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森的聲音自然不是語調(diào),而是感覺。
一個面容枯槁的老頭,映入季羨的眼簾。
那真是一個老頭,一個蒼老的不能再老的老頭,拄著根拐棍,明明走路都有些一步三晃,陰森森的語氣卻又是那么的中氣十足。
這是一個高手,一個自己看不透的高手!
季羨心里想著,不過隨即又無奈一笑,這是不是高手,關(guān)自己屁事。
季羨在乎的,是那個打扮頗有些不倫不類的少女。
他看了一眼那個大漢,大漢留給他的卻只有背影,從這個老頭聲音響起的那一刻,這大漢就一溜煙的跑沒了身影。
季羨記得清楚,這大漢是筑基巔峰,能讓一名凝脈在即的壯漢不顧臉面的扭頭就跑,那這老頭,怎么著也是一名凝脈期的高手,看這年歲,金丹期都有可能。
能讓這樣一名高手守在身邊做奴仆狀,那這個少女的身份,必然不簡單。
還好,自己的生意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季羨在心里這樣安慰自己。
“您確定剩下的您全包了?”
季羨不敢怠慢,試探著問了一句。
“當(dāng)然,本小姐難道還是騙你不成?”
少女瞪了季羨一眼,語氣頗有些不善。
季羨倒不以為意,這樣的大小姐,季羨見得多了,囂張跋扈是他們的性格,渾身上下寫滿了驕嬌二氣,這樣的人,沾上也沒好果子吃。
當(dāng)然,也是實在惹不起,如果季羨是一名金丹期,敢這么不禮貌,腿給她打折!
季羨將所有的箱子搬了過來,放在那個少女的面前,想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就剩下這么多了,我也不數(shù)了,半個四品晶石,您看怎么樣?剩下的獎品都在這里面,您如果嫌麻煩,直接把獎品拿走就好。”
看著周圍眾人退避三舍的模樣,季羨說的很光棍,這一老一少,看樣子的確是有不小的名頭,說不定在這眉山鎮(zhèn)也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铮車娜吮憩F(xiàn)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季羨自然看的清楚。
“等著,我要確定一下!”
少女不懷好意的看著季羨,季羨卻只是聳了聳肩,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
不用說,這就是來打假的,自以為是是這種人的特點,打著正義的名字干不討人喜的事是這群人的作風(fēng),沒什么好奇怪的。
不過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剛剛搬箱子的時候,納虛戒里面的紙條已經(jīng)全部進了箱子里面,現(xiàn)在數(shù)紙條打假,實在是蠢得可以。
少女也不多言語,手一揮,十多個箱子便應(yīng)聲破碎,紙條撒了一桌子,卻沒有落在地上。
“福伯,您來看一下,有沒有?”
少女沒有回頭,只是很自然的說道。
拄著拐杖的老頭應(yīng)了一聲,隨即便走上前,手掌在桌子上劃過,隨即,幾個紙條便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中,攤開之后,眼皮抽動了一下,隨即便放在少女的面前。
少女的面龐,不自覺的抽動了幾分,隨即一口銀牙便咬的嘎吱作響,看著離她不遠的季羨,張了張口,還是沒有說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話。
“福伯,帶著獎品,咱們走!”
喚作福伯的老頭揮了揮手,季羨準(zhǔn)備好的獎品隨即便消失不見,這一老一少的背影,隨即也消失不見。
季羨長舒了一口氣。
這一老一少,給他的壓力,實在是有些巨大。
他不怕這倆人找茬,他怕的,是這兩人不講理,而不講理,恰恰是這種看起來就有些背景的人的喜好所在。
還好,這些人只是帶走了獎品,沒有再言其他。
被這么一鬧,季羨的抽獎只能宣告終止,畢竟獎已經(jīng)抽完了,這抽獎的活動也就結(jié)束了。
圍觀的人群漸漸散去,仿佛前一秒還是人頭攢動,熙熙攘攘,下一秒便萬籟俱寂一般。
桌子上放著一桌的紙條,幾張打開的紙條異常的醒目,正是季羨最后放進去的那幾張紙條。
半顆四品晶石就放在桌子的中間,光華璀璨,流光溢彩的充滿了誘惑的氣息。
季羨隨手一揮,這桌子,紙條,箱子,還有那半顆四品晶石,以及這滿地的垃圾,便進了納虛戒里面。
畢竟是借了人家珍寶閣的場子,珍寶閣的伙計剛剛還跑來說了一句這些獎品都是在他家買的話,不收拾一下,實在不是做買賣的模樣。
跟珍寶閣的伙計笑著調(diào)侃了幾句,最后握了握手,說一句感謝的話,季羨便離開了珍寶閣,身影漸漸的消失在了眉山鎮(zhèn)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跟他一起走的,還有那個叫做云中君的壯漢。
“這小子,倒是識情知趣的很?!?p> 伙計晃了晃腰間的百寶囊,明明沒什么重量,他卻感覺沉甸甸的。
剛剛握手的那一剎那,一百顆三品晶石,就進入了他的手中,然后進入了他的百寶囊。
季羨已經(jīng)離開了眉山鎮(zhèn),云中君就跟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趨,仿佛擔(dān)心季羨隨時都會跑了一般。
季羨卻在跟離這個老妖討論。
“離,剛剛那個老頭,是什么境界?”
“垃圾!”
離的語氣不善的很。
“跟你比那肯定是垃圾,跟我二師叔比怎么樣?”
“你二師叔也是垃圾!”
“呦呵…那你還被我二師叔一劍嚇的只能躲到我的識海里面欺負我這種煉氣期?”
“老子方面…”
“可別當(dāng)年了,那話怎么說的,虎落平陽被犬欺,落地的鳳凰不如雞,好漢咱不提當(dāng)年勇,嘿嘿,認(rèn)了吧!”
“哼!”
一聲冷到骨子里的聲音在識海之中響起,季羨卻早已不似之前那般恐懼。
“云兄,感謝照顧,這是二百顆三品晶石,辛苦了,您請拿著,別嫌少,不是有您,小子今天這生意只怕也做不起來!”
雖然今天自己是老板,季羨也不敢太過囂張,怎么說人家也是一凝脈期,不是自己這種渣渣能夠欺負的,還是好好巴結(jié)一下,萬一以后用得著這層關(guān)系呢?
“以后有這樣的生意,還找我!”
云中君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接過了季羨手中的晶石,隨口應(yīng)承了一句,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接著開口,只是拱了拱手,轉(zhuǎn)身便朝著城里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季羨張了張嘴,卻也只是揮了揮手。
他很想對這名叫做云中君的漢子說一句天涯何處無芳草,想了想,卻只能無奈的閉嘴。
那畢竟是人家的感情事,自己還是不要多嘴的好,畢竟兩人的關(guān)系,只是普普通通合作伙伴的關(guān)系,還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草啊!”
眉山鎮(zhèn)外,響起一聲凄厲的慘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