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本著細(xì)水長流的原則,兩人還是回家吃的。雖然買的食材不比在外面吃的便宜,而且耗廢人力物力,但是周子莫想起前天裴云豈做的賊好吃,要是養(yǎng)著她光看的話還是太可惜了,要物盡其用。
美美地吃完一頓,周子莫洗完碗剛好裴云豈洗完澡出來。
“云豈云豈,你給我講講今天下午都干什么了?”看見從浴室出來就要往自己房間走的裴云豈,周子莫想起了張院長的囑咐,不能讓她老一個人憋著,不然真神經(jīng)了。
“我工作啊”,裴云豈聽見他的問題,不由得站住停下,有些困意地看著周子莫。
“你過來坐啊,才幾點啊,你急什么?過得跟七老八十了一樣”
“.......”裴云豈歪了歪腦袋,無可奈何地挪了過去。
“你老板怎么評價你的?”
“怎么回事啊,云豈,???我見你這登記都不登記的,下午也不來問我,是都沒登記嗎?”............“這不是也登記著呢嘛,那你剛才怎么回事?這工作啊就是這樣,沒人的時候比較清閑,但也不能因此犯迷糊知道嗎?不然這人本來就少,再這樣生意還做不做了?”............“下次不能再這樣了啊,有什么問題得問我,要是再有下次就得換人了”
裴云豈在內(nèi)存里找到下午跟老板的聊天記錄,直接復(fù)制粘貼給了周子莫。
“她說你沒登記是什么意思?”
“我在自己系統(tǒng)里登記了一遍,習(xí)慣了,就給忘了”
“真的?。磕悴坏苷揖W(wǎng)頁你還能干這些呢?”原諒一個學(xué)渣實在詞窮了。
“.......嗯,基本的增刪查改指令集都是最簡單的”
“你不是能看到你腦子里的東西吧?”想到她記不起以前的事,但一說她腦子里的事她卻都明白,周子莫奇怪了。
“你想不到你在想什么嗎?”
她沒否認(rèn),那就明白了,難怪以前問她問題有時清楚有時不清楚,只要是有關(guān)她腦子里的她都清楚,以前的記憶腦子里沒有的都不清楚,啊?這不是廢話嘛,怪自己怪自己,遲鈍了。
“那你能不能把我的支付寶余額改了?”周子莫簡直想給自己跪了,太tm聰明了。
“不能,我只能充當(dāng)一個普通的服務(wù)器,那種有超級權(quán)限的服務(wù)器我沒權(quán)限訪問”。
“得,當(dāng)我沒問,不過你可得注意了,張院長說過,要低調(diào),要是被你以前的同事看到,你就是眾矢之的了”
“嗯”,裴云豈話不多,一個輕聲的嗯也能讓周子莫慚愧良久,說完了才想起她不知道這些事,她在回避,至于在回避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周子莫看著裴云豈,她盤著腿坐在沙發(fā)上,剛洗完澡渾身散發(fā)著水汽,因為沒有頭發(fā)的緣故顯得她的脖子更為修長,低著頭似乎是在研究手上的手刺,一會扯一會咬,皺眉噘嘴的樣子看呆了周子莫。
他突然覺得裴云豈心中也有根刺,不愿拔出來,想起來了隱隱作疼,想不起來就當(dāng)它不存在。雖然自己總是在她面前嬉皮笑臉,但周子莫知道,治標(biāo)不治本,要想治好裴云豈的心病,還得把那根刺拔出來,并且得跟自己保證,不會成為第二個留下她選擇出國留學(xué)的人。
“云豈啊,你不是會人臉識別么?”周子莫鼓起勇氣開始試探性地問。
“嗯,你不是知道嘛”。
“那你沒有識別過自己嗎,浴室里鏡子那么大,我不信你沒照過”
裴云豈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似乎是不想被發(fā)現(xiàn),又繼續(xù)扯,說:“嗯,照了”
“看到什么了?”周子莫盯著裴云豈的臉,不想放過任何一個表情。
“我看到了我在科研院里的信息表”,裴云豈狀似漫不經(jīng)心。
“上面寫了什么?”
