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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時君來未聞花開

第三章

末時君來未聞花開 寧負(fù)荒唐 2399 2019-08-11 08:48:48

  黑色的邁巴赫。

  對于木槿她而言,是她的噩夢。

  木槿她抬手拉開門把手,低頭在看見后座上坐著的男人她微微一愣,但還是彎腰坐了進去,關(guān)上門,汽車平穩(wěn)的起步行駛著。

  時年他敲擊著筆記本鍵盤處理著工作。

  車內(nèi)的氣氛沉悶,不知道過了多久身旁之人合上筆記本,開口,“剛要送你回家的那個男人是誰?”

  “宋琛,大學(xué)分配下來的實習(xí)生,叫我一聲師傅?!蹦鹃人⒅巴馊鐚嵒卮鹬?,他們已經(jīng)離開了鬧市,向著山林小道一路行駛著。

  時年他唇角一勾,“還算誠實,不過你也就工作兩年,看來做得很出色?!?p>  居然都能帶徒弟了。

  木槿她沒有說話,她聽不出他語氣里的喜怒哀樂和言外之意,但是她能這么容易上手法醫(yī)這個職業(yè),那還不是多虧了他多年的細(xì)心栽培。

  “過來,坐到我身邊來?!彼Z氣輕柔的說著,只是結(jié)尾又加了句,“像安槿一樣。”

  木槿她聽話的移到他的身邊,這么多年,她早就已經(jīng)變得機械性的服從他的命令。

  安槿就是她的代碼程序。

  他攬著她,“不鬧了,好不好?”

  語氣輕柔得像是逗弄著一條想要骨頭的小狗。

  “我可以不搬出去住,但是我想要一輛車,以后方成就不用接我送我了?!彼囊暰€偏開,她從來都沒有鬧過,都說會哭鬧的孩子有糖吃,她是哭鬧只有苦吃。

  男人輕笑,指腹磨砂著她的肩膀令她全身一麻,呼吸都不敢喘出聲,“可以,家里車庫不是停著很多輛車?隨便選一輛,我讓吳叔給你鑰匙?!?p>  “家里那些車讓我開出去,怕是會給其他同事嚇到?!?p>  “哦?”時年他抬手將她的皮繩解下,一瞬間她的青絲灑落,他的指尖把玩性的卷著她的齊肩短發(fā),“想要怎么樣的,我讓方成去買?!?p>  木槿她用力咬著壓迫牙根到發(fā)酸,瞳孔緊張的縮緊,她的頭皮敏感的感知著他指尖的力度,“黑……色的,小眾品牌?!?p>  時年沒有回答,回答的是開車的方成,“好的,木槿小姐?!?p>  悠悠轉(zhuǎn)轉(zhuǎn),汽車停在山林中的一扇黑色鐵藝大門前,趕來開門的是吳叔。

  吳叔似乎沒有多大變化,她剛來時家時,吳叔也是這樣瘦瘦高高的,留著一縷羊須胡,笑起來的時候眼角堆著皺紋,那嘴唇上的胡子也是像毛毛蟲一動一動的。

  只是頭發(fā)白了,胡子也是。

  “少爺今天也一起回來了。”吳叔他以為只有木槿,所以給木槿拉開車門后,連忙小跑繞過車身拿過時年手里的筆記本,“我讓廚房再給您準(zhǔn)備些飯菜?!?p>  “沒事,我跟著吃點就好了?!?p>  下車后,木槿她只覺得全身緊繃著的皮膚松緩了下來,她用力的捏著門把手一下一下的呼吸著,像是短暫窒息后終于接觸到了氧氣一般。

