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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里長生

第三十一回:硝煙彌漫 雨血交舞

陌里長生 羊凹凹 3063 2020-04-06 00:04:59

  “放開我!我自己會走?!背0餐艘谎鬯既幔环判?,因為韃靼人突然之間要她們兩個分開。

  隨后,幾個韃靼人粗魯?shù)乩瓉硪粋€女子,蓬頭垢面,嘴角帶著血漬,還衣衫不整地披著昭貴妃的衣服。

  一個將軍模樣的人不知什么時候冒了出來,手下人尊稱他為度亨將軍,氣勢洶洶地站在了常安面前:“尊貴的公主,麻煩幫我們辨認一下,這位是不是昭貴妃?”

  常安猜到了,昭貴妃和蘇瑾調包后,已經(jīng)逃走。她只好假裝默認,但是現(xiàn)在感到不安的是,思柔,只是個十五歲的孩子,必定會被嚇得慌神可能會經(jīng)不住度亨的逼問。

  果然,等度亨再次出現(xiàn),一并把思柔帶來,常安身后也多出了幾個其他扣押的俘虜。刀口架在了每個人的脖子上,心臟都跳到了嗓子眼,稍有不慎,這里又是滿目狼藉,一片血跡。

  “這個奴婢竟然敢冒充昭貴妃!讓我更沒想到的是,這位公主竟包庇了這個賤人!哈哈哈哈,這南明還真是有趣?!?p>  “我乃明朝大公主,要殺要剮,來個痛快!”常安賭上一切,拿自己的身份當最后一次擋箭牌,是命令,是威脅。

  她死死地盯著度亨的眼睛,像是一掙脫束縛隨時都可能把他撕碎。

  只是沒有想到,韃靼人當著她們的面前,刺死了蘇瑾和槐娘,血濺到了常安的身上,含有體溫的血液和塵土的腥味混在一起叫她惡心不堪。

  “槐娘!”常安身體一僵,瞪圓了眼睛,突然意識到人的生命可以脆弱到如此地步。

  思柔忍受不了了:“不是說好不殺她們嗎!你們簡直是一群禽獸!一群畜生!我豈是爾等可以戲弄的!”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在敵軍的帳營外受這等屈辱!可惜她不知道,夜幕降臨之后還有更加切齒的事情發(fā)生。

  度亨沒理會思柔的歇斯底里,只是詭異地示意屬下。常安看懂了,她下意識向后縮進墻角,嘴巴不自覺地顫著,一遍遍勸自己剛剛只是一場噩夢或者她這次預感僅僅是猜錯了而已。

  他又轉過頭惺笑地對常安說:“大公主,這就是欺騙的代價。我不敢傷害您,就只好找您的婢女戴罪。是公主你逼死她們的,可不能怪我啊?!?p>  度亨向常安公主湊近了一些,貼耳說道:“公主,您的姿色果然是名不虛傳。性格我也十分喜歡呢?!?p>  盡管她緊閉著嘴,那杯水彌漫出的味道還是順著鼻腔進入了她的身體……至于清醒著還是昏迷著,雨都照常地落下,水滴砸在沙地上,將一切血跡沖刷,把一切嘈雜遮蓋……

  流逝的一分一秒,都無比難熬。

  不知過了多久,后土枕著一只手酣睡在我的床邊,另一只手搭在我的被褥上。我小心挪開他的手,偷偷起身。躺在床上無動于衷,那不是我該做的。對不起,我還是食言了。

  我戴上帷帽來到暗格,挑選了兵器鐵架上幾樣順手的武器,尤其是這把東洋刀,今晚這把刀終于能見見血光了。

  “浮優(yōu)——”

  還沒等我走出暗格,我身后的人抱住了我,他還是發(fā)現(xiàn)了。

  “你手傷有多嚴重,你知道嗎?敵我雙方正在交戰(zhàn),不許添亂。”

  其實我不知道哪來的勝算,哪怕救不出,也要摸清阿瑛和思柔的安危,我苦笑兩聲,“真的沒事。我的身體我清楚?!?p>  “你清楚什么?你看看你的右臂!”他情急之下解開我的衣服,露出雪白的右臂,隱約看到一道正在結痂的七寸傷痕,周圍的血色已經(jīng)褪下去了,痂鱗也是搖搖欲墜,后面的肌膚仿佛完好如初。

  “怎么會?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痊愈得這么快?”

  我穿好衣服,本想隨便編個理由回避這個問題,但我這么多年活在數(shù)不盡的謊言里面,怎么會不明白,謊言一旦說出口就需要千萬個謊言去澆灌。我累極了,而且后土遲早會知道這一切的。

  說開了,或許對彼此都好。

  “長生咒,我練了這個東西。就是你父皇歷經(jīng)幾十年一直尋找的禁術。你知道為什么被稱為長生咒嗎?因為練了它可以長生不老,青春永駐。所以我的刀傷半宿即可痊愈。你知道嗎?當初我是迫不得已才與長生咒有瓜葛,現(xiàn)在也回不了頭了——”

  不知不覺,我竟然流露出了哭腔,還好沒有一滴淚,“你現(xiàn)在一定不理解我在說什么?如果說若干年之后,我無緣無故地變成了一個男人,有悖常理,有悖綱法,你還會像現(xiàn)在這樣待我嗎?那份心意還會存在嗎?”