“我的論文在國內(nèi)外好多期刊發(fā)表過”,她終于停下動作,自豪地說。
“還有什么?”
“我有個研究申請了專利”,又開始研究手刺。
“還有呢?”
“獲得過圖靈獎”
“嗯,還寫了什么?”見裴云豈的表情越來越嚴(yán)肅,想來是看到那個讓她不開心的事了,終于:
“還有些很奇怪的”
“什么奇怪的?”周子莫不問到底誓不罷休。
默了一會兒,“父親.....無......母親.......無”
幾秒鐘的時間,空氣仿佛凝滯了。
“這是我醒來的那天看到的,我很好奇那里寫的是什么意思,我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還是......他們已經(jīng)死了.....”裴云豈一如既往的云淡風(fēng)清,一個喪失記憶的人,怎么會不想找到自己的浮木,但得知自己沒有浮木時,便有的那種不再希望的平靜。
裴云豈低著頭,沒看見周子莫紅了眼眶,等她鼓足勇氣抬頭,卻不經(jīng)意地陷入了某人的懷抱。
“沒關(guān)系,你跟著我就夠了,我還能餓著你不成?至于專利什么的也別想了,張院長把你交給我,是讓你聽我話的,你要是舍不得那些名啊利啊的,那你就別跟著我了!”為了不讓裴云豈看見他那直男的眼淚,本來還抱著裴云豈的姿勢變成緊箍著她,臉都變了形的裴云豈使出全身力氣才推拒出來,
“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是你讓我說的!”說著摸了摸差點擠歪了的鼻子,突然發(fā)現(xiàn)不對勁,才又看向背過身的周子莫。
“你哭了?”
“你哪只眼睛看見的?!”說完氣急敗壞地回了房間。
裴云豈雖然失憶了,但她情商可沒降低,看到周子莫的反應(yīng)她笑了笑,但只是一會兒,翹起的嘴角又放下了。
不知他們葬在哪了,好想去看看....
第二天早上裴云豈又是早早地起來,去洗漱時發(fā)現(xiàn)原來掛鏡子的墻上現(xiàn)在卻空空如也,想著是周子莫怕她看到不開心的事才摘的,有點哭笑不得。
周子莫前一天晚上下了決心要將裴云豈養(yǎng)的白白胖胖的,所以專門定了八點的鬧鐘想給她做個早飯,但是六點沒到就聽到外面的動靜了,沒辦法,決心不能白下,一出來就奔著廚房去了,還想著裴云豈應(yīng)該感動成啥樣,照著菜譜煎饅頭片的周子莫沒聽到后面的動靜,直到飄來了一句:
“你洗手了嗎?”
“是哦,做飯是要洗手的對吧?我竟然給忘了,呵呵”然后說完還不去洗???
“不用,不干不凈吃了沒病”,裴云豈說完拿了盒牛奶出去了。
“就是!”
周子莫牛氣地將自己做的早餐端了出來,卻見裴云豈已經(jīng)吃了餅干在收拾垃圾了。
“不是,你吃那么多還能吃的下嘛”,來自直男靈魂深處的質(zhì)問。
“啊?你做的還有我的份???我不吃了,你都沒洗手”,裴云豈已經(jīng)在收拾包包準(zhǔn)備出發(fā)了。
“哎,我這可是專門給你做的!再說你不是說了不干不凈吃了沒病嘛”,某男端著盤子干著急,就算沒細(xì)菌也噴了不少口水了。
“對啊,你的細(xì)菌你的身體都認(rèn)識,我的身體又不認(rèn)識,到點了,我走了啊”,出了門的裴云豈直樂。
留下端著盤子的周子莫干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