  “木槿小姐?!狈匠伤璧目粗?p>  “我不會跑的,你放心好了?!彼局鄙碜?,往屋子里走去。

  屋子里,時年他已經(jīng)脫下外套坐在餐桌前,手里拿著白色的溫?zé)崦聿林郑慌e一動都彰顯著他優(yōu)雅公子的風(fēng)范。

  “丫頭,洗洗手,準(zhǔn)備吃飯了。”吳姨她端著飯菜朝她和藹的笑著。

  “我上去洗個澡?!?p>  如果說時年是她的噩夢,那吳叔和吳姨就是唯一溫暖了她的那一絮陽光。

  “我等你?!?p>  木槿她聞言,腳下踩著上樓的步伐一頓,“不用,你先吃?!?p>  ·

  時年是她的噩夢,是她十六歲就開始的噩夢。

  木槿她有時候都相信了這個世界上有著鬼神之說,她被送到時家后,他的身體居然真的日復(fù)一日的好轉(zhuǎn),從剛開始的躺于床榻之上到能下地走路,直到她十九歲,他徹底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時年將她關(guān)到山林之中,什么東西沒給她,卻給了一把灌滿子彈的手槍,他眼神冷漠的看著她,“這山上什么都有,所以靠你自己活下來,死了也就死了?!?p>  那幾天里她整夜整夜的沒有合眼,她是多想讓自己變得像是童話里的落荒公主,可以枕著山洞里的松苔,會遇見發(fā)光的漿果露珠,仙女教母帶她脫離困境。

  可是沒有,只有深林密布的黑暗,深夜里的寒冷和徹夜的動物叫聲。

  她饑餓的時候卻只能吃著草,孤單的時候只能對著樹灌下草叢里的兔子窩說話,“對不起,你門口的草又被我吃了些。”

  后來她終于抵不住了倦意,她閉上了眼睛,醒來時她就看見了時年,恍惚間她都懷疑時年出現(xiàn)在了她的夢里。

  “時……”年。

  砰———

  時年他舉著手槍朝著方成手里提著那只兔子開著槍,灰白色兔子撲騰著掉落在地,然后在血泊中再也不動了。

  “啊哈——”木槿她猛地睜開眼,像是要溺亡在深水中。

  入眼的是白色的墻壁和從她頭頂滑到腳尖的熱水,她關(guān)掉蓬頭,雙手抹開臉上的水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她的眼角不知道是殘留著的熱水還是害怕流出來的眼淚,她的胸口像是壓著巨石般難受。

  木槿她的肩膀聳動顫抖著,她用力的捂著嘴巴害怕會發(fā)出聲音。

  隔著浴室門,她敏銳的聽見鑰匙轉(zhuǎn)動的聲音,一定是方成來催她了,“你在門口等我,我馬上就好。”

  門還是被打開了,不過沒有任何聲音是回答她的。

  木槿她起身掬了一捧涼水撲在臉上,雙手撐在洗手臺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擰成繩的頭發(fā),眼角和顴骨上的皮膚有些發(fā)紅,粉色的嘴唇有些缺水的微張著,她嘴角扯動,這笑容令她不耐煩的撈過毛巾用力擦拭著,果然,她學(xué)安槿一點也不像。

  她包著頭發(fā),穿著浴袍擰開浴室的門,她的步伐卻是往后一退。

  一瞬間,眼前的時年和剛才記憶里殺死那個兔子的時年重疊,她的喉嚨滾動著,轉(zhuǎn)身跑到床頭柜前,從柜子里拿出一瓶沒有標(biāo)簽紙的藥瓶,慌亂的倒了好久才倒出兩片藥片服下。

  木槿她靠著床沿起伏著的情緒才平靜了下來,只是她才想起她的房間里還有其他人。

  “才想起,忘記吃藥了?!彼僖獾皖^輕“咳”了幾聲。

  “感冒還沒好嗎?”時年他從沙發(fā)上走了過來,坐在她身旁的床上。

  “熱傷風(fēng)總是好得慢。”她欲起身卻被他摁住肩膀。

  時年他松開她包著頭發(fā)的毛巾,輕輕的給她擦拭著,“都這么大了,還學(xué)不會照顧自己。”

  吹風(fēng)機的聲音在她耳邊鼓噪著,吹干的發(fā)絲像是密網(wǎng)般攏蓋著她的臉龐,木槿她在想,眼下的時年想著的是安槿還是她,木槿。

  時年他很愛,很愛安槿,這是她來時家后時家傳輸給她的第一門知識,所以時年他才會給安槿找替身,她要在他的身邊一直待到二十四歲,因為安槿就是二十四歲發(fā)生意外去世的。

  聽說他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一周后要結(jié)婚了,沒想到就發(fā)生了這種意外,但是時年他仍是毅然決然的娶了安槿。

  只是木槿她今年已經(jīng)二十四歲了。

  時年啊,時年,你究竟是幾分真,幾分假。

  木槿她起身,抬手抓了一下半干的頭發(fā),“好了,再吹頭發(fā)就毛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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