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第二天一早,宋涼洗漱的時候,隔壁宿舍的女生打量她的眼神毫不遮掩,宋涼只當沒看見。
早上的食堂仍舊是兩個饅頭加白粥,宋涼在座位上坐下,柳漫漫端著餐盤火急火燎的坐到她對面,身后跟著宋凇和章月。
她看的好笑,“你們怎么湊一塊了?”
柳漫漫替她委屈,“太過分了,那什么軟腳蝦居然敢欺負涼姐!”
她狠狠咬了一口白面饅頭,臉蛋因為饅頭鼓脹起來,一張嘴饅頭屑四處飛濺,“別被我看見她,不然我撕了她的嘴!”
宋凇目瞪口呆,怎么這人跟她剛認識的時候不一樣啊,那個可愛又貼心的漫漫變成了個霸王龍。
“行了你,東西都噴我碗里了?!彼螞錾焓肿o住餐盤,“誰吃虧還不一定呢,我頂多在教官那留下點不好的印象,但莫軟軟可損失了一部新手機呢。”
柳漫漫一想,還挺有道理,于是又恢復了平日里愛說愛笑的樣子。
章月沒有參與到她們的對話中,只是聽到宋涼的話眼神微暗。
呂辰本來想問問宋涼到底怎么回事,可一來就發(fā)現(xiàn)四人桌坐得滿滿的,幾人在隔壁桌坐下,但并不耽誤他問話。
“怎么回事???我聽說你幫同學私藏手機被逮到了,手機都被摔了!真的嗎?”
果然是流言,這傳的驢頭不對馬嘴,竟然還巧妙的吻合上了。
宋涼再次敘述一遍昨天的情況,呂辰聽得暗爽,只是面上不顯,畢竟他向來寡言少語,最近一段時間說的話,比得上過去一年的話了。
沈度也聽得津津有味,有女生的地方就有爭斗,他其實相當厭煩女生的勾心斗角,不過宋涼的處理方式挺讓他意外,所以聽著格外有趣。
“那她會不會偷偷找你麻煩?”江白關心道。
“我可是宋涼哎,誰能欺負的了我?”
幾人這邊吃著飯,那邊姍姍來遲的莫軟軟腳步輕浮,眼底一個巨大的黑眼圈,一看眼前一串隊伍,氣的她飯都不想吃。
可是不行,一會還要訓練。
都怪那個宋涼!她昨天一晚上沒睡,無論怎么想都覺得自己虧到吐血,越想越睡不著,越睡不著越想。
柳漫漫率先發(fā)現(xiàn)她,她端起白粥猛灌一口,索性白粥已經(jīng)不燙了,不然這會她得被燙哭。
“涼姐,要不我晚上找個麻袋把她套了扔后山去!”
宋涼拿筷子敲她的頭,“你可老實點吧!”
章月擦擦嘴角,端起餐盤,“我吃好了,你們繼續(xù),我去送盤子。”
幾人沒覺得不對。
章月端著一口沒動的白粥走向剩菜桶,途徑莫軟軟附近,突然腳下一滑,白粥脫手而出,直直淋了莫軟軟一身。
莫軟軟沒反應過來胸口的溫熱,還是身邊人的驚聲尖叫把她從混亂中喚醒。
“啊啊??!我的衣服!你怎么走路的,不長眼睛?。 ?p> 粘稠的白粥像一幅立體畫掛在她身上,任由她怎么擺弄也紋絲不動。
嘴角閃過笑意,章月連忙躬身,“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腳底打滑沒拿穩(wěn),你要不回去換件衣服吧!這件我?guī)湍阆?!?p> 這是洗衣服的事嗎?一人一共就一套軍訓服,唯一多出來的貼身t恤還是留著上下午換洗用的。
身著軍訓服是軍訓要求的首要條款之一。
今天她要不穿軍訓服,教官估計會往死里罰她!
莫軟軟一腔郁悶無處發(fā)泄,干脆從隔壁桌拿了一碗白粥,“我不要你的道歉,讓我潑回去,這事就算了?!?p> 她氣勢洶洶走向章月,卻被一個高大的人影擋住,男生長相并不帥氣,頂多帶了點清秀,但他個子高,對于一米六的莫軟軟而言像是一座高山。
“你是她誰???”
男生看了一眼章月,“我是誰不關你的事,她已經(jīng)道歉了,得饒人處且饒人,沒必要把事情做的這么難看吧!”
終于想起來這是公共場合的莫軟軟,感受著周圍看好戲的目光,她咬咬唇,一大早,真他媽晦氣!
看見男生三兩句把人弄走,宋涼重新坐回座位。
動靜鬧得大,她早就看見了,只是有人先出面,章月又偷偷向她擺手,這才遲了一步。
“這人誰?。俊?p> 柳漫漫笑得十分雞賊,“聽說在追月月!”
宋凇湊了進來,“我也碰見過好幾次了?!?p> 兩人又說起八卦。
宋涼偏過頭,高個子男生低聲說了什么,章月甜甜一笑。
她很久沒見過章月這么笑了,大約這也是件好事。
今日份的軍訓開始沒多久,一班的孩子們就有些窒息。
無他,莫軟軟身上的白粥經(jīng)過半天的日曬以及汗?jié)n的浸泡,仿佛發(fā)酵了一般透著一股酸味,不重,可就這么若有若無的味道才讓人無法呼吸。
莫軟軟已經(jīng)徹底沒心思去想手機了,她自己也快被身上的味道熏暈了。
教官接受學生們的請求,把她拎到一邊單獨站著。
莫軟軟趁著休息跟教官申請給父母打電話。
抱怨?打小報告?
不不不,那只會暴露她手機摔碎的事。
她要讓媽媽有空去廟里替她求一張平安福,壓一壓這開學以來諸事不順的倒霉勁!
接下來的軍訓,除了內(nèi)務檢查疊方塊,半夜緊急集合,負重奔襲以及莫軟軟日常對她翻白眼甩臉色,宋涼覺得也沒什么難捱的。
短短十五天,學生們白嫩嫩的皮膚不復存在,但精氣神明顯拔了一節(jié)。
軍訓的最后一天教官仍舊按部就班的進行訓練,仿佛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低迷的氣氛。
十幾天的軍訓確實很辛苦,但他們也從中學到許多東西,最起碼把被子疊成方塊是沒問題的。
幾個向來性子比較軟的女生低著頭抽抽嗒嗒,憑白添了一分傷感。莫軟軟撇撇嘴,幾乎喜上眉梢,她終于要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了!
教官沒有大聲呵斥,甚至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宣布今日份的軍訓結束就離開了廣場。
一班的學生們竟然有點不知所措的茫然。
這就結束了?
低聲啜泣的女生終于哭出聲,她前幾天發(fā)高燒,還是教官背著她把她送進醫(yī)務室的,雖然教官又黑又不好看,但對他們是很照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