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東升,晨風(fēng)中尚有些許的涼意。
城南市區(qū),殘破的院子中,青兒將昨晚打碎的桌子椅子堆到了一邊,又拿起了桌腿,桌面之類的試著想要拼裝起來。
嘴里小聲的嘀咕著:“都怪那個明照青,這些打爛的桌椅應(yīng)該讓他賠。”
“嘀咕什么呢?”
門外,江婉背著竹簍走了進來。她早早的便起床,到早市上把昨天的蓮蓬賣了,剛進家門便聽到青兒在小聲嘀咕。
青兒轉(zhuǎn)過頭,臉上露出了笑容。
“小姐你可回來了,還沒吃早飯吧,我去給你做?!?p> 說著站起身便要去廚房。
“別轉(zhuǎn)移話題,我是說你剛才在小聲嘀咕什么呢?”
“我是說砸爛的家具應(yīng)該讓那個家伙賠,反正他有的是錢?!?p> 江婉將竹簍放在了地上。
“你是說明公子?!?p> “當然是他了,不是他還能有誰。”
江婉拿起地上得木桶,將水倒入臉盆洗了把臉,毛巾擦干笑著道:“好,待會明公子來了你就告訴他?!?p> 那邊廚房中已經(jīng)飄出了裊裊炊煙,不時的還能聽見青兒的咳嗽聲。
時值七月,臨安已經(jīng)進入了一年中最熱的季節(jié)?;蛟S是前幾日陰雨連綿的緣故,天晴以后格外的濕熱。
廚房中,青兒向灶臺下添了幾塊木柴,忍受不了廚房中的悶熱,便站起身跑了出來,一邊用手隨意的擦著頭上的汗珠,一邊咳嗽起來。
“咳咳!太嗆人了。對了,小姐是怎么知道他今天會來的?”
“猜的,以明公子的秉性,他今天定會來看一看情況的?!?p> 江婉說著,走到了那堆破碎的桌椅邊上,拼裝起來。
兩人來到臨安后,日子過得清苦。能將就著再用的,便不愿意丟棄。已經(jīng)成了這些年的習(xí)慣。
“呦呦呦!這才認識幾天啊,就知道秉性了,再見幾次面是不是就該以身相許了。”
青兒打趣的說道,話語中不免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江婉隨手抓起地上一根斷了的木頭便扔了過去。
“死丫頭,再胡說……”
她話還未說完,卻聽院門處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是哪位姑娘要以身相許?。 ?p> 江婉聽出了說話聲,面色一喜,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站起身,卻聽青兒道:“以身相許?做你的白日夢吧!”
“難道是我聽錯了?”
江婉盈盈躬身行禮。
“公子沒聽錯,是我在跟青兒開玩笑呢,對了,公子的傷好些了嗎?我這里還有膏藥,要不我再給公子換一貼。”
來人正是明照青,他記掛著這邊的情況,便早早的趕了過來,卻在門外無意間聽到了兩人的對話,還順便接了一句。
“哦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過來就是看看有什么需要幫忙的?!?p> 他看到江婉坐在那里,試圖將這些破爛的桌子拼裝起來,莫名的有些心酸。
江婉笑著,將垂到身前的一束亂發(fā)撥到了身后。
“昨日已經(jīng)很麻煩公子了,剩下的我和青兒可以做的來?!?p> 聽到小姐這么說,一旁的青兒恨恨的瞪了明照青一眼,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
小聲的嘀咕道:“本來就是你打爛的,還要我和小姐收拾?!?p> 她說話的聲音雖小,明照青卻是聽在了耳中,不由得笑了起來。
“怪不得青兒姑娘今天不高興,原來是為了這個,待會我讓人送些新的過來。”
青兒卻毫不領(lǐng)情反駁道:“我看見你才不高興的。”
“哦……”
江婉看到明照青吃癟的樣子,也不說話只是在一旁捂嘴笑著。
她知道青兒對明家公子成見很深,說什么也沒有用。
不過現(xiàn)在聽來卻又更像是打情罵俏。
“公子初七有什么安排沒有?如果沒有可以過來,我和青兒要做一些點心的。到時公子可以來嘗一嘗?!?p> “初七?應(yīng)該是沒有安排。到時一定來?!?p> 這些日子以來,都閑散慣了,便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不過又想了想?yún)s不好說。父親回來了,總感覺要發(fā)生些什么事情。
一旁,青兒更不高興了。但是既然小姐已經(jīng)說了,這個登徒子又答應(yīng)了,自己也不好說什么。
冷哼了一聲,狠狠的瞪了明照青一眼,便不再說話,轉(zhuǎn)身鉆進了廚房里。
外面明照青也蹲了下來,看著那些破碎的桌椅不禁搖了搖頭。
一旁,江婉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道:“碎的還不算厲害,稍微收拾一下還能將就用的?!?p> 明照青見她如此堅持便不再強求,也一起收拾起來。
“對了經(jīng)過了昨晚的事,青兒的刺繡就不要往蘇家送了,街口的明氏布行也不錯,價格方面要比蘇家稍高一些?!?p> 江婉著打趣道:“那就多謝明家二公子的關(guān)照了?!?p> 明家二公子?
明照青一愣,這才回過味來。
“你都知道??!”
江婉笑著道:“也是剛剛知道,是青兒告訴我的。要不青兒會對你如此不待見?!?p> 明照青啞然失笑。
“名聲很差?”
“好像有那么一點點。不過我見到的明公子,和傳說中的卻是判若兩人。”
明照青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拍了拍胸口?!澳蔷秃?,那就好!”
廚房那邊,青兒已經(jīng)將飯菜熱好,端了上來,見明照青這有些滑稽的動作,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還不走,想到留你吃飯?。 ?p> 與此同時,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了明家正門。
車夫跳下了馬車,缷下了馬凳。
車門簾掀開,一年輕人,和一中年男子相繼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明家門前,早走小斯跑了進前。
中年男子從衣袖中拿出了拜貼,遞到了小斯手中。朱紅色的拜貼上赫然寫著一個“蘇”字。
“蘇老爺,蘇公子請稍等,我這就去通知老爺?!?p> 看門的小斯一眼便認出了下車的二人,
快步跑進了院內(nèi)。
門前下車的兩人正是蘇家二公子蘇尚文和他的父親蘇重進。
蘇重進五十多歲的年紀,穿著文人的長衫,或許是受他的影響,蘇家公子少爺也都是如此的打扮。
過得片刻,那名小斯又跑了出來,將正門打開。才道:“蘇老爺,蘇公子,我家老爺已經(jīng)在正堂等候二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