 23:57:35

  云晏晏知道太宗皇帝會在今年的五月駕崩,可她沒想到,太宗皇帝駕崩的消息是與她一同進入平縣的。

  一刻鐘前,她們的車隊緩緩的靠近著平縣城的城門。守城的差役與徐安相識,遠遠的便打起招呼:“徐郎君今次出門的久啊?!?p>  徐安朗聲笑道:“受你家縣令所托,護送他家的小娘子歸家,故在長安多留了些時日。你家縣令今日在衙還是沐休?”

  “本是沐休,這兩日正逢沈將軍前來平縣巡查布防,我們縣令一直陪同,此刻既不在衙內也不在家中?!?p>  徐安待要開口說話,忽聽后方遙遙有馬蹄疾馳,如快雨擂鼓。他的反應極快,會如此馳馬的唯有驛使,而驛使以此等速度疾行,必然是有軍情大事。徐安半點不敢耽擱,立即指揮車馬讓出道路。

  此等情況誰若是躲閃不及被撞死、撞傷了,自認倒霉都是走運。不走運的或還要被治個耽誤傳報的罪名。

  車隊剛剛閃避路邊,驛使便疾馳而至,挾卷著飛揚的塵土,旋風般沖入城門。甫入城門便揚高嗓門報喊國喪,“貞觀二十三年五月廿六,太宗陛下駕崩。貞觀二十三年五月廿六,太宗陛下駕崩......”

  原本喧鬧的城門口安靜了下來,只余那驛使的報喊愈來愈遠著。進城、出城的眾人停駐腳步面面相覷,不知是在疑心自己的聽力,還是在思索下一步的反應。

  馬車中,云晏晏小聲的感嘆:“驛使就是驛使,速度可真快?!?p>  玉露同樣小小聲的道:“就是,咱們離開長安時,圣人還活著呢。”

  玉蝶手腳麻利的拽下云晏晏那條石榴紅的披帛,換了條素白的。玉露也反應了過來,將云晏晏頭上的飾物摘了,換上一只嵌白珠的小銀梳背。

  待主仆三個七手八腳的換好了素衣,下了馬車,城門口乃至城內仍還是一片安靜。

  此地的夏日倒是比長安宜人些,沒有過多的悶熱感,正午的風也是干干爽爽的,微帶著熱浪,送來飯菜的香氣。

  云晏晏抽鼻子一聞。嗯,是燉豆腐的香氣。

  趙、陶兩位管事久久不見云晏晏有動作,便齊齊的向自己婆姨使起眼色。想來是小娘子年幼,見周圍百姓不曾動作,便以為此地風俗不同。

  遼東這塊地方自北燕時被高句麗占去,直到貞觀十九太宗陛下御駕親征,才收回了遼東、白巖等十城,恢復州縣建置。平縣便是那時所復設。數(shù)來至今不過三四年時間,此地百姓不知所措也是正常,小娘子實不需要受他們影響。

  天子駕崩,舉國縞素。國法如此。這壓根兒不是風俗的問題。莫說腳下的土地是大唐的土地,便是如今他們身在異域,聞聽到陛下駕崩,身為大唐子民也要陳淚以哀。

  這些兩位主事媽媽也是明白的,并不需要兩位管事使眼色提醒。她們早就向自家小娘子使起眼色了,只是她們家小娘子......貌似是在走神。

  至于小娘子是不是年紀小臉皮薄,故而遲遲不動作這種情況,兩位主事媽媽直接就給排除了。

  哪怕長安城里無數(shù)道坊墻都一同薄了,她們家小娘子的臉皮也不會薄的。

  兩位主事媽媽很是著急,恨不能以身當先,提示小娘子??伤齻兩頌榕?,主人尚且沒動,她們也不好動。

  趙錢氏只好伸出一根手指頭,暗暗的戳了戳玉露的后腰。玉露轉頭便見到干娘那使勁兒劃拉著的黑眼仁,當下會了意。她上前兩步,不著痕跡的拉了拉云晏晏的披帛。

  云晏晏終于從燉豆腐的香氣中回了神,想起身為大唐子民此刻應有的表示。周圍人沒有反應,但這不會影響到云晏晏。她施施然的拉起披帛的一角掩在臉上,深吸一口氣,待要出聲又頓住了,回頭向玉蝶無聲的問:“長安在哪個方向?”

