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還在吃飯的人整個就炸開鍋了,其中有些是羊潯班級的和羊潯隔壁班級的學生,所以他們在一天內(nèi)居然看到了木家和楊家兩個靈門的子弟去和一個罪人之女說話!
羊潯真是一個頭頂兩個大,她可不想這么受關(guān)注啊。雖然她很感激楊知繆,但是他能不能像隱世會的彭莎那樣低調(diào)一點,找個沒人的地方問她話???
羊潯看向楊知繆,尷尬地笑了笑,本想給楊知繆擠眉弄眼,示意他先離開,待會她再去找他。結(jié)果不知道羊潯是吃了不會密語傳音的虧,還是楊知繆根本不想接收她的“擠眉弄眼”,他突然微微低頭,用小勺子舀了口湯送進口里。
整個過程不帶任何聲響,姿態(tài)優(yōu)美極了。
羊潯看呆了,這喝湯的姿態(tài)比她可真是文雅多了。
楊知繆又伸出細長的手指,掰了一塊圓圓的淡黃色糕點進嘴里。
羊潯一下子就認出來,那是月之祭限定甜點。
楊知繆將一小塊糕點送進嘴里之后,咀嚼了兩下,微微皺了眉。
“有些太甜了?!?p> 羊潯有點饞,其實她挺喜歡吃甜的,就是一直沒買到月之祭限定甜點,因為實在太搶手了。
不過她突然發(fā)現(xiàn)楊知繆是會密語傳音的,因為“有些太甜了”這句話就是他密語傳音過來的。
于是羊潯有些哭笑不得,這哭笑不得表情好像在說:你既然會密語傳音,為什么還要這么大大咧咧地坐在我對面,惹人注意。
楊知繆好像能看懂羊潯的表情似的,滿不在乎地又掰了一塊滿月糕點,不過這次是遞給了羊潯。
剩下的一些則被自己放回了盤子里。他清冷的眉目像是月光下的潭水,伸過來的手上放著最誘惑羊潯的東西。
羊潯咽了咽口水,盯了楊知繆手上的糕點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接過來。
“謝謝……”羊潯大口咀嚼著,啊,這就是甜點的美味!
嗯,一定是因為自己太餓了……還是多吃點飯比較好……
“所以,你還是準備參加月之祭?”楊知繆看著羊潯,密語傳音道。
羊潯聽到這話,一下子就嗆到了。她咳了咳,捂著嘴,“要不然呢?等等,你難道也要勸我那天晚上別出去??”
她驚訝地看著楊知繆,楊知繆則是一臉無辜地眨了眨眼。
羊潯想不明白,可她在吃完了楊知繆給的滿月糕點后,又瞟了一眼他盤子內(nèi)的,隨后收回視線,故作正緊地說道:“我和你并不熟吧?而且你又不是我的老師,所以你有什么資格來要求我,讓我不要出門呢?”
楊知繆淺淺笑了笑,好像聽到了什么特別有趣的事。不過下一秒他就雙手交叉放在頷下,一副從容淡定,早就知道羊潯會這么說的樣子。
“你說的對,我沒有資格要求你去做什么。”
他的眸子緊緊地看著羊潯的眸子,好像在通過她的眸子,看著她內(nèi)里的什么。
羊潯心中一緊,隨后楊知繆指尖劃過桌邊,站起來。
在他指尖劃過的那一小塊地方,出現(xiàn)了一個包裝完好的甜品。
羊潯咽了咽口水,楊知繆俯視著羊潯,說道:“因為不熟,但我又想和羊潯你做朋友,所以這個就算是一個見面禮吧,希望下次羊潯小姐見到我時,就不要再對我這么見外了?!?p> 羊潯一時間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楊知繆這話什么意思?也太曖昧了吧!
關(guān)鍵聲音還不大不小,正好讓周圍一圈人都聽到了。
于是周圍便投射過來意味深長的目光,一道一道扎在羊潯的身上。
羊潯尷尬地笑了笑,楊知繆的手輕輕一推,便把甜點推到了羊潯的手旁。
然而讓羊潯更沒想到的是,楊知繆直接走到她身旁,俯身在她耳旁,頗為刻意地說道:“如果以后出現(xiàn)了什么麻煩,就喊我的名字,我會去幫你。”
少年好聽的音色滑進少女的耳旁,熟悉的氣息縈繞在她的脖子邊,羊潯瞬間面紅耳赤。
周圍已經(jīng)有人表現(xiàn)出了羨慕和嫉妒的神色,更多的則是猜測他們倆的關(guān)系。
與此同時,陳妙正好路過。她淹沒在眾人中,雙眼無神。待她看清楚了焦點正中心的那人確是羊潯,而她身旁的青白衣少年也正是楊知繆時,她默默轉(zhuǎn)了身,將剛打好的飯菜全部倒進了垃圾桶里。
……
羊潯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都是暈乎乎的,楊知繆實在是太好看了,用美色來殺人也不為過。
長長的睫毛,清冷凜冽的眸子,若是融化在春水中,會是怎樣的溫柔……
她甩了甩頭,提醒自己不能對倒貼的美色失去警惕。她推開了宿舍門,在那一瞬間似乎看見羊瑩正坐在窗邊發(fā)呆。
不過在等她完全推開門的那一刻,羊瑩發(fā)呆的神色便迅速收住了,拿起了手中的書準備繼續(xù)閱讀。
但羊潯還是發(fā)現(xiàn)了一絲絲的端倪。她湊過去,歪著頭,問道:“我怎么感覺羊瑩你今天怪怪的?”
