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良訕訕的笑了笑,內(nèi)心卻已經(jīng)是炸開了鍋,大姐姐今天晚上是要直播個全豬壽司?
丘良對她已經(jīng)有了一個完完本本的斷論了,不僅品味復古,而且口味也獨特,是人間不可多得的奇葩。
“大孫子,聽你媽說你爸今晚就要從泰國回來了。”丘奶突然提到。
按理說去國外進個貨不可能這么早就回來的,要不然就是太順利了,要不然就是突發(fā)變故。
丘良有些驚訝:“這么快,才三天都不到?往常他去縣城進貨都需要個五六天!”
“嗨,老天爺不長眼,昨天晚上你媽和說我說有人和他招標競爭,本來就是泰國一個小縣城,貨也就那么多,就是有缺德的和他競爭!”丘奶說到這里恨不得輪胳膊干架,拿個鋤頭狠狠的砸醒那個競爭者。
“我爹進的貨居然還會有競爭對手?”丘良忍著憋住不笑。
丘爸的小超市不是一般的鄉(xiāng)土,放在農(nóng)村都得被代銷店給淘汰,更不用說在城里了。不僅賣的東西根本沒什么人會買,而且超市的選址本來就不合理,誰會讓自己的超市夾在情趣用品店中間……
丘奶雖然是正經(jīng)的板著塊臉,但也忍俊不禁:“瞧你這說的是什么話?”
“大實話?!鼻鹆疾患偎妓鞯幕卮鸬?。
電梯平穩(wěn)上升到二樓的時候,“當——”的一聲,脫漆了的電梯門緩緩打開,很明顯是二樓有人要坐電梯。
“待會我再和你談,我先掛了!”一股冷峻的聲音。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電梯才開了個小縫,外面的聲音就鉆進了寂靜的電梯里。
丘良不知道為什么一聽到這個聲音總感覺很熟悉,就像是幼兒園里的幼師回家和丈夫說話時拋開了幼兒園里和孩子對話的親切,變得一派嚴肅認真,但變來變?nèi)ヂ曇舳际且粯拥模瑑H是給人的感覺不一樣了而已。
電梯門還未完全打開,一只職場黑高跟就迫不及待的先伸了進來,這只突然出現(xiàn)的電梯里的腳嚇得角落里的丘奶嘴角哆嗦。
“要不是剛剛碰上你,搞得我沒意識過來,我這一輩子打死都不坐這鬼東西,和電視上說的一模一樣,怪嚇人的!”
丘良看著縮在角落里的丘奶,還來不及安慰,電梯外的女人就順著完全敞開的電梯門趕著投胎似的一股腦擠進了電梯,進電梯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迅速按下了5樓。
“5樓?”
丘良看著背著對自己的職場裝女人按的是和自己同層的5樓,想著5樓就自己家和大姐姐家兩戶,便好奇的探著個腦袋上前。
職場女人見身后有人向她不懷好意的探頭探腦,就皺著眉轉過身去,剛想呵斥流氓,竟不想遇上了老熟人:“小兄弟?”
丘良也一臉吃驚的看著眼前披著一肩黑發(fā)的大姐姐穿著文案裝,然后頓時明白了早上恐龍妹說的“人靠衣冠馬靠鞍”的科學依據(jù)了。
前后變化簡直是太大了,自己以前認識的大姐姐是一身油膩和肥宅,今天竟然改頭換面成了干練御女風。
“大姐姐,你今天干嘛去了?”丘良有些好奇是誰有這么大的臉面能讓她正裝相待。
大姐姐僵著臉:“回了趟家看父母?!?p> “哦?!鼻鹆家娝荒樀臒┰暌膊缓美^續(xù)問下去。
從大姐姐臉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得出她心情不怎么好,再和她回家的事跡相結合,應該是和家里產(chǎn)生了爭執(zhí),天下的父母任誰也不會安心的讓女兒一個人出門闖蕩。
“你是對門新搬來的姑娘家吧?”
剛剛還在一旁念《大悲咒》保佑的丘奶一見進來的是個姑娘,不由自主的寬了心,熱情的涌到大姐姐面前。
“對啊?!?p> 大姐姐見丘奶熱情的捧起她的手,有些不適應的怔住,隨后也沖著丘奶擠出了個笑容。
丘奶的話匣子也不由自主的打開了:“以后咱倆家就是對門鄰居了,俗話說得好‘遠親不如近鄰’,以后咱們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麻煩盡管來對門找我兒媳婦?!?p> 丘良聽著有些變扭,為什么有麻煩不直接找丘奶自己,而要教唆別人去找自己兒媳婦?
丘奶一個人拉著大姐姐客套得熱火朝天,然后順利的把丘良擠到了原本是她站的角落旮旯。
丘良突然覺得奇怪,丘奶都巴拉巴拉了幾回,怎么總感覺電梯就一直定格在了二樓和三樓之間沒動過呢?
“這電梯好像……”
還沒等丘良把問題說出來,大姐姐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電梯有些問題。
大姐姐說著掏出口袋里的手機,看著顯屏上的時間皺緊眉頭:“我進來的時候是43分,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45分了,這電梯不可能2分鐘都爬不到5樓吧?”
“可能人太多壓著它了?!鼻鹉陶f著揚起巴掌呵斥丘良,“讓你天天吃那么多,現(xiàn)在好了吧?”
丘良被這猝不及防的舉動搞懵圈了,按理來說自己這個均衡膳食主義者再怎么吃得多也不可能比一個天天三餐五花肉的老婦人飯量大吧……
丘奶教訓完丘良就面帶笑容的重新看向大姐姐,滿載鄉(xiāng)村熱情好客原則,在外人面前管教子孫,然后對客人一個勁的熱情。
丘良也不知道這種習慣是好還是錯,只是覺得在農(nóng)村被這樣對待慣了,也談不上什么尊嚴不尊嚴的問題了。
大姐姐看著戲劇的兩人有些忍俊不禁,隨后還是把重點放在了如何順利脫身上:“先用電梯里的對講機聯(lián)系技工吧!”
丘良順著大姐姐的眼神看去,的確在電梯鐵壁上看見了一個不起眼的對講電話,要不然大姐姐說有個對講機,自己可能到死都發(fā)現(xiàn)不了……
“你說這個破電梯,剛剛還好好的,現(xiàn)在怎么死活都不動了!”
丘奶剛說完仍覺得牢騷沒發(fā)夠,瞥眼間看到了旁邊黯淡的上下樓按鍵,二話沒說就拍上去亂按,啪啪啪的作響。
“奶奶,可能是停電了,你再摁也沒有用。”丘良小聲的提醒道。
“停電?”
丘奶話音剛落,電梯突然唰的一聲,就像是脫韁的野馬般掉了下去,電梯里尖叫聲一片,但被梯井里類似火車急剎車的摩擦聲響蓋過。摩擦聲格外刺耳,讓丘良不禁聯(lián)想起了昨晚熬夜看的《電梯驚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