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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憤

第五十五章 各懷心思

蜀憤 鬐鬣青天 3001 2020-01-31 19:45:26

  司馬懿治軍嚴(yán)謹(jǐn),行軍神速,自離開宛城之日起不過一個月便到達(dá)長安。雍州諸將在長安城門外十里迎接司馬懿一行,司馬懿與諸將見過之后,不做停留直奔曹真府上。

  下人通稟之后帶著他直接到了曹真臥室,司馬懿看著病榻上已經(jīng)形容枯槁的曹真喊道:“大將軍!大將軍!司馬懿來遲了!”

  聽到司馬懿的呼叫,曹真悠悠地睜開眼,目光中竟是恢復(fù)了幾許清明:“仲達(dá)!你來了!”

  司馬懿告罪道:“我來遲了,大將軍恕罪!”

  曹真握著司馬懿的手說:“仲達(dá)啊,你來了這西線之事便有人可托付了。我與儁乂受國家之命討賊,未曾想功虧一簣,儁乂也為國捐軀,血染疆場。我本欲重整旗鼓與蜀賊決一死戰(zhàn),卻突然遭此惡疾,恐怕將不久于人世。如今,萬般無奈,將如此糜爛的戰(zhàn)局交于你手,我有愧?。 ?p>  說到最后,堂堂大將軍竟然哭了起來。

  司馬懿急忙幫他舒背順氣,安慰道:“大將軍不要多想。您強(qiáng)壯的猶如猛虎一般,只是因為儁乂之死悲傷過度才會染病,待回到洛陽好好休息,必可很快恢復(fù)。這西線有我在,絕不讓蜀賊再進(jìn)寸步。大將軍病愈之日,便是蜀賊覆亡之時,到時候我們不只要將他們逐出隴右,還要把漢中、益州連根拔起!”

  曹真說:“有仲達(dá)這番話在,我就放心了。不過,仲達(dá)切記,萬萬不可小覷蜀賊。他們兵力雖然不如我大魏,然則個個驍勇善戰(zhàn),悍不畏死,更兼有連弩、刺馬釘、孔明燈、蒲元刀等奇技淫巧之物輔助,戰(zhàn)力頗強(qiáng)。聽聞最近,他們又添了兩樣利器,名叫木牛流馬,在艱險的秦嶺山道中運(yùn)糧如履平地,而不需耗費(fèi)太多人力。可惜,他們對此極為看重,我們的探子無法得到更多消息。”

  司馬懿聽完之后也是出乎意料:“我曾在上庸一帶與西賊劉禪交過手,知道他們手中確實(shí)有很多匪夷所思之利器。本以為已經(jīng)對他們有所了解,今日聽大將軍之言方知道原來還是知之甚少。諸葛亮、劉禪行事每每出人意表,極為難纏。不過,既然如今大將軍交代了,我必會派人多加注意,早做防范。”

  兩人又寒暄幾句,司馬懿不愿耽擱曹真休息,就回去了。

  晚上,曹真榻前,站著秦朗、夏侯霸二人。

  “大將軍!”

  “大將軍!”

  二人突然被悄悄叫來,有些不明所以。

  此時的曹真與白日判若兩人,雖然臉色還是有些蒼白,但明顯有精神得多,不似白天奄奄一息的樣子。

  他見二人一臉迷茫,說:“明日與仲達(dá)交接完軍務(wù)之后,我便要回洛陽養(yǎng)病了。此次叫你們前來,是想對你們說,西線事關(guān)重大,自開戰(zhàn)以來我軍雖也多有勝績,但終究是丟地失土。仲達(dá)他剛來不久,對于西線的情況并不熟悉,你們要盡力幫他穩(wěn)定局勢,明白嗎?”

  二人有些摸不著頭腦:“大將軍,司馬大都督受陛下之命都督雍涼二州諸軍事,為國討賊,我等自然會盡心竭力。”

  曹真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除了幫他,還要盯緊他,以防他有反心!”

  秦朗、夏侯霸俱是一驚:“大將軍懷疑大都督?”

  曹真說:“不是我懷疑司馬懿,而是陛下和我都相信太祖武皇帝(曹操),他這一生看人之準(zhǔn)從未走眼。當(dāng)年武皇帝曾言道司馬懿鷹視狼顧,不可付以兵權(quán),久必為國家大禍。如今陛下新君即位,人心不穩(wěn),司馬氏河內(nèi)望族,門生故吏遍及天下,其人又多謀善斷,心懷大志,非人臣之相,不可不防。哎,但愿是我多心了?!?p>  秦朗、夏侯霸更加驚詫:“連陛下也——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將雍涼重鎮(zhèn)交于他之手?”

  曹真解釋說:“這便是陛下高明之處。司馬懿雖然其心難測,然他的根基皆在我大魏,更兼他謀略過人,讓他抵御蜀漢再合適不過。若是讓他在朝堂中樞,反倒可能生出事端,此所謂用其長而避其短。仲權(quán)(夏侯霸字)身為我大魏宗室,維護(hù)皇室義不容辭;元明你雖只是武皇帝養(yǎng)子,但武皇帝待你視若己出。你們于陛下,除卻君臣更是家人,在西線諸將中,陛下和我最信任的也是你們二人,你們一定不可辜負(fù)陛下對你們的期許?!?p>  二人單膝跪地抱拳道:“大將軍放心,有我二人在,絕不會讓西線有閃失!”

