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藺凌這么說,采荷搖了搖頭:“不,騎射雖然每年都有,但是每次武舉的內(nèi)容都會大不相同,而且有關(guān)于考題的內(nèi)容,只有當(dāng)今陛下知道細節(jié),而到了武舉的日子之后,陛下才會命專人送來考題。”
就在這時,只聽臺下伴隨著陣陣的歡呼聲,那大嗓門再次喊了起來,不過由于距離偏遠,藺凌聽的不是很真切,只能再次把目光看向了采荷。
“那人是個傳達兵,是專門從軍中挑選的大嗓門,用于傳遞裁決官所頒發(fā)的一系列規(guī)則,以及匯報臺下武子的成績?!?p> 知道藺凌疑惑,采荷也是明是非的人,所以看到藺凌看過來,采荷便主動解釋了起來。
不過采荷剛說到這里,就聽一旁的王詩雅開口說道:“藺郎,你不用去聽那大嗓門喊些什么,他無非就是說的規(guī)則罷了,現(xiàn)在最主要的是看選手?!?p> 看著王詩雅一臉興奮的模樣,藺凌無奈的搖了搖頭,這話他又何嘗不知,只是若不知道規(guī)則,仿佛啞劇一般,那看起來又有什么意思。
許是看透了藺凌心中所想,采荷微微一笑說道:“公子且看那些靶子,所謂的規(guī)則就是那些靶子?!?p> 聽采荷這么說,藺凌伸著脖子往下瞧了瞧,疑惑不解的問道:“此話怎講?”
“那些靶子雖然都是死的,但是其位置全部都在金明臺的最邊緣的地方,比賽當(dāng)中,這就要考驗賽者的自控力了?!?p> “若是箭矢脫靶而出,或者擦邊掉進了池中,那么此次的騎射一科,也就輸了?!?p> 聽完采荷的話,藺凌慢慢點了點頭,在心中仔細的咀嚼了一下規(guī)則,突然覺得今年的武舉與眾不同,不知道文舉方面又會是怎樣的變化。
就在這時,三人忽聽一聲聲炮響傳來,臺下圍繞兩旁的騎隊立刻動了起來,分開兩隊露出一條狹窄的通道來,里面正有幾個身穿不同服飾的年輕人,正策馬朝著金明臺徐徐行來。
當(dāng)眾人排成一列站住之后,藺凌遠遠的便看到了一個自己所熟悉的背影:“王兄?這...他怎么也會參加武舉?”
這個令藺凌倍感熟悉的人,正是王策。
正在一旁看的興起的王詩雅,突然聽到藺凌這么說,一臉訝異的扭過頭來問道:“王兄?藺郎在京都還有其他熟人嗎?”
聽到王詩雅這么問,藺凌也不好藏私,況且那人說不定就是王詩雅的哥哥,所以藺凌便坦然道:“也不算是什么熟人,只是有些緣分罷了。”
雖然藺凌這么說,可王詩雅卻是有些不依不饒:“緣分?藺郎且指給我看,本小姐倒要看看,到底是誰能這么讓我的藺郎著迷!”
王詩雅這話一出口,藺凌便聽出了一絲不對,感情這王詩雅不光對女人吃醋,男人也不放過啊。
“那個...詩雅,其實...”
其實藺凌是想說,那人有可能是你的哥哥,可話到了嘴邊,藺凌看著王詩雅一臉陰郁的表情,頓時又把話咽了回去,只是伸手指了指說道:“諾,從東面數(shù)第三個,穿藍色衣袍的那個...”
