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后。
天候異變讓原本居住在玲后的貧民全都驚恐地朝著連接橋沖去,而那些在附近地區(qū)的武士也收到大蛇將軍命令,立刻拿著刀槍沖到了連接橋那里,設下柵欄、路障等擋住了想離開玲后的貧民,同時,用來炸毀連接橋的炸藥也在快馬加鞭地送過來。
只想保住性命的貧民們也看出武士們的意圖,立刻慌張地想要推開那些路障但卻無可奈何。用結(jié)實堅固的粗壯竹竿綁起來的巨大路障將近五六米,而且還有不少結(jié)實的石頭抵擋著。
身上已經(jīng)積了不少雪的貧民們已經(jīng)冷得唇色發(fā)青,但看到那高高擋在那里的路障也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自己的命運,全都撲在那些竹制柵欄處努力地朝著另一邊伸出手并絕望地大喊著:
“讓我們過去!玲后這里絕對被詛咒了!!”
“求求你們了!讓我們過去吧??!”
“這里好冷!又沒有食物!我們留在這里會死的??!”
………………
然而,悲切絕望的請求并沒有動容那些武士,反而讓他們更加不耐煩,甚至有幾個直接用刀背拍開他們伸進柵欄的手。
“砰砰砰!!”,被他們的求救聲吵得不耐煩的領(lǐng)隊直接朝天開了幾槍,略顯尖銳的槍聲稍微鎮(zhèn)住了那些已經(jīng)走投無路的貧民,等到稍微安靜了點之后,那個領(lǐng)隊才惡聲惡氣地大吼,“就是因為玲后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所以才不能讓你們這些貧民擴散到別的地方!萬一把玲后的詛咒或者其他什么的帶了出去怎么辦?!”
“就是!你們就在玲后這里自生自滅!”,一個武士嫌棄地開口,并拍拍自己身上的雪同時低咒一聲,“可惡,玲后這里絕對是撞邪了。忽然變暖又忽然忽然變冷,看來搞定這里,我需要去一下神社才行?!?p> “我也是、”,另一個武士點點頭,同時抬起手里的木棍把那些貧民即將伸到面前的手到了回去,“把手收回去!別把奇怪的詛咒帶了過來!””
這時,骨碌碌的車輪聲響了起來,很快一輛載著不少炸藥的馬車便被驅(qū)趕到了這里,“炸藥來了??!”
“太好了!趕緊炸了這座橋,我們就立刻離開了!?。 ?,除了一小部分繼續(xù)防止那些貧民推倒柵欄外,剩下的武士全都去把炸藥卸下來并開始分開布置在橋上。
“騙人的吧……”,看到那些已經(jīng)堆放在柵欄對面的炸藥,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腿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滿臉絕望地看著開始拉引線的武士們,“要把我們和玲后一起放棄嗎……”
“嗚嗚嗚……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們……”,一個婦女抱緊了自己瘦弱的孩子,同樣絕望地哭了出來。
“玲后沒有任何食物可以撿…絕對會餓死的……”,又一個人跪在了堆滿積雪的橋面上,苦笑著看著眼前有些灰蒙的雪花,“又或者直接冷死……”
這時,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的武士們已經(jīng)全部都撤退橋的另一邊,領(lǐng)隊舉起手上的火把,高高在上且得意洋洋地開口,“拜拜了,下等人們!”
燃燒著的火把被扔到了引線上,被點燃的火線立刻快速縮短,埋在最近的火藥包被引燃后立刻發(fā)生了劇烈的爆炸,“轟隆”一聲巨響間不僅炸毀了不少橋面,也驚醒了呆在那里的貧民們。
“快逃?。。 ?p> 不知道誰大吼了一聲,猛地回過神的貧民立刻尖叫著掉頭就逃,重新跑回去了冰天雪地的玲后,也有不少人因為餓得沒有力氣而逃得比較慢,導致被炸碎的石塊砸傷了不少。
“轟隆?。。?!”
爆破的聲音不斷,碎石細雪到處亂飛,不到一分鐘,連接橋直接被炸毀了大半,徹底斷絕了跟玲后的通路。
看著逃生的連接橋在眼前被炸毀,逃不掉的貧民們將近百人,全都絕望地坐在了雪地上,面如死灰地任由冰冷的雪落在身上。
須臾,死寂的雪野里響起了誰滿是憤恨和絕望的怒吼聲:
“大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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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玲后外的其他地區(qū),也收到了玲后被隔絕的消息,即使事不關(guān)己也忍不住人心惶惶。但是很快,解釋玲后情況的小報便灑遍了每條大街小巷:
玲后的異變歸因于天候的變化,而炸毀連接橋是因為玲后的猛獸因為忽然變化的天氣而發(fā)起狂,為了避免那些野獸沖到其他地區(qū)傷害到其他人,大蛇便派人炸毀了連接橋,并派人駐守在那里,確保和之國的國民們的平安。
雖然這份小報疑點重重,但是大家卻很快就接受了,甚至還有不少人對‘憂國憂民’的大蛇將軍表示了感謝。
只因為玲后十年前就發(fā)生了類似的事情,現(xiàn)在天氣忽然變冷導致動物發(fā)狂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而真正的原因,則是和之國已經(jīng)在大蛇的統(tǒng)治下過了20年。大家都已經(jīng)知道了反抗和懷疑是沒有用的,還不如他說什么大家就相信什么,這樣說不定還能勉勉強強地平安過完這一生。
早已經(jīng)不報什么希望的國民們現(xiàn)在基本上都是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狀態(tài),不得罪大蛇才是他們唯一能夠活下去的途徑,而他們也已經(jīng)習慣了。
畢竟已經(jīng)20年了啊。
又有多少人還在傻傻地相信著那一則寓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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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大家都如同默許了一般,全都假裝不知道玲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對于他們來說,現(xiàn)在還有一件大事遠遠重要于玲后那個荒廢墓地。
花之都,青樓之外。
青樓寬敞的門前,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幾乎每個人的手上都拿著花魁美麗的照片,也幾乎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悲痛的神情,甚至有不少人還在痛苦著。
這里的每個人都在為花魁之死而悲傷著、痛苦著,不少人不斷地舉起手上絕美的花魁照片,不斷聲討著這座青樓的老大,質(zhì)控他下手殺害花魁的殘忍:
“狂死郎老大!你給個說法??!為什么要殺了小紫啊?。鑶鑶瑁?!”