  第二天,曹睿派的使者到達(dá)長安,宣讀曹睿的旨意。曹睿在圣旨中加封曹真為大司馬(大將軍位僅在大司馬之下),接替曹休回洛陽主持朝政,以司馬懿為大將軍、加大都督、假黃鉞,都督雍涼二州軍事。

  曹真在屬下的攙扶下當(dāng)著眾將的面把兵符交到司馬懿手里,而后就直接乘車趕赴洛陽。

  司馬懿對眾將說:“如今國家多事之秋,司馬懿奉陛下旨意鎮(zhèn)守雍涼二州,抵御蜀賊。我初來長安,對敵情不甚熟悉,諸位皆是宿將,與蜀賊交戰(zhàn)多時,還望各位將軍鼎力相助!”

  眾將回道:“唯大將軍之令是從!”

  司馬懿指著身后的三人說:“這三人皆是我從宛城帶來的親隨,犬子司馬師、司馬昭,鄧艾鄧都尉,以后大家并肩作戰(zhàn),要多多親近。”

  鄧艾在來長安之前已經(jīng)被司馬懿正式任命為都尉,并且撥給了他五百人馬,行軍路上也沒有耽誤操練。。

  司馬懿在荊州多年,有自己的一班心腹,如州泰和先前戰(zhàn)死的胡遵等人。只是,這些人多有朝廷正式任命的官職,不可能隨便跟司馬懿一起到長安。司馬師、司馬昭身為他的親兒子,又一直擔(dān)任他的親衛(wèi),而鄧艾只是個無人問津的小小屯田兵屯長,所以只有這三人跟隨他一起到了長安。

  三人雖然是司馬懿帶來的,關(guān)系親近,但畢竟年輕,論名氣、地位都比不上這些已經(jīng)在戰(zhàn)場上與漢軍交手多次的將領(lǐng),一個個都很謙虛地向在場諸人見禮。司馬師、司馬昭是司馬懿的兒子,眾人不敢怠慢,但鄧艾名不見經(jīng)傳,眾人反倒對他充滿了好奇。初時,見這個年輕人說話吞吞吐吐,對司馬懿用人頗有些不以為意,后來得知他就是天生口吃,而且聽他言談中對局勢頗有見地,都對他刮目相看。

  一番交談之后,眾人親近了幾分。曹真走后,在場的眾人里以雍州刺史郭淮職位最高,司馬懿問道:“伯濟(jì),大司馬走前曾對我說,蜀賊今日新造兩種運(yùn)糧器械,名曰木牛流馬,你可知蜀軍意圖何在?”

  郭淮回道:“大都督,若我所料不差,恐怕諸葛亮要屯糧隴右,以作來年攻略涼州之用?!?p>  見司馬懿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并未打斷,郭淮繼續(xù)說道:“蜀賊竊據(jù)隴右,割裂我雍涼二州之關(guān)聯(lián),若其出兵涼州,恐怕我雍州人馬無法支援。先前車騎將軍(張郃)繞道大漠,千里奔襲,只能作為奇兵,無法常用。況且彼時有匈奴劉豹部為向?qū)?,此時匈奴人心難測,不可再用。西部鮮卑步度根部雖投效我大魏,然有軻比能在側(cè)虎視眈眈,此時也指望不上,還望大都督盡早做準(zhǔn)備?!?p>  司馬懿略作思索,說:“伯濟(jì)所言甚是,從今日起多派斥候,密切注意蜀軍動向。另外,派人去涼州,提醒景山(徐邈字)早做提防?!?p>  安排完軍務(wù),眾人各自退下,司馬師、司馬昭這才走上前悄悄跟司馬懿說:“父親,我們的人剛剛在城門發(fā)現(xiàn)大司馬出城之時氣色不錯,一點(diǎn)都不像病入膏肓的樣子。而且,我們的人說,他昨晚召見了秦朗、夏侯霸。”

  司馬懿笑著說:“這點(diǎn),我早就猜到了。陛下登基未久,國家卻接連遭逢大敗,人心動蕩。前大司馬曹文烈(曹休字)去世之后,先帝留下的托孤重臣中只剩陳司空(陳群)在朝中??墒?,陳司空是文臣,陛下身邊必須有擅長軍略之人方才穩(wěn)妥。”

  司馬師、司馬昭不解地問:“論軍略父親更在大司馬之上,為何入朝輔政的不是父親呢?”

  由于沒有外人,司馬懿也并未多做謙讓:“在這件事上,我司馬家畢竟是外臣,朝中必然是以宗室重臣出身的大司馬坐鎮(zhèn)更為合適。既已如此,你們就不要發(fā)牢騷了,吩咐我們家的死士,要牢牢監(jiān)控蜀軍動向,尤其是他們新造的木牛流馬,盡量多打探一些消息?!?p>  二人領(lǐng)命告退。

  數(shù)日之后,司馬懿得到一份軍報,看完之后命人把鄧艾叫來。

  鄧艾到達(dá)之后,司馬懿說:“士載,你手下軍士操練得怎么樣了?如今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p>  鄧艾回道:“本、本就是大都督挑選的精兵,如今已、已可上陣,可是蜀賊?”

  司馬懿笑道:“蜀賊近日并無異動,只不過,攘外必先安內(nèi)?!?p>  

鬐鬣青天

過年因事耽誤了幾天,非常抱歉,今天開始繼續(xù)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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