聽到藺凌這么說,采荷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正巧看到騎在高頭大馬上,一臉的玩世不恭、并且對著觀眾席頻頻招手致意的王策時,一張好看的瓜子臉,頓時變的十分精彩。
不過不管采荷怎么想,王詩雅卻是十分的開心,先不說藺凌可以與自家兄長結(jié)識,這本來就是值得慶幸的事。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王詩雅可是知道王策的脾性的,王策雖然表面上看起來玩世不恭,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哪?,可心里卻如明鏡一般,原則非常強。
既然連王策都認同了藺凌,那便說明藺凌此人是有他的發(fā)光點的,要不然也不會被王策看中了。
“我說怎么昨日大清早還好好的,怎么到了晌午家兄就爛醉如泥了,原來這是碰到了知音。”
王詩雅這么說的同時,一雙好看的鳳目來回打量著藺凌,仿佛要把他重新審視一遍一樣。
“咳咳...令兄豪邁,大多數(shù)情況下藺凌都是以茶代酒,并沒有去碰那些酒水,所以...此事與我無關(guān)。”
說到最后,藺凌話頭一轉(zhuǎn),看起來突然感覺有些俏皮。
“哼,既然如此你怎得也不勸住家兄,你可知昨日他回來的時候,正巧碰到了大哥,大哥見他一大早的就爛醉如泥,兩人差點沒打起來?!?p> 王詩雅三言兩語將那日的事情說了一遍,卻聽的藺凌是滿頭大汗,不過當(dāng)他眼光撇向臺下耀武揚威一般的王策時,突然又覺得,此人挨打是有一定道理的。
“好了,過了今天就是陳年舊事了,快看,二哥要奪冠了!”
王詩雅這么一說,藺凌和采荷兩人雙雙往下看去,只見此時的王策側(cè)坐在沒有馬鞍的弩馬背上,張弓搭箭之下,朝著青陽靶便甩手一箭,不偏不倚,剛好命中靶心。
只不過可能王策對于力道沒有把握穩(wěn)當(dāng),也有可能是側(cè)坐不好駕馭戰(zhàn)馬的緣故,總之王策這一箭下去,青陽靶一陣的晃動不已。
雖然最終沒倒,可觀眾席上偷偷愛慕著王策的大小姑娘們,卻是發(fā)出了一陣的尖叫,倒是為王策莫名帶來了許多的榮譽光環(huán)。
不過雖然王策不管是騎術(shù),還是箭術(shù)都堪稱一流,可在他一側(cè)的另一人,明顯在騎射上擁有壓倒式的優(yōu)勢。
只見這人眉清目秀燦若朗星,生的雖然不是多么的高大,但是卻異常的英俊,特別是在他一身銀白色軟甲的襯托下,顯得更是英俊瀟灑清新脫俗,陽剛之美甚盛。
剛好與一旁玩世不恭的王策,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此人名叫司徒浩然,乃是京畿司徒氏中,年輕一輩最杰出的代表人物。
司徒氏,本是千年大族,上可追溯到三晉時期,那時的司徒氏正是三晉三大家族之一,一手掌控著晉國的半壁江山,可以說三晉時的司徒氏,是其最輝煌的時刻。
不過得于斯者毀于斯,當(dāng)三晉被冉魏攻滅之后,司徒氏在冉魏一朝里沉寂了上百年,直到南北之戰(zhàn)爆發(fā),司徒氏瞅準(zhǔn)戰(zhàn)機,舉族附于寧齊,在齊國壯大的同時也武裝了自己。
正是司徒氏的這種覺悟性很高,才在藺新占了南辰之后,在齊國接連失地回天乏力之時,決然的投于藺新,這才使得中部王朝免遭了禍亂。
所以一定意義上來說,司徒氏除了藺氏皇族以外,在整個大新朝里,算得上是一族之下,萬族以上的家族了。
而司徒浩然作為接班人的存在,此人的杰出不光體現(xiàn)在武藝上,而且在文采方面也是堪稱一絕,所以此次的武舉之后,他還報了文舉。
單從這一點上來看,此人當(dāng)是文武雙全之人,不過司徒浩然性格上卻是有些孤僻,別說對待外人如此了,就是在家中面對兄弟姐妹,也是這般冷冰冰的姿態(tài)。
白鹿飲江
本章中出現(xiàn)的朝代名字,前面的姓氏是朝代的皇族姓氏,比如北齊皇族是寧氏,那簡稱就是寧齊,冉魏則是冉氏魏國;另外三晉時代是由三個大家族把持朝政,就像春秋時的三家分晉一樣。怕大家看的迷糊,白鹿在此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