“對??!殺人兇手??!小紫這么美麗!有什么不能原諒的?!”
“就是!一定有辦法救她的!為什么要殺了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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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于樓下的吵鬧,倚在二樓窗臺那里的狂死郎只是表情邪戾地看著下面的鬧劇,甚至揚起唇角笑得更加的放肆,“哈哈哈哈哈,真是有趣~~”
隨后,他拿出今天的小報看了看,看到上面‘正直善良的大蛇將軍為保護國民而炸毀玲后連接橋,斷絕危險擴散’的報道后,臉上邪氣的笑容咧得更開,加上長長的飛機頭遮擋出來的陰影,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宛若鬼怪般恐怖:
“真是有趣啊~~~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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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之島。
玲后發(fā)生的巨大異變以及大蛇將軍放棄玲后的決定很快就被上報到凱多的耳邊,但是對于大蛇的大驚小怪,他卻不屑一顧。
對于這幫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所謂超新星、所謂的極惡一代,凱多只嗤之以鼻,一個兩個頂著花里花俏的稱號,但全都一棒子就被打趴下了。
而至于大蛇,也只不過是個跳梁小丑,在火祭之日之前,就隨便他作秀吧。
穿著黑色制服的燼悄然無聲地出現(xiàn)附近,淡淡的火焰從身邊纏繞而過,站在正在大口大口喝酒的凱多面前后,他便穩(wěn)重地開口問道,“需要我去玲后巡查一下嗎?”
“不用,你偶爾去瀑布周圍看看那個老太婆的兒女們有什么動作。還有繼續(xù)派人查找那個老太婆的蹤跡,那個老不死的沒有這么容易死?!?,凱多‘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大口酒后,才爽快地把空了的酒瓶雜碎在地上,抬手示意手下繼續(xù)把酒壇抬上來后,他才隨意地問了一下還被關(guān)在鬼之島的犯人,“魔女有什么動作嗎?”
“沒有,每天都很安靜,晚上十點準時關(guān)掉影像田螺然后睡覺?!?,燼頓了頓,遲疑了一下后才繼續(xù)補充,“從她進來開始,就一直往那個牢房輸送毒氣,再加上封印紙和海樓石,她不可能一點異樣都沒有。”
凱多只是拿起送過來的酒壇,‘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口酒后才豪邁地擦擦臉上的酒,不甚在意地開口,“別管她,也別讓那些蠢貨隨便靠近她。還有,派人盯緊了紅色石頭。”
“我知道了?!?,燼點點頭,頓了一下后聲音有些蠢蠢欲動地問道,“那要對她用刑嗎?我絕對可以問出一些有用的情報?!?p> 凱多喝酒頓了頓,思索了一會后只是否決了他這個建議,“別小看這個女人,燼,她的手段不輸給你。還有讓奎因那個笨蛋記得親自確認草帽小子的情況?!?p> “是?!保瑺a對他點點頭,然后便悄然離開了這里,準備出去巡查一下周圍的湖泊后才回來繼續(xù)盯著魔女。
而在重兵看守的牢房里,陰暗,寂靜,只有天花板一處透風口正不斷地噴著淡淡的白色霧氣。
在只有一支蠟燭照明的陰暗房間里,用黑色毛毯蓋在頭上并遮擋住大半張臉的少女只是好心情地在布滿海樓石和封印紙的房間里漫步著,戴著沉重鐐銬的纖細雙手時不時拉扯一下那些畫滿詭異符文的封印紙。
部署在房間各個角落的影像田螺被放置在透明的玻璃罩中,與外面的毒氣隔離,田螺木訥的眼睛隨著房間里的唯一貨物移動著,忠實地記錄著她的一舉一動。
一會后她站在那個不斷噴出毒霧的出風口處,微微抬頭看著那茫茫的毒霧擴散后消失,隨后她只是抬手拉低了一下頭上的毛毯,但卻沒有擋住那微微上揚了些許的唇角。
在她正對面的智能田螺記錄下這一幕,并如實傳遞給了監(jiān)控室的人。
“她又笑了!”,負責盯著監(jiān)控畫面的一個海賊看到那抹奇異的笑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普通人在那間全是毒的房間里,根本活不過幾個小時!但是她竟然到現(xiàn)在還活蹦亂跳著!”
“就是因為這個女人是個怪物,才會被關(guān)在那里!”,另一個海賊也忍不住抖了抖,下意識地遠離了那七八個大屏幕,“我還是離遠一點好了,這個女人太可怕了?!?p> “我我我也是……”
監(jiān)視畫面中的女子并不知道這些海賊的想法,依舊悠閑地繼續(xù)每天慣常的漫步,在抬手抓起一條擋路的封印紙后,她只是看著自己白皙手背上微微凝結(jié)則的冰晶。
隨后她只是自然地摩擦去手上的冰霜,微微啟唇嘆氣間,淺淡的呼氣便化為了幾不可見的白霧,以及一聲時有時無的感嘆:
[這里,可真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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