  暗格異常地安靜,連幾百米遠的涓涓泉水都聽得一清二楚,我偏偏聽不見那個人的心跳聲。

  “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不管你是什么人,你是你,我喜歡的那個人正好是你而已。”他笑得勉強,一定以為我又在說笑。

  我沒有回應他的作答,因為那個問題連我自己沒有答案。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涕泗橫流的樣子,不小心又害了一個人痛苦。

  “所以,我現(xiàn)在可以去……”我剛剛張口,后土就倒下了。

  暗處冒出一人,原來是云束,看樣子,她又全知道了。

  “你把他弄暈干什么?”我有點心虛,她會不會怪我把所有秘密都和后土說了。

  “不弄暈他,你怎么去救常安公主?!痹剖媸衷谛厍埃中淅锏募{香笛若影若現(xiàn)。然后她又解釋道:“拿好你的刀,我們去找樂秦,一起去救常安和思柔?!?p>  見到樂秦道人之后,他告訴我,當時事發(fā)突然皇上特令智云觀的道人全力護送太子,所以太子才安然無恙。

  “郡主,如果我們真的能救回來,那向上面交代的說辭——”樂秦還是一如既往的心思縝密。

  我考慮一下,決定走這趟險棋:“就說,太子殿下派人去救她們。你盡管去全力幫我,后面的事不用擔心?!?p>  我們三人費了一些功夫來到長城腳下,邊境已經(jīng)被封住。兩邊天火光耀眼,夜被深深地熏成了橙紅色,燒殺聲不盡,除去這可怕的聲音,不經(jīng)世事的孩童可能該這場面誤會成是一場盛景。

  當我們越來越靠近韃靼的軍營,匆匆擬定了分工,我救常安,云束救思柔,樂秦負責燒糧倉偷襲制造混亂,事成之后岔開路線返回。

  來時的路上我們殺了幾個跑出來的韃靼逃兵,稍微打探了一下軍營的分布,不出意外,憑我們三人的武功,絕對可以救出她們倆。

  殺人這件從前較為抵觸的事,自從白天一役,我也開始不以為然了。什么光鮮亮麗的說辭一搬上了戰(zhàn)場,就像書里的衣魚見了陽光,一樣的落荒而逃。云束和樂秦殺人從不手軟,特別是士兵,手法更是快刀斬亂麻,一刀確保人死絕的那種。

  不過幾番周折,我還是順利地進了阿瑛所在的帳營……

  這副狼狽呆滯的樣子,我從未見過。她把自己里三層外三層地裹著,哪怕頭發(fā)已經(jīng)濕盡。

  “不熱嗎?”我準備拉她起來。

  “殺了那個人再走?!卑㈢暰€猛地掃向我。她的雙眼充著血,脖子上還留有罪惡的淤青。

  “好……但不是現(xiàn)在,我們得趕快走,總有一天那個人會死在你面前。”眼睛和心臟都熱熱地,我突然一股什么東西噎住,不會說話了。

  回宮之后,我喂她一些壓驚的湯藥,等她睡去。我安頓好阿瑛,獨自去找云束,問她思柔的情況。

  云束搖了搖頭,“思柔她誰也不想見。”

  “韃靼那幫豬狗不如的東西!”

  堂堂一國的公主,竟然被畜生蹂躪。這件事不單單只是讓人怒發(fā)沖冠,而且簡直是毀了她們的一生?;始翌伱嬖谏希瑳]人會說出真相來,更不會有人以此聲討韃靼。

  但是我還得去找太子一趟。這個功勞我怎么敢擔下來,一擔下來畢竟就等于告訴陛下沐府郡主與樂秦道人有關系匪淺。

  然而大功自有人會攬。

  “你是要我出面,說常安是我派人救的?”太子很是吃驚。

  “是的,就當幫我這個忙。我這個人不愿欠人情,將來我也會幫你一個忙?!?p>  太子回避了這個問題,陰陰地說了幾句:“看來,你和那個教化姑姑真的很不簡單。聽母妃說,你的武功堪稱一絕呢,我真是要對你刮目相看了?!?p>  “現(xiàn)在也不是什么秘密了,陛下不也沒什么表示嗎。只是我不想這個節(jié)骨眼風頭太盛而已。還望殿下理解?!?p>  我深拱著腰,久久地等著他的回答,這是我最后的忍耐了。

  “我也不得不答應你啊,于公于私于情于理,這種穩(wěn)贏的生意怎么會不做呢?只是郡主舊傷未愈,又添新傷,趕快回去止一下血吧。”

  原來額頭上有一道擦傷,一伸手摸刺痛感甚重,“多謝……”

  我記不得什么時候落上這道傷了,還好傷口不是很大,其實就我的體質而言,上完藥完全傷口就可能消失。

  云束大概也負傷了吧。按理說我也不需要關心她,因為她可是烏云束——長生咒護體的人,能近她之身的人都已經(jīng)被稱得上是武學奇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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