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煩躁著出了門,此時天早就黑了,隔著不遠處,楚沐依舊是在路邊等待。
“小姐,你怎么又惹大帥生氣了?”楚沐瞧見秦素走近,有些好笑的問道。
剛才屋里的呵斥,他是隱約聽到一些。
只此,楚沐就不認為小姐先前說的胡話有什么值得認同的地方。
秦素惱火的瞪了他一眼,“你知道什么,我看我心中計劃的事情很快就能成功。”
楚沐點頭稱是,只是心里偷偷樂。
“不說了,趁天色還有些清楚,你跟我去街上逛逛?!鼻厮貙⑹直吃谏砗?,徑直朝前走去。
……
翌日清晨,所有部下再次被召集來到營帳。
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下,秦箐將文宇拉到跟前,開口道,“弟兄們都注意了,他,文宇,以后就和你們一齊參與軍事了,你們遇到什么戰(zhàn)備上的事情,要多多交流,”
此話一出口,下邊的頭領都是一臉愕然的看向文宇。
文宇先前參與過戰(zhàn)事的分析他們是見過的,確實是頗有頭腦。
但是他們不懂,大帥一直是未曾表示有過提拔,今日為何突然下達這個參軍政命令。
一齊參與軍政是什么意思?往直白里說,文宇以后和他們這些老屬下都是能帶兵作戰(zhàn)的。
這個命令不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如今義軍是沒有設將軍一職的,他們都還只是帶兵頭領。若是以后秦箐封屬下為將軍,除黃辰和趙新兩人,這些都是格外的人選。
秦箐的話剛出口,文宇也是不由得微怔,他倒是沒想到一大早就有這么一個好事降臨。
對自己的提拔,文宇是不知情的,但是他也只是稍微有些意外,很快恢復了平靜。
自己心上人給的人情官位,不要白不要。
很快,楊安率先抱拳恭賀,“見過文兄弟,以后還望多多參謀。”
緊隨之的是其他人先后道賀,文宇也是微笑回禮。
秦箐看著了邊坦然受下的文宇一眼,心里是竊喜連連。
她再度朝底下的部下吩咐,“既然事情都安排好了,我們按昨日的安排,對正州城發(fā)起戰(zhàn)斗吧,盡快攻破?!?p> 一眾將士得令,紛紛應下,先后出營。
秦箐伸手輕輕碰了碰文宇,低聲詢問,“隊長,這次攻城,你先當我的副將,你看我這樣安排如何?”
“隨你了,我不覺得如何,現(xiàn)在戰(zhàn)事要緊,還是早點出去安排吧?!蔽挠畹溃f著,拉起秦箐的衣袖,就要往帳門走。
秦箐微微驚疑一陣,未曾掙扎,緩步而出。
……
正州占領的戰(zhàn)事,依舊是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這些日子里,不斷有官兵出城逃開,義軍也沒有過阻攔,任由他們西逃入關。
或許是朝廷本意就是要放棄正州,亦或許是火藥的威力,不過是花了五天進攻,城破,義軍入城接手一切。
正州城百姓存留的要比汴州要多出許多,至此,秦箐安排人手準備安民。
二月中旬,秦箐決定率軍回到汴州,稍作休整,準備南下許州。
在城外安排好軍務,秦箐、秦素、文宇和其他幾個護衛(wèi)一道進城。
府門前,得到消息來接風的,是蘇凝這個小郡主。
還未到,文宇先行幾步到了蘇凝跟前。
“柳大哥,大半沒見,在戰(zhàn)場上可是過得順心?”打量著依舊一身甲胄在身的文宇,蘇凝關切道。
這些天文宇上了戰(zhàn)場,她心底糾結之余,甚是擔憂的。
特別是蘇凝清楚自己的柳大哥剛和秦箐剛見面就發(fā)生了不好的爭斗,她就很擔憂柳宏在軍營中的待遇。
文宇帶著溫柔的笑意在蘇凝頭上輕輕拍了幾下,“我在軍營過得很好,還有,凝兒妹妹以后叫我文宇吧,我就不叫柳宏了。”
“為何?柳大哥你改名字了嘛?怎么連姓都改了?”蘇凝抬頭,好奇地打量文宇的臉上,語氣十分不解。
“有什么奇怪的,因為我以前就叫文宇啊,”文宇笑著解釋。
“…哦,我知道了……”
蘇凝很乖巧的點頭,心中依舊是對此十分不解,但也不在多問。
文宇這個名字,對她來說,叫著挺好的。
兩人一人一句,如同親兄妹般,站在門口噓寒問暖。
這溫馨的一幕落在秦箐的眼里,卻是有一種莫名的吃味。
她突然是想起了先前秦素和自己說過了告誡,自己若是心底在意卻不努力,恐怕要被蘇凝甩開的。
一旁的秦素看著自己姐臉上愈發(fā)繃緊的神情,用手掐了了秦箐后背一把。
她低聲催促,像極了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你還看什么,趕緊去把他們兩個分開??!”
背后的疼痛讓秦箐立刻從沉思中回神,她心下一定。
轉頭看著秦素著急的樣子,秦箐橫了她一眼。
猶豫片刻,一咬牙終于是上前朝蘇凝那邊走去。
秦箐走近,那飽富意味的眸子與文宇對望一眼,方才看向蘇凝,“凝兒,我有件事情和你說,你先跟我來吧?!?p> “…啊?哦,好的…”
蘇凝聽著秦箐不容置疑的語氣,低垂著腦袋,挪動小步走到秦箐身邊。
秦箐拉著她進了府門。
文宇停在原地,看著秦箐挽在蘇凝左手臂上的手,突然是嗤笑出聲。
等秦素走過來,他伸手拉住,在她頭上用力按了按,“我說你這小丫頭,年紀還小,閑工夫倒是不小的。”
秦素嬉笑幾聲,躲開文宇肆意的手掌,快步進了府邸。
院子里,秦箐玩著蘇凝,一直是默不作聲,緩步前行。
“…姐,你…你有什么事?”蘇凝一直是垂目看著腳下的青石板,有些探詢。
秦箐轉頭,沉默著,慢慢從懷里拿出一張有些骯臟了的明黃色錦帛。
“你攤開看看吧?!?p> 蘇凝抬頭,看著秦箐遞來黯淡失色的錦絹,只是一眼,便怔住神色,“姐,這…這是……”
明黃色的錦絹,普天之下,只準一物,那便是帝王圣旨。
“是關于你的,打開看看?”秦箐微笑著鼓勵道。
蘇凝駐足猶豫須臾,纖手終于是接了來。
她看著秦箐始終微笑的臉色,將折疊好的絹綢慢慢在空中攤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