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啊……走啊。
凜冽的風(fēng)雪狠狠打在臉上,刺的人睜不開眼。
費力的遮住眼臉,穆芊芊機械的抬起木棍,一拐,一拐的往前走。
她漫無目的,天大地大,竟不知何去何從。
好冷,好餓。穆芊芊眼前有些發(fā)黑。
恰巧這時一輛華麗的馬車駛了過來,見到她速度不減,直直向著她撞來——
“??!——”她害怕的抬起胳膊。
心里有些解脫,又有些不甘。也不知道是沒反應(yīng)過來還是怎樣,穆芊芊不閃不躲。
“吁~”馬夫緊緊拉住了韁繩,和穆芊芊狠狠擦身而過。
“你這人,有病??!你不要命我還要呢!”
馬夫罵了一句,看她不說話又一身乞丐似的,自認倒霉的坐回車里:“還是個啞巴!算你命好碰上我,否則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罵罵咧咧駛遠。
穆芊芊還維持著剛剛的動作倒在地上。
驚魂未定,她捏起一把雪塞進嘴里,入口即化,冰涼讓她回過神來。她沒死!方才她還真的以為自己要這樣死掉了。
“鈴,鈴......”哪里來的鈴鐺聲。
一雙鞋子緩緩在她面前停下。
頭頂垂下一片陰影,穆芊芊一顫,睫毛抖動,卻沒有抬頭。
“真可憐?!蹦侨溯p飄飄的說。
他的鞋上繡著繁復(fù)精美的花紋,游龍戲鳳,看著就尊貴無比。踩在腳下這片泥雪里,說不出的違和。
穆芊芊在九王府三年,她認得,這是云錦,一匹萬金。還有市無價。不論是哪種人,她都惹不得,是以只是更調(diào)整著自己的呼吸,不敢輕舉妄動。
那人似乎在懷里摸索什么東西,扔在了她的面前。
“這東西你拿去吧,其余的我也幫不到你?!?p> 一個青色的琉璃盒。
“這是....什么?”穆芊芊問。
那人卻沒再答,只是轉(zhuǎn)身抬步。穆芊芊隨著他看去,才發(fā)現(xiàn)身旁已經(jīng)無聲無息的停了一輛馬車。與之前那輛天差地別。
掀開紫色的簾子,男人坐了進去。穆芊芊只來得及看見他如同精雕細琢完美的下巴,還有玫瑰色的唇。
“緩解你腿傷的?!辈挥嗾f般,“走吧?!?p> “等等!”穆芊芊趕忙起來。緩解腿傷....那也就是說,她的腿,也許還能治好?!
坐在前面的侍衛(wèi)打扮的人猶豫一下,沒有駕馬。
整了整污濁不堪的衣衫,將不平的地方用力的平整一點,穆芊芊又借著雪水理了理頭發(fā),盡量的體面一點。才抓著衣角小心翼翼的過去,局促不安地問:“你,你說的是真的?”
她不敢靠太近,生怕味道熏了男人。
一簾之隔,靜的能聽到幾人的呼吸。
他沒再答,卻讓穆芊芊心里又踏實幾分,無端端的相信所言不虛。
上下嘴唇碰了碰,她不知道說些什么。忽然給了她希望,她真的.....
“開車?!蹦腥擞趾傲艘宦暎Z氣重了一分。
馬車將要行駛。
眼看著男人就要走——
“求你,救我!只有你帶我走,我做什么都可以!”話語脫口而出,穆芊芊方才的糾結(jié)瞬間隨恐慌煙消云散。
她趕忙扒著車窗,哀求的一句又一句的重復(fù):“救救我吧,帶我走!我不想死在雪地,我不想就這么死去,我還要報仇.......”
淚水打濕了臉,流下兩道白印。那是她原本的膚色。
穆芊芊好怕,又好悔。
男人還是不說話。
許多她方才這些年的矜持惹怒了這貴人。尊嚴算什么啊,只要能活著。只有活著才能做許多事,穆芊芊,你當(dāng)你還是逍遙谷的大小姐嗎……
“求您!”不住的重復(fù)著。
忽然車簾猛的被掀開,男人與她近在咫尺。穆芊芊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噴薄在她的臉上。
這是一張怎樣的臉。
風(fēng)流不羈,陌上無雙的氣質(zhì)。夾雜著一絲武林反派的邪氣凜然,又擁有九五至尊般高高在上的威嚴霸氣。
他的五官猶如神作,高挺的鼻梁下是有些薄的嘴唇。此時正噎著一抹似笑非笑。他膚色極白,卻不會讓人覺得陰柔,相反,他擁有能讓所有女人面紅心跳的男人氣概。
此時那雙有些上挑的桃花眼正看著她,如同一壺年歲最長的女兒紅,一開蓋散發(fā)出來的醇厚酒氣,讓人瞬間就似醉了一般。更不要提當(dāng)他只注視你一人,甘愿溺死其中..........不可自拔。
他穿著一身紫色錦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這個角度看去,她能看到他形狀極美的鎖骨。性感的喉結(jié),以及下面若隱若現(xiàn)的......
穆芊芊有些看呆了。
“憑什么?!彼淅涞?。
什么憑什么?穆芊芊一個激靈反應(yīng)過來。
她在干什么,怎么看貴人還看住了.......咽了口吐沫,穆芊芊依舊有些回味方才的驚艷:“您帶我離開,我做什么都可以!不管是最粗最累的活還是什么,只要我能活下來!”
眼前的小女人只一瞬間就反應(yīng)過來。赫連華眸中掠過一絲滿意,他最討厭癡癡盯著他看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