羊瑩刻意保持鎮(zhèn)靜,她抬頭,回道:“哪里怪了?”
“比如……”羊潯一把奪過羊瑩手中的書,“現(xiàn)在流行反著看書嗎?”
羊瑩瞬間紅了臉,把書又奪回來,隨后將之放到書桌,然后自己上了床不理會羊潯,自己睡下了。
羊潯偷偷笑著,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高冷的羊瑩如此舉動呢。不過這也太過怪異了,羊瑩今天到底碰到了什么事才會變成這樣?
不過她也沒想太多,畢竟她自己就有很多事需要煩惱。比如火靈力和其他幾個自然元素靈力都鍛煉的差不多了,可是幻形和化形依舊一竅不通,特別是化形。
羊瑩一直都在忙學業(yè)的事,她又是羊家的長女,自然有很多東西需要去學習,所以羊潯也不好意思讓她來教她。
白梅就更別談了,他整日待在學生自理會處理公務(wù)。
至于陳妙……對了,或許她可以去請教陳妙?畢竟陳妙開學摸底考試的成績還算不錯。
想著想著,羊潯也開始犯困了。她上了床,蓋好被子,等到意識已經(jīng)模糊,半進入夢鄉(xiāng)之時,羊瑩卻突然說話了:“你和那個彭莎,很熟嗎?”
羊潯嚇得驚醒,連忙說道:“不熟不熟,我怎么可能會和那種人熟啊……”
經(jīng)羊瑩之前的提醒,加上自己的經(jīng)歷,她大致可以肯定,彭莎是個男的了。
只不過不知道是用了化形還是別的什么手段,他一直都保持著少女的形態(tài),只不過在特別激動的時候似乎會露出馬腳。
羊瑩似乎有些悶悶的,但她之后就沒有繼續(xù)說話了。羊潯想了想,興許和隱世會是有關(guān)的,可羊瑩不主動提的話,她也不好意思問下去。
不過羊瑩好像很在意隱世會的事,莫非是想加入?但是據(jù)羊瑩的說法,隱世會除了醫(yī)師一職,其余職務(wù)都是由男性擔任……
莫非羊瑩覺得彭莎是女性,但又不像是醫(yī)師,于是認為隱世會已經(jīng)改了規(guī)矩,除了醫(yī)師以外,其他的職務(wù)也可以由女性擔任?
“我會幫你問問的,”羊潯轉(zhuǎn)過身,側(cè)躺著看向羊瑩,“我會幫你問問隱世會的事的……”
“不用,”羊瑩聲音傳過來,有些微微的膈應(yīng),“他直接變回原體告訴我了,他是男性,且隱世會的職務(wù)確實除了醫(yī)師以外,其余都不招收女性?!?p> 羊潯把手墊在枕頭下面,一副要開始聊天的樣子,“那你以醫(yī)師的身份進去唄,其實我覺得也只有這個職務(wù)是比較適合女孩子的吧……”
“羊潯,”羊瑩轉(zhuǎn)過身來,面對著羊潯,神色罕見地有些慍怒,“你要成為什么樣的人,是不應(yīng)該被男女性別所拘束的。難道你忘了嗎,因為羊喧我所受到的不公平待遇?”
“因為他是兒子,我是女兒,所以羊修財就不看重我……”說著說著,羊瑩的眼眶便有些紅了。
羊潯連忙擺手說道:“對不起嫡姐,我沒有那個意思?。 ?p> 羊瑩閉上了眼,又轉(zhuǎn)過身面對著墻睡去了。
羊潯有些難受,她覺得自己一定是說了錯話,而且正好踩到了羊瑩的雷點上面。
過了許久,她喃喃自語道:“不論嫡姐你將來成為什么樣的人,我都會支持你的,就像你當初義無反顧支持我去南巫國一樣……”
“你說的對,我們不該被性別所拘束,就像莫菲菲那樣,她愿意少女打扮就少女打扮,愿意中性打扮就中性打扮?!?p> “我覺得我可能也該給彭莎道個歉吧,我這幾天看到她的時候,都是躲著她的……怎么說呢,一開始我真覺得她也太惡心了,明明是男孩子,卻要扮作女孩子的樣子……而且她對昭明情感好像很深的樣子,一個男性對另一個男性,我真是越想越覺得怪異……”
“可是這樣想是不對的,對吧?莫菲菲可以以女身來穿男衣,但是彭莎卻必須化作女身才能穿女衣。他們從本質(zhì)上而言,都是在追求自由,追求自己的理想,可是彭莎反而受到了一層約束,因為我們不會譴責中性打扮的莫菲菲,但會去譴責女性打扮的彭莎……”
“嫡姐你在追求你的理想的時候,一定也是受到了如此這般,莫大的約束吧?不過沒關(guān)系,我說了,我會永遠支持你?!?p> “所以我果然還是該給彭莎也道個歉……”
說到最后,羊潯已經(jīng)困的意識不清了。她嘴吧唧吧唧說著,就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然而羊瑩卻是一直都清醒著的,羊潯說的所有話她都聽到了。
“謝謝你,羊潯,”她又轉(zhuǎn)過身,去看羊潯的睡顏,嘴角不自覺地勾出安心的笑容,“其實今天我被打擊到了……但是現(xiàn)在,聽了你的話后,我準備重新試試?!?p> “哪怕要去打破規(guī)則。”
羊潯早已睡著了,自然是沒聽到羊瑩之后說的話的。但是在夢境中,她知道,自己的嫡姐一定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畢竟是她可是羊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