  初來乍到,玉蝶也是懵的,好在她的方向感極強,迅速的尋到了方向,指給云晏晏。

  云晏晏再次的深吸一口氣,向著那個方向跪撲下去,大聲的哀哭起來。玉蝶等人也即刻跪向長安方向,做掩面悲泣狀。跪下去的時候,兩位主事媽媽一起戳了戳玉露的后腰。

  “過咧,過咧??炖∧镒??!?p>  “小娘子未免太實在了些,如此哭可要哭壞了嗓子的。”

  玉露也是難。她正拿腔作勢的醞釀著情緒,準備緊隨著小娘子的步調哀唁。忽然就見她的小娘子無比夸張的跪撲在地上,動作之大、速度之迅猛撲起一團塵土飛揚。同時,她的小娘子爆發(fā)出的一陣堪比嗩吶的哭聲。洪亮......不,是嘹亮沖云天,連綿不絕響。

  不虧是她家小娘子。

  玉露好不容易收拾好情緒,準備繼續(xù)掩面悲泣狀,又覺后腰被兩只手一齊戳了下。兩道聲音自左右后方一同傳來。

  這一次玉露跪的穩(wěn)穩(wěn)當當,沒有動作。開玩笑,她家小娘子那力氣是一般人能扶得起來的?

  瞧,玉蝶已經(jīng)在那里拉了半天了,可拉動了一分嗎。

  勸?

  沒瞧玉蝶一開始就悄聲的勸著了嗎。可有用了?

  玉露用衣袖遮著手臉,迅速的弄些唾液到臉上充作淚水,然后悠哉哉的按著自己的節(jié)奏醞釀起情緒。

  她不是玉蝶,跟了小娘子那么久還總做無用功。難道看不出小娘子正在興頭上嗎。此刻勸什么,小娘子都不會聽的。勸的多了,沒準兒還會觸動小娘子的哪根弦、讓她來了什么靈感,喊個嗚呼哀哉之類的助興。

  在她們主仆幾個暗搓搓的互動時,四周的情況也在發(fā)生著變化。

  在她們幾人哭向長安方向時,徐安先是駭了一跳,然后愣了愣,再然后他滿臉茫然的抓了抓頭,想道:長安人還有這規(guī)矩?

  隨即,他猛地一拍腦門:好像還真的有!他想起閑談時曾聽一位長安的朋友說起,當年太祖陛下駕崩,長安城內外一片哭聲。

  這里不長安,他也不是長安人。所以,他要不要跟著一起哭呢?

  徐安很快就做了決定:下馬,跟著一起哭。

  逢國喪,一年內不得辦喜事、不得飲酒作樂、不得歌舞絲竹......可大家關起門來還是照樣喝著小酒跳著舞。許多法令律典中有規(guī)定,執(zhí)行起來卻未必到位,甚至偏僻些的地方都不知曉有此法令。長安乃為天子腳下,此等狀況自是極少。

  總之在這種情況下,跟著長安人做總是沒錯的。

  徐安這一哭,他那些護衛(wèi)也跟著哭起來。這群人一哭,四周的那群便也跟著哭了起來,下餃子一樣噗通通的跪向長安方向。這種情況迅速的由城門外傳到城門內,繼而又往城中心傳去。

  平縣百姓多是本地人,自被收復以來,首次遇到國喪。他們有些不知所措。此等狀況要如何做?繼續(xù)該吃吃該喝喝,該進城的進城,該回家的回家?明顯不對啊。正躊躇間,忽見周圍的人有了反應,自然是從眾了。

  不多時整座城都響起了哭聲。有位書生還加了戲,一邊哭一邊做賦,大意是訴說遼東諸地被高句麗占去后百姓是如何的屈辱,日子是如何的難捱,太宗陛下收復遼東諸地,對百姓而言是如何的救苦救難云云......

  他如此一番吟唱,百姓們便真情實感的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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