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族廳的議事跟往常一樣,又是沒有討論出什么結(jié)果。
待族老們都走了之后,齊泰和留了下來。
齊泰祥想著他是向自己敘述一下這次去京都的事,也就沒有離開。
“族長,我記得咱們齊家有一株龍涎草,是吧?”
齊泰和知道龍涎草的珍貴,這株龍涎草,還是先祖齊邈在世時留下來的,據(jù)說是齊邈曾經(jīng)無意中救下一條青蛇,哪知那青蛇竟是一條青龍,后來青龍報恩,送了齊邈不少的好東西,這龍涎草就是其中一樣。
由此可見,龍涎草是多么的珍貴。
齊家存有龍涎草這件事,就連齊家自己人都很少有人知道,一直是由族長保管的,傳到了這一代,自然是交由了齊泰祥保管的。
齊泰和也是在小時候聽聞他父親醉酒吹噓,說齊家有株能活死人的龍涎草。
他自己其實并不是很確定這事到底是真的,還是父親在吹噓,但要想救治齊君蘭,就必須要有龍涎草才行,所以猶豫再三,齊泰和還是決定先開口試探一下。
齊泰祥心中一驚,看向齊泰和的眼神就變得犀利起來。
“大哥是如何知道龍涎草的?”齊泰祥蹙眉問道。
齊泰和一喜,既然齊泰祥這樣問,那就是等于承認了的確是有龍涎草的。
“族長有所不知,我這次去京都,把君蘭帶了回來!”齊泰和嘆氣道。
齊泰祥是知道齊君蘭的,他與齊泰和、齊君蘭兄妹雖不是親兄妹,但畢竟是未出五服的族人,又同在藥王坊里住著,小時候也經(jīng)常在一起玩耍。
對于齊君蘭這個溫婉可人的族妹,齊泰祥也是很喜歡的。
不過自從齊君蘭不顧家人的反對,一心嫁給了蘭浩軒之后,齊泰祥就再也沒有見過這個族妹,他沒想到的是,齊泰和去了一趟京都,竟會把齊君蘭給帶回來了。
“當初你去京都時,說是君蘭病了,現(xiàn)在怎么樣?”
齊泰和的臉就沉了下來:“不太好,據(jù)說是中了一種奇毒,還有半個月的時間,若是找不到龍涎草,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
齊泰祥的眼神閃了閃,臉上也變得很難看。
“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齊泰和搖頭。
要是有其他辦法,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希望,他也早就去試了。
齊泰祥抿了抿唇,兄弟兩個坐在那里都沉默了下來,偌大的族廳里,靜得落針可聞。
良久……
齊泰祥咬牙道:“這龍涎草不比別的,若是對族中毫無貢獻,我卻是不好將龍涎草給你的,這樣吧,大哥,若是這次姜家的事你能順利解決的話,我就把龍涎草給你,你看怎么樣?”
齊泰和一掌拍在桌子上,嚇得齊泰祥臉色白了白,以為齊泰和要發(fā)火。
齊泰和卻說道:“就這么決定了,族長你說話,可要算話!”
得了齊泰祥的承諾之后,齊泰和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待回到家之后,迫不及待地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齊幻。
“……你放心,等我收拾了姜家之后,就能拿到龍涎草了,到時候,你娘親就有救了。”
齊泰和說的信誓旦旦,而齊幻就沒有那么樂觀了。
從京都回齊州郡的這一路上,齊幻也向齊泰和了解了齊家的情況,自然也知道了與齊家處處為敵的姜家的一些情況。
如果姜家的事真那么容易解決,為何齊家會一直節(jié)節(jié)敗退?
先是被姜家分走了一半的軍中生意,到如今竟連剩下的半壁江山都要保不住了,族長天天帶著族老們在族廳里想辦法,卻是一連議了近一個月的事了,卻連一個解決辦法都沒有商量出來!
“舅舅可想好了如何解決姜家的事情?”齊幻問道。
齊泰和大手一揮,說道:“這事我自有辦法,你就不用管了,等我解決了姜長海那個老匹夫,姜家失了主心骨之后,我看姜家還怎么橫!”
齊幻蹙眉:“舅舅要去殺了姜家家主?”
姜家與齊家這樣的大氏族不同,姜家的家主,就是姜家輩分最長的姜長海,如果姜長海死了,的確會為姜家?guī)硪恍┞闊?p> 但是既然敢與齊家做對頭,姜家自然已經(jīng)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先不說刺殺姜家家主這件事能不能成功,就算是成功了,后續(xù)的麻煩卻不是齊泰和能夠承受的住的!
況且,姜家沒了姜長海之后,就一定會如齊家所想的那樣,輕易的退讓了嗎?
難道就沒有可能會徹底的激怒姜家,和齊家來個魚死網(wǎng)破?
想到這里,齊幻突然對齊家的族長產(chǎn)生了不滿。
“幻幻,這事交給舅舅就行了,你別想那么多了?!?p> 齊泰和知道自己無意中說漏了嘴,一臉的窘迫,交待完齊幻之后,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齊幻伸手拉住了齊泰和的衣袖。
“舅舅,你可不能沖動,這事咱們還是從長計議為好!”
齊泰和敷衍道:“知道了,舅舅不會沖動的,你好好的照顧你娘親,等著舅舅拿龍涎草回來就是了!”
齊幻見齊泰和完全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很是無奈!
待齊泰和走了之后,齊幻將明嬤嬤喚來,吩咐道:“嬤嬤去舅母那里為我辦件事!”
明嬤嬤道:“小小姐吩咐老奴就是!”
自從回到齊家后,明嬤嬤就改口稱齊幻為小小姐了。
大概是回到了齊君蘭自幼長大的地方,明嬤嬤心態(tài)也變了很多,她對齊君蘭的稱呼,也由原來的夫人,變?yōu)榱诵〗?,至于齊幻,就降級成了小小姐了。
齊幻低聲在明嬤嬤的耳邊吩咐了幾聲,明嬤嬤雖然不解,但還是按照齊幻的吩咐,去了正院找了馮氏將齊幻的話跟她說了。
馮氏不解,蹙眉問道:“要我夜間警醒些,不讓老爺出門?這話當真是幻幻說的?她為何讓我如此做?”
不怪馮氏想不明白,就連明嬤嬤也是一頭霧水的。
按說這已經(jīng)算是齊泰和與馮氏夫妻之間的私事了,作為外甥女的齊幻,實在不該管這么多的。
也是馮氏脾氣好,沒有當場就發(fā)怒。
“老奴也不知,小小姐說,這事關乎到生死大事,讓夫人一定要驚醒些!”
馮氏雖然將信將疑的,但既然關乎到生死,那她寧愿信其有了。
齊堂風風火火地進了門,大聲道:“小表妹,我來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齊幻將齊堂讓進了屋內(nèi),兩人嘀嘀咕咕地說了半天。
然后從當天夜里開始,齊泰和就發(fā)現(xiàn)了一件奇事,夜里的時候,一向深眠的馮氏夜里突然睜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直看得他頭皮發(fā)麻。
而白日里,一向與他不怎么親近的二兒子齊堂突然間變得跟他形影不離了,連他去族廳議事他都要等著外面。
齊泰和拿著刀鞘拍他,他都不走。
“說吧,你到底在打什么歪主意?”齊泰和無奈地問道。
齊堂眉頭一挑,說道:“小表妹說了,讓我時刻盯著你,不讓你做傻事!”
齊泰和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然后他憤憤地在齊堂的屁股上踢了一腳,罵道:“你個混賬東西!”
齊堂在地上打了滾兒,翻身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撇撇嘴,嘟囔道:“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混賬,這么大的人了,還不讓人省心,天天得讓人盯著,怕你做傻事!”
齊泰和氣得一個倒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