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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之語

第三十七章 孿生雙妖

君子之語 三七小女 3065 2020-03-12 04:59:20

  他兩眼冒光的看著白橘:“明天還這樣玩?”

  白橘搖搖頭:“這不過是一場騙人的把戲,估計等他們想明白之后,會來找你麻煩的。所以趁他們想明白之前,你還是趕緊跑吧?!?p>  地鸞無趣的嘟起嘴:“能動我的人,還沒出世。”

  真是個狂妄自大的人。白橘心想

  她看看門外,火紅的暉光照在門檻上,像著了火一般

  “我已經(jīng)做完了答應(yīng)你的事,我要回去了?!?,白橘說著邁步往外走

  即將跨出去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后的地鸞低聲說了一句:“謝謝你,我終于能贏她一次了?!?p>  那樣哀傷又溫柔的語氣,根本不像是他說出的話

  她驚訝的轉(zhuǎn)身看他,卻見他仍背著身子笑呵呵的數(shù)錢

  也許是錯覺。

  回去宅子的時候,發(fā)現(xiàn)沒有一個人在,辛墨和黃發(fā)少年暫且不講,就連從不出門的銀弦和姜弋也不見蹤影

  她圍著屋子找了一圈也沒見到,只好回到自己房里,抱著小烏龜就是一頓揉捏

  直到次日早晨,白橘也沒見到銀弦和姜弋

  她疑惑的坐在門檻上,手杵著下巴,望著門口

  “喂!”

  白橘聞聲抬頭,看到是地鸞,他悠閑的坐在樹干上,兩眼像放光一樣炯炯有神

  “干嘛?”,白橘回他

  他把頭扭開,傲嬌的說:“不干嘛!”

  白橘撇撇嘴,果然像一個未脫稚氣的小孩

  時間靜止片刻,地鸞忽地又開口:“你,叫什么名字?”

  白橘愣了一下,想著他又在打什么鬼主意:“白橘。我可不欠你錢了,你別想再賴我。”

  地鸞嘴邊彎起一抹笑意,口中呢喃了幾遍白橘的名字,似是怕自己忘了

  起風(fēng)了,涼意從腳底鉆到頭頂,白橘起身往屋內(nèi)走去

  地鸞見她要走,忽的大喊一句:“再見了,白橘!”

  白橘又是一愣,回頭看他時,只剩下掉落的枯葉在空中孤零零的蕩悠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啊。白橘心想

  算時間,今天應(yīng)該是地鸞和他妹妹實行賭約的時候。

  白橘反正一個人守著這破宅子,閑來無事,加上銀弦和姜弋至今未歸,為了不讓自己胡思亂想,便往地鸞的青樓走去

  話說遠(yuǎn)親不如近鄰,雖然她和地鸞有些過節(jié),但是不打不相識,而且她能看出來,地鸞并不壞,也沒想過傷害她

  重要的是,如今在這里,能陪她說說話的,也只有他了

  街道上行人匆匆,地鸞的青樓卻大門緊閉,以往候在門口的小廝也不見了

  白橘試著敲敲門,并沒有人回應(yīng),莫不是這地鸞也消失不見了

  莫說地鸞的青樓,就連對面的水鸞也是關(guān)著門

  忽然對面水鸞青樓里傳出砸東西的聲音

  白橘心中一驚,難道是地鸞和她妹妹因為賭約的事閉門打起來了

  來不及多想,她跑到對面的水鸞青樓,用力推開古木大門

  一股子清香撲面而來,樓內(nèi)布置很是雅致,和地鸞青樓的奢華成了一個鮮明對比

  白橘喊了兩聲,只見一位身穿紅粉寬袖的女子走了出來,眉目之間有些地鸞的影子,不過這女子容貌比他多了兩分英氣,眼神也凌厲許多

  白橘猜想她應(yīng)該就是水鸞了

  “你是何人?”,水鸞挑高了眉,盛氣凌人

  白橘與她直視,并沒有膽怯,只覺得她這一舉一動像極了臭臉的金曦尊祖

  想到他,白橘還傻呵呵的笑了兩聲

  也許是這一笑惱怒了她,水鸞騰空飛起,伸出的手臂突然變化成了利爪,直直掏向白橘的心臟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白橘呆呆的看著沖自己而來的水鸞,竟然忘了躲開

  等她回過神時,水鸞已經(jīng)落在她的面前,伸出的利爪也沒有挖走她的心臟,在距離白橘一米遠(yuǎn)的時候,水鸞垂下了手

  她捂著臉蹲在地上哭了起來,哭聲斷斷續(xù)續(xù),似乎在隱忍

  白橘安慰的對她道:“不就是輸了一場比賽嘛,下次我一定幫你贏他?!?p>  白橘原本以為她是傷心自己輸?shù)袅吮荣悾瑳]想到她抬起頭,帶著一臉淚痕怨恨的道:“就是你吧,她說的那個凡人就是你吧,你給我滾,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就是你,害我失去了比賽,失去了唯一的哥哥!”

  失去了唯一的哥哥......地鸞怎么了?

  帶著一腦的疑問,水鸞將她趕出了樓,砰的把門關(guān)上,似乎帶著強(qiáng)烈的憤怒

  白橘失神落魄的往回走,快到宅子的時候她回頭看了一眼地鸞的青樓,漆白的瓦片在太陽底下,就像一片無暇的玉

  她回過頭,突然覺得有些疲憊,地鸞是不是隱瞞了什么?那個要求是什么?他為什么要向自己告別?

  白橘狠狠揪住自己的衣領(lǐng),為什么每個人都要瞞著自己,為什么她的心里會這么不安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忽的,前方響起不輕不重的腳步聲

  白橘如夢初醒的抬起頭,看到銀弦正邁著步子向自己走來,光線交錯下,他的身影模模糊糊,長袍隨著他的步子飄揚,像黑色的風(fēng)。

  他對白橘這副狼狽的模樣并不意外,只是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勢看著她,緩緩開口:“你為何總是把自己弄的很難堪?!?p>  白橘嗤笑一聲,在他面前,自己總是無處遁形

  只聽他接著道:“地鸞和水鸞是一對孿生妖,原形是齒虎。齒虎是妖中貴族,一母只有單胎,從未出現(xiàn)過孿生子,他們是自古以來的第一對。齒虎族向來傲慢狂妄,不屑與群為伍,喜好單打獨斗,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可血脈偏偏將他們牽絆在一起,因此他們兄妹一生都要背負(fù)對彼此的恨意生存。”

  白橘搖搖頭,怎么會有恨,兄妹之間怎么可能會有恨

  “若只是這樣就罷了,你可知,孿生的妖是會相互吞噬的,從他們降生那一刻,就在爭奪對方生命,按理說,早在幼童時期,就應(yīng)該分出一個勝負(fù),沒想到他們二人居然相伴活到了現(xiàn)在?!?p>  必須要一人死,才能換回一人活嗎?

  白橘忽然想起地鸞的告別那日,原來他早就打算犧牲自己,成全他的妹妹水鸞

  銀弦拉住白橘的手,阻止她尋找地鸞的動作:“晚了,這時地鸞應(yīng)該被他妹妹吃了。只有吃了他,她才能活下去,被吞噬的身體才能回來?!?p>  白橘聽完后先是扯了扯嘴角,然后轉(zhuǎn)身將銀弦推開

  對上他那雙溫情脈脈的雙眸,她突然覺得反胃

  “銀弦尊祖,為什么,為什么你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不告訴我,徐安,地鸞,你眼睜睜的看著我,得到失去,失去又得到,為什么,我明明可以阻止的,圓月的死,地鸞的死,你為什么不告訴我........”

  銀弦看著白橘歇斯底里的模樣,突然覺得陌生,明明是一樣的臉,卻陌生的像從未見過的人

  “那不過是妖,不值得你對他們浪費感情,他們是不是對你施了什么迷惑的法子?”

  銀弦疑惑的看著她,手心聚集一簇藍(lán)光,當(dāng)真要幫她解咒

  白橘后退兩步,聲音冷冽的道:“我沒有中咒,剛剛冒犯您了,等您的大計成功后,我會帶著翹翹永遠(yuǎn)離開這里?!?p>  疏遠(yuǎn),這是赤裸裸的疏遠(yuǎn)

  白橘走后,銀弦依舊停留在原地,他仰頭看了看皎月,忽然失聲笑了

  白橘有一件事情必須要向水鸞問清楚,可是宅子大門被銀弦設(shè)了結(jié)界,出不去

  銀弦說是擔(dān)心她的安危,其實是怕她再去和那些妖怪聯(lián)系,畢竟是因為他們,她今日才會忤逆他

  大門走不了,白橘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姜弋身上

  她讓姜弋帶著她從后墻飛了出去,夜色濃濃

  白橘讓姜弋等在門口,自己獨自走進(jìn)了水鸞的青樓

  樓內(nèi)沒有掌燈,很暗,一進(jìn)門,她就看到了水鸞坐在大堂的高臺上

  一把紅椅,粉色長裙敞在兩邊,她抿緊紅唇,眼里沒有一絲生機(jī),像極了垂死的人

  她對白橘的到來并不意外,看到她,嘴角甚至掛了諷刺的笑

  她說:“哥哥告訴我,他遇到了一個凡人,很特別的一個凡人,狡黠,聰敏,弱小,強(qiáng)大,神秘,率真。他看人一向都準(zhǔn),呵,也多虧了你,他終于如愿了?!?p>  白橘生硬的開口:“那個賭約是什么?”

  “嗯.......”,水鸞拖出一個悲傷的尾音,緩緩道:“一個漫長的賭約。我們打過很多賭,他一次都沒贏過,我好不容易放下心來,沒想到,就這么一次,我就輸了?!?p>  白橘沒了耐心,嘶吼出來:“到底賭的什么?”

  “當(dāng)我們出生那一刻,就注定了不能共生的結(jié)局,地鸞不喜爭,我偏偏好斗,總是要挾他陪我比賽,什么都比過,他也從來沒贏過我。于是有一天,他跟我說如果有一天贏了我,我必須答應(yīng)他一個要求,我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贏,所以答應(yīng)了他。沒想到他的要求居然是讓我吃了他........”

  吃了他,吃了他,吃了他

  這三個字突然像魔咒一樣盤旋在白橘的心里,壓的她喘不過氣,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對不起?!?,憋了良久,白橘才說出這么一句話,她終于理解了水鸞那句:就是你,害我失去了唯一的哥哥。

  是她害了水鸞失去了唯一的親人,她明白失去親人的痛苦,所以更能體會自己是多么的不可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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