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吧?!?p> 等程殊起身后,老者眸子里一道光芒閃過,諸般星象浮現(xiàn),將程殊從頭掃到腳。
片刻后,老者眼里的異象緩緩消散,眼神歸于平淡,咳嗽兩聲,似是不經(jīng)意地說道:“我以黃階下品秘術(shù),一卦純清之法查看了你的面相?!?p> 見程殊只是抬頭看向自己,并沒有插話,老者不禁在心里贊道:“好心性!”現(xiàn)在沉穩(wěn)的少年可不多見!
不過,他的法箓品階實在太低了!
心中嘆了口氣,老者面色自然,接著說道:“秘法批注,你眉頭雙旋主孿生,須眉有痕非我同宗!”
微微皺眉,前半句程殊沒聽懂,不過后半句他懂了。
“非同宗么?”
程殊喃喃出聲,眸子里諸般色彩消失不見,黯淡下來。
原本以為可以拜在大若巖門下,等修行有成好去閣皂道院報仇,但既然批注有言,那么就另尋他處吧。
“多謝院長受箓之恩!”
“多謝韓大哥救命之恩!也多謝韓大哥為我講解修行常識,將我領(lǐng)上修行之路!”
“程殊如今孑然一身,身無長物,若是來日修行有成,再來拜訪院長和韓大哥!”
躬身下拜,程殊面色誠懇,先后朝著老者與韓睿行了一禮,無論如何,他在心里都十分感謝他們。
說完,不等兩人說話,程殊起身,打開房門,依照著記憶中的路線朝著道院外不急不厲地走去。
屋內(nèi),韓睿猶豫了片刻,向著老者問道:“院長,當真不能留下他嗎?”
“道院的規(guī)矩百年不變!”
右手拿起筆,老者低下頭,接著翻閱桌上的書籍,聲音堅決,頓了頓,老者用帶著勸誡的語氣說道,“韓睿,同情心太盛,不是一件好事,它只會令你變得軟弱!”
“我明白了?!蹦樕n睿轉(zhuǎn)身出門,待門關(guān)上的剎那,一道低沉而又堅定不移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了進來:“大若巖入門道經(jīng)有言,誅惡扶善,我只不過在踐行它!”
聞言,老者正在書寫的筆一頓,一道墨跡污了紙張,隨后他輕輕拿掉紙張,以低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天岳居中地閣穩(wěn),值此我道當中興,面相是一頂一的好,只是可惜,法箓品階太低,注定成不了強者......”
出了門,韓??觳阶飞狭顺淌猓骸俺淌?,你等等!”
“嗯?韓大哥還有事嗎?”程殊轉(zhuǎn)身,見韓睿叫住了他,于是問道。
“你身無分文,更是剛受箓,這是韓大哥的一點心意,你拿著吧!”韓睿
從懷里取了個小布袋子,遞給程殊,眼見程殊搖頭拒絕,他將面色一板,“你要是不拿我當兄長看待,那就別要吧!”
猶豫了片刻,程殊接過了沉甸甸的袋子,輕聲說道:“韓大哥,謝謝你!你我非親非故,承蒙你頗多照顧!”
“哈哈,咱們現(xiàn)在可不是非親非故!”拍了拍程殊肩膀,韓睿停止了灑脫大笑,又輕聲道,“我與你一見如故,但神宵大陸弱肉強食終究是主旋律,日后你可千萬別輕信于人!”
程殊心中感動,嘴唇動了動,最終什么也沒說,韓睿就是他的貴人,他將韓睿的恩情記在了心里。
“走吧,我送你到門口!”
韓睿和煦一笑,和程殊并肩走出了大若巖道院。
目送著程殊的背影漸漸遠離,韓睿微微嘆了口氣,喃喃道:“當年的我也像你一樣無助,如今我成了道院弟子,但愿你也能找到自己的歸宿,在強者之路漸行漸遠!”
等程殊的背影消失在主道之上,韓睿收回視線,轉(zhuǎn)身進了道院。
離開大若巖道院的程殊默默想著心事,一邊沿著主道朝著大若巖鎮(zhèn)外走去。
“受箓不過相當于在體內(nèi)種下一顆修煉的種子,沒有道經(jīng),沒有種種斗技,我還是一個普通人!”
程殊踏著青石磚鋪就的大道,緩慢的走著,有的磚塊十分破舊,時不時發(fā)出一聲輕響。
抬頭看了一眼掛在天空的紅日,光芒璀璨的有些刺眼,程殊舉起有些粗糙的手掌,擋在眼前,嘴里接著計較道:“當務(wù)之急,是要拜入一間道院,學(xué)習(xí)開脈之法!”
神宵大陸,修士受箓之后,第一道修行大關(guān)便是開脈。
受箓之后,法箓便能從外界吸納元氣,但人生來百脈淤塞,元氣入體后不能正常流轉(zhuǎn),更說不上在體內(nèi)循環(huán)!
此時,入體的元氣很快會從人體內(nèi)回歸外界,所以需要打通人體主脈,令元氣在體內(nèi)暢通無阻,循環(huán)流轉(zhuǎn),從而蘊養(yǎng)肉體,為下一境界淬體作準備!
人體內(nèi)八條主脈:中府、天樞、云門、天府、下關(guān)、手三里、足三里、少沖,每條主脈分布在人體不同部分,合起來就囊括了整個人體,等八條主脈打通,開脈也就圓滿了!
但沒有道經(jīng),開脈何其困難!道經(jīng)不但記載著開脈方法,更是記載著前人的開脈經(jīng)驗!
程殊也想過不要道經(jīng),憑借著法箓吸收的元氣強行打通主脈,但這種法子太過危險,稍有不慎,經(jīng)脈就會被狂暴的元氣損壞!
屆時別說是開脈圓滿,整個修行路都會被斬斷!
所以思慮過后,程殊放棄了強行開脈的念頭。
“附近的道院只有閣皂道院,我不能去,只能去別的地方看看!”
念頭閃過,程殊也走出了大若巖鎮(zhèn)。
到了偏僻的一處土坡上,程殊停下腳步遠遠望去,大若巖道院雄偉的建筑仍模糊可見。
“瞧瞧,我就說他會出來的吧?!?p> 一聲略帶嘲諷的聲音,令程殊猛地轉(zhuǎn)過身來。
視線看向聲源處,只見三個身著紫色披掛罩袍的男子背靠土坡,戲謔地看著他。
瞧見熟悉的服飾以及三人胸前的閣皂道院徽章,程殊瞳孔一縮,心神一震,而后轉(zhuǎn)身便跑!朝著大若巖道院跑去!
他心里清楚,只有大若巖道院才能救他!
“還想跑?我們十來人守在鎮(zhèn)外,可是等了你許久了!”
腳步輕點,三人縱身一躍,敏捷地跳過土坡,來到程殊身旁,將他圍了起來。
伸出白皙的手,在程殊臉上拍了拍,三人中一蓄著小胡子的人調(diào)侃道:“你倒是再跑啊!”