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約
看看面前這人,這么些年過去,他的模樣似乎還是一點(diǎn)都沒變。
在場除了喻言州之外的人,昱行、昱空、昱謙,還有楚聲倚,他們無一例外不是由喻言州帶大,而且也都是從記事起便待在了千衣閣。
如今,包括楚聲倚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已經(jīng)擺脫了當(dāng)年小娃娃的形象,也早就褪去了滿身稚氣,變得和當(dāng)初大不相同。
可是與之不同的是,十幾年的光陰變遷,歲月硬是沒在他們的這位閣主大人身上留下一絲痕跡,師尊還是那個師尊,依舊是楚聲倚兒時記憶中的樣子,不曾更改分毫。
楚聲倚甚至有些懷疑,懷疑她到死是不是都不一定能看到她師父垂暮之年的樣子。
這般想著,面前那人已經(jīng)出聲了。
“小芽兒啊,快過來快過來,為師此次歸來,可特地給你帶回了一樣?xùn)|西?!?,不難聽出,喻言州聲音里帶有的興奮。
給她的?
而且還是專門給她的……
“什么東西?”,楚聲倚好奇。
“嗯,這個嘛……”,喻言州故意賣關(guān)子。
“你若是能夠不將我跟丟,我就給你?!?p> 扔下這樣一句,迎上楚聲倚滿是好奇的眸子,他卻轉(zhuǎn)了個身,衣袖一揮,在示意楚聲倚跟上之后便迅速離開了這個地方。
喻言州的動作很快,還沒等楚聲倚反應(yīng)過來,那人已經(jīng)走出了幾十米遠(yuǎn),等她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便毫不猶豫地動了靈力,追了上去,緊緊跟在他的身后。
兩人一前一后,扔下了一眾師兄弟,站在原地不明覺厲。
喻言州的速度太快,楚聲倚修為不低,此刻卻也感覺到了有些吃力。
兩人在千衣閣里左跑右拐,不知不覺間便離開了前院,到了后院中。
到了后院,喻言州在一條小路盡頭身影閃過之后便沒了蹤影,過了幾秒鐘,楚聲倚循著他的腳步也來到了這里,只是卻看不到人。
她走到盡頭,抬頭一看,熟悉的房瓦和墻頭,不是她的溯雪院又是哪里?
方才追人太投入,竟是沒有發(fā)現(xiàn)這就是她院子后面的一條小路,而喻言州也正是跑到了這附近之后才沒了蹤影……
突然間,她靈光一現(xiàn),看著高高的墻頭,一個躍身便翻了過去……
楚聲倚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院里,然后她站起身,走到了房間門前,抬手推開。
果不其然,那個消失在路口盡頭的人此時正悠哉悠哉地翹著二郎腿,品著她房間里的茶水呢。
只不過屋子里的氣氛并沒有那樣平和,因?yàn)榉块g里還有一只渾身烏黑的小黑貓,此時正弓著身子,沖著這個突然闖入的人呲牙咧嘴,喉嚨里發(fā)出一陣威脅性的呼嚕聲。
看到相公,楚聲倚才想起來,她方才好像忘記告訴昱謙,相公在她這里的事情了。
坐上的人似乎根本沒有將相公的威脅看在眼里,繼續(xù)不緊不慢地喝著手里的茶。
楚聲倚走過去,將相公抱起來,安撫了好一陣才使它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
安撫好相公之后,楚聲倚才抬頭看著一臉悠閑的喻言州,問:“師父,您跑這大老遠(yuǎn)來這兒,應(yīng)該不會是來喝茶的吧?!?p> 喻言州放下茶杯:“嗯,確實(shí)不是,幾月不見,主要是想看看你的修為如何了?!?p> 說罷,抬頭掃了楚聲倚一眼,說道:“看來,最近這修為是又漲了,靈力還不錯,跑了這么遠(yuǎn)也沒有跟丟?!?p> 楚聲倚感覺自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喻言州又喝了一口茶水:“沒想到,你這溯雪院里的茶葉倒是極好,芬芳馥郁,沁人心脾。煮茶的手藝也見長進(jìn),想必在為師走后,是有練習(xí)過了……”
楚聲倚看著他坐在那里,喝著她九死一生從隕凰山上采回來的醉鳴茶,還一本正經(jīng)地裝大尾巴狼的樣子,不免冷笑一聲,走上前去將那盞白玉的茶杯從他手中毫不客氣地奪了下來。
“哎哎哎……你這孩子怎么能這樣,我還沒喝完呢……”
然而,別說是喝完了,楚聲倚連話都沒讓他說完,茶杯伴隨著“砰——”的一聲響,被她放回了原位。
再看楚聲倚,依舊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本就是傾國傾城的人兒,這一笑,更是為這張臉添了不少顏色,襯得面前的人兒更是明媚動人,令人看了心動不已。
只不過這笑意中究竟帶了幾分威脅恐怕就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喻言州默默的咽了下口水,他突然覺得……自己的那個決定,是不是害了誰。
“師尊若是喜歡我這里的茶葉,等下徒兒給師尊包一些帶走便是?!?p> “只是……不知道師尊在信中特意叮囑要徒兒前去迎接,說著有東西要給我卻轉(zhuǎn)身就走,現(xiàn)在又來到這溯雪院中,究竟是何意?”
楚聲倚態(tài)度的突然恭敬,稱呼也變成了師尊,這讓喻言州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于是他趕緊干笑幾聲,讓楚聲倚坐下,并正了正色,說道:“為師今日要你到場,確是有東西要交于你,只不過為師是為你考慮,才來到這溯雪院里,你這丫頭,可莫要不領(lǐng)情?!?p> 為她考慮???
怎么就是替她考慮了?
還不等她腦補(bǔ)出什么,就看見喻言州從自己的衣袖中,緩緩掏出了一卷紅色的卷袖。
自家?guī)熥鹉樕蠋е种撇蛔〉拇葠鄣男θ荩瑢⒕硇浞旁诹怂氖种?p> 楚聲倚不明所以,乖乖的把喻言州手里的東西接了過來,并且打開來看……
轟
在打開卷袖的一瞬間,楚聲倚只覺得腦海之中,天崩地裂,就連自己的腦殼在“嗡嗡”作響,聽不進(jìn)任何話語,看不清任何事物。
難怪他帶著她離開了前院,躲開了眾人,這好像,還真不是一件能一下讓太多人知道的東西。
在她的手中的那份卷袖上,工工整整,明明白白,鮮紅而醒目的“婚書”兩個字,將她雷了個外焦里嫩。
她感覺……自己好不容易才修復(fù)的識海,現(xiàn)在似乎又要崩裂了。
她沒有看清她的未婚夫姓甚名誰,也沒有看清對方的家世和八字,就被這一突如其來的不知是喜是悲的婚書砸了個眼冒金星。
她甚至已經(jīng)有點(diǎn)不認(rèn)識婚書上的“楚聲